重生之庶女歸來 18.第468章 怡紅婦女權益

作者 ︰ 汶滔滔

第11章第11卷

第474節第468章怡紅婦女權益

叫花婆子懷冬說,太善一直都覺得對不起兒子,才一門心思要給他謀個富貴前程,不叫他一輩子只當下等的箍桶匠人。所以太善的銀子仿佛永遠不夠用似的,從道觀里偷、搶、騙,在山下佃戶和店鋪之中放高利貸,還是貪心不足。

有一次賣一個美麗小道姑懷童,才花不到一兩銀子養大的,轉手賣到了四十兩,當時太善一顆顆地數著銀錠子,眼楮亮晶晶地說︰「只這四十兩,我還沒那麼稀罕,可喜的是,這回賣懷童,一下子點醒了我,好似在黑屋子里開了一扇窗似的!咱們守著偌大一個道觀,那麼一群嘰嘰喳喳惹人厭的小道姑,做這門買賣不是正合適嗎?」

何當歸咬牙問懷冬,可跟太善同流合污過。懷冬自然否認,並說她經常勸太善別那麼做,可太善說,「貧道也是為那些徒弟好,她們守著道觀只能一輩子苦熬,聞不到肉香果香,嘗不到男人的滋味,她們就實在白活一遭了。貧道作為她們的師父,當然有義務導她們向善了,吼吼吼吼……」

于是打著這樣的旗號,太善將軟弱的師姐太息架空,自己獨攬水商觀內外權柄,從人事到錢財都握在手里,肆無忌憚地將一個個如花似玉的道姑賣去秦樓楚館,美其名曰「讓她們歷練紅塵」。何當歸問太善總共賣過多少人,沒有被賣者及其家人報官的嗎。懷冬答,二十年來不計其數,太善自己也沒統計過,想來按一年賣兩個計算,這些年也得賣過將近四十個了,至于有沒有人報官就不得而知了,橫豎太善是不怕的,她常把「聖上許出家人特權」掛在嘴邊上。

听完了太善驚心動魄的一生,何當歸心悸之余,忽而反應過來,前世的蟬衣就是懷冬口中的那種「長得最俊的徒弟」,給香客吃一點好藥,將之強暴並買走!

何當歸頓時恨得牙根都癢癢了,可恨自己那時候在羅家一錢一兩的攢夠了三十兩要贖蟬衣出道觀,那天殺的太善卻先一步將蟬衣給賣了。當時她還覺得不可思議,蟬衣只十二歲,鼻子眼都沒張開呢,怎麼會被什麼魏老爺相中買走?原來,原來竟是這樣的緣故……

打賞懷冬些銀子,打發她走之後,何當歸在茶館中發呆很久,知道太善是如此一個婬媒後,真想將她拉出來砍上十塊八塊。學前世柏煬柏的話說,殺了太善,就是佛家所雲的殺一救百了。只拿她越權買賣人口的事問罪,就足夠砍頭三次了。

何當歸和青兒也開了一青樓,可開店的第一宗旨就是你情我願,里面的姑娘不似其他青樓那般簽死契,籍貫也不入樂籍,因此全部都是來去自由的自由身,所得跟五五分賬,跟客人也是雙向選擇,哪怕人已經叫出來見客了,若是姑娘嫌客人無趣或者貌丑,都可以甩手就走,玩鬧著惱了不情願了,也可以隨時喊停,喊一句「叫保安」。

為此,也得罪不少達官貴人,除了拉上錦衣衛當硬背後台外,還配備了數十凶悍的打手,防止有人上門找茬或借酒生事端。漸漸名氣大了之後,整個揚州的人都知道了兩件事,一是有最多最新面孔的紅姑娘,二是長得丑的老的人不能上門消費,否則只會自討沒趣、或鼻青臉腫、或貽笑大方、或身敗名裂……青兒笑謂之曰,這叫雙向嫖,男女互嫖,咱們也得嫖帥哥不是?否則就不是歡樂場,而是傷心地了。

總之,何當歸很欣賞青兒「男女平等、維護婦女權益」的論點,並漸漸有了跟她相同的想法,覺得女兒也可尊貴如男子,可如他們一樣大膽言行,為所當為。一听說太善壞成那樣,立時想如前世柏煬柏那樣一劍斬了她,只恨找不到人。直到兩個月前,蟬衣來抱怨說,在羅府角門見著了太善,將身上所有銀子給了對方,對方仍嫌少,最後要走了蟬衣這兩年攢的工錢才罷休。

當時何當歸不動聲色,心中卻一面氣蟬衣那個倒貼婬媒錢財、認賊作師父的傻姑娘,人傻就少出門罷,少受點蒙騙,一面對太善動了真的殺機。太善就是一個殺一百次都不冤枉的禍根,連人都不該讓她投胎做來著,害完一個又一個。珍珠當年對她恭謹順從,在她和一群有怨氣的小道姑間反復周旋,維持水商觀幾年的水面平靜,如今人家好人有好報,種善緣得善果了,太善又勾結了珍珠前夫一家來搞破壞。

太善為的是錢財,前夫一家估計除了為錢之外,還有報仇的念頭在里面,怪珍珠當年將他們從貧家捧成富貴人家,嘗過了山珍海味的好滋味,又拿走他們的富貴,重歸于不能忍受的貧賤,故此來向珍珠尋仇,要精神**雙重折磨之後,再拉著她同下地獄……青兒上回還提過,關筠還摻和進這個事里面,卻不知是什麼緣故……反正一個個都不是好東西,太善和前夫,都是可以直接判死的人。

從前手里沒權,想殺他們只能暗殺,現在她狐假虎威傍上了個黜置使欽差舅舅,剛好借他之手,將那些該死之人統統送下地獄,勞動改造後再重新投胎。前世柏煬柏殺太善,一劍下去痛快得很,今世就換她來做罷。

想到這里,何當歸遞茶給陸江北,並簡單將馬神婆即太善,昔日曾作惡多端的事由道出。並笑道,假如想找證據,只要往水商觀山底下的農家、店鋪和青樓走一圈,三筐子證據就齊備了。而陸江北對那太善還頗有印象,听了就皺眉,嘀咕一聲,「早該殺了那女人,她還跑段少府上搞過一回小動作呢,那次虧她跑得快

何當歸听後詫異,詢問詳情,可陸江北只說了一句,「段少不是听了你求告,救過幾名道觀里的小道姑麼,太善的花樣也不翻新,都是敲詐勒索一類罷具體便不肯多言,何當歸趁趁想多打听段曉樓幾句,陸江北就似笑非笑地勸告她,待嫁的女子心靜些才好,否則誤人自誤,還讓小七公子徒惹傷心。

何當歸憋著一氣剛要還嘴,外面卻有人來報說,仵作剖尸之後,在薊寡婦的胃里找到兩個大肉瘤;而薊寡婦的下人也說,她最近少飲食,常常捂著肚子皺眉,一坐就是半天,如石像般一動不動。同時又有第二人來報告道,說將隔壁街曾給薊寡婦看過診的黃郎中叫過來了,黃郎中招供說,他瞧出薊寡婦面有菜色,氣血都虧盡了,是個末世人的病況,告訴她命不過三個月,而薊寡婦給他十兩黃金,讓他什麼都不可對外人言。

陸江北听後點頭道︰「如此一來,薊氏的命案算是了結了,判成自殺,至于她誣陷秦氏的罪責,人死已矣,也沒辦法再追究了,就在盧府外這條街上貼個官府告示,廣而告之,闢謠陳案之余,也贊頌一下秦氏的賢良淑德、孝悌勤懇的美好情操,相信此告示一出,她的委屈也就雲散了

何當歸掩絲帕笑道︰「那我就替姐姐謝謝舅舅了,相信有了這個,她的胎息也能安定些了。剛剛我還騙盧知州,說珍珠命不久長讓他急一急,待會兒也再讓黃郎中給珍珠瞧一回,替我闢闢謠罷

「你這丫頭,早晚有天也會有個人能治住你陸江北佯作感懷。

何當歸又想起一事,一並趁著這個機會求了陸江北,動用職權幫一幫珍珠。原來以盧知州的官位和珍珠的正妻名分,珍珠本來是可以當個從五品誥命夫人的,除了領一份兒俸祿,最主要的是有個體面,可以嚇退一般的宵小之徒,管起下人來也更得心應手。可是本朝偏生有個與「婦女權益」相悖的條例規定,一是誥命夫人受封之後,終身不能改嫁,二是曾改嫁過的女子,不可受封誥命。

眼前陸江北手中有種種特權,不管是給珍珠修改籍貫身份和疏通封誥命夫人上的關節,又或是殺太善等人、該發配的都發配了,都正好一次央他辦完,省了她好大工夫。而陸江北連人命大案都「徇私」了,如此小事,豈有不賣她人情之理?雖然她一直都疑惑,他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好,好得太過火了。

果然,陸江北很爽快地應下幫珍珠弄妥受封誥命一事,又問︰「太善殺槐花,人證物證都沒有,動機就更無從談起了,這個卻該如何辦到?」其實這些細枝末節的事,他直接撂手讓下面的人弄就行了,這麼問法,他只是想再多考何當歸一回。

何當歸也靈巧得很,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圖,不過她也是個能撂手不管就撂開手的懶人,因笑道︰「怎麼會沒殺人動機呢,槐花和馬神婆同是水商觀出身,光拿著這一點就足夠做文章的了。至于別的人證物證,弄那個是你們的老本行,跟您的手下一比,我倒顯得外行了,我出的主意保不齊要笑掉他們的大牙,當然不敢魯班門前弄大斧了。只是有一樣,槐花是我和珍珠姐的好朋友,她如今枉死,最傷心的人一定是珍珠姐,煩你們疏通一下,將尸體發還本家罷,我叫些出家人給她做幾日的道場

何當歸記得衙門的俗例是,枉死橫死又無父母親人的尸體,是要扣留在義莊直至火化的,而珍珠若要挺著個大肚子在義莊與盧府之間奔波,那就太操勞了。

陸江北點頭應了,想一下又說︰「方圓百里的出家人都在知府衙門里做法事呢,你們也別瞎找了,等過兩日得了閑,我遣幾個好的過來就是

出家人都在知府衙門里?何當歸依稀听蟬衣或者誰說過,老太太想找出家人都找不到,此刻听陸江北也這麼說,心中奇怪就多問一句,可陸江北只簡單說了句,「這個是皇差,我不便多透露,我自己也是听說的,什麼‘聖上做了個怪夢’

一時,盧府兩尸服毒命案審理完畢,何當歸心中念著桃夭院里的幾件事,還想回家找些裝殮陪葬品給槐花,就跟陸江北告辭了,可他卻執意要送她回家,兩人就先後出了屏風。陸江北對她的小心護持的神態,落在盧知州的眼中,仍是心中納罕,常听夫人說何小姐是個有大主意的女子,她這是……給欽差大人做了妾室了?

因上來同他們告謝,言辭中冒出一個「賢伉儷」的字眼,何當歸要糾正他,可陸江北卻笑默接受了,還打岔問何當歸︰「那一位怎麼辦?」

何當歸氣惱地看他遙點的方向,原來是站在牆根下,泥人塑像一般的薊櫻桃。

常言道,有其母必有其女,薊氏自殺陷害珍珠,薊櫻桃未必不知情,未必不是同謀,否則她就不會也用自殺要挾展捕頭鎖拿珍珠了。不過到底是個姑娘家,年紀也幼,才十六歲,往後還有改過遷善的可能性。只是留著她不辦,她舉目無親豈不又要繼續住盧府、隨表兄了?倘或再扮個低姿態,端個茶認個錯,愈發連珍珠都哄過去了就更麻煩了,往後還有得鬧呢,別留著她給珍珠添堵了……

想到這里,何當歸示意陸江北彎腰,附耳跟他說了幾句悄悄話,盧知州心里更認定了兩人的親密關系,而陸江北則被她呵出的幽蘭芬芳一下子恍了神,差點兒沒听清她說什麼,等听清之後,更驚得凝望她兩眼,心道,好厲害的一個丫頭,比當日的玉則簡直厲害了三倍,活月兌月兌一個宮廷出身的丫頭,怎麼當日的十公主卻沒有她這般手腕。

一時重新登車回羅府,陸江北跟著何當歸從角門入了羅府,散步走到桃夭院,兩人正要說幾句依依惜別的話,陸江北卻不知是听到了什麼,面上神色一凜,一步越過何當歸,走進了桃夭院,而何當歸也隨著進去,進去後大吃一驚,這是什麼陣仗?

老太太、大老爺、二老爺、三老爺、大太太趙氏、大少女乃女乃董氏! ,各路牛鬼蛇神齊聚一堂了!他們之中好多都是三年不上門的陌路人,好端端都跑到桃夭院里作甚,且看他們的面色,一個個也十分不善,搭眼一瞧就像是來找茬的,這回找的又是什麼茬口?嫌她離家出逃,多日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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