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往熊府的三個弟子竟然在路上被人殺了,這三個弟子中,只有齊高遠派去的是一個趟子手,品階低下,只不過是頂階木魄士,棲霞門與太一教的弟子全都是外門弟子,兩個頂階三魄士,竟然無聲無息地被人殺了,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意聖以上的品階。
能做出這樣的判斷還有一點,那就是這三個人體內的魄珠並沒有被殺害他們的人取走,留下的是全尸。而且,殺害這三個人的凶手用的是一把鋒利的靈器,是凶手趁三人不注意的時候,突然祭出靈器,從三人的脖子處割過。
這個意外的出現,使得這件事情更加撲朔迷離起來,到底凶手是誰,他要做什麼?
「不好,熊天倪有危險。」三人呆呆地看著腳下的三具尸體,面面相覷,忽然間,慧真道姑尖叫一聲,急忙向熊府的方向奔去,秦浪嶼和齊高遠緊緊跟在後面。
來到熊府之後,熊府的大門是緊閉著的,慧真道姑顧不得什麼斯文,急忙用力拍打著大門。不多久,看門的門官出來了,一臉迷惑地看著門口這個風韻猶存的道姑,不明白為何一直都那麼斯文的她,今天為何會突然轉了一個性子。
「你們家老爺呢。」慧真道姑粗魯地將門官一把推開,氣喘吁吁地問道。
「老爺在書房。」門官不防備慧真道姑會推他,跌跌撞撞地差點摔倒,但他知道慧真道姑是什麼人,只能認這個虧。
「走,咱們去書房。」慧真道姑急忙向書房的方向奔去,秦浪嶼和齊高遠又是快步跟上。
「啪」的一聲,慧真道姑第一個來到熊天倪的書房前,一掌打出去,將書房的門打開,卻並沒有急著跳入到書房中去,看得後面的秦浪嶼和齊高遠不住地點頭,心中皆是暗想,這個慧真道姑雖然看起來沒什麼心機,但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這一份小心,卻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
「啊」,慧真道姑站在門口一陣掃視,很快就發現了伏在書桌上一動不動的熊天倪,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急忙縱身躍入書房中,一邊慢慢地向熊天倪走去,一邊四下打量著書房四周的情形。
「殺我者,赫連大海。」當慧真道姑來到熊天倪的跟前時,忍不住再一次「啊」的一下叫出聲來,身體更是本能地向後退了兩步,眼楮一眨不眨地看著熊天倪右手邊的那七個血字,右手也不知什麼時候捂在了櫻唇之上。
這時,听到慧真道姑驚呼聲的秦浪嶼和齊高遠也先後進入書房中,來到了她的身後,看到了那七個醒目的血字。
「不可能,這絕對是不可能的。」第一個反應過來的自然是齊高遠,「總鏢頭現在在雲州城,怎麼可能分身過來加害熊天倪呢,更何況,總鏢頭就算是跟熊天倪有仇,也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動手的,這一定是有人嫁禍的。」
秦浪嶼也反應過來了,冷笑一聲道︰「齊副總鏢頭既然這樣說了,卻也不是沒有道理,但卻不知這凶手應該是誰呢?」
「凶手?」齊高遠一愣,他哪能知道凶手是誰啊,但也只是愣了一下,隨即就發現了秦浪嶼話里的陷阱,怒聲道,「秦長老,不要欺人太甚,在下怎麼能知道凶手是誰,嘿,莫不是秦長老已經知道了?」
秦浪嶼淡淡道︰「當然,老夫當然知道凶手是誰了。」說著,秦浪嶼用手指了指熊天倪的尸體,其意不言自明。
「秦浪嶼。」齊高遠再也忍耐不住,怒吼一聲道,「你們太一教是神武大路的十二大派之一,我們金龍鏢局也不是任人隨意欺負的軟蛋。鐵中寒臨死前寫下熊天倪的名字,你們就能說殺鐵中寒的未必是熊天倪,可眼下熊天倪寫下我們總鏢頭的名字,而且還相距萬里之遙,你們卻認定殺死熊天倪的一定是我們總鏢頭,這不是擺明了欺負人嗎?」事情到了這個份上,齊高遠也不得不豁出去了,若再退縮一點,指不定局勢會變得如何不利呢。
「嘿。」秦浪嶼也知道自己在這件事情上的判斷太過于武斷了,「嘿」了一聲,陰陽怪氣道,「齊副總鏢頭說的不錯,可誰又能證明赫連總鏢頭此刻就在雲州城呢,說不定他早就離開雲州城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
「胡說,總鏢頭是不可能離開雲州城的,天下間還沒有一趟鏢值得我們總鏢頭親自押送的。」齊高遠終于失去冷靜了,雙拳緊握,額頭青筋乍現,聲音也比以往響亮了好幾倍。
就在這時,忽然外面傳來一個急促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齊副總鏢頭,齊副總鏢頭,屬下去了雲州城總局,赫連總鏢頭親自押鏢出去了。而且,屬下趕上鏢隊之後,得到的消息是,總鏢頭在出雲州城第二天後就離開了鏢隊,不知所蹤,屬下等了幾天,也不見總鏢頭返回,便留下一封書信,趕回來復命。」
「啊」,齊高遠大吃一驚,這個消息來得太不是時候了,他剛剛說過神武大陸上沒有任何一趟鏢值得赫連大海親自押送,他派去給赫連大海送信的人就送來這個消息,這無疑是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
「你……」齊高遠惱羞成怒,惡狠狠地望向這個報信人,暗想,你這頭蠢豬,鏢局的消息,怎麼能在外人跟前提起。
其實,也不怪這個送信人,要知道,這個送信人到了雲州城金龍鏢局總局之後,得到的消息是赫連大海親自押鏢去了。而他趕上鏢隊之後,得到的消息卻是赫連大海在出雲州城的第二天就離開了鏢隊,不知蹤跡,而他也在苦等幾天無果之後不得不趕回來復命。這幾件事情,無論哪一件都足以讓這個送信的趟子手震驚不已,加之忻州城的事情金龍鏢局又落在了下風,這個送信人這才這麼著急地將消息向齊高遠匯報。
秦浪嶼冷笑一聲道︰「齊副總鏢頭,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天下間還沒有一趟鏢值得赫連總鏢頭親自押送的,這話听著多好啊,噢,我明白了,估計是赫連總鏢頭的品階現在已經突破成念皇了吧。」
听著秦浪嶼的諷刺之言,齊高遠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偏偏找不出任何的反擊之言,畢竟剛才那話是出自他的口中。
慧真道姑也冷眼望著齊高遠,冷聲道︰「齊高遠,希望你能對此事做出一個交待來。」
「我……」齊高遠是赫連大海的左膀右臂,不知道為金龍鏢局處理過多少棘手的事情,卻從來沒有像這一次如此的憋屈,雖然齊高遠相信赫連大海不會做出殺害熊天倪的事情來,可偏偏卻是找不出有力的證據來反駁。
「你什麼,殺我者,赫連大海,而且,赫連大海親自押鏢,卻又不知所蹤,齊高遠,我希望你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的話,我會將此事如實匯報給妙玉師叔,妙玉師叔的脾氣估計你也听說過的。」
齊高遠聞言,不禁打了一個寒噤,妙玉仙子的大名,他如何會沒有听說過,在神武大陸上,那可是無人敢惹的角色。
二十年前,棲霞門的一個弟子,在通州被經巫幫的少幫主看上,那個少幫主將她抓了,想要逼婚,奈何那個弟子不答應,最後鬧了一個自爆身亡,連帶著經巫幫的少幫主也一起被炸死。
事情並沒有瞞住,此事被傳了出去,經巫幫的幫主嚇壞了,急忙備了一份厚禮,幾乎是整個經巫幫財富的三分之二,並且親自到棲霞門負荊請罪。但是,棲霞門那個弟子的師父還沒有說什麼,妙玉仙子便祭出靈器將經巫幫的幫主斬殺。
這還不算,十天之後,妙玉仙子突然現身在經巫幫,單人支劍,將經巫幫上下五百多口全部殺死,其中大部分都是自爆魄珠而亡,但卻沒有一個能傷得到妙玉仙子的。經那之後,妙玉仙子的心狠手辣立即名揚神武大陸,雖然有不少人指責妙玉仙子濫殺無辜的,但卻沒有一個人敢為經巫幫上下討一個說法的,念皇品階啊,開玩笑,誰敢惹啊,更何況妙玉仙子身後還有整個棲霞門,雖然棲霞門內都是女人,但其實力絕對在十二大派中名列前五。
齊高遠心念急轉,但一時也想不出妥善的辦法來,只得硬著頭皮說道︰「慧真仙姑,雖然我們總鏢頭離開了雲州城,雖然他在押鏢的過程中不知所蹤,但也不能就此咬定殺害熊天倪的凶手就是我們總鏢頭。」
慧真道姑冷哼一聲道︰「好,既然齊副總鏢頭這麼說,那我就問一句。熊天倪與赫連大海從無任何恩怨,既然你說赫連大海沒有殺害熊天倪的必要,難道熊天倪就一定有嫁禍赫連大海的必要嗎,而且還是要在將死之前?」
齊高遠不能給出慧真道姑一個完美的解釋,只能繼續硬著頭皮說道︰「此事真相尚未大白,若是仙姑就此蓋棺定論,只怕為時還早,究竟是與非,還需等將此事調查清楚再做定論。」
慧真道姑冷笑一聲,還待再說,卻听外面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熊路,到底是怎麼回事,慧真仙姑是棲霞門的高徒,怎麼可能會對你那樣,老爺到底出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