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州城距離雲州城近乎萬里,熊天倪被殺,慕容寒當然不知道,這個時候,他正準備去齊王府,接受齊王夏杰的夜宴呢。
夏杰既然決定拉攏慕容寒,更是將那四枚陰陽靈晶都送了出去,今晚的夜宴規模自然不會小了。慕容寒不知道,但是齊王府的下人們都知道,幾乎是從昨天晚上開始,一直到今天晚上,整個齊王府的下人幾乎全都是在為這一件事情忙碌著。
齊王府夜宴,跟很多王府一樣,經常會發生,畢竟齊王身邊也有一股不小的勢力,有文臣,也有武將,就連商賈巨甲也有。開始的時候,齊王府,或者楚王府,宴請這些文武大臣都是極度小心,唯恐被別人知道。但是,隨著後來夏倫的不管不問,隨著兩王爭鋒的愈演愈烈,楚王和齊王便開始了公然勾結大臣,兩府夜宴也就成了雲州城的一件常事。
但是,今晚的齊王府夜宴規格十分隆重,就連半年前齊王第一次宴請丞相的時候,都是遠不如今日的規格。
消息,畢竟是瞞不住的,尤其是齊王府這麼大的動靜,此事很快就傳遍了半個雲州城,內城的更是人人皆知,不管是豪門權貴,還是他們的家奴。
「陛下,此事您一定要管一管,陛下今日剛剛冊封了尹輝為當朝的少師,齊王殿下就這麼大張旗鼓地宴請他,這不是擺明了拉幫結派嗎?」听到齊王準備大宴慕容寒的消息,夏文還算能沉得住氣,思量著送給慕容寒什麼厚禮來壓倒夏杰,但戚貴妃就沉不住氣了,急急忙忙來找夏倫告狀。
夏倫正在處理各方呈上來的奏折,聞言連頭也沒抬,只是淡淡問道︰「以愛妃之意,該當如何?」
「我……」戚貴妃被夏倫這麼一反問,登時啞口無言起來,是啊,該當如何?
夏倫抬起頭來,面無表情,眼神中更是閃過一抹精光,淡淡說道︰「少師乃是朕冊封的忠臣,齊王宴請于他,也算是為其慶賀,有何不妥?而且,朕還听說,楚王也準備宴請少師呢,只不過下手比齊王晚了點,愛妃總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來到朕這里告齊王的吧。要不要朕下一道聖旨,今晚由楚王宴請少師,齊王的宴請推到明晚再舉行?」
呃……,戚貴妃之所以來告狀,正是因為楚王下手慢了點,讓齊王搶了先,她擔心慕容寒跟齊王之間,會在今晚達成什麼協議,那麼,等明天的時候,黃花菜兒都涼了,要麼是慕容寒找一個理由拒絕楚王的邀請,要麼就會對楚王敷衍了事一番。
夏倫冷哼一聲道︰「他們兩個胡鬧也就罷了,你怎麼也跟著胡鬧起來,難道你忘記大夏國後宮不能干政的規矩了嗎?」
戚貴妃聞言不禁打了一個寒噤,急忙面如土色地點了點頭道︰「陛下,臣妾並非是干政,只是听到這個消息隨便說說,臣妾這就告退。」
看著戚貴妃匆匆離開的身影,夏倫的嘴角露出一絲的冷笑,停下手中的御筆,直起身來,伸了一個懶腰。身後一直恭立著的趙公公立即給夏倫身後的兩個宮女使了一個眼色,二女會意,疾步上前,一左一右地為夏倫按摩起來。
趙公公說道︰「陛下,您已經勞累了半天了,也該休息一下了,奴才這便讓人將參湯端上來吧。」
夏倫閉著眼楮,舒服地享受著這兩個手藝極好的宮女的按摩,閉著眼楮搖了搖頭道︰「不用了,當皇帝的,沒有一個能活過六十歲的,再多的參湯補藥也是沒用的,再說了,那東西吃多了,對身體也沒有什麼好處,能少吃就少吃點吧。」
「陛下此言差矣,皇帝乃是九五之尊,萬歲之身,自然會是長命百歲的了。」
夏倫苦笑一聲道︰「萬歲?嘿,神武大陸上,除了神才有萬年的壽命,就連神使也不過是兩千年的壽命而已。而且,朕若是能像那些皇兄皇弟一般,整日里什麼都不干,只是一昧去修煉,或許還能活個幾百年,但朕不能啊,朕是一國之君,每天都要處理國事,根本分不出時間修煉。」
夏倫這麼一說,趙公公也沒有話勸了,只得默然不語。
夏倫又問道︰「趙頊,楚王和齊王之間,你覺得哪一個才適合做我大夏國的皇帝呢?」
趙頊急忙跪在地上,恐聲道︰「奴才怎敢妄言國事啊。」
夏倫揮了揮手道︰「無妨,是朕讓你說的,恕你無罪,起來回話吧。」
趙頊這才慢吞吞地站起身來,腦子里卻在飛速地旋轉著,畢竟這個問題對他而言,很不好回答。一般的文武大臣,甚至于皇宮里的太監宮女,要麼是站在楚王的陣營里,要麼是進入齊王的陣營,要麼是保持中立,偏偏這個老奸巨猾的趙公公卻是腳踏兩只船。
「怎麼,很難決斷嗎?」見趙頊一臉為難地站著,也不開口,夏倫不由輕輕問了一句,只把趙頊嚇得差點再次跪下。
這時,趙頊再也顧不上思考了,急忙答道︰「陛下,請恕奴才直言,歷來皇室立儲的規矩有兩點,立長不立幼,立嫡不立庶,可楚王殿下和齊王殿下卻是各佔了一條,而且,論及能力,楚王殿下和齊王殿下又是相差無幾,所以,奴才…奴才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決斷。」
趙頊不愧是老奸巨猾,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將困難擺出來了,卻沒有說他自己的決斷。
夏倫嘆了口氣道︰「說的不錯,說的不錯,這也正是朕的為難所在,可朕心里也明白,此事拖得時間越久,對大夏國越是不利。所以,朕才會冊封尹輝為少師,也算是給他們兩個最後一個機會,哪一個能拉攏上玄天宗做後台,朕就讓哪一個成為太子。」
趙頊聞言暗吃一驚,雖說這一點他也猜到了,但是由夏倫親口說出來,仍是讓他感覺不可思議,畢竟這等于是將整個大夏王朝的寶都押在了玄天宗之上。
夏倫似乎沒有注意到趙頊的表情,嘆了口氣道︰「今晚是齊王宴請,明晚是楚王宴請,朕就看看他們兩個能使出什麼手段來,也看看少師會如何在兩人中抉擇吧。」
頓了頓,夏倫又道︰「此事過後,你也早點做出決斷吧,畢竟腳踏兩只船是很危險的,一旦被發現,估計楚王和齊王都容不下你。」
趙頊這次是真的大吃一驚,急忙跪在地上請罪,自從二王爭寵之後,趙頊便左右逢源,卻也做得很是機密,無論是楚王夏文還是齊王夏杰,都沒有發現,卻不想夏倫竟然知道。
夏倫微微一笑道︰「朕不怪你,只是提醒你罷了,現在來看,左右逢源確實是好處多多,但一旦被他們發現,只怕大夏國就再也沒有能容下你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