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為她權衡了利弊,怎麼選擇是她的事。
而他相信,睿智灑月兌卻機警沉穩的她不會讓他失望。
一盆冷水澆下來,凌薇漸漸冷靜下來……
宇文炎說的沒錯。
第一她實力不夠。
第二她身子還沒恢復。
若她冒昧地闖回去,的確是不智之舉。
咬牙又咬牙,握拳又握拳。
她緊皺眉頭目光放空,眸底深邃如海,半晌沒出聲。
見她沒有任何舉動,宇文炎也皺了眉。
難道他猜錯了,她沒他想的那麼放得開?
畢竟楊子義與她關系匪淺,人是自己的,婚禮也是自己的,北王府當家主母是自己的,全天下女子都羨慕的北王妃頭餃也是自己的。卻在一夕之間都被別的女子霸佔了。且這女的還差點害死她。一般人早掄起家伙殺回去了,不殺的才叫傻。
能屈能伸四個字說來容易,做起來卻難。
特別是,這等大屈。
眸光閃爍,宇文炎靜靜凝著凌薇,卻忽的想起當初她毫不懼怕地跟蹤楊澤楚幾人到蒼茫山上,被發現後,她那臨危不懼的眸子,淡定自若的氣勢,一眼便看出他的身份,沒有國界之分,對那幾個看不清形勢卻又狂傲自滿的新月國人罵罵咧咧。他欣賞她的行為,在這個世界上,恩怨分明豪爽灑月兌卻又不失自己原則的人已經不多了。
她被同父異母流著同一種血的姐姐聯合那與她自小定了女圭女圭親的男人打下斷崖,他猶記得最後一刻他的驚鴻一瞥。那雙冷冽深宏淡如水卻又囊括了無窮無盡的殺伐之意的鳳目。那時的她與平日所見的無賴嘻哈陽光燦爛的她不同。那時的她,像個真正從死尸堆中爬出來的僅存者。身周死氣環繞,目光鎖定一人,滿是不死不休的戾氣。
夕陽西下。
昏黃的陽光洋洋灑灑籠罩大地。
西貢皇宮內有個很特殊的角落,不大,只佔據皇宮的十分之一。然這個角落卻是所有人可望不可即的——驕陽苑。
而在這特殊之地的中央,三人各處一方,秦楓看著屋外的兩人,屋外的兩人相對站立,寂靜、平和、一絲名為默然的氣氛緩緩氤氳。
持續許久。
誰也不敢打擾她。
秦楓心中納悶,但也瞧出兩人的詭異,躲在一邊一動不敢動,進退兩難。
宇文炎腦中回蕩的,皆是當初相識的一幕幕。
不知道為何,胸口居然跳動了一下。
「咕嚕——」
一聲輕響驀地響起,突兀地回蕩在這寂靜沉默的空間中。
三人思緒被這一聲響給打斷。
齊齊盯向聲音來源——凌薇的肚子。
凌薇愣愣垂頭望著自己癟癟的肚皮。再感受著兩道如炬的目光**辣地聚在自己肚子上,黑線。
嘴角一撇,她轉身大步走回屋子,一坐到桌旁。
轉頭,如碧泉下的黑瑪瑙一般的眼楮亮亮的,盯著這間屋子的主子,眨眨眼,問道,「攝政王,有吃的麼?」
這下愣的反倒是宇文炎了。
他站在門前,深邃的眸光閃了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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