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北拽著領口走了三條街,突然發現有兩個陌生的男人一直在跟蹤著自己,快速轉身迎面向他們走去,那兩人瞬間低眉垂首,還裝作和路人攀談,鬼祟的目光隔著街上錯落不齊的人頭,不時地朝景北的方向掃射。無彈窗小說網
暗覺不妙,景北加快腳步,拐過巷子抄小路到達了目的地一間酒吧,thewingsofdesire,**之翼,景北推門而入。
燈光柔和,音樂低靡,所有的東西到了這里都被壓抑成恰到好處的曖昧。適合那些喜歡玩曖昧、心懷鬼胎、想要亂搞又不好直接上床,借著迷戀浪漫為名實為放縱的人。
「一大早就出門,電話也不接,你的行跡太可疑了。」說這話的是坐在酒吧臨窗沙發上的閑得發慌的陳綰陳大小姐。這里被一顆巨大的鸀色盆栽隔離出靜謐空間,連全身圍著大碎花針織披肩的陳綰,渾身上下都能流露著一股與眾不同的溫婉味道。
真是同人不同命,在景北還在為了能安全的生存下來而去求蕭琛的時候,陳綰陳大小姐卻在上著輕松的、發霉的、隨時可以翹的班,從美容院、spa、瑜伽課、cos活動上抽出時間來泡酒吧。
陳大小姐此刻正無聊地觀察並研究著景北,那犀利的眼神看得景北心底直發毛。
有錢人的生活景北早在多年前進入蕭家就體會到了,就舀蕭琛的那群朋友來說,從來不識柴米油鹽,大好的青春基本都蹉跎于吃喝玩樂。還有一個大小姐在錦衣玉食中得了抑郁癥,找過很多心理醫生都沒用,後來據說去了非洲做志願者了,重新找到生活的目標和樂趣,幾乎把全部空閑時間都留給了那些非洲兒童。
而像蕭琛那種飲食講究,堅持鍛煉,作息規律簡直是個異類。當然像陳綰這種永遠不知愁滋味的神經大條的大小姐也是一個異數。很快陳大小姐就表現出了她的與眾不同,滿眼放光地盯著景北得出結論,「親愛的,你這是和誰鬼混去了?」
其實從外表看陳綰絕對算得上是一個清秀佳人,但她卻有著非常匪夷所思的思維,是個能把正常當異常,異常當正常的外星系人類,一開口,語言的彪悍程度絕對能讓很多被她外表迷惑的男人退避三舍、全部陣亡。
「你還真說對了,我就和鬼去混了。」景北抓了抓凌亂的長發,毫無形象地散在沙發上,目光卻不停地向酒吧的門口看去。
「你被人捉奸了?鬼鬼祟祟的。」陳綰語不驚人死不休地來了一句。
「你哪只眼楮看見我鬼鬼祟祟了?」景北沒好氣地說了一句。
「呶,你自己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滿臉潮紅,衣衫不整,還不斷地朝門口看。」陳綰拋過來一個化妝鏡子。
景北對著鏡子,看清了為什麼之前abby看到自己會橫眉冷對的原因了。她身上劣質的襯衫不光胸口少了一顆扣子,而且側面的線也開了,她本不是特別豐滿的人,松松的是看不出什麼,但在她緊緊地抱著胸口的動作下,胸線清晰地勾勒出來。不過更讓abby受刺激的恐怕是在她敞著的領口,恰在胸口之上的位置,有一個異常明顯的蕭琛留下的紅色吻痕。
景北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把領口拉高,遮住了刺眼的吻痕。
剛好調酒師親自走來將調好的酒擺放在她們面前。
「我們老板請你們的。」景北先是一呆,繼而連忙道謝,記憶中她從來都沒見過這家酒吧的老板,估計是看陳綰的面子。
正要舀起來喝,陳綰卻突然擋住,又往里面加了一勺紅酒。紅色液體緩緩沁入藍色飲料中,慢慢相溶,變得很濃,近于黑的紫色,在燈光的照耀下,有一種說不出的妖嬈美麗。
調劑師也詫異地盯著那杯酒看,陳綰勾起唇角沖他笑笑,「我是突發奇想,試著調制了一下,不知道味道怎麼樣?」
「perfect.」調酒師是個外國帥哥,在嘗過後有些靦腆地笑了笑,「這個我可不可以用來——」
「noproblem.」陳綰非常大方地擺手以示他可以隨便。
「太帥了。」在調酒師轉身離開後陳綰還不忘贊嘆一句。
「可以努力啊,至少你們有一項共同愛好。」景北笑著慫恿道。
「除了蕭琛,其他人沒機會了。」陳綰搖晃著酒杯,口吻突然變得傷感起來。
又是蕭琛,景北抿了一口酒,「為了他不值得。」
「我就是想知道他對誰都是那副波瀾不驚、客客氣氣的樣子,還是只有對我才那樣。」陳綰自顧自地說著。
「陳綰。」景北咬了咬嘴唇,「你是動真的了?」
她竟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算是吧。」
然後她抬起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神卻飄向窗外,「就是上次在公司我接待的他,還算聊得來,最後我就問他,我請你吃飯怎麼樣,他說,行。我又問他,如果我不問你,你會不會主動請我吃飯。他說,不會。然後在雞尾酒會上我們再次遇到了,我說可不可以讓我知道你現在想什麼。他說,能。我說,那麼你到底在想什麼啊。他就說,我什麼都沒有想。我真的被他打敗了,你知道麼。」
要不是因為陳綰臉色有些慘淡,景北差點就笑出來了。他們的這段對白著實精彩,景北完全可以想象到蕭琛那張冷冷淡淡、以不變應萬變的臉,噎死人不償命,陳綰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照這樣看,我覺得顧晨陽顧教授就比他好一萬倍,至少他不會敷衍人。」景北在試圖把迷途的好友引上正道。
「喂。」陳綰沖景北瞪圓了眼楮,「不準你這麼說他。」
「好好,不提他。」景北舉手投降,隨後喝干了杯里剩下的酒,像是在和誰賭氣。
「干杯!」兩個打扮時尚的年輕女孩在吧台處旁若無人地吆喝著踫杯。
「你那工作怎麼樣了,簽了沒?」打扮稍顯中性的女孩問。
「簽個屁。」另一個淑女裝的女孩已經微微有些醉態。
「還沒簽上啊,拖了這麼久了你還在試用期啊。」
「你說我要是為了一份這麼低薪水的工作,跟那頭死肥豬潛規則了,我值當嗎?」
「當然不值當了,你好歹也找個長得好看一點的,那種事,找個帥哥,還指不定誰佔誰便宜呢,又舒服,又爽,工作照有,說不準還能逆襲成正室呢,不過你確定那老總是這個意思?」
「人家已經暗示我了,就這意思。」
「什麼呀,他那麼點身價,憑什麼就想潛規則你啊,想得美。對了那公司是干什麼的?」
「清潔公司。」
「我去,現在的清潔公司的老總都想潛規則小姑娘。」剛剛還傷感的陳綰突然頂了頂景北的肩,笑著反語道,「你瞧瞧人家現在小姑娘的覺悟,向人家學學,再不被潛就老了,現在的老男人就迷戀十八、九二十歲的小姑娘。」
景北不置可否,抬頭的瞬間看見剛剛的那兩個男人已經跟了來,走到吧台,假裝叫酒,眼角的余光,卻掃射著景北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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