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我.景北.」蕭琛的嘴張了張.
景北依舊愣在原地.耳邊都是鬧哄哄的聲音.她听不清他在說什麼.但他唇形似乎是在說.嫁給他.
誰能告訴她這是在拍滑稽片還是驚悚片嗎.或者她在做夢.來個人潑她一盆水.將她澆醒好了.
她明明記得蕭琛和她說過.只要請他吃一頓飯就散伙的.這又是哪一出啊.
四周漸漸亮起.一團團淺紅色的雲霞映入景北的眼底.她才驚覺山與天交界處.太陽正露出了紅紅的一小半臉.跳啊跳啊就上了山.瞬間天地萬物都被染上了橘色.
陽光很柔和.但景北的眼楮卻被刺痛了.有些潮濕.
「快答應他啊.」有人已經忍不住叫道.
「都感動哭了.我也想哭……」有人捂著臉帶著哭腔喃喃著.
景北見過很多種既浪漫又讓人感動的求婚.比如浪漫像玫瑰花海.騷包如蠟燭擺心.土豪似別墅、名車加珠寶.甚至是經濟實用型地帶著銀行卡、房門鑰匙、保證書、加跪搓衣板.不論是哪一種.各款各型都有戳中淚點的可能.但惟獨蕭琛這種景北不會感動而掉淚.
誰家的新郎求婚要請來一個神婆詛咒丈母娘和老丈人的.
景北吸了一口氣.雖然她足夠的震驚.但還不至于傻掉.伸手試圖摘下中指上的戒指時蕭琛卻笑著湊近她耳邊.低低地說.「乖.快點兒答應.」
他語調甚是親昵.但景北能听得出來那里面有威脅的成分.順著他的目光.景北看見了他手機里的畫面.目光一滯.不可抑止地發抖.用力控制自己牙齒不要咯咯作響.如果有一把匕首的話.景北會毫不猶豫地插到他的心口.這個魔鬼.
「如果我是你的話.聰明的做法就是控制好自己臉上的表情.開開心心地答應.」蕭琛依舊漫不經心地笑著.四周人的吵鬧聲蓋住了他的威脅聲.
景北努力控制自己.讓自己能正常地擠出一絲笑.然後壓低聲音回他.「你休想威脅我.」
「別多想.只是想讓你配合演一場戲.我不會真的娶你.」
在其他人看來他們笑得都很幸福.誰又能知道此刻他們心底也許都關著一只困獸.恨不得廝殺蠻斗.將彼此咬死.
景北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伸手緊緊地捏著那鑽戒.始終沒有拿下來.笑著.聲音咬牙切齒.「蕭琛.如果你還沒玩夠我.那我請求你.請讓我媽活得再久一些.如果她真的就這麼去了.那麼我發誓.我就是死也要和你拼命.不再讓你有半分玩弄我的機會.」
她的聲音輕得就像耳邊的清風一樣.連她自己都疑心這只是幻听.朝陽突然似血一樣傾瀉.映紅了一張張紅彤彤的臉.
那些像是群眾演員的人開始拍手齊呼.「嫁給他.嫁給他.嫁給他……」
聲音此起彼伏.他們似乎比景北這個當事人還激動.那個頭戴鷹羽冠的老婆婆走來.笑著說.「嫁給他吧.那樣你的父母就能躲過一劫.」
景北捏了捏眉心.森林的遠處被晨光照射.朦朧一片.她有些心浮氣躁.隨後扯開嘴角笑笑.「我答應你.」
蕭琛頓時就笑了.緩緩低下頭.十分紳士地給了景北一個吻手禮.以吻宣告.「我愛你.景北.終此一生.不離不棄.」
人群中瞬間炸開了鍋.瞬間歡呼聲震天.像是在慶祝一件什麼大喜事一樣.景北抬頭.蕭琛似笑非笑.眼眸漆黑如墨.深情款款.夾雜著欣喜.演得和真的一樣.
景北一直就懷疑蕭琛是否受過特殊的訓練.因為他總是隨時隨地都能表現地自然真誠.她卻只能低著頭.如果抬頭.她的表情會出賣自己.在眾人面前無所遁形.
「求婚的男人一定要講自己的真心話.神明是不可以欺騙的.」老婆婆很是激動.一邊抹著淚一邊指著那堆火旁的大樹對蕭琛說道.
景北瞥了一眼身旁虛扶著自己腰的蕭琛.只見他眼底有一絲的凝滯.隨後笑著說道.「當然是真心話.小北.你說對嗎.」
景北很配合地笑笑.還不住地點頭.心底卻有一個聲音響著︰欺騙神明.天打雷劈.
她覺得自己都快笑僵了.突然人群中有一個聲音響起.「哥們兒給她一個真正的吻.剛才那個不算.」
有帶頭的就有起哄附和的.景北一愣.抬頭看蕭琛.很顯然他也沒料到有人還會有如此的「雅興」.
村民比不得大城市里的人.他們最厲害的就是喜歡團結互助.不一會就又開始拍手齊叫.「親她.親她.」
老婆婆似乎比那些起哄的小伙子們還急切.一把將景北和蕭琛拉到一起.景北沒防住.直接撞到了蕭琛的胸口.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景北還沒反應過來.下巴就被蕭琛抬起.唇上軟軟的冰冰涼涼的一下.輕觸即開.是一個很敷衍的吻.
「切.這哪叫吻啊.」有人沒看過癮.開始喝倒彩了.
「這個不算.」老婆婆如果不是海拔不夠.恨不得將蕭琛和景北的頭摁到一起.
蕭琛再次低頭.力氣不大.一咬一含.試探性地親吮著景北柔軟的唇.舌尖輕巧一撬.景北知道他向來很會吻.吻得激烈纏綿時她的神魂都能出竅.兩人唇齒交纏.口水與呼吸融成一體.
就像是一種烈性的酒.剛開始猛烈.後勁兒又變成一點點細細的吻.像在疼惜著一件至寶的東西一般.他原本冰涼的唇此刻是那麼柔軟那麼燙.燙進了她的心底.
景北狼狽地伸手撐開他.試圖要呼吸.剛離開一點距離.他似乎意猶未盡.又含住了她的唇.景北偏頭.喘息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不能保證自己接下來會繼續清醒下去.
轉頭的瞬間景北瞥到了人群中隔著他們十幾米遠的地方有一個人鬼鬼祟祟地拍照.鏡頭就像是一條眼鏡蛇一樣.一直在詭譎地瞪著她.透露著無法言說的危險迅息.
景北全身動彈不得.直到有人拉住她的手.拽了她向前走.她才從那像蛇一樣的鏡頭施予的魔法中解月兌.她被拖著手向前走了很久才發現拉她手的人是蕭琛.于是她不動聲色地將手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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