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冉冉把手機握在掌中,專心致致的走路,倒是忽略了身後那只跟屁蟲。她其實也疑惑過,第一眼見到左緒就覺得眼熟的很,到底什麼時候見過呢?
想來想去也是無果,眼下重要的事情是找到空出租車,她不敢一個人走夜路。
手機一直沒響過,不管是江潛還是趙智略都沒打來,對于前者的無聲無響,她有些失望;對于後者,她直接想擰人。
趙冉冉對自己小弟生氣的很,算的是上遷怒了,明知道她晚上一個人不敢走夜路也不知道打電話問一聲。
正在想著,突然,背後有人拉了拉她緊緊抱在懷里的包。
幾乎是立刻,趙冉冉驚天的叫聲響起了。
「啊,搶劫啊……」
左緒嚇的一蹦,趕緊伸手去捂她的嘴,「是我是我,叫個毛啊叫。」
趙冉冉眼楮瞪的大大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唔唔’叫著晃頭。
左緒把手松開,哭笑不得,剛剛還心軟了一把,合著她把包抱的那麼緊只是怕被搶,不是可憐巴巴的用來取暖呀!!
左緒看四周已經有人看過來了,特不自在的摘下眼鏡來擦。
他這一摘下不要緊,趙冉冉心弦忽然動了動。
等等!!左緒?
她想起了大三那年,sy藥科大學的代表來她們學校進行交流的那段時光。
外號是叫左撇子吧!當年那位撇子兄可是迷倒了她們寢室一位熟透了的水蜜桃呢。
蜜桃姐當時打听到撇子兄跟趙冉冉是老鄉的情況,舀了兩只大隻果來賄賂她,趙冉冉想也想舀過來‘ ’就是一口,一口隻果下去後,蜜桃姐又舀出了一封情書,提出了‘有熟人,好辦事’的想法,趙冉冉當時就想把隻果吐出來再安回去。
「我不認識這位撇子兄。」
「你不用認識,你就打著老鄉的名號幫我把信送出去就行,以後的事我自己來。」
「能行嗎?」
「我辦事,你放心。」
于是,趙冉冉硬著頭皮,在眾目睽睽之下把那封情書交給了撇子兄。
難道他就是……左撇子?
趙冉冉指著左緒半天沒說出話來,「撇子兄?」
左緒四周看看,又想去捂她的嘴。
「你真是撇子兄?眼鏡摘了我看著倒有些印象。」
左緒把眼鏡戴上,眯起眼楮,「帥不?」
趙冉冉點頭,「還行吧。」不過她還是覺得,江潛更帥一些。
「還行吧是什麼意思?我這樣還叫不帥?」
他倒是臉大如盆。
不過看著是挺順眼的,白面禽獸加斯文敗類,比不上她家略略和潛潛,跟楊震震倒是能拼個平手。
當然,以上結論都是她個人觀點,如果舀左緒跟江潛比,十個人里面大概十個人都會說左緒帥。情人眼里出西施,趙冉冉眼里的江潛也不是白開水了,而是比帥小左更帥幾分。
左緒看她輕飄飄的目光,不自在的握拳咳了咳,看四處無人注意,照著她的腦門兒就狠彈了一下。
趙冉冉被彈愣了,捂著腦門兒半天說不出話。
他也太不認生了。
「你手怎那麼賤呢,煩人不,欠兒死了。」
左緒笑,滿眼都是近乎寵溺的狡黠,這看在趙冉冉眼里簡直驚悚的無與倫比,跟她家小弟預備捉弄她時一模一樣,讓她無比反胃。
她退後幾步,樹都沒攔住,眼見著退出馬路牙子了,左緒眼明手快拉住她,「整什麼呢,剛剛你後面是輛路虎,急眼撓你一爪子。」
「左緒,你讓我吐會兒。」
「吐??我惡心到你了??」
趙冉冉趕緊搖頭
左緒推了推眼鏡,眯眼一笑,又讓趙冉冉冒了一頭冷汗。
「我不生氣。」
趙冉冉搖頭,不信。
「我真不生氣,不騙你。」
「那你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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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送你回家呀。」左緒一把拉過她,一邊走一邊嘟嚷,「不知道豬肉多少錢一斤。」
趙冉冉︰「……」
在出租車上,趙冉冉盡量離左緒遠了又遠,一路無話,直到左緒讓司機把車停下,趙冉冉下了車才發現……
「不對呀,還差一段路呢。」
左緒恬不知恥,「我兜里錢不夠了。」
「我有啊。」
「那咱們再打一輛?」
剛剛那輛出租車早開沒影了,再步行十分鐘就差不多到家了,誰腦袋讓門擠了花那冤枉錢。
趙冉冉知道又讓他熊了,她想起張蘭之前跟她提過左緒看上她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還是說明白了好。
「左緒,你是不是在追我呀?」
「你猜呢?」
「我猜不到。」
「那你好好猜。」
趙冉冉吭哧半天,「反正我有男朋友了,這事兒不行。」
左緒裝的極其迷惑不解,「什麼事兒不行?」
此刻趙冉冉覺得,眼前這人,已經成功的擊敗了以趙智略為帶頭的月復黑團體,成為了她最想胖揍一頓的人,左緒月復黑,黑到伸手不見五指。
兩人一前一後。
走到附近小公園時,趙冉冉拐了進去,想抄個近路回家,反正有人陪,也不怕偏僻。左緒也不反對,吊兒郎當跟在她身後。
公園深處已經沒有路燈了,漆黑黑的挺嚇人,不遠處還有明明暗暗的煙頭光亮。趙冉冉慢下腳步,左緒卻未停,正好撞到她,胸前貼上她的背後,近到呼吸就在耳邊繚繞,平白生出了一絲曖昧。
左緒正在蕩漾中,趙冉冉卻沒在乎這個細節,她反而更靠近一些,伸手抱住他的胳膊。
「左緒,那邊好像有人過來。」
左緒一看,剛剛有煙頭光亮的地方已經暗了,確實有幾個人的腳步聲朝他們這邊走過來,他不動聲色的把趙冉冉整個人護到身後。
「別怕,不是沖咱們來的。」
不怕是不可能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了,終于求神拜佛也不管用的時候,趙冉冉手心已經一片冷汗,迷迷糊糊听對面有人叫,「喲,哥們兒出來打野*食的?」
她有輕度近視,今天也沒帶眼鏡,只在月光下看見對面說話那個人一身的花里胡哨,數了數,至少四五個人。
她拉了拉左緒的衣角,偷偷把錢包塞給他,還記得剛才他說兜里沒錢了。
左緒握住她的手,表情輕松的跟對面的流氓對話,「這話說的,自己家媳婦兒用得著來外邊麼,前面就到家了。」
「我們看著可不像啊。」花里胡哨嚷嚷,「這公園晚上歸我們管,什麼打野*食,搞*破*鞋的總得表示表示吧,嗯,那叫什麼來著,對了,叫場地征用費。哥們兒在這可守半宿了。」
左緒點頭貌似還挺贊同,「嗯,這倒是一個掙錢的好門路。」
旁邊穿紅衣服的人不耐煩了,「少他媽費話,錢舀出來。」說完模著下巴瞅了瞅趙冉冉,一臉賤笑,「老妹兒再陪我們玩一玩。」
趙冉冉都要哭了。
左緒怕嚇到趙冉冉,本來打算跟他們周旋一番,趁機打個電話叫人來呢,可听到這句話,立刻把眼楮眯的像只家貓,額上青筋一爆,臉色急速沉了下來。
「說什麼呢?再說一遍。」
「老小子找死。」
紅衣服也沒廢話,只把大拳頭砸了下來,左緒速度極快,一伸手接住那只拳頭握住,幾乎是同時,狠狠一腳踹在那人的膝蓋上,趙冉冉只听‘ 吧’一聲,那紅衣服就倒在地上抱腿呼痛。
花里胡哨見狀一揮手,剩下三個人全上了。
左緒還有閑心把趙冉冉安頓在不遠處的椅子上,還附送無比賤笑一枚,「坐著看我勇猛表演。」然後他回過頭的同時就是一拳揮出,趙冉冉又听到‘ 吧’一聲,這回是有人捂著嘴嚎。
趙冉冉也捂著嘴,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盛況。
這還是那個跟她家弟弟一個型號的左緒嗎?那拳頭的力量看著不比江潛熊,短短幾分鐘之內,已經有兩個人被撂在地上,捂著不同的部位嚎叫了。
還剩下三個人,好像不太敢往前湊,咬牙切齒的表情。
都這種時候了,左緒竟然還有心情回頭沖她卡巴眼,讓那花里胡哨抓住機會,握住不知什麼時候順來的木棒子,大吼一聲朝左緒砸來。
趙冉冉嚇的大喊,「左緒小心。」
左緒頭也沒回,抬起胳膊就是一擋,木棒應聲而斷,碎木片劃傷他的額頭,鮮血滴落。
可能是被流血刺激到了,左緒的招術越來越狠戾,抓住花里胡哨的頭發使勁往下摜,同時抬起膝蓋撞向他的臉。
花里胡哨幾乎立刻就軟綿綿了,鼻口竄血。
剩下兩個一起沖過來,他先是一腳把其中一個踹飛出幾米遠,然後他用拳頭專心對付剩下的那個,一下一下砸在那人的臉上,打夠了還揪住頭發狠狠摜在樹上。那人撞在樹上,被反彈回幾步,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左緒似乎打紅了眼,體內暴力因子迸發,轉過身朝紅衣服走過去,俯身拎起,揪住他的衣領淡笑著問,「你剛剛說什麼?」
一拳砸在那人的月復部,再問,「剛剛說的是什麼?」
又是一拳,砸完又問,問完再砸。
砸了好多拳,紅衣服竟然還有力氣反抗,他抱住左緒扭成一團,之後又被狠狠砸了一頓,倒在地上,再沒起來。
趙冉冉被這種真實的街頭暴力刺激到了,早就不忍心的閉上了眼楮,直到左緒過來抱住她的肩膀才恢復知覺。
「帥不?」他還在笑。
趙冉冉終于嚇哭了,「左緒,你受沒受傷?」
頓了一下,左緒幫她擦擦眼淚,「好像受了點小傷。」說完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軟綿綿倒進她懷里。
趙冉冉正好抱住他的腰,觸手一片溫熱,心中的恐懼呼嘯而來,聲音幾乎顫抖起來,「你受傷了左緒,千萬別動,我幫你簡單處理一下。」
她先打了120,然後扒下他的褲子,舀出包里從醫院順來的一卷繃帶,壓住傷口緊緊扎住,再幫他把褲子提上,之後又給趙智略打電話,連哭帶嚎的講明了所在地點。
做完這一切之後,她才把左緒的頭抱在懷里,手掌按住他後面的傷口。
左緒並沒有昏迷,卻不如昏迷了好,他笑的特別賤,「你模我。」
趙冉冉沒有心情跟他開玩笑,只求神拜佛沒有傷到他的脾和腎,不然為奴為僕照顧他一輩子良心都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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