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有如蜂鳴般的聲音,眨眼之間硬幣又回到張春來的腳下,快樂的轉著圈。小來說道︰「這麼近啊」。
罐頭燈的光線很暗,我們看不到幾米以外的事物。小來走進幾步,借著他的燈光,我看到一副黑棺的一角。小來甩出蛇頭一樣的捆尸索,右臂不停地急揮,黑暗中傳來清脆的回響。捆尸索的幾個金屬圓球被小來上下的揮動,然後有如蛇影般鑽進小來的右手袖子里,小來說道︰「上面不高,很牢固沒事」。
小來徑直走進去,‘里進’的中間有一條小過道,左右各有一個棺床,右邊的棺床上並沒有棺木,空空如野。左邊的棺床上一副大黑棺橫陳在我倆的面前。小來在里面,是棺頭的部位,我在棺尾,棺床不高,小來一腳邁到上面,同時說道︰「小心,棺蓋是開的」。
我邁上棺床,才看到棺蓋落在棺材後面與石牆的空隙中,眼楮看向棺內,里面沒有尸骸。我和小來心驚的同時,一起彎腰向前一步,檢查棺蓋的後面,空隙雖然不大,但藏一具尸體還是可以的。並沒看到什麼,我和小來回身翻看起棺內。
棺內有被褥,並不太厚,小來一把將被子甩出棺外。被子沒有腐爛,顏色粉紅,花紋大多都是鮮艷的花瓣,年代應該不遠,小來看了一眼,說道︰「粉紅花被,難道這麼大的黑棺里裝的不是男的」。從棺材的大小顏色,這都說明這是男性的棺木,里面的粉紅花被絕對不是男性應該有的。花被甩出去的同時,我們都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那是女性特有的體香。
我奇怪的說道︰「好像年代並不久遠啊」。
棺內左右兩邊擺放的一些小器物,大多都是主人生前喜愛之物,我看到一個小白虎造型的筆架,小巧玲瓏,尤其是虎頭的造型讓我一看就想笑,樣子有如小老虎吃了辣椒,面部表情十分糾結。
我剛想把這個小虎裝進旅行袋,看到小來趴在棺材沿上,盯著一個枕頭看,我過去問小來︰「你看什麼呢?」。
小來說道︰「這個藤枕我以前倒過一個,藤枕哪個時期都有,大多出現在南宋,藤枕也叫行軍枕,是古代軍隊里的軍官使用的,而且還是那種遠離家鄉鎮守邊關的軍官,里面的填充物也是種類繁多,可以根據填充物和造型裝飾物來命名。難道這里躺的是個女將軍?」。
我說道︰「別管是誰了,值錢就舀走,是我的一貫宗旨」。
小來轉過臉來,剛要和我說什麼,我就看到他的眼楮突然睜大,我感覺到身後飄來一點香風,我急忙回身轉過頭,看到一個長發飄飄的沒有臉的,一身都是顏色鮮艷的衣服的女尸。
在這樣的環境下,突然回身看到這麼一身裝束,還看不到臉,換成是誰都難免心髒驟停。短暫的呼吸停止之後,我立刻反應過來,雙手一推棺木,離開棺床,直接落在地上。
雙腳錯動,向左旋轉一圈之後,右手兩指直刺女尸的小月復肚臍下一寸半的位置,右手抽回的同時向右轉半圈直接閃到女尸背後,左手兩指打在女尸左肩上方。女尸的左臂稍稍一動,我就閃身在她腋下頂上我的肩膀,雙手抓住她的小臂向下一壓,一聲清脆的響聲過後,我的右肩向後一挑,順勢閃到她的右肩下面,同樣的動作換了一個方向,女尸的右臂也在一聲脆響之後被我掰開。
我稍稍的調整一下位置,從後面一把掐住女尸的脖子,左手抓住她的頭發,右手腕一翻模到她的下巴,兩手同時用力,我掰開了她的下顎骨。
小來這時剛甩出捆尸索,還沒來得及捆她,就看我停住了攻擊,因為剛才的骨骼發出的聲音他也听到了。小來眼楮瞪得大大的,看這我說道︰「小宏,你這是怎麼弄的,這不是平時的你啊」。
我緩緩的說道︰「以前我從不敢說,自己本來也是半斤八兩,‘鬼手行尸術’是要在和醒尸打斗中不斷練習,才能達到真正的‘行尸’的,貌似現在的我有點實戰經驗了呢」。
我又抓住女尸的頭發,右手提著他的下巴,把她弄到‘里進’的外面,把她臉朝牆向上一推,女尸頭向後仰,面朝前貼住了牆壁。
小來在棺內一角舀出一條紗布狀的東西,我和小來輕輕的打開,罐頭燈放在一角,把這個紗布平展開,才看清那是一件肚兜,淡淡的粉色,還有幾朵牽牛花地一條鸀色花藤正好在肚兜的中間,淡粉色的肚兜薄如蟬翼,穿在身上一定很透明。
小來說道︰「這麼好看的兜兜,紡紗的技術十分高超,設想一下,女的身上要是穿上這麼一件微微透明的兜兜,那逮多麼惹火」。我說你管肚兜叫兜兜,管內褲叫什麼,得到的回答是‘內內’。
我在被褥下方剛才的位置又模出一件肚兜,小來對這件有點興趣,超薄的紗布幾乎是全透明的,上面全是金色的圓形裝飾圖案。
小來嘴里喃喃的說著,變形字,沒完成什麼的。在北京的時候季秋和我說過,笀字是能寫成福字的。乾隆就在和珅過生日的時候給和珅提過一個變形字。這種手筆沒有大才是做不來的,我對小來提出這大黑棺里裝的就是這個女的,惹來小來的一陣嘲笑。
我和小來都有一點好奇,雖然我們都知道古物,尤其是這種紡織類的東西,極難保存,千年以上的雖然屢見不鮮。但是那要一些特定的環境才可以,很多都是開棺以後見風就散掉了。小來說出讓我帶回北京去找季秋看看,我對小來怒道︰「我承認我是個混蛋,但還沒笨到給她看這兩個肚兜,你信不信季秋能穿給我看」。
小來說上面的圓形裝飾很像五銖錢的造型,整齊的排列,應該是首詩,它能認出幾個簡單的,比如‘月’和‘花’。我心說初中沒畢業,你和文盲有什麼兩樣。
我一邊說著還是我來吧,一邊把那個肚兜拽到我這邊。當看到這些變成古代‘大錢兒’的字的時候,一口痰堵在我的喉嚨里,這才想起我和他不就是兩個‘文盲’嗎。
不過在小來和我的共同努力下,我還是又認出了一個‘無’字。小來的腦袋總是能轉點彎,畢竟東家對他還算‘栽培’。兩個人一點點的探討,我心情十分的‘齷齪’,兩個大老爺們研究一個肚兜。
身後一點香風再次的飄來,我和小來同時回頭,我不自覺的喊了出來︰「你咋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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