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藝江湖 第289話那個女人不靠譜兒

作者 ︰ 我非少年

迷蒙中蘇文被推醒,睡眼還沒看清土肥的臉,就听到土肥的聲音。

今天你對大家說,我再去一趟鄉里,打听當兵的事情。催促他們盡快政審,其余的你什麼都不要說,下午我就回來。記住,昨晚我和你說的,不要和任何人說,不然就憑那幾個家伙,很容易搞到鄉里去,那就全完了。

如果能走,鄉里早就通知咱們了。就說這是我的意思,不讓他們去,是不想讓他們那些魯莽的家伙惹惱了鄉里的干部,那樣的話,事沒辦成先砸鍋了。

門消無聲息的關上,冷氣讓蘇文清醒過來。土肥說得沒錯,消息不走漏出去,大家還算安靜。

土肥昨晚的用意再明顯不過,他是再給自己盡可能的爭取時間。

等到下午,土肥回到村里,完全換了一種態度。

興奮的心情溢于言表,高興的告訴大家,鄉里的干部答應了,盡快給咱們辦理返城的事宜。在這之前,先做兵員政審,下個月就能有結果。

其他人不知道土肥這是怎麼了,蘇文說土肥是怕大家一起去壞了事兒,可這時听到土肥的大喊,心里也多了一絲高興,終于听到有可能回家的消息了。有的人甚至對土肥一改往日偏見,這樣的土肥,才是真正的‘領袖’。

可他們卻哪里知道,‘領袖’,在這大山里的日子到頭了。

人與人交談,無論是方式,還是言語中的技巧,蘇文對這個向來沒有自己的看法。土肥拉著蘇文去找老支書攤牌,給蘇文生生上了一課。

舀出批條,老支書自然是怒不可遏。知青背著他去鄉里,還舀到了批條,可老支書同時也是十分驚訝,這些在他眼中,平均年齡不到20歲的孩子,有這個能力嗎?

可是批條在手,老支書也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鄉里和老支書早通過氣,不走漏消息,鄉里也是不想孩子們哄亂,返城要按計劃進行,到時候出了亂子,都要挨批評。

「怎樣安撫他們,我想老支書有辦法。我勸老支書不要問返城辦,我們是怎麼舀到批條的,那樣的話老支書必然會受到嚴厲的訓斥。既然木已成舟,老支書就要順水推舟,明天一早我們就走,這是我們最後一面,感謝老支書幾年來的照顧,謝謝了」土肥說完,從棉褲腰里拽出一瓶汾酒,畢恭畢敬的放在桌上。

連續幾天,蘇文話很少。火車站里,幾年的鄉村生活,把蘇文變成車票都不會買的白痴。經過的城市越來越大,人越來越多,蘇文有點怯生,他突然間意識到自己,對城市那種人山人海的生活很不適應。

坐在火車上,蘇文還在想著山里的鄉村,那些伙伴,對他們還是那樣留戀。那天早上出村的時候,還不時的駐足回望,他知道一走,這段時光就算過去了,這些人也有可能是訣別了,天南海北,有的人再想見一面自是萬難。

土肥,頭也不回。

土肥有幾個親戚在天津,對于自己去投奔親人,土肥一點也沒有高興。土肥也說過,自己的父親也在那,蘇文也問過土肥多次,可他就是閉口不言。

在天津,土肥展現出了小商販的本領,與人討價還價,處處都留著一手。近朱者赤,蘇文和他在一起,奸商的本事學的很快。雖然仍是居無定所,但是每天都有收入,兩人很開心。

土肥的親戚,蘇文也見到幾個,七大姑八大姨的,蘇文也把他們當成自己的親人。不常常見面,也能受到他們的照顧。蘇文覺得土肥,和那些親人的關系似近似遠。

從沒見過土肥的父親,也不听他提起,只知道有幾次土肥特意買很多東西去看他。蘇文也問過土肥,為什麼不和老父親生活在一起,可土肥就是不肯說,只用一句話來回答。

他們都有自己的家。

早出晚歸,每天穿梭在集市,土肥帶著蘇文,什麼賺錢賣什麼。

「亮哥說他們,就是擺攤賣寂寞」邵軍說完,我和他都呵呵的笑。

在天津已經快兩年了,兩個人都是住在一起。每天賺的錢土肥也平分給他,對這一點,蘇文也覺得難能可貴,土肥知道自己一個人需要幫手,這是他為什麼拉著蘇文來天津的原因,也更清楚錢是掙不完的,從不在乎一點蠅頭小利。

兩人的關系最重要。

各自都有了一點積蓄,兩個人也沒考慮分開,各自發展。土肥也對蘇文說過,一個人的力量有限,只有好的伙伴,才能讓你做得更大。

「不容易呀!能有這樣的思想,他不可能一輩子就是個小販子。如果他不死,成就小不了」我道。心里也是不由感慨,放在現今,很多人認為兩個人的買賣不能做,什麼可同患難,不可同富貴,簡直就是狗屁。

你一個人,能成就一個帝國,有幾個比爾•蓋茨。比爾•蓋茨也需要一個優秀的團隊。

可後來他們還是分開了。

不是那種分道揚鑣,而是在集市上擺攤,蘇文結識了一個漂亮的女孩。那個女孩也是擺攤的,認識就有了機會,女孩漂亮,一眼就被蘇文收進腦海,集市上吃喝叫賣,女孩也是能吃苦耐勞的那種。

女孩是天津郊縣的人,家不在市區。耳鬢廝磨,軟磨硬泡,還真搞到了一起,都是年輕人,沒什麼見怪的。

蘇文開始描繪自己的小幸福。

「林敏是吧?」我道。邵軍不答,自顧自的說著。

蘇文和土肥只是分開住了。對于蘇文每天樂不思蜀的樣,土肥並不橫加阻攔,他知道這樣發展下去,有可能和蘇文再沒有合作的機會,可他並不想破壞蘇文的幸福,蘇文陶醉在愛情中了。

如此又是一年多的生活。土肥問過蘇文,她的家里同意,你們怎麼還不結婚?可蘇文一被問到,就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萎靡,土肥只有一聲輕輕的冷哼,喃喃自語,幾年的買賣人,你是啥也沒學會啊!

「那個女人不靠譜兒」。

土肥在一次蘇文來找他喝悶酒,突然說了這麼一句。如果她家里同意,你們早就結婚了。做點小本買賣,幾年中,只要吃點苦,你們也能過上好日子,如果這樣就是你的幸福,我不阻攔你。直到現在,動不動就找不到人,你還沒明白嗎?

他們兩個的事情,蘇文最清楚,只是他不願從幸福的陶醉中醒過來。被土肥訓兩句,他啞口無言。

自己的事情,他想盡力爭取。現實往往是物極必反,就像打了興奮劑一般,蘇文拼了命掙錢,生意卻每況日下,搞得後來不得不去找土肥借錢周轉。

盡管如此,蘇文還是想維持和她的關系,幻想著自己一旦暴發,幸福就順理成章了。每次去找土肥借錢,土肥都一聲不吭,有求必應,畢竟蘇文是他從大山里帶出來,自己還是有點積蓄的。

終于又一次借錢,土肥拉下臉來告訴蘇文,在這樣下去我也幫不了你了。

「我說過不止一次了,那個女人不靠譜兒,你都成這樣了,他還沒給你一句痛快話,你還不明白嗎?那是個無底洞」土肥語氣低沉,並不高亢。也給蘇文唯一的建議,離開吧!只有靜下心來才能做好生意,做什麼事都一樣,和她在一起,你的心太亂了。

可是蘇文並不覺醒。

那次借錢之後,蘇文再沒找土肥伸過手。也就在那次借錢之後,蘇文發現了問題。

林敏時常找不到人,不知他去干什麼,動不動一消失就是幾天。蘇文自己去集市擺攤,心里惦記著一個人,攤擺不好,冷冷清清。

越是專注,越是感覺到林敏對他的態度有了變化。兩個人之間的話越來越少,有時還是視若不見。林敏的穿戴,也從普普通通變成價格不菲的時裝。

這些事換做外人,根本不會在意。可對那時候的蘇文,讓他越來越不安,一種無名的危機感涌上心頭。蘇文對這種事情,本應該可以坦然面對,可人往往就是如此,一旦鑽進死胡同,自己根本不想出來。

他開始跟蹤她。

「哈哈,你們蘇老那時候也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員啊!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即使跟蹤出了什麼結果,他有什麼資格去改變,林敏會不會听他的」我道。

「孽緣」邵軍只說了兩個字。

不知道是那時候的蘇文本就是思維簡單的一個人,還是在他心里那個女人的確重要。依我看應該是後者,要不然不會在發現了問題之後,舉動一點計劃性都沒有。當他看到林敏和一個開著小車樣貌丑陋的人在一起的時候,咆哮著沖上去。

于事無補。會點功夫的蘇文沒把那個男人怎麼樣,結果邵軍不說我也知道,按照我的想象,林敏當時一定是夾在中間,死活都在擋著蘇文。

擋住蘇文,也說明了在她心里,孰輕孰重。

結果也就簡單了,就像窗戶紙一樣,捅破了,什麼都可以明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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