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步並作兩步幾乎是飄一樣的動作到了小來身後,看到小來的臉貼在棺木上。我在側面急道︰「小來你怎麼了?」。
小來的臉正貼著棺木一頭,微微抬起,舌頭伸的老長。小來吧舌頭含在嘴里,半晌吐了幾口口水,說道︰「這是個小男孩的棺」。
我瞪大了眼楮,問道︰「你說啥?這里是個小男孩?你透視眼啊」。
丁曉東在我身後說道︰「不是透視眼,這是‘土夫子’的絕活兒‘嚼土’。冒昧的問一句,張春來你的師父是?算了是誰我也不認識」。
我大聲說道︰「你還以為你是個變態呢!」。
「你才變態呢」小來回敬我一句,接著說道︰「這棺木上都有落土,時間久了落土會產生一些變化,比如氣味和顏色,這些變化都受腐爛尸體的影響,不同性別年齡的腐爛尸體會有不同的變化,人的嗅覺靈敏度分辨不開,只能依靠舌頭了。當年我練習這個得時候,很長時間吃不下飯呢」。
我說道︰「對不起啊剛才我以為你猥褻女主人呢」。
小來大聲的喊道︰「我沒你想的那麼齷齪」。
丁曉東叫邵軍做上記號,標明這是一個小男孩。小來又走到旁邊的棺材邊,趴在上面伸著舌頭舌忝棺木。我還在認為他是變態的。
小來回頭吐著口水說道︰「做上記號吧,這是個女的,成年人,不過歲數不大」。
我心說有沒有這麼夸張啊,光舌忝舌忝土就能分出棺內什麼情況。這時丁曉東說道︰「看來張春來的師父不是一般人,這‘嚼土’的絕活已經快失傳了,就連那幾個大家族的人都不見得會用,因為練習嚼土必須要湊齊所有的土質標本,還要細細的區分準確,否則分不清土質特征那嚼土就等于白練,判斷失誤無疑就是自殺」。
邵軍和楠楠在小來的身後忙的不亦樂乎,李立明緊跟著楠楠。這時我看看王宇,這個女孩真听話,一路上都是默不作聲。在北京的那幾天東家和小來都交代過,有一點‘不對勁’立刻動手,因為我們這麼一大家人做的事可不能有一點閃失,話說回來‘雷子’也不會派個小姑娘來‘臥著’,況且蘇老鬼也承認了和他媽媽的確認識,而且關系還不一般。
小來走回來,指著剛才的棺材說道︰「這里有三個女的,那邊那個我能確定不是正主,因為尸體腐爛的嚴重,這邊還有兩個女的,年齡差不多都是中年,味道都很香」。
我大喊道︰「我說什麼了,你就是個變態」。
小來大喊著說︰「是土的味道沒有**的味兒」。
「也就是說這里有可能是兩個正主嗎?」丁曉東問道。
小來說道︰「不一定,如果楠楠說的是主人身邊關系密切的朋友的話,身份也當然很高貴」。
楠楠說道︰「正主只有一個,‘回龍玉’的點位只能是一個,只一個位置是風水位,不可能有兩個,除非是‘斷頭龍’」。
丁曉東和小來同時問道︰「什麼是斷頭龍」。
楠楠說道︰「斷頭龍的山勢和回龍玉很難區分,斷頭龍有兩個風水位,蓮花頂起兩個九五之尊,就是大凶。二龍相爭,一死一傷,龍頭必斷」。
我說道︰「別管什麼一個兩個了,都開了它,不就ok了」。
李立明問道︰「這些棺材都在土里大半,怎麼拽出來啊?」。
我說道︰「上次在四川你們蘇老就說過,‘擰根斜’是北派的土辦法,咱們就用這招」。
丁曉東說道︰「張春來再細細的听一下那兩具棺木周圍,如果沒什麼事咱們按劉宏說的做」。
小來選定了其中一具棺木,在周圍細敲了一番。小來起身說道︰「石磚30厘米厚,下面有一部分土,其余是堅硬的岩石和土夾雜一起,看來當初修建這里的時候是考慮到年代久了地下的土質會膨脹」。
凡是在地下土層下的岩石里,開焀隧道和石室,都要考慮到膨脹,所以都要有支撐和加固,不然年頭久了會慢慢的膨脹把隧道和石室擠壓變形直到消失。這就是采需工人在需井里為什麼要采取液壓支護和加固的原因。古墓墓室也不例外,都有一些巧妙的方法解決這個問題。
「來吧」我抄起折疊工兵鏟,從地上的石磚一角開始慢慢的撬動,我們一起合力把大石磚搬開,露出下面的土和岩石。岩石並不大,通過挖掘和一點點的撬動,我們在棺木的一側開出了一個和棺木基本等高的斜面。王宇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看我們想要開棺她顯得很能干的樣子。
按照我說的,我們在上面把這個棺材擰動了一點,系上繩子,在一邊一起把它拉倒在斜坡上。
棺材剛剛倒下,就听到棺木上發出一聲脆響。丁曉東說道︰「小心,可能是年代久了棺木質地比較脆」。
小來輕輕的敲著棺木,說道︰「不是脆,是有個夾層」。
丁曉東走到近前靠近小來,他們兩個輕輕的搬動上面的一層木板,隨著木板的抬開,有一些碎屑在下面一層棺木上滑落。丁曉東說到︰「中間有漆,那些是干裂的漆的碎片」。
「恩?」小來說道︰「兩邊怎麼也有?」。
我也過去幫忙,小來在棺木的兩邊也各掰開了一長條的木板。木板很輕,質地很細膩,抓在手里一點沒有糟糠的感覺,和塑料的一樣。丁曉東說道︰「這個以前見過,這叫夾槨,我們剛才還說這是棺材,其實早該想到,身份高貴怎麼能沒有槨呢。這不但是槨,而且還是很名貴的金絲楠木呢」。
我說道︰「金絲楠木不是很重嗎?怎麼這個這麼輕?」。
丁曉東說道︰「金絲楠木很稀少名貴。這幾個楠木板這麼薄應該是一根木料上鋸開的,木料鋸開之前要煮熟,然後完全月兌水再鋸開,做成棺槨的形狀之後上漆封存,按照葬制帝王要上49道漆,依次向下推,這個少說也有30多道」。
小來敲著下面的木板說道︰「下面還有一層,皇帝是幾層槨啊?」
丁曉東說道︰「皇帝三層,這個也就兩層了,開吧」。丁曉東說著把酒嚼燈舉在頭頂,手中抓著一個乒乓球,嘴里又叼上‘火腿腸’。
第二層槨板拆開,露出了里面的鮮紅的棺木,上面漆畫鮮艷奪目,花鳥蟲魚飛禽走獸,中間是一群人物,上面的宮殿富麗堂皇。大概是象征主人升天之後的生活吧。
「真漂亮」王宇情不自禁的說了一句。我舀出鏨子,用我的短鐵棍當錘,焀進了棺板之間的縫隙,然後在周圍焀了幾個小開口。
其實古代有用金屬釘封棺的,也有用封鍵封棺的,所謂封鍵就是一個像雙箭頭的東西,用木錘把封鍵打入棺板和棺材中間的凹槽里,把棺板鍵死,這種方法是最密封的,雙箭頭的形狀會把棺材和棺板牢牢的接在一起,達到拉緊的效果。
我和小來在兩邊,李立明在中間我們一起把蓋板搬開。一陣耀眼的藍光閃過,我們都眯起眼楮。
李立明嘴里戰戰兢兢的說︰「好好好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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