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歆泠端著飯菜站在「芷陌軒」的書房門前,空出一只手推開面前的門,一陣淡淡的紫檀香味撲鼻而來,羽歆泠抬腳踏進書房,踩在黑色的羊絨地毯上,將手中的托盤放到茶桌上,目光四下里環顧了一圈。
書房被一塊雕鏤梨花木牆一分為二,外間擺設簡單,左手邊是一張紫檀書案,書案後方的那塊牆上掛著一幅畫,畫上罩著一層黑色的紗帳,看不清畫上的東西,左側放著一排排書架,書架上整齊的擺放著各類書籍,右手邊入門處,放著一只青瓷花瓶,瓶中插著幾支玉梅,再往里一點便是一套原木茶桌,桌上放著茶具和一個香爐,那香味便是由香爐散發出來的。
權栩陌還沒回來,羽歆泠眸光動了動,目光最終停在了那幅蒙著黑紗的掛畫上,畫上究竟畫了什麼,讓權栩陌將之掛在如此顯眼的地方,卻又要多此一舉的用黑紗遮住?她知道,自己不該對他書房里的東西感到好奇,也不該在沒經過主人同意時,隨便亂翻亂看別人的東西,可是,有時候感情終歸凌駕于理智之上,所以,當她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之時,手已經觸上了那一層黑紗。
輕輕的揭起那片紗帳,她的心忽然緊張了起來,雙手也跟著微微的顫抖著。隨著紗帳的揭起,映入眼簾的是一幅仕女圖。
白衣女子坐于花海中,輕紗負面,只露出一雙精致漂亮的翦水秋瞳,眉宇間印著一朵金色的蓮花,她靜靜的凝視著前方一處,眸中淡淡的柔光閃動,雙手置于身前的古箏上,一副寧靜而嫻雅的模樣。
「誰允許你踫它的隨著一聲隱忍的怒喝聲過後,便是「嗤拉…」的一聲響,羽歆泠只覺得手上一陣尖銳的疼痛,接著身子一輕,整個人被提了起來,又重重的摔了出去。
對于突如其來的變化,羽歆泠完全反應不過來,等到思緒回籠的時候,她已經趴在書房的門口處了,右手的手腕上更是血紅一片,汨汨的血流順著手腕滴落地面。
她下意識的抬眼望去,只見權栩陌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掛畫的旁邊,正焦急的檢查著掛畫的情況,而他的手上赫然握著一把滴血的軟劍,「陌哥哥…」呆呆的盯著他手中的那把軟劍,再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
「你剛剛看到了什麼?」權栩陌猛然回身,猩紅著眼,仇視著仍舊趴在地上的羽歆泠。
「我…」羽歆泠被他眼中的恨意所嚇,唇蠕動了半響,一時之間忘了要作何反應,愣了許久,才從地上爬了起來,一只手緊緊的握住另一只手腕上的傷口,身子不可遏制的顫抖著,「我…」若是她告訴他,她什麼都沒看到,他會相信麼?羽歆泠淡淡的苦笑了一下。
「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書房是本相的禁地?」權栩陌緩步朝她的方向逼近。
「對不起,我,妾身只是…」羽歆泠的目光瞥向茶桌上的那些飯菜。
權栩陌隨著她的目光看向茶桌上的飯菜,手上暮然一動,帶著血滴的軟劍毫不留情的掃向那些飯菜,「 當…」一聲過後,飯菜應聲倒地,霎時間,干淨整潔的羊絨地毯上便滿是狼藉一片。
羽歆泠直愣愣的盯著眼前的一切,只覺得喉嚨里一陣梗塞,心髒一陣抽蓄,眼眶慢慢的轉紅,她急忙垂下眼去,微微吸著鼻子,那是她準備了半個多時辰的飯菜,可是他…就這麼被毀了,羽歆泠說不出心中的感受,是疼痛、是苦澀、是悲傷…亦或是其他?「我,對不起…」
「對不起?」權栩陌聲音一輕,視線再次緊緊的截住羽歆泠,猛然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怒目逼視著她的雙眼,「本相的東西,是你一介賤民可以隨便亂踫的嗎?」隨著咬牙切齒的聲音,他手上的力道也跟著慢慢收緊。
羽歆泠半磕著眼,臉上因為呼吸困難而顯得紅紫一片,「不,我…」空出左手抓住他掐著自己脖子的手,掙扎了幾下。
「告訴本相,你剛剛看到了什麼?」湊近她的耳邊,權栩陌絲毫不理會她的掙扎,他只在意他在意的東西。
「我,妾身,什麼,都,沒看到…」羽歆泠艱難的吐出幾個字。
權栩陌微眯著眸,看著她在自己手下快要窒息了的樣子,猛然放開手。
羽歆泠霎時像是落葉一般,跌跪在地。「咳咳…」伸手捂住脖子,一邊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一邊還不忘貪婪的呼吸著空氣,剛剛那一瞬間,她絲毫不懷疑權栩陌會當場掐死她。
「羽歆泠,本相警告你,這里不該是你來的地方,若還想活命,以後便不許再踏進一步權栩陌垂眸睥睨著她狼狽的樣子,冷聲警告著。他說過,他可以寵她疼她,但是那也在他的底線範圍內,一向觸踫到他的底線,那便不能怪他翻臉無情。
「是,妾身,記住了緩過那陣窒息氣悶之後,羽歆泠再次從地上爬了起來,這書房是他的禁地,那幅畫更是他的禁忌,而畫像上的女子…她緩緩的閉了閉眼楮,將心中浮現的念頭強制壓下去。
「記住了就滾權栩陌猛然轉身背對著她,沉聲命令道。
羽歆泠朝著他的方向福了一福,轉身朝門口走去,到得門口的時候,見四七正弓著身子站在那里,她眸光閃動了一下,側過臉看了他一眼,頓了頓,可是最後也沒說什麼,便舉步離開了。
四七目送著羽歆泠離開的身影,悄悄伸手擦了一下額上冒出的細汗,又悄悄的側過身子打量了一下書房里的情形,只見權栩陌不知何時已經回轉過身來,目送著羽歆泠離去的背影,眼底是沉珂一片。
許是察覺到他打量的目光,權栩陌眸光一轉,視線淡淡的掃過他的身上,四七一驚,急忙收斂心神。
權栩陌眸光動了動,視線落向門口那一灘血跡,然後再呆呆的移回自己的手上,那里有幾處血印,是羽歆泠抓住他手時,弄上去的,權栩陌目光猛然一沉,剛剛他確實動了要殺她的念頭,只是最終卻因為她眼底的那抹悲傷而罷了手,權栩陌目光再次沉了沉,緩緩收緊雙拳,羽歆泠,本相姑且饒你一回,希望你別讓本相失望才好,「四七沉喝一聲。
「爺,您有何吩咐?」四七在門口待命。
「進來將這里收拾干淨沒了剛剛面對羽歆泠時的冷怒,權栩陌的語氣又是沉靜一片。
「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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