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山風,吹在身上格外的涼,李蔓全身發抖,已經絕望的說不出話來。
村長坐在樹下,見李家人遲遲不來,人群里嚷著要將李蔓吊死的聲音越來越高,他吧嗒吧嗒狠狠抽了兩口煙,便起身撂下一句話,「吳三,就按大家伙說的辦,吊了吧。死了就趁夜送到後山埋了。」他瞧著這女人有些邪性,剛才吳三他們將她拖過來的時候,他試了試好像沒氣了,這會子竟然睜眼了,還說些人听不懂的話。
「是。」吳三正巴不得,抽出腰上的麻繩就朝李蔓走了來。
「你要干什麼?」李蔓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這人目光猥瑣邪惡,不是好人。
吳三听不懂她的話,但看的懂她的表情,只覺得這小美人害怕起來更誘人,這麼吊死了還真是可惜,不過,如果他能在力道上下點功夫,讓她死個八、九分,然後趁人都不在了,再救活她,以後,這小婆娘可就是他的了。
李蔓從他眼楮里看出了邪惡之色,大喊,「滾開,不要踫我。」
人群里這是歡呼著,「吊死她,吊死這臭婆娘。」
吳三也很干脆,繩索麻利的套到了李蔓的脖子上,雙手就是一使勁。
李蔓只覺得呼吸一緊,脖子上的皮膚被那粗糙的繩子勒的生疼。
又要死了嗎?
還真是可笑,一日之間,死兩次?車子撞不夠,還要再被勒一次?
「住手。」就在村民們等待著李蔓被吊死的這一刻,一道響亮的聲音傳過來,一個高大健壯的漢子沖到槐樹前,一把就掀翻了吳三,而他身後跟來的兩個年輕漢子,對著吳三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村民們懵了,村長趕緊過來,「二郎三郎,你們這是咋的了?快住手。」
「別打了。」李墨取下李蔓脖子上的繩子,看她幽幽醒轉後,這才吩咐兩個弟弟。
李言李書這才罷手。
而吳三卻在地上撒潑打滾,鬼哭狼嚎,「村長,您老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他們兄弟欺負人,上來就這樣打我啊。」
「打的就是你。」李書忍不住又朝吳三上狠踹了兩腳,「混帳王八羔子,敢動老子的婆娘,找死。」
「老三。」村長老臉一沉,喝止,隨後,目光不悅的看著李墨,「大郎,這是咋回事?」
李墨並未回答村長的話,而是利落的解開了李蔓身上綁著的繩子,將她抱進了懷里,轉身就走。
「大郎。」村長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剛要攔著,李家二郎李言出聲道,「村長,這都是吳三這王八蛋害的。」
「咋回事?」大郎不給面子抱著女人就走了,二郎這台階,村長不得不下,就問。
李言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吳三,一面對村長解釋,聲音很大,同時也算是對圍觀的村民一個交代,「是這樣的,那婆娘是我大哥買來的,村長您老也知道,我們家不容易,我們兄弟幾個能有個媳婦更不容易,這回有了媳婦,自然要辦一辦的,昨兒個大哥跟小五子帶著她,上山去給我爹娘上個墳,好讓我爹娘知道這件喜事,誰知道,我大哥不小心讓樹尖子扎到了腳,不能走路,小五子力氣小背不了,就讓她回來喊我跟老三。你們也知道,她是山外的人,對我們這山不熟悉,結果就迷路了,我們找了她一天一夜,就听說她被吳三給綁到這兒來了。」
眾人听言,不覺點頭,神女溝四面環山,若不是熟悉這里的環境,在這大山里的確很容易迷路,所以說,那些被賣進來的女人,若想逃出去,沒有這山里的人幫忙的話,那指定是死路一條。
「這麼回事?」村長也狠狠的瞪了一眼吳三,「瞧你辦的什麼事?」
吳三也從地上爬了起來,很無辜,「我真的沒騙你們,那婆娘當時見著我們就跑,若是她想救人的話,怎麼不帶我們去救人,反而嚇的跑呢?還有,她身上還帶著包裹,里面有銀錢還有干糧,不是逃跑做什麼?」
「那包裹呢?」村長就問。
李家兄弟兩個也蹬著他,吳三一下子就沒了話,他因為貪財,早將包裹給私藏了,這個時候拿出來,自己也討不著好。
「哼。」村長見他沒了話,冷哼一聲,「混帳,大郎兄弟幾個好不容易才買個媳婦,差點就讓你給弄死了,還不快滾。」
「慢著。」李言冷聲道,「村長,我那婆娘身子弱的很,被你們這又綁又打的,還差點勒死,現在還不知怎樣呢。就這麼算了?萬一要是死了,我們兄弟幾個沒了媳婦不說,這些年攢的銀子也都全打了水漂了,村長,您得為我們兄弟做主。」
這是要訛錢了呀,吳三趕忙道,「村長,這事可不能全怪我,當時二狗子他們也在的,還有,綁她要吊死她,您老也發了話的。」
|「住口。」村長拉下臉,冷喝一聲,「吳三,這事本就是你們的錯,你跟二狗子一人拿半吊錢來,我本人出一吊錢,二郎啊,就給你媳婦買點補品補補身子吧。」
李言點頭,李書瞪著吳三,「便宜你這次了。」
吳三郁悶至極,女人沒得著,還要賠半吊錢,真是太虧了,但村長的意思不敢忤逆,何況,還有李家老三李書眼楮發紅的盯著自己,怕挨打,就縮著頭自認倒霉的溜了。
其他村民見沒了戲看,也都悻悻然的各自散了。
村長瞧了李言李書一眼,語氣凝重的道,「那婆娘真是你大哥買的?」
「嗯。」兄弟倆忙點頭。
村長不太信,但還說,「那就趕緊把事辦了吧,省的夜長夢多。」說罷,就背著手走了。
李言李書相視一眼,再沒說話,一同往家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