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酒吧人根本就不多,皇爵風一來,老板就立馬起身說著謙辭,看了酒吧里夢幻般地燈光,皇爵風也不說話,徑自走到吧台,取下一瓶羅曼尼-康帝,在獨自淺斟慢酌。
「對不起,里面已經被人包下來了!」突然,門外傳來侍者恭敬的聲音。「能有誰會在大清早的跑來這般場地?」男子被攔在門外,語氣帶著一絲薄怒,本來心情就不好,來到酒吧釋放,還被人為的阻止。
皇爵風眉頭微蹙,眼楮稍微看向門口的方向,卻被大片的光芒遮擋,看不到來人的面容,只是那聲音,帶著一絲醇厚熟悉。「讓他進來!」薄唇輕啟,皇爵風繼續品嘗著鮮紅的酒液,眸色意味不明。
侍者見到經理在一旁點頭,連忙收回阻擋的手臂,任由男子大踏步走了進去。可是當男子剛剛走到靠近吧台的地方,皇爵風看過來的視線就瞬間凝固了。
什麼叫做情敵相見,什麼叫做分外眼紅,兩個人對視了整整幾分鐘,直到楊帆在一旁坐下,這場對視才算收尾。不過酒吧的經理看著兩個人,悻悻的帶著侍者一起退了下去,瞬間,原本寂靜的酒吧變得更加靜謐。
「楊總還真是日理萬機,這大婚才幾天就跑到這等風月場所?」到底是忍不住譏諷出聲,皇爵風話語說的滴水不漏。楊帆眸子微沉,他了解皇爵風這個人,他出現在這里,也定然是和夜菱有關。
「你和她,還好嗎?」不答反問,楊帆輕輕說道。「你是想問。她還好嗎?」皇爵風驀然停下手中的酒杯,眸光一凌,迅速看向楊帆。這個人,始終在心里惦念著他的東西,即使她早已經刻上了他的烙印。
被突然反問回來,楊帆突然彌漫出一種無力感。迅速攫取了自己的精神。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而自己也有了妻子,他和她,怕是此生都再無交集,他所有的關心,只要是在他的面前。那都是超乎了應該有的尺度。
「皇爵風,我說過。希望你能給她幸福,如果你不可以,我一定會帶她走!」楊帆直覺皇爵風和夜菱之間出現了狀況,其實早在很久前,他就隱隱知道,皇爵風和夜菱之間。不會是那樣簡單的關系存在,因為皇爵風看夜菱的每一眼,都飽含痛苦和掙扎。
「你算什麼東西?」伴隨著皇爵風的一聲低吼。手中的高腳杯應聲而碎,皇爵風眸中暈染著幾分醉意,猩紅的眸子惡狠狠的看著楊帆,似乎他,天生就是他的死敵。
「皇爵風你還是男人不,是男人就給她幸福,不要讓她患得患失!」楊帆也被皇爵風激怒,不由揮開身邊的桌椅,站了起來,與皇爵風鼎立。
「別把話說的這麼好听,楊帆,你真的以為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嗎?我和夜菱的世界,你永遠都插不進來!」皇爵風的眸子似乎在噴火,和夜菱之間潛在的矛盾在此刻瀕臨爆發,成為很好的宣泄點。
場面一瞬間開始惡化,醉意燻染的皇爵風走上前,狠狠的抓住楊帆的衣領,後者卻是一臉不以為然的淡漠。如果不是夜菱愛著皇爵風,他怎麼可能拱手相讓,如果皇爵風不知珍惜,他又豈會縱容?
「你知道夜菱和我在一塊有多麼開心嗎,上次在巴黎…」楊帆眸光注意到一抹裙擺,嘴角突然劃起弧度,恰到好處,只是他的話語剛落,一記重拳便直直擊中了他的下頜,疼痛瞬間席卷。
「楊帆,你記住,千萬不要試圖動我的東西!」皇爵風猩紅的眸子已經看不到門口處那小小的身影,只是一味的攻擊楊帆。
「那麼,在你的眼里,夜菱是什麼,你拿什麼愛她?」楊帆痛極,可是他依然保持著一貫儒雅的風範,就連擦拭嘴角血跡的樣子都那麼輕柔。
「夜菱是什麼不用你管,哪怕她真的是我的一只寵物,你想要得到,恐怕也要等我這個主人玩膩了吧?」皇爵風陰冷殘肆的笑,夜菱,不管他們之間存在著千溝萬壑,還是紛爭煩擾,想要得到的心情,從來都不會改變。
夜菱就那麼安靜的站在酒吧門口,眼里看不出一絲波瀾,她任由皇爵風走出自己的視線。,如果不是國外歸來的尉泫然一路勸說,她也不會想著要找到他兩個人好好的談談,而今,她听到他口中的話,卻比尖刀更要刺痛人心。
「夜菱,你怎麼不進去,我就知道他一定會在這里!」隨後趕到的尉泫然輕笑出聲,踫了踫夜菱,卻不見她有絲毫的反應。于是順著夜菱的眸光看進去,皇爵風正是一副怒氣沖沖的深情。
臉上的怒氣完全沒有消散,皇爵風看到了倚在門邊的人,突然覺得那是很遙遠的距離,心與心的,千溝萬壑。他停下揪住楊帆衣領的手,再看向夜菱身側的尉泫然,眸子里暗沉一片。
「誰讓你將她帶到這里來的?」清冷,殘肆,一如最真實的他,皇爵風話語剛落,夜菱的腳已經跨越了面前的門檻,一步步向前。
「為什麼?」輕到幾乎要消亡的聲音,夜菱的眸子里什麼都看不到,卻可以從聲音中參悟到一絲的悲戚。這個男人就是自己追逐的幸福呵,他許她殘肆,許她溫情,為什麼就獨獨忘了許她一顆真心呢?
「你覺得我應該如何回答?」皇爵風不答反問,眸子緊緊盯著夜菱,那里的幽深似乎要將她全部吞噬進去。他該如何告訴她,她的母親是他殺父仇人,他該如何告訴她a那近乎變態的存在?
其實,只要皇爵風的一句話,只要他說他醉了,夜菱就會原諒他的,無論她多了清冷,多麼倔強,在這個男人面前,她始終是柔軟的,柔軟到不想要失去。
楊帆就佇立在身側,看著夜菱眸中倒映著皇爵風的身影,他說的果然沒錯,他們的世界,是他永遠都插不進去的,即使,夜菱為他受了傷,為他流了淚。那顆心,永永遠遠的被皇爵風緊攢著。
「在你的心里,我始終是一個玩寵般的存在,那你是否知道,你也是我報復的一顆棋子…」夜菱只覺得胸腔悶著難受,耳朵久久回蕩著皇爵風殘肆陰狠的聲音,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只看到面前眉宇俊朗的男人變得扭曲。
「你再說一遍!」皇爵風驀然伸出手來,緊緊箍住夜菱的肩膀,一陣搖晃。夜柔曾經這樣說的時候,他有滔天怒火,最終被夜菱掩蓋下去。而今,這句話由她親口說出,他恨不得將面前的她撕裂開來。
「不是嗎,你覺得哪個女人會無私奉獻到貢獻出自己的處女之身?」如果要痛,那麼就一起吧,我不要這份痛苦只是我在承擔,說我自私也好,說我冷情也罷,夜菱緊緊閉上雙眸,任憑皇爵風的劇烈搖晃。
「你不要忘記了她的身體?」尉泫然站立良久,他知道他們之間沒有他插手的份兒,可是看著夜菱的面色瞬間變得蒼白,不由擔憂的提醒著皇爵風。
皇爵風已經听不到尉泫然的聲音,眼前只要夜菱的那雙眸子,沒有任何感情,看著他,讓他從心底升出一陣寒顫。她說,他是棋子,他居然只是她手中的棋子?
「你說夜菱的身體怎樣了?」楊帆听聞尉泫然的話不由一怔,再看看夜菱的神色,總感覺有哪里不對勁。尉泫然並不做理會,如果不是這個男人,想必他們之間的矛盾也不會如此激化吧?
「皇爵風,你再不放手,夜菱就要暈過去了!」楊帆眼看著夜菱的眸子要無力的合上,急忙搭上皇爵風的手,皇爵風此時哪里听得到,醉酒的他,意識在已經停留在夜菱剛剛的那段話中。
「啪」清脆的耳光聲響起,尉泫然有一絲的不可置信,但是他並沒有阻止,如果再不喚醒皇爵風,夜菱恐怕真的要陷入危險的境地了。
臉上傳來火辣的刺痛,一瞬間驚醒了皇爵風所有的意識,他手中的力道逐漸松開,夜菱便如同殘敗凋零的花朵,往地面跌去,好在他的速度夠快,僅是一瞬,便重新將夜菱擁在自己的懷里,只是這一次,輕柔無比。
「快,將她送醫院!」楊帆在一旁喊著,皇爵風冷冷的看了一眼,卻是抱著夜菱大踏步的往酒吧外面走去。尉泫然緊隨其後,在看到皇爵風意欲打開主駕的門時,伸手阻擋了他。
「怎麼,你確定你有我的速度快?」皇爵風回眸,冷冷問道,而後砰然一聲,車門緊閉,只听得油門被踩到極致的聲音,而後,若離弦的箭,急速奔馳。
看著皇爵風的車子已經消失,尉泫然這才意識到那是回皇宅的方向,不由趕忙打開自己大紅蓮花的車門,也是一溜煙的疾馳而去。車子在路面留下完美的弧線,而身後,撒落一地的哀涼。
楊帆怔怔的愣在那里,自己這樣做是對是錯,為什麼他還是放不下,放不開,放不了,痛痛快快的放手,不管是幸福還是痛苦,那是夜菱選擇的,而今,他卻來主導一場殘局,給他們之間添上濃重墨彩的一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