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除了把他殺死你就沒有考慮過其他折中的辦法嗎?」葉雲兮並未被激起豪情壯志,她追求的不是名聲,不在意的東西如何能激亂思維。ai愨鵡明玉的安全她一定要保,但她不希望因此殺了無辜的人。
「哼,等你想好折中之法,玉兒已是亡魂一縷。當斷則斷,不斷則亂。葉雲兮,你如此婦人之仁,優柔寡斷,你讓朕如何放心將玉兒交給你。」花長景鳳眸冷厲的直視葉雲兮。
葉雲兮對前面幾句話不感冒,只牢牢記住最後一句話。皇上要把明玉交給她!這麼說皇上同意她和明玉在一起。哈哈,不就是表下態,先把皇上哄了再說。
「皇上,微臣答應你,萬一出現意外,微臣絕不心慈手軟,一定在第一時間殺了他。」萬一真有萬一,我會在保住明玉安全的前提下,盡全力讓他活。因為殺了他一個,還有更多後來人。殺了他只會激化矛盾,將明玉推進更深的危險之中。
「你可敢發誓?」
葉雲兮盯著花長景那張描了濃黑眼影的閻王臉,伸出中指向天,「我葉雲兮對天發誓,如違此誓天打雷轟。」此誓是哪個誓,誰知道!
花長景滿意的點點頭,忽而換個話題,「你真的喜歡玉兒?」
葉雲兮心中一喜,這是要提親的節奏。趕緊堆起一臉幸福的笑,「我不是喜歡他,我是愛他,就像老鼠愛大米。」
花長景眉毛一挑,將葉雲兮上下打量一番,「難道你也是妖?一只老鼠?」怪不得她能接受明玉的身份。
葉雲兮頓覺烏鴉慘叫著從她頭上飛過,帶著一臉被打敗的郁悶笑容,「皇上,我就是打個比喻。你老人家為毛听不懂時尚?」估計這會腦袋又被驢踢了。
花長景雖不知時尚為何物也知葉雲兮在闡明她是人。此刻他的心中有些感動,以人的身份接受半妖身份的玉兒得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愛意。想當初他是經歷了多揪心的歲月才接受那個事實。不過就這樣把玉兒交給她,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再考考她的能耐吧。
「如果你能讓滿朝文武接受葉侍讀是女兒身,朕就下旨為你和玉兒賜婚。」玉兒早晚是要娶她的,到時滿朝文武必會為此引起一番爭論引起朝亂,與其他作難不如讓她自己先行解決。
葉雲兮眉毛一挑,「皇上此話當真?」
「君無戲言。」
葉雲兮來回轉轉眼珠心下猶疑︰皇上是不是想殺她又不好親自動手,于是故意下個套讓她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承認她是女子,然後借朝中那些不開化的老古董之手把她 嚓了。
「皇上,到時你會不會先給我定一個女扮男裝欺君罔上的罪名?」先賜死再賜婚,她當個鬼太子妃有個屁用。
花長景濃黑的眉毛擰成麻花,又氣又好笑道,「外人都道朕疑心重,朕倒覺得你比朕有過之而不及。」
「嘿嘿,嘿嘿嘿。」葉雲兮尷尬笑笑,「多謝皇上夸獎,微臣愧不敢當。」要不是你處處算計我,我怎會如此亂想。再說還有花離修先入牢再論賞的前例,她不多個心怎麼行。
「朕保證不殺你,只要你能讓滿朝文武接受你,朕即刻為你賜婚。」花長景帶著黑眼影的鳳眸算計之光一閃。
「多謝皇上。」葉雲兮得了保證笑顏逐開。讓一群老古董接受太子侍讀是位女子雖然不易,但她有信心搞定他們。
「朕對太子妃的要求不高。等你成了太子妃,只要做好幾件力所能及的簡單事就行。」
「什麼事?」葉雲兮笑容一僵,感覺又要被算計。
「護住玉兒,保住神武,誕下龍子,千秋萬代。」
葉雲兮連翻白眼,差點昏厥。草,這叫簡單?護住明玉,她要和道門對抗,保住神武,她要和他國對峙,誕下龍子,嗯,這個可以算是簡單,但也要日夜實戰或許還要挨上幾刺。至于千秋萬代,這是人干的嘛,她又不是王八烏龜蛋,還能活千年萬年。
「皇上,請…請問你老人家還有沒有別的吩咐,如果沒有,微臣失血過多頭暈目眩想去外面吹吹風。」為毛她的胳膊不疼了,明明還在流血,為毛感覺不到疼了。麻木,這就是麻木的感覺!
「朕還剩一件事要問你,你說這把木劍是不是誅妖劍?」花長景臉色一冷,用瓖寶朝天靴狠狠踢了一下誅妖劍。他相信這絕對是誅妖劍,他要葉雲兮把它毀了。
「這,請容微臣把這劍拿走細審,審出個名堂再來回稟皇上。」葉雲兮走到誅妖劍旁邊彎腰撿起,就像撿起一片輕飄飄的羽毛。她已被皇上的簡單論雷懵,思維有些遲鈍。分析不出皇上到底想要何種答案,她不如把劍拿走想清楚再回答。
花長景鳳眸間驚愕一閃隨即恢復正常,沉聲道,「準。」
「多謝皇上。」葉雲兮拿著誅妖劍走到殿門,剛想打開殿門,忽而想起什麼,四處看看,一揚手用罡氣扯了一塊遮蓋窗戶的紗簾裹在右胳膊上。戴上面紗,端起神女姿態,又醞釀一下眉目間的神情,才打開殿門,悠哉的飄然而去。
門外宮人目送神女離去,都被那飄逸如仙的身姿迷住,崇拜之際心中再次念叨︰求神女保佑我升官發財,心想事成。
花長景看著葉雲兮持劍行走的背影,心中有些竊喜,她能拿起誅妖劍,是否說明她的能力凌駕誅妖劍之上?
忽而又想到另一個問題,臉色一沉,對著暗處傳音入密,「速去將九轉瓊丹拿來。」
暗處一個聲音同樣以傳音入密疑惑的回道,「皇上,真要給她用?」
「速去拿來。」花長景冷喝一聲。九轉瓊丹是絕世靈藥,可醫死人活白骨,普天之下只有三粒。他多年前費盡心思損傷無數人命才得到一粒。用來治療葉雲兮胳膊上的傷就是暴殘天物。但不若如此,如何能消了玉兒之怒。
喝聲剛停片刻,一個青花小瓷瓶落在花長景反背身後的手中。
唉!握住瓷瓶,他在心中長長嘆息一聲。葉雲兮迫不及待的回去,一定是去玉兒面前告他一狀。估計這會玉兒已在來找他興師問罪的路上。
還未想完,一道墨色身影如電射來,進了鳳鳴殿,袍袖一甩,將殿門 當一聲暴力關上。揚手一道勁氣打出。
花長景閃身躲過,怒喝一聲,「玉兒,你怎能對父王出手。」
花明玉冷漠的鳳眸怒火朝天,咬牙切齒道,「你傷了兮兮,就要為此付出代價。」他在東宮門口帶著滿心歡喜等候兮兮回來,沒曾想等到的是半邊胳膊全是血跡的兮兮。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兮兮,即便是父王又如何。
花長景浮腫的黑眼袋突突跳了幾下,心中堵著說不出的滋味。在花明玉打出第二掌之前抬手舉起青花瓷瓶,「你就這樣跑來,一定沒有給她敷藥吧。這里裝的是九轉瓊丹,給她涂上即刻就能恢復原狀。」哼,不孝子,追女人都不會追,只會打老子。
花明玉一怔,隨即心中一慌。他確實沒給兮兮敷藥就一怒跑來。壞了,兮兮的胳膊還在流血。閃身搶了青花瓷瓶,一腳跺開殿門,又一溜煙的奔回東宮。
花長景負手望著被跺爛的殿門,無奈的搖搖頭。估計葉雲兮見了九轉瓊丹,玉兒就不會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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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高升,天空晴朗,萬里無雲。
東宮庭院之中,立著一張撐起的五彩遮陽傘,傘下,身穿白色素花單薄錦袍的葉雲兮躺在軟榻上閉目養神,半敞墨色開襟的花明玉手中拿著一串葡萄坐在她身邊,一粒一粒將剝好的葡萄肉送進微張的櫻唇。
小銀拿著一把大蒲扇蹲在花明玉肩頭,使出吃女乃勁來回揮動,控制著風力既能扇到黑貨小子也能扇到它主子。看著悠哉享受二人世界的兩人,它幸福並痛苦著伸出一爪抹了下頭上鼠汗,主子和黑貨小子好幸福。
「啪。」頭上被敲了一下,清冷的一聲斥責響起,「大勁些,兮兮熱了。」
「好好好。」小銀慌忙用兩爪握住扇柄,瘋狂又賣力的快速扇動。主子胳膊有傷,要是出汗會蟄疼傷口。我扇,我使勁扇,主子,你可千萬別出汗。想起昨天早上它就膽戰心驚,主子半邊身子都是血,胳膊耷拉著像斷了,臉色白的像女鬼,神色淒慘的似要不久人世。嗚嗚,都是它的錯,前夜為毛只顧委屈哭嚎沒跟上主子,害的主子沒有幫手被人傷了。
葉雲兮閉著眼嚼著葡萄肉心中得瑟︰臭皇上,看你下次還敢不敢惹我,這次看在九轉瓊丹的面上就算了。
「兮兮,我真的要封住異能嗎?」花明玉往櫻唇送進葡萄肉,修長的手指順勢在上面輕輕撫模。昨日他將九轉瓊丹給兮兮涂上之後,受傷的胳膊瞬間就恢復原樣。他放下心準備再去找父王理論,卻被兮兮擋住,交給他一個非常離譜的任務—學道法!雖然心中對學道法有些抵觸,但兮兮交代的事他一定做。可是若把異能封了,他用什麼來保護兮兮。
葉雲兮微微睜眼,抬手握住花明玉修長的手指,像長者教導小孩子那樣語重心長的說道,「平時你體內的人妖之氣是五五分成,學習道法很容易被法術刺激覺醒獸性。但若你封住異能,人妖之氣就會以九比一的比例分配,你等于一個正常人,學習法術不會有太大危險。所以,必須封住異能。」
小銀一邊大力搖著蒲扇一邊支著耳朵細听,心中疑惑︰異能?妖氣?難道黑貨小子是傳說中的半妖?
「兮兮。」花明玉絕美的臉上有些猶豫,「封住異能容易,但要想再次激活卻非一日之功。萬一那些詭異刺客再來,我怎麼保護你。」
葉雲兮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笑,然後坐起身伸手攬上他的脖子,湊到溫潤精致的耳邊鼓勵道,「明玉,除了異能你還有武功,還有十箭齊發的絕技。我相信你一定能保護好我。」她現在有能力保護自己,不用明玉操心。明玉當前要做的事就是學好法術保護好他自己。
小銀識趣的舉著蒲扇撤離花明玉肩頭,又站在軟榻上繼續對著二人扇扇子。心中暗自嘀咕︰它和黑貨小子呆在一起五年居然沒發現他是半妖,真是有損它千年靈鼠的名聲。它損名聲無所謂,它主子咋辦?堂堂天玄宮宮主和一個半妖在一起,可不是損名聲之說這麼簡單。
「好,我封住異能。」花明玉伸手捧住清靈的小臉,對著紅嘟嘟的櫻唇吻去,靈舌一挑,纏綿出自己濃濃的愛意。
他一直想做個真正的人,而真正的人是沒有異能的。他何必再糾結異能不願放手。從此後,他再不使用異能,他要用人類的身份去保護兮兮。
烈日當空,炙熱的陽光都被傘下纏綿擁吻的兩人灼羞,金色的太陽暗了暗,向西偏沉。
小銀閉著鼠眼,呼呼閃著大蒲扇。小小的鼠臉漾著霞紅,心中不住念叨︰我沒看見,我沒看見。
「啪啪啪。」緊閉的東宮大門被叩響,一聲聲沉悶的傳進兩人一鼠耳中。
葉雲兮面色緋紅的結束熱吻,輕輕一笑,「該來的人終于來了。」
花明玉不滿的又在櫻唇上親了一下,才放開葉雲兮坐正身子。
門外,穿著官袍的瑞王黑著臉大力扣著東宮大門。昨日清晨他趕至皇宮救駕,卻被禁衛軍攔在禁地之外。听到皇上無恙還未高興,就又听聞花離修帶劍闖宮被押進黑牢待審。他惱怒的一口心血吐出,力求面見皇上理論。然皇上受了驚嚇需要臥床靜養,不予接見。他又找到太子,太子正因為葉侍讀受傷暴怒發狂,一掌把他打出東宮。害得他又嘔出一口鮮血,回家悶了一夜,今日打著就算一死也要討個理論的心理再來。
「嘎…吱。」厚重的鐵質大門打開,一襲白衣錦袍的葉侍讀微笑著站在門內。
「瑞王,有事?」
瑞王憋著怒氣,瞥了眼葉雲兮纏著紗布的右胳膊,拱拱手,硬生生的違心打著官腔道,「昨日听聞葉侍讀胳膊受傷,不知可有好轉,還需要什麼嗎?」
「無妨,就是上樹數葉子時不小心摔下來折斷了。」葉雲兮用左手模模裹著三層紗布的右胳膊笑道。胳膊好了也要繼續裝傷殘,一來引人探病送禮物,二來利用傷殘享福利。
瑞王額上爬滿黑線,上樹數葉子摔的?朝政被他把持著不過問,卻閑的數葉子。該摔。「葉侍讀無妨就好,請問葉侍讀知不知道花離修被關黑牢之事?」
葉雲兮故作一驚,「二公子被關進黑牢?可知所為何事?」
「前日半夜,修兒的誅妖劍突然感受妖氣飛往皇宮,修兒急著救駕就追著誅妖劍進了禁地。誰知皇上說他擅闖禁地,還持劍威脅君王,故將他押進黑牢候審。」瑞王強忍著怒氣說道。修兒明明是去救駕卻被皇上猜疑謀反,這口氣他是怎麼都咽不下。
「怎麼會這樣,我還正想找二公子來東宮做客,這下沒戲了。」葉雲兮帶著深深失望的說道。
瑞王眼神一亮,他從話中听出玄機,葉侍讀有結交修兒之意。如今太子大權全攬在葉侍讀手中,如果他願意幫忙,修兒有望出牢。雖說這件事究其原因是皇上疑心作怪,但修兒持劍闖禁地也是事實,真要討個理論他也不見得能討回來,不如利用葉侍讀將人救出來。
想至此,臉上擺出一副遺憾之色,「不瞞葉侍讀,那日修兒打東宮離開後一直稱贊你睿智英明,想和你結交為友又擔心高攀不上。現下入了黑牢,頂著一個威脅君王的罪名,他更是難以完成心願了。」
「真的嗎,二公子真想和我結交為友?」葉雲兮一臉受寵若驚的問道。
瑞王忙不迭的點頭,心道,看葉侍讀的表情,一定是青睞修兒。
「能結交一個法術高強的道門中人也一直是我的心願,既是朋友哪能有難不救。」葉雲兮豪爽的揚揚頭,隨即又是一臉困難道,「不過這事有點棘手,二公子是皇上下令關進黑牢的,太子沒有權利放他出來。」
瑞王一听葉雲兮願意幫忙,趕緊行禮做稽許下保證,「請葉侍讀幫忙想個辦法,只要能救出修兒,本王什麼代價都可出。」
葉雲兮裝模作樣的深思熟慮一番,猛然揚眉說道,「有了,如果二公子願意入東宮教授太子道門法術,太子就有理由將二公子從黑牢里提出來。雖然還不能離開皇宮,但在東宮好吃好喝也比在黑牢里舒服。不知瑞王認為如何?」
「這…」瑞王猶豫一下,他心里明白,這個方法雖然能將修兒從黑牢里放出來,但修兒依舊不能出宮,困在東宮里等于軟禁。恐怕待遇還不如瑾兒,謹兒經過多年努力已得到太子認可,可以隨意出宮辦事。修兒頂著一個威脅君王的帽子跟在太子身邊,必然要被猜忌諸多受制。不過想想皇上的為人,能讓修兒出黑牢呆在東宮就是最大的恩恕。軟禁就軟禁吧,也比暗無天日的黑牢好受。好在還有葉侍讀對他青睞,肯定會照顧一些,小謹再從旁提點,修兒的日子必會一日日見好。
「葉侍讀,修兒肯定願意。但道門法術未經道門允許不可外傳,這件事還要經一陽道長同意才行。請容本王去白雲觀請教一下再來定下此事如何?」
「好,瑞王可要動作快點,皇上那人的脾氣你明白,不知哪回犯病說殺人就殺人。」葉雲兮答應一聲,不忘再提醒一句。
「葉侍讀,本王即刻前去。修兒那里請你先照顧一下,需要什麼,盡管到瑞王府拿。」瑞王聞言心中慌亂,施個禮風急火燎的走了。
葉雲兮嘿嘿奸笑幾聲,學道法一事解決。接下來該去審鬼面人,審出牛逼叉叉的線索就把他弄成腦殘,讓他承認殺了花離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