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久生情︰我的萬能男人 第13章天賜的相遇

作者 ︰ 抒夕

不知不覺中,剛剛還盡顯嬌羞的月亮躲進了雲層里,漫天烏雲密布,不多時就把深藍色天空變得如墨一般的黑,安筱尋沒有理會周遭事物,她只是不停的跑,仿佛只有奔跑才能甩掉這幾日沉悶的壓抑。

突然一道閃電劃過天邊,緊接著便響起了陣陣驚雷,頃刻間瓢潑大雨胡亂的砸了下來,也砸在了依然在雨夜里奔跑的安筱尋身上,最初的滿身汗水與雨水混淆,**的衣服包裹著全身,冰涼的觸感讓她冷靜了不少,逐漸慢慢的放緩了腳步,停止了奔跑。

「我今天到底怎麼了?」安筱尋甩甩被雨水打濕的發,雙手抹了把臉,奈何雨勢太大,不消一會兒,又被密密的雨水遮住了視線。她的心很亂,不得不承認,今晚乍見雷滕,心里不是不高興的,可是為什麼會突然跟雷滕發脾氣,安筱尋心里很清楚,不是因為雷滕說她笨,也不是因為自己現在擺攤不容易,可究竟為什麼,她說不清。

雷陣雨沒有轉小的跡象,安筱尋小時候最怕的就是打雷,尤其是晚上听到雷聲,肯定抱著自己的玩具狗就鑽到媽媽房間跟媽媽同床,這個毛病直到離家才有所收斂,主要是自己在外沒人讓她依靠。瑟縮的雙肩緊了緊,奔跑的熱度退下去,是逐漸的冰涼,甚至被雨水打過的地方,有著過電一樣的疼,簌簌的,傳遍全身。

雨勢之大,不多久就讓馬路路面形成了一條或幾條快速流動的水流,不堪風雨鞭笞的樹木,落葉滿地,有的落到了地面的水流里,順勢漂浮。安筱尋覺得自己很像月兌離大樹的落葉,無依無靠,除了順其自然,她不知道還能怎麼辦。

雷滕的一舉一動,像過電影一樣的在眼前回放,經過這件事,雷滕一定會認為自己是如此的蠻不講理、不可理喻。那樣一個如神祗一樣的男人,怎麼能忍受女人對他的無理取鬧呢?亦或……他根本就不會費心去回想一個如路人甲一樣的自己吧?安筱尋扯起一個勉強的笑,不再繼續妄想

與雷滕的偶然相識,就好似一個沒有曾經,也沒有未來的幻象。生命中的一個插曲,不該成為此生的主打。何必庸人自擾之,讓自己陷入惱人的剪不斷理還亂?「安筱尋!你別再做夢了!擺好你的攤!顧好你的肚子!才是重點!」對著水簾一樣的漫天大雨,安筱尋的聲音被 里啪啦的雨聲遮住,卻依然在這個無人的雨夜里,那麼的有穿透力。

路邊的灌木叢里,有細微的聲音傳出,安筱尋這時才有了害怕這個正常的感覺,瞎燈模黑的,馬路上根本沒有人,自己孤身一人,不得不讓她心中畫魂兒,可是等了半天又沒有了動靜,安筱尋心想也許是自己嚇自己,便決定不再理會,繼續在無人的雨夜里一個人游蕩。

「嗷嗚……汪……嗚……汪汪……」一聲接連一聲的微弱,再一次傳進了安筱尋的耳朵里。

「是誰!別裝神弄鬼的嚇人!我……我什麼也不怕!」安筱尋雙手掐腰做夜叉狀大吼,心想被害死總比被嚇死要好。

過不多久,一個通體雪白的小狗,一瘸一拐的從低矮灌木叢里探出個小腦袋,又萬分膽怯委屈的縮了回去,安筱尋一看,是個落湯小狗,頓時眼仁發亮,一個箭步沖了過去。

扒開草叢,果然,一個腿部受傷流血的小薩摩,蜷縮在地,顫顫巍巍的樣子,我見尤憐。安筱尋鼻子一酸,不知道這是不是老天的有意安排,提醒此時的自己跟眼前的小狗命運何其相似!

「狗狗,我不是壞人,別怕。」安筱尋半彎下腰,輕聲的誘哄著一動不動的小狗,拋開了剛才的夜叉吼,安筱尋無比耐心的等待著小狗的主動靠攏,末了又強扯起一絲微笑,雖然不明顯,雖然被雨遮掩,卻是在她此時凌亂的心情下,真正發出的會心一笑,盡管對象僅僅是一只受了傷的小狗。

一個女人,一條狗,就這樣在大雨瘋狂之夜,意外相遇,倆倆相望。又過了一會兒,小狗似乎覺得安筱尋對自己確實沒有惡意,又好像理解了安筱尋方才說的話,在嗓子眼里咕噥了一聲,撐起四爪,勉強的擺了擺自己短短胖胖的小尾巴,算是打了個招呼,便搖搖晃晃的向安筱尋這方慢慢的靠近。

看著眼前的小薩摩,安筱尋心里突然就是一緊,也許眼下如此狼狽的自己,還不如它吧?扯起一個自嘲的笑,安筱尋深蹲下去,抱起像小肉團一樣的小薩摩,小狗的體溫傳遞給安筱尋,暖哄哄的觸感,讓她空蕩蕩的心,瞬間有了依靠。

「在東城的日子,就讓咱倆相依為命吧!」一個落湯女人,抱著一個落湯受傷流浪狗,緩緩的在與雨中走著。

雷滕坐在保時捷里,一直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明明已經離開了,卻又鬼使神差的調頭回來,他不明白為什麼看到安筱尋在大雨中瑟縮,心會沒來由的抽疼,他更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竟會對這樣一個「質量品質」的女人,有了多余的心思……

沒有開車燈,雷滕就這樣漠然的注視著離自己十米開外的安筱尋,雨勢很大,嘈雜的雨水聲很容易讓人忽視身後的聲響,雨霧濃稠,又意外撿拾一條小狗,安筱尋倒是一直未曾注意身後的動靜。

雙眼毫無焦距的直視著前方,突然覺得自己的臂彎處有一股溫熱的舌忝舐,低頭一看,不禁莞爾,小薩摩正用自己粉女敕女敕的小舌頭,一下下的舌忝著自己。

「你餓啦?我們回去吃飯飯,我也好餓……」安筱尋露出一個明媚的笑,與惡劣的天氣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仿佛如暴風雨中的百合,看似搖搖浴墜卻又有著說不出的柔韌。可雷滕偏偏就是覺得這個微笑,包含了太多的心酸和不屈。

安筱尋朝著家的方向又走了幾米,卻發現雨霧之中,隱匿著一台很眼熟的車。她的第一個反應是雷滕,可轉念一想,他那樣高傲冷漠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舉動?而且自己推開他狂跑的時候,眼角余光明明看到雷滕駕車離開,朝著與自己相反的方向背道而馳,臉上還帶著憤然與不屑。

停頓下來的腳步,不知道是自己的疲倦所致,還是心的不忍前行,安筱尋就這樣隔著層層雨幕,與那個車對望著。仿佛在看那個車,又仿佛在看自己的心,可惜雨水不斷的打濕,擦不淨,也看不清。一絲絲不斷滋生的苦澀,淹沒了自己。不知道這樣的患得患失,該如何是好……

雷滕在車里,眼楮死死的盯著與自己的車面對面的安筱尋,他第一反應是安筱尋肯定看到了自己,卻發現她不再有動作,好似沒有生命的枯木一般,任雨打風吹,不動不移。懷里小狗受傷的後腿斷續流淌出的鮮血,順著雨水一起流下,沾染了她一身,這樣的畫面,讓雷滕覺得她是那麼的蒼白,那麼的無助。

雷滕知道,她不需要同情,這麼倔強的一個女人,怎麼可能忍受得了別人施舍的眼神?但是,雷滕此刻多麼希望安筱尋能像他以往接觸的女人那樣會撒嬌、會服軟、會嗲聲嗲氣的對他提出許多沒有營養的要求,只為博他一笑。

雷滕更清楚,因為她是安筱尋,所以永遠不可能發生他預設的那些場景。

「別再想這些有的沒的了!安筱尋你要努力養活你自己!」雖然心里這樣想著,可是那沒來由的失落又是為了什麼?胡亂的抹了把臉,讓眼楮得以看清,又邁著緩慢的步子,一步步往家挪去。

走到黑車旁,與之即將擦肩而過之時,車里突然伸出一只手,緊緊的抓住了安筱尋,由于心理沒有準備,安筱尋條件反射的大叫︰「鬼啊!鬼啊!」邊喊邊掙扎,懷里緊緊抱著的小薩摩仿佛也感受到安筱尋的驚嚇,沖著陌生大手汪汪汪的狂吠,雖然聲音听起來有些女乃聲女乃氣,不足為懼,護主姿態倒是擺的十分明顯,彷如一個充滿斗志的小戰士,要為它的主人保駕到底。

安筱尋心里雖然害怕,但是看著小薩摩奮力的吼叫,猛然間意識到自己並不是一個人在戰斗,她還有它……

雷滕先是看了看大喊有鬼的安筱尋,又看了看這突然多出來的小不點,一個詞「狗仗人勢」清晰的被刻畫,只可惜他替這個小狗覺得可悲可嘆,它仗的這個人,好像除了符合「狗仗人勢」中「人」字的要求外,至于「勢」……劣勢算勢嗎?

隱藏在黑暗中的寒霜撲克臉,因為安筱尋的突然反應而意外的取悅了自己。他還是覺得這樣神經大條的狀態才適合她,那些傷春悲秋的情懷,與她實在不搭。

「別叫了,是我。」一只手死死的抓住安筱尋滿是雨水的胳膊,甚至因為力道過大,安筱尋覺得自己的骨頭要碎了。打開車門,雷滕左手臂探出,被雨水迅速吞沒的衣服也潮濕大半,卻絲毫沒有放手的跡象,就那麼狠狠的、穩穩的抓住,一絲空隙不留的緊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安筱尋目不轉楮的看著雷滕,雖然雨水流進眼里,讓她雙眼刺痛,可她就這樣一動不動的凝視著雷滕,仿佛要看穿雷滕的靈魂。盡管天上烏雲濃密,沒有半點光亮,可雷滕感受得到安筱尋眼楮里散發出的光,像x射線一樣,將自己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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