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久生情︰我的萬能男人 第12章月上柳梢頭

作者 ︰ 抒夕

月亮爬上了半空,半是遮掩半是嬌羞的凝睇著淡淡清涼的夜晚,安筱尋現在的生意要比前陣子好多了,雖然也有「免費事件」發生,但總還算有些收入,暫時能維持自己的溫飽,會心一笑。一切都會好的,每次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她總會這樣在心里默默的給自己打氣。

想著想著,就有了睡意,安筱尋四處看了看,空無一人的樓巷里沒有半個類似車主的人出現,又往保時捷的車窗里望了望,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輕敲了幾下,毫無回應,安筱尋不得不認命般的坐在自己手推車旁邊的空地上,頭靠著車身,打起了小盹。

雷滕不知睡了多久,揉揉發澀的眼楮,手臂壓的有些酸麻。外面已經全黑,再一看安筱尋的房間,燈依然沒有亮,不覺嘲笑自己,什麼時候他雷滕也像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子那樣沖動青澀了?竟會表演這種在窗下等人的老舊戲碼,而且還是等一個那樣的女人,不禁哂笑自己的反常,打開車門,想下車活動舒展一下四肢,再開車離開。

車門打開的一剎那,雷滕覺得自己車的左側面好像有團什麼東西,黑乎乎的看不真切,雷滕是無神論者,好奇心的趨勢下想上前看看是什麼「東西」出來嚇人。

走近一看,月亮此時正好也趕來湊熱鬧,把月光齊聚在了一張熟睡的素顏上,看得出睡的不舒服,眉頭緊皺卻沒有轉醒的跡象,一張小花臉,幾縷被汗打濕的長發,黏貼在肉呼呼的小臉上。

雷滕想笑,卻又蹙起英挺的眉,總覺得這個女人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又借著月光細細打量了一圈,發現安筱尋不若前些時日根正苗紅般的飽滿,倒是有些瘦了,再看看她身後這些家當,雷滕心下了然。

雷滕看著坐在地上的安筱尋,心里沒來由的就有那麼一絲愉悅,等了一晚上,卻以這樣的方式再相見,雖然樣子有些狼狽,倒是舒緩了這幾日的想念。

想念?雷滕被自己用的這個詞嚇到了,她何德何能要被自己想念?自己又什麼時候去想念一個女人?除了母親滕淑雅,雷滕從沒有對哪個女人用過心,更別提想念了。一定是好久沒有跟女人在一起了,就像那句話怎麼說的?禁浴太久,連看母豬都覺得眉清目秀……

心里這麼排斥的想著,手上倒是有了動作,把西服外套月兌下後,輕輕的覆在安筱尋蜷縮成一團的身上,雷滕沒有注意到自己眼里的柔情寵溺,做完這些又似想到了什麼,從車里拿出一個毛毯,覆在了她的腿上,膝蓋處有著清晰的疤痕,新肉粉女敕粉女敕的連著舊痂,再一次的,安筱尋受傷的畫面入剎影般,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雷滕做這些動作的時候,沒有發現自己不曾有過的小心翼翼。

靜靜佇立在一旁,像一個天神般守護著自己的小胖天使。高大的背影在月光下,變成一抹長長的剪影,包裹著安筱尋。莫名其妙的,雷滕覺得自己的羽翼下有這樣一個守護,好像也不錯。點起一顆煙,煙頭頂端的亮點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很像自己此時的心情。

就這樣,在寂靜的夜里,在柔和的月光下,在周圍蟬鳴的伴唱下,在他的籠罩中,他等待著她的蘇醒。安筱尋足足睡了將近一個小時,最後因為左小腿突然抽筋,在疼痛的刺激下,猛然驚醒。

「啊啊啊!好痛啊!」使勁的登啊、踹啊、踢腿啊,安筱尋能清晰的模到腿肚處突起的一個筋包,沒有注意到身上多出的西服外套和毛毯,安筱尋趔趄的站了起來,卻是腿一軟,眼看就要雙膝跪地,一雙溫厚的掌適時的扶住她搖搖浴墜的身體。

「你真是笨的可以。」雷滕渾厚低沉的嗓音,冷不丁的在安筱尋耳側響起,她使勁睜著本就夠大的眸子,一臉的難以置信!誰能告訴她,他他他……他怎麼會在這兒?

「雷……雷滕……」仿佛每一次自己遇見雷滕,口吃、心跳加速、緊張等陌生不良反應,一個都不能少,要不怎麼說,安筱尋看到雷滕絕對有反應。

「我叫雷滕,不叫雷雷滕。」雷大總裁說的笑話,好冷,讓安筱尋頓覺汗毛根部都起了一層密密的冰碴。

雷滕沒有理會炸毛般的安筱尋,徐徐蹲下,捧起安筱尋肉呼呼的小腿,小心的揉著,安筱尋徹底眼眶暴跌,成‘囧’字神態,誰能告訴她,這個雷滕是真是假?如果是假那就讓他趕緊消失吧!如果是真,那麼誰又能讓她相信雷滕竟會做這樣的行為?還是對她這樣一個「一無是處」的女人……

無人的寂靜夜晚,揚起一陣微風,甚至帶起了絲絲青草的芳香,霸佔著兩個人的嗅覺,安筱尋甚至通過微風的傳遞,嗅到雷滕身上清爽好聞的氣息,撓癢癢般撩撥著安筱尋的心。

雷滕,像灰姑娘童話世界中的王子,為他心愛的公主試穿水晶鞋。安筱尋用力甩了甩頭,強迫自己清醒。雷滕固然是一個王子,高貴、紳士,有讓女人為他傾心的資本;可安筱尋知道自己確定一定以及肯定的不是那個公主,至少不是雷滕的公主。

「雷滕……你在干嘛?」腦子里天馬行空後,安筱尋終于問了一個很白痴的問題。雷滕連抬頭鄙視的眼神都懶得做,繼續手上的動作,溫熱的掌心,源源不斷的散發出讓人舒服的熱度,揉著安筱尋的小腿,指節間充滿力量,卻又有著不易察覺的輕柔,安筱尋好慶幸現在是黑夜,看不真切,否則火辣辣紅熱的雙頰,一定被雷滕發現。

「我……我不疼了……你起來啦……」安筱尋忸怩的拉扯著雷滕的臂膀,甚至自己都沒有發覺,對著雷滕,她第一次有了撒嬌的語氣,第一次,她想自私的當一次雷滕的公主。

就這一次,就這一刻。

雷滕看著滿臉通紅的安筱尋,不禁又覺得好笑,為什麼她不會像那些女人那樣,順勢扮柔弱,多享受一下他難得的溫柔呢?這是她們慣用的伎倆啊,如果安筱尋現在挑dou他,雷滕也會考慮看看,或許也不是那麼的不能接受,換換口味,人生更有樂趣。

「好了?」雷滕依然一副冷峻的表情,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至少安筱尋是這樣認為的。「嗯,不疼了,謝謝你。」安筱尋終于抓住那顆亂七八糟活蹦亂跳的心,一下子甩到了它該呆的正常位置,亂蹦什麼?不要命了啊!心里怒吼著自己,嘴上卻硬是裝出淡定的口吻,「很晚了,你該回去了。」話落,一瘸一拐的推著手推車,要進小倉房。

「呃……雷滕,你的車擋住門了,我進不去。」安筱尋微嘟起小嘴,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兒一樣,雷滕沒有說什麼,轉身上了車,把車子開離了些距離。安筱尋本以為,以雷滕的性格,還不得掉頭就走啊,沒想到雷滕又下車回到了她身邊。

安筱尋不禁又想到那次在露台與雷滕相處的那個夜晚,也是月光溫柔,皓月當空,是不是她的月老特別喜歡上夜班啊?為什麼每次都讓自己與月相伴,與他相伴呢?

小倉房門口的地面有一個慢坡,安筱尋吃力的把沉重的手推車勉強推上坡,興許是睡覺時胳膊被壓的太久,一用力發現關節處扭著勁兒的疼,胳膊一松,已經推上坡的手推車,眼看又要下滑。

雷滕終于受不了這個狀況連連的女人,翻白眼的同時一只手把安筱尋往自己的身後拉,另一只手掌控住了作勢下滑的車,「安筱尋,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生來就是為了詮釋什麼是笨嗎?」雷滕一副寒霜晚娘的面孔,用黝黑的瞳仁,緊鎖著安筱尋那清澈如小溪般的明眸。

「這已經是你今天晚上第n次的說我笨了!」安筱尋一使勁,掙月兌雷滕的大手,氣鼓鼓的把車從雷滕手上搶過,野蠻的送進了小倉房,一甩門,鐵門的刺耳摩擦聲,在這個夜里,有著說不出的煩躁。

「我就是笨!擺攤擺不好,工作做不好,連攤出的煎餅都跟我作對!我就是笨!就是笨!」安筱尋第一次如此任性,就算在父母面前都沒有過這樣的情形,卻在這個自己僅有過幾面之緣的男人面前,而意外爆發。

「我跟你雷大總裁比不了!你是成功人士,你是眾多女人追捧的對象!我不行!我一無是處!大學畢業到現在,混的不倫不類!阿姐也離開我了,我要靠擺攤討生活!」安筱尋仿佛吃了槍藥一樣,一股腦的發泄著這些壓在心里許久未曾說過的話。

「你是不是覺得我也是別有用心要爬上你床的女人?」帶著哭腔,即使沒有听到抽泣,雷滕就是知道她哭了,而且還很傷心。「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也不用你假惺惺的可憐我!」安筱尋仿佛還覺得不夠過癮一般,推了雷滕一下,氣沖沖跑到了馬路上。

「瘋子。」雷滕沒有立刻追去,而是撿起地上的西服,抖抖塵土,瀟灑的扔進了車里,自己又站在原地,深吸口氣,鑽入車內,絕塵而去。

他很心煩,安筱尋說的那些話,他明白是她內心的壓抑,可是有一句話她說的很對,她不需要被同情被可憐,難道自己做的這些無心之舉,就是這麼被她解讀的?而且似乎她很反感很混亂?

雷滕的心,第一次,因為一個除母親之外的女人,起了漣漪,一波bo的擴散開,飄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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