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初次相識,換誰都會覺得這笑容溫暖,讓人如沐春風,只是雷滕心里明白,這是她的強顏歡笑,十分虛假的滿不在乎。別問他為什麼如此篤定,他就是知道。
「不想問些什麼?」雷滕制止住安筱尋浴轉身的動作,強行的扳住她又見瘦削的身子,他不信明明反應那麼激烈的安筱尋,會轉瞬間如從未發生般的淡然,他不信自己在她心中,不過如此。
「問什麼?」安筱尋一臉的無知,她睜著亮晶晶的大眼楮,仿佛如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好奇的打量著自己面前的男人。
「放開我好嗎?我好餓,要吃魚。」依然是讓雷滕想狠狠撕碎的莞笑,安筱尋繼續溫順乖巧的開口央求著雷滕。
看出這個女人今晚是不打算跟他好好「交涉」了,雷滕索性一個快速旋身離開了廚房,他不喜歡這樣的安筱尋,看似溫暖其實散發的寒氣讓人望而卻步。
雷滕寧可安筱尋對自己質問為什麼會跟陌生女人上床,為什麼會這樣那樣,也好過她這樣裝作一切都沒發生的蠢樣子。
安筱尋現在只想用厚厚的盔甲把自己那顆傷痕累累的心,一層又一層的小心包裹,雷滕……是她的劫,至少目前來說是這樣,她要想辦法遠離他……看來買車的計劃必須要加快腳步,現在跟雷滕每多呆一秒,安筱尋都覺得是一種莫名的煎熬。
甚至她能听到有血流出,落地的聲音,在內心深處悄悄的奏起。手上的傷口,因為被水浸泡,一陣陣的疼痛刺激著安筱尋脆弱的神經。
廚房里的安靜,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終于是她一個人的空間了……安筱尋如釋重負般的卸下偽裝,緩緩的蹲坐在地,低垂著頭,久久無聲……
雷滕清晨醒來,發現床頭有一張便簽,字跡肥胖倒是跟某人的身材很像,上面寥寥幾筆︰「雷滕,感謝你對我的收留,此情我必還。我會盡快找到住的地方,也會盡快補上欠你的房租。安筱尋留……」他眼里的寒意冷冽了幾分,這女人是要跟自己劃清界限嗎?想的也未免太天真了。
安筱尋照例還是帶著小肥早早的就出攤了,只是今天比平時要早很多。原因很簡單︰不想跟雷滕在同一屋檐下,或者是不願總回想起那天雷滕給她的難堪。安筱尋決定今天用手里剩余不多的余錢,報了一個駕校。
傍晚時分,安筱尋揉著酸疼的胳膊,步伐蹣跚的一步步挪向雷滕的公寓。今天練了一下午的車,各種緊張勞累充斥著全身,可是她告訴自己,必須快速學好開車,這樣才能早日月兌離雷滕,只是……現在沒有資金,得想個快速斂財的辦法才好。
安筱尋一路想,一路走,不知不覺就偏離了回家的路。停在一個陌生的岔路口,望著來來往往的人流,每個人都在奔赴著屬于自己的精彩。
她的精彩是什麼?安筱尋不知道……只是想有片瓦遮風,有口飯果月復,足矣……至于其他的,安筱尋覺得自己還是少想為妙。
沒有去問周圍的路人這是什麼路段,就這樣一路閑走著,突然一個巨大的招聘啟事赫然出現在了她的眼前,定楮一看,是一個即將開業的pub,名字起的倒是風雅,「夜韻」。
安筱尋在啟事上來來回回逡巡了幾遍,定格住一個崗位︰駐店樂隊鍵盤兼演唱,月薪30000。
她現在最需要的東西是什麼?是錢。所以一看到30000這個工資價碼時,無波很久的眼瞳終于激動的一跳,安筱尋再一看要從事的工作,不禁有些感慨天無絕人之路。
小的時候,安爸爸就帶安筱尋學琴,天生的好樂感配上一副唱歌韻味十足的嗓子,安筱尋覺得自己倒還是可以一試。
原來,爸爸很久很久之前就預料到自己要靠這個吃飯?又有很長時間沒回安城的家了,安筱尋心中一抹淒涼,滑過心頭,落在心間。
走進這個名為「夜韻」的pub,安筱尋心中十分納悶,為什麼一個pub可以裝修的這樣清新雅致,她更願意相信這僅僅是一個私人會所。走到里間輕叩門扉,傳出一聲應答,安筱尋調整了呼吸,緩緩的走進辦公室。
「有事嗎小姐?」座上坐的是一個40多歲的男人,服帖的短發被梳的一絲不苟,安筱尋離五米之遠都能聞到他頭上發蠟的味道。這人正是夜韻的當班經理,宋祈賢。
「您好,我是來面試的,應聘駐店樂隊鍵盤兼演唱。」安筱尋底氣十足的回答著對面男人的提問。男人只是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覺得這樣其貌不揚的女孩子,身上又是這一塊那一塊的油污,饒是他怎麼也想不到,這樣不修邊幅甚至可以說有些邋遢的女人會鍵盤?
夜韻的經理,端端的看了安筱尋能有將近十分鐘,安筱尋油兮兮汗濕濕的樣子實在是好笑,輕咳一聲,收回自己的視線,宋祈賢點了幾首歌讓安筱尋自彈自唱一番。
仿佛傾訴著自己的心事,安筱尋一首《絲路》完畢,空氣好似凝固般,久久不曾散去余音。宋祈賢沒想到這個小胖妞聲線條件這麼棒,當場就要跟安筱尋簽約,並且承諾日後會讓安筱尋成為夜韻的首席彈唱。
安筱尋沒料到這麼長時間不唱歌不觸模鍵盤的自己,竟還會發揮的正常,尤其是一想到以後每個月的三萬塊大洋,安筱尋一掃幾日陰霾的心情,露出一個革命尚未成功的奮斗笑容。
「雷滕,不久的將來,我就可以月兌離你了!」豪言壯語的決心,久久回蕩在東城的夜空上,裊裊消逝,安筱尋自嘲的笑了一下自己,真的想從此與雷滕老死不相往來嗎?
天曉得……
「東城創世集團于本月15號宣布破產,現任總裁方世學發表聲明……」雷滕關掉電視,了解到自己想了解的信息,其他的都不再重要。拿起手中的電話,悠閑適然的按下一組號碼。
「hello,親愛的雷滕哥哥,我想你看到新聞了吧?」leo依然活波開朗的開場白,讓雷滕不禁蹙眉,這個leo好像在自己面前,永遠是那個黏涕涕的小鼻涕蟲。
「leo,繼續收購雷氏在海外的其他分公司,另外……查出方世學‘不正當’的交易記錄,我要讓他徹底後悔曾經的所作所為。」雷滕面目十分平靜的開口,leo對于雷滕的狠戾,倒是見怪不怪。
收線後,雷滕又想到了安筱尋,這幾天她都是很早就出去,很晚才回來,有時甚至徹夜不歸。雷滕覺得自己現在像一個管教孩子的家長,風吹草動都異常的警覺,他不知道安筱尋在忙些什麼,好像是自從她目睹自己跟楚妍上床後,就一直刻意的再逃避自己。
正在神思遨游,听到門鎖轉動的聲音,今天倒是難得,這個女人會回來的這麼早,相比前幾日,午夜12點之前安筱尋能回來,雷滕覺得很意外。
「雷滕,我回來啦!」安筱尋心情異常的興奮,大大的笑容掛在臉上,雷滕不動聲色的起身靠近,他討厭她臉上刺眼的笑容,那會讓他覺得自己在她的心目中,無足輕重,他不喜歡沒有分量的感覺。
一只手快速抓過安筱尋的胳膊,強橫的把她按在牆上,粗重的男性喘氣就在安筱尋耳邊,安筱尋心下一驚,自己沒招惹他吧?他又發什麼神經?
「雷滕,你干嘛?」安筱尋恨死雷滕的霸道,更看不慣他對女人的無所謂。
雷滕用自己的額頭抵著安筱尋的腦門,身高的差距讓他覺得很辛苦,鼻尖甚至微微觸踫到她的鼻翼,倆人呼吸的交流,空氣中翻騰著曖mei。
「你……你放開我……」安筱尋努力的想擺月兌雷滕,卻是撼不動分毫。
「女人,這幾天你在躲我。」雷滕沒有反問她為什麼,因為這是個事實,毋庸置疑。
安筱尋眨著無辜的大眼,心里哀嚎︰「拜托!不躲你難道讓我天天看你跟別的女人滾床單啊?這樣會長針眼的好不好?」可要是實話實說,肯定會死的很慘。小心的斟酌著該怎麼開口,雷滕倒是又有了新發現般的促狹一笑,勾挑著安筱尋的下巴,讓她更貼近自己。
「女人,你在吃醋。」雷滕終于理清了這幾日安筱尋的反常,又強裝無所謂的別扭樣。
安筱尋的瞳孔,快速的放大!雷滕胡言亂語什麼啊?吃醋?吃一個種馬的醋?她沒有找虐的傾向,更沒有不切實際的幻想,雷滕不是她的菜,她知道。不屬于自己的,她甚至連努力一下的動力都懶得去發動。
「雷滕,你想多了,那個跟你……呃……跟你那個那個的女人,你們的事跟我無關。」安筱尋倉促的別開臉,不想沉陷在雷滕專注如海的眼神里,那會讓她好不容易建築起的勇氣,轟然傾倒。
雷滕沒有說話,只是把她禁錮在自己的雙臂間,像一個囚籠一樣的將她困繞在自己身邊,他不允許她的逃離,無論是有意、故意、還是無意,他都不允許。
「安筱尋,你休想離開我,我說過你是我的女人。」不再給安筱尋任何反應的時間,雷滕狠狠的擒獲安筱尋的唇,肆意的啃噬吮吻。
安筱尋一時反應不當,甚至連換氣的機會都被奪走,雷滕的吻帶著不容抗拒的霸氣,有力的舌快速撬開自己的牙關,如猛龍過江一樣的翻騰,安筱尋縱是左右推拒,卻也逃離不開雷滕緊隨其後的密吻。
仿佛感受到懷中女人的不專心,雷滕狠狠的咬了一下安筱尋的下唇以示懲戒,吃痛的安筱尋,低嗚一聲,隨後皺起秀氣的眉,不滿的瞪視著雷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