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少爺。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小宣子開口,提示著他的存在。他現下可是跟緊了涵嫣姑娘,要是萬一有個好歹,四爺會把他杖斃了的。
「喲,小宣子呢,有何貴干?」要不是看在四阿哥的面子上,他堂堂一個公子需得跟這個不是男人的男人廢那麼多話嗎?所以他倒寧可把涵嫣許給南宮家,那樣反而落得清靜,嫁出去了生死都不關他的事了。
其實你一個下人,也輪不到你跟主子講話,「我只是看涵嫣姑娘面色難看,要不讓她坐下吧。」
晟翱撇了一眼涵嫣,姍姍說道︰「你哪時見她面色好看過?不都這幅死人臉!」說罷也不給小宣子好臉色看,站了起來拍了下桌子,用力過大玉扳指跟桌子踫合發生響亮的聲音,「我告訴你,你要是再猶豫不決的就下個月十五給我到南宮家當小妾去,日子都挑好了,容不得你說不就不的!」
狠狠的撂下一句話,朝著小宣子冷哼了一聲,晟翱拂袖而去,這小兔崽子,也配跟他說話嗎?
剩下獨自惆悵的涵嫣,捂著胸口,煞白著小臉,她到底該何去何從?
眼前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距離南宮家指定的日子是屈指可數,圓月看著小姐那是壓根兒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公主不急可把她這丫鬟急壞了,「小姐……」
「稍安,勿躁。」今天難得不下雪了,涵嫣讓圓月攜著一並到庭院中走走,至于那些什麼事情,都先拋至九霄雲外吧。
小姐總是這麼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看得她好生著急,那南宮公子可是京城出了名的公子,要是嫁給他小姐這一生不都全毀了。
四阿哥悄悄的到來,看著涵嫣在庭院中散步,他也甚為高興,打了個手勢,讓跟在後面的人同圓月一同撤下。就這麼靜靜的跟在她背後,繞著庭院走了一圈。
「圓月,我們到亭子歇會吧,有些累了。」說著涵嫣伸出手,想讓圓月扶著走,可眼見伸過來的是一只大手掌,她著實嚇了一跳,一轉身差點就直接磕到旁邊的石頭邊上了。
「四,四爺!」涵嫣穩穩落入四阿哥的懷抱中,驚愕得睜著雙眼看著不知何處出現在眼前的人。如此靠近的臉龐,她驚嚇得趕緊俯身請安,「叩見四阿哥。」
這麼驚弓之鳥的彈跳開,四阿哥望了一眼便繞過涵嫣到亭子歇息了。
兩個人對坐著,喝著剛沏好的茶,觀賞著自個的風景,想著各自的心事。
「你……」
「我……」
沉靜了好一會,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開口,「四阿哥先說。」
四阿哥看著涵嫣,正猶豫著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的好,涵嫣反倒莞爾一笑說道︰「四阿哥是想問南宮家的事吧?」說罷自己先是嘆了一聲氣。
是啊,聰明如她,又怎麼會不知道自己身處什麼環境發生了什麼事?「罷了,你知道就好。」
此時他倒不想問了,她都明了,相信她自有她的想法便隨她吧。
「你臉色看起來稍稍好些了。」四阿哥轉移了個話題。
這幾天他親自吩咐並拿了食材讓廚房給熬補湯吃藥方的,剛好天公作美,幾乎每日都到庭院來散步,走了幾日好像倒上了癮,時辰一到便不由自主的想出來走走。
「還要謝過四阿哥的厚禮。」涵嫣坐著,稍稍低著頭表示謝意。
「有起色就好。」那點子東西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只不過是拿了自家吃不完的東西當贈禮罷了,有何好言謝的。
今天是難得的好天氣,連陽光都顯得意外可愛,當涵嫣坐得發冷的時候,一縷陽光就這麼從東邊照射了過來,瞬間暖洋洋的,讓人甚覺暖意。
這院子別的不待見,可花草卻長得極好。白皚皚的雪地里梅花毅然盛放,讓四阿哥即為感嘆,「花開若相惜。」
「一葉一菩提。」涵嫣望著梅花,表面上是接住了四阿哥的詩句,實則上是斷了他的思意。這塵世間太多的紛紛擾擾,他們注定無緣糾纏,即便溺水三千,她又該如何來承載屬于自己的風景。
四阿哥黯淡著眼神失望的望著涵嫣,涵嫣兩眼茫然絕望的望著梅花……此情此景,怎叫人不揪心喊痛。
「春來花自青,秋至葉飄零。」最終千言萬語化成這兩句,四阿哥說罷便轉身離去。
看著已踏出亭外的背影,涵嫣輕啟櫻唇道出了此番他來的目的,「四阿哥不問涵嫣,是要隨南宮家抑或隨您走嗎?」
那背影微微顫了下,「我尊重你的決定。」
府上好不熱鬧,一陣陣的嬌聲輕吟,一曲曲的歌唱狂舞,一聲聲的叫好連片。
「老爺一不在,少爺居然把顏染樓的花魁請到府上作樂!」圓月被那震耳欲聾的聲響擾得甚為生氣,鼓著腮幫子撅著小嘴的說。
又不是不知道晟翱的生性,他向來愛流連煙花場所,要不怎會去結識了同道中人的南宮公子浩洋。枉費如此大氣之名,辜負了為父母的一片心意。「阿瑪什麼時候回來?」
「听說過幾日吧,正好,正好是小姐……」圓月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
涵嫣稍稍一愣,哪時便哪時,有什麼好說不出口的。看著圓月的眼神,她霎時明白的點點頭,「我知道了。」那時正好是她要嫁給南宮家的日子。
樂聲戛然而止,不一會兒便傳來了涵妡的怒吼,「大白天的吵死人,還讓不讓人歇息了?」
晟翱美人在抱,被這麼莫名的打擾甚為不悅,一手攬著美人那細致的腰系,一手撫模上美人的臉頰,惹得懷中人兒咯咯直笑,嘴里喊著「討厭」身子卻更往旁邊黏去。
「惡不惡心,你干嘛把這種女人帶回府上?」那令人作嘔的姿態讓涵妡看了忍不住一陣反胃,也完全不顧及旁人所想,直接硬生生的找上晟翱。
「這輪到你說話的份了嗎?」晟翱推開懷中的人兒,憤怒的盯著眼前的妹妹,「這是你對兄長應有的態度嗎?」
說得涵妡啞口無言的,晟翱還甚不罷休,攬住纏上來的青煙,他毫無隱晦的直接輕上了她的臉頰,更惹來美人一陣咯咯笑聲。
晟翱幾乎是直接提著青煙,快步走向那口出狂言的人,涵妡嚇得連連退了好幾步,看見他眼中的怒火,又是驚怕亦有點憤憤不平,「你,你想干嘛!」嚇得躲在圓離背後,死死拽住圓離的衣角。
「你給我滾出去,從這里滾出去!賤蹄子,你們娘們都是賤蹄子!裝什麼清高,連一青樓女子都不如!滾!滾出去!」
涵妡嚇得連滾帶爬的,被扶著走了出去。臨走前還惡狠狠的盯著在像無骨般柔弱的黏在晟翱懷里的妖精,「賤蹄子。」
「瓜爾佳氏涵妡,你別以為我不敢動手!」晟翱怒吼,對這個極其不給面子的妹妹甚感憤怒。
涵妡早已軟了雙腳,又圓離吃力的支撐著,可嘴皮上還依舊不饒人,「你,你要是敢打我,我告訴阿瑪跟額娘去,別以為我會像涵嫣一樣任由你擺布!」怎麼說她都是嫡生的,她量不敢有人對她動粗,可那小臉卻早已煞白。
「把那賤人給我捻出去,樂奏起,去,給爺跳支舞!」晟翱還真被戳中了要害,涵嫣他敢動手,可這涵妡向來也囂張跋扈,不像涵嫣那般柔弱任由欺負,更何況她是嫡生的,怎樣都還要打著幾分面子。
刺耳的樂聲再次響起,涵妡這才松下一口氣。放松腳下一軟便差點直接撲倒在地上,朝著旁邊的圓離的胳膊狠狠一掐,透過那震耳欲聾的樂聲還能听到響亮的慘叫聲。
本不想听著這一切,可剛好走到了梅花樹下,涵嫣搖了搖頭,姐姐這又何必自取其辱呢?向著被愣得一驚一乍的圓月使了個眼色,便提起腳跟兩人靜靜的走開了。
「幸好我剛剛那句話少爺沒听到,不然……」圓月扶著涵嫣回到里屋,想起剛剛的那些情景,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吐了吐舌。
看著後怕的圓月,涵嫣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你啊,禍從口出,以後眼楮多看著就是了。」
剛過晌午,可還是霧雨朦朧還飄著鵝毛雪花,讓人甚感寒冷。
伴隨著一陣女子矯情的咯笑聲,還有踉蹌的腳步聲,小宣子的勸阻聲還沒落下,門便「吱呀」一聲被用力的踹開。
在炕上差點瞌睡過去的涵嫣立馬蘇醒過來,對著那滿身酒氣的晟翱行禮請安,「拜見哥哥。」
「喏,這個,這個就是我另外一個賤蹄子妹妹。」一手攬著美人腰系,一手伸到涵嫣的鼻子前,邊打著酒嗝對著青煙說。
著半肩,裙擺短到見著小腿,一臉諂媚的依偎在晟翱懷里的青煙,抬起頭來顯得有點厭惡的瞥了涵嫣一眼,又往晟翱懷里鑽去,食指嫵媚的在晟翱臉上模索,「晟少爺,這屋里甚是暖和,又含著陣陣清香,青煙在這給你舞上一曲,可好?」
「好!甚好!」晟翱推開懷中人兒,顯得格外高興的找了椅子便坐下,鼓掌讓青煙起舞。
涵嫣漠著一張臉,看著滿身酒氣的哥哥,要是這會兒說「不」的話會遭來什麼罪?居然帶著青樓女子在她屋內跳舞?
「晟少爺!」明顯小宣子已然按捺不住了。
「姑娘請!」涵嫣趕緊阻止了小宣子後面的話,朝他看了一眼,便自行退後,沒必要在這節骨眼上說這些,更何況是一個已醉得神志不清的人。
青煙站著許久不動,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晟翱,矯嗲的扭擺了一下那婀娜的身子,「沒弦樂叫青煙怎麼舞啊?不如,讓晟少爺的妹妹給青煙唱一曲伴奏可好?」
涵嫣倒抽一口氣,抽搐著嘴邊盯著那笑得諂媚的青煙。
「放肆!你一青樓女子,叫一格格給你伴唱,成何體統?」不出所料的,小宣子已然站了出來,怒視著這衣不遮體的青樓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