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執著 第7章心機

作者 ︰ 辰晨

「放肆!成何體統的人是你!」晟翱「啪」的一聲,拍得桌上的杯子都彈跳了起來,打著酒嗝扶著桌邊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指著小宣子大吼到︰「你以為你是誰,輪到你在這里教訓我的人嗎?呸,不過一條走狗!」

「你!」

「抱歉,涵嫣不擅歌曲,還望哥哥見諒。」涵嫣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小宣子是奉四阿哥的吩咐到這里來的,卻還是一個奴才身份,怎的能跟一個主人對講?

「唱也不會,跳也不會,連笑都不會,你倒是說說,你會個什麼?哭哭啼啼?整日的愁眉苦臉?」晟翱一個轉身,要不是一旁的下人扶著,怕是早已摔倒在地了。

涵嫣低頭不語,眼下只要他們能走人,說什麼她都能忍受。這青煙的胭脂味一踏進屋里便惹來她一陣的刺鼻,多少次忍住沒打噴嚏。

大致是酒精發揮了作用,被攙扶著的晟翱已經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可還是不忘拉著美人的手不放,好一幕花下醉人,月下亦醉人。

「晟少爺,晟少爺。」青煙不依不饒的不肯離去,硬著拽住晟翱的衣袖不肯罷手,「人家,人家喜歡那個暖爐,可否送予青煙?」

「送!」晟翱已經醉得神志不清,顯然美人是有求必應。

「小姐!」

涵嫣望了一眼滿屋子憤憤不平的人,突然一抹淡淡的笑容浮上那蒼白的臉頰,「送便是。恭送哥哥。」

相信等他醒來,會氣惱自己的所作所為。第一次,涵嫣稍稍不安。

望著那滿心歡喜的人跟那不省人事的哥哥,涵嫣只是吩咐著打開門窗,盡量讓里面的香氣散去便是。

哆嗦了兩天,終于盼來了四阿哥。

果不其然,一進屋森冷的寒氣跟空蕩蕩的屋內,這屋里跟屋外溫度著實差別不大,只是少了風吹而已,四阿哥皺著眉頭問到︰「暖爐呢?」

「四阿哥吉祥!」

涵嫣整日無事就是坐在炕上看書,這會兒老早就知道四阿哥來了,她放下湯婆子,恭敬的請安。

「怎麼回事?」

看得滿屋子冷得哆嗦的人,四阿哥氣不打一處來,怒吼向小宣子。

「回稟四阿哥,暖爐被晟少爺的,的青樓女子拿走了。」小宣子正琢磨著應該怎麼說,看著四阿哥的眼神,就著自己的理解便說了出來。

「晟少爺的青樓女子?」那眉頭已經皺到一塊去了,可他還是听不是很清楚,看著那站著的涵嫣,身穿棉袍卻依舊凍得發紅的鼻子跟小手就越發的生氣。

涵嫣站在一旁抱著湯婆子,子字不語。其實她還好,生來不是很怕冷,再者也凍習慣了,只是苦了這般跟著她的人了。

「那日,晟少爺帶來了一名舞妓,便把暖爐贈給她了。」小宣子看著那犀利的眼神,低著頭有點驚慌的講著。

「什麼舞妓?說得這麼好听,明明就是顏染樓的妓女青煙!」在一旁的圓月憋不住氣,她等著四阿哥好幾日了,這會兒終于可以痛痛快快把事情的原委都說了一遍,邊說著還表示氣憤的加了幾句自己的辱罵詞語。

這一次,涵嫣並沒有阻止,讓圓月講個透,自己則親自為四阿哥沏了一杯茶。

那愈發握緊的拳頭跟抿緊的嘴唇,看出四阿哥的氣憤,轉過頭來看著沏茶著一直低頭不語的涵嫣一眼,瞬間四阿哥甚為輕松的拂了下袖口,剛才的憤怒悄然不見。他走到炕邊品著涵嫣的茶藝,「晟翱可在府上?去請過來!」

滿屋子的歡喜,各自同揣想著待會的情景,此刻是沒有暖爐屋里也熱烘烘的了。

「四爺來了?」晟翱毫不知情嬉皮笑臉著走入屋里,一踏入便覺得不知道從哪來的一股寒氣襲背,冷得打了一個哆嗦,抬頭看見涵嫣時,忍住一個唾罵,笑著向四阿哥問好。說罷也不請自入的直接往椅子上就坐去。

「放肆!四阿哥賜座了嗎?」

晟翱還沒沾上,便被嚇得差點滾落在地。「你這該死的……」後面的話被硬生生的咽下喉嚨,這狗仗人勢的死太監,等四阿哥一走他便知曉是誰更厲害。

「站著吧。」四阿哥瞥了晟翱一眼,漫不經心的端起桌上的茶杯,「這茶,是進貢的雪山高茶,晟少爺也喝過吧?」

「喝過,喝過!」模了模生疼的,不知道四阿哥到底演的是哪出。晟翱恨得牙癢癢的,卻又只能站著賠著笑臉答道。

「那你覺得,這茶要是放著在普通百姓家里,他們可喝得起,可又品嘗得出來?」端詳著茶葉,四阿哥慢條斯理的說著,說得晟翱是二丈模不著頭腦。

雖然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但以他多年的經驗,跟著上頭的話語準沒錯就是了,便拍起馬屁來了,「那是當然,百姓家怎配喝這種茶?連想都不允許想一下的。」

看著四阿哥點點頭,晟翱更加自得其樂起來了,昂首沾沾自喜。

「這屋里,冷嗎?」

這話題轉移得未免太快了吧?晟翱愣著點點頭,環視了一周,發覺剛踏進來的那股寒氣又來了,不免打了個哆嗦。

「混賬,你居然把我賞的東西隨便拿了贈予青樓女子!」

「啪」的一聲,連桌上杯子里的水都被震得溢在桌上。四阿哥看著如此爛泥扶不上牆的人,甚想直接拉出去杖斃了。

晟翱被這麼一拍就軟了腳,差點直接癱倒在地上,由下人扶著可眼楮還不忘惡狠狠的瞪了涵嫣一眼,肯定是這個賤人告的狀,就說她沉默不語滿月復心計。

「四,四爺,那是……」

「是什麼?我贈予涵嫣的物件,你居然能拿去轉贈給別人?哦不,那叫搶奪。」僅僅剛剛拍的那一下桌子,四阿哥又恢復了平靜,品著茶慢條斯理的說著。

畢竟還是天皇子孫,身份跟說話的分量顯然不同,晟翱已經哆嗦得上下唇打著架,腦袋里正努力的盤轉著該怎麼把這件事該圓過去。

都是當時該死的酒,一開口就便把暖爐贈給了青煙,等清醒過來後才顯得有點氣惱,可送出去的東西怎能說收回,這也未免太不符合他的身份了,不就僅僅一個暖爐嘛。

對,就一個暖爐而已。像是找到了可以撐腰的理由,晟翱瞬間挺直了腰板,甩開剛剛還扶著支撐住自己身子的奴才,吆喝著說︰「都愣著干什麼,還不干淨給四爺這那個暖爐過來!」

「是!」不愧也是跟久了晟翱,一個眼神都能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四阿哥只子不語,繼續悠哉的品著茶,看著一旁的涵嫣說到︰「坐吧,你那身子不宜久站。」

涵嫣頷首道謝便也就入座了,屋內就寂靜得嚇人,門沒關,都能听到嗖嗖的風聲了。不一會兒,四個人搬來一個大暖爐,便趕緊生起碳來了。

「這是作為補償?」四阿哥挑眉,好似無暇的盯著那一臉嬉笑的晟翱,緩緩的放下杯子,繞著暖爐走了一圈,停在晟翱身旁,「這個倒是不錯,看來我贈予涵嫣的那個顯得小氣了些。」

「不不不,四爺說的哪話,您那的是僅天上有地上難得見幾回,怎說的是小氣,是臣家的東西遠遠比不上雍正府的啊。」拍馬屁是晟翱的拿手活,豈能白白這麼浪費掉施展的機會。

「是麼?怎的我以為我雍正府的東西就只配放在青樓呢。」四阿哥說著,握著茶杯的手一收緊,「啪」的一聲,手中的白瓷茶杯瞬間成碎片。

「四阿哥。」

隨著飛濺而出的白瓷碎片跟鮮艷的紅血,加上臉上那暴跳的青筋跟擴大的瞳孔足以讓人瞟上一眼便倒退三尺,整個屋子的人無一煞白了臉,彌漫著恐懼的氣氛。

四阿哥手里還捏著那白瓷碎片,緊緊的握住拳頭,像是要揉入手心似的,任由著流出來的鮮血艷紅得讓人心驚膽戰。

涵嫣蹙眉看著那沾滿血的手,再看看它的主人,許是驚嚇,剛剛那一瞬間,她的心抽搐了一下,便隨手撕下自己的袖口走到四阿哥身邊,稍稍踫了下他那依舊握緊的拳頭。

「圓月,趕緊叫大夫!」那血肉模糊的手心,涵嫣不知如何下手,就這麼綁上去的話怕是撕裂到傷口,況且怕手里會存留碎片。一屋子的人都愣得發了呆,要不是涵嫣一聲令下,全都驚慌得不知所措,晟翱早已癱倒在地上露出驚恐的表情,他暈血!

看到涵嫣那微蹙的眉頭,反而讓四阿哥的眉心舒展開來,看了一眼自己鮮血直流的手心,確實有點觸目驚心,便收緊了手心放在背後,「不礙事。」

大夫亦是戰戰兢兢的包扎好傷口,千叮嚀萬囑咐的要四阿哥回去再請府上太醫診治為妥,對自己的醫術不自信亦怕萬一有個好歹要承擔責任罷,畢竟這可是天皇子孫。

這大夫叨叨念念的功力那是無人能比的,凡是一個舉止一個眼神便要附上一句,惹得涵嫣不禁莞爾一笑道︰「四爺知道了,大夫只管包扎好便是。」

看著屋內狼藉一片,瞧著那包扎好的傷口血卻依舊滲透出紗布來,涵嫣不禁隱隱擔憂道︰「四爺不如先行回府吧,這傷勢……」

「不礙事。」確實有點發疼,稍稍一用力血就滲透出來,盡管已經放到背後,可那刺眼的紅還是被涵嫣一眼便瞧見了。

被下人扶起來,站著搖搖欲墜的晟翱顯然還發著暈,連說話都斷斷續續的,「四,四爺……」

四爺還倒以為純粹是被嚇傻了,瞟了他一眼再望著滿地碎片及血跡的屋里,對著一旁的涵嫣說到︰「你隨我到府上吧,我這傷口重新包扎,這里也可以收拾下。」不知為何,看到涵嫣那蹙眉的表情,讓他甚為欣慰,或者應該說是歡喜。

「這……」涵嫣望著滿屋子的凌亂,再看看那站都站不穩的哥哥,或許他此時沒有力氣待會卻說不定會接著發飆,所以還是盛情難卻,到雍王府當貴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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