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花媽,我可以給冷傾城打個電話麼?」落洛輕蹙著眉毛,似乎不願意花媽再替冷傾城說話。
「可以,可以,當然。」花媽笑著說著,天吶,落小姐終于開竅了,再這麼硬下去,她真擔心落洛著弱小的身體香消玉損。
門內的保鏢也同意落洛和冷傾城的通話。花媽撥通了號碼,扶起落洛在墊了個枕頭,響起沉悶的嘟嘟嘟聲……
落洛卻是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
這邊的冷傾城知道自己電話要響,淡定如斯的他破天荒的一直盯著安靜躺在桌上的手機。
在電話亮起的第一時間,冷傾城舉起電話。
兩邊皆是沉默。
「喂,冷傾城。」電話那頭傳來虛弱的聲音,靄靄柔柔,听的他一片心糾。
「恩」落洛听到冷傾城的聲音後,竟然眼楮澀極,本來想好的話語,在那一刻如鯁在喉。
握著電話的手微微顫抖著。良久之後。
「恩,我想回去了。」淡淡的說著,聲音確實越來越弱小。
自己的渺小在這一刻顯示的淋灕盡致。
這邊的冷傾城听後輕輕的揚起嘴角,那一刻,辦公室的陰霾被全數退去,肆意的短發在飄灑進來的陽光上面跳躍。
過了好久電話那頭都沒有動靜,落洛拿遠電話,才發現電話不知道什麼時候掛掉了。怏怏的掛掉電話,她真的沒有勇氣再舉起電話打出去了。
「怎麼樣?傾城是不是答應讓你回去了?」花媽笑著接過電話,替落洛掖了掖被角。
「沒。」落洛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閉上了眼楮。
渾渾噩噩的度日,就是落洛真是生活的寫照。一日,經過同意,花媽攙扶著虛弱至極的落洛坐到輪椅上面。
可以到樓下花園散散心,身後還是跟著兩名保鏢,負手而站,執行著監視的任務。由于身體虛弱,落洛就那麼斜斜的倚在靠背上面,腿上蓋著毛毯,猶如一個破布女圭女圭。
如此的美景在她的眼中卻猶如噩夢一樣,時時不休。
嗡嗡嗡嗡。震耳浴聾的轟鳴聲,壓的落洛胸口都要喘不過來氣,一個龐然大物在自己前方緩緩落下,揚起海沙一片。
一輛私人飛機就那麼囂張的停在落洛面前十幾米遠的地方,螺旋槳不停轉,發絲被盡數吹亂。
「花媽,咱們回去吧。」
「誒,好。」
一行人剛出來沒多久,又要重新返回到那個窒息的房間。
冷傾城在落洛打過電話後,馬不停蹄的飛了過來,甚至一身筆挺的西裝都未換下。下飛機時抬眸看到了落洛,坐在輪椅上面神情萎靡,俊美斂在一起,他冷落她,何嘗不是在虐心。一開始盡力壓制的心痛在這一刻傾瀉出來。
忍著心疼,加快腳步跟上了一行人,示意花媽不要說話,輕輕的接過輪椅的扶手,緩緩的推著。步伐沉重而緩慢。坐在前面的落洛毫不知情,她連風景都看不了,就要回來,這五星級的酒店無時無刻都令她覺得惡心,索性半闔著眼。
听著輪椅碾壓木質地板的聲音,落洛知道自己回到了房內。身體一輕被人打橫抱起。
「花媽?」語氣中充滿了疑問,在睜開眼的那一霎那,便再也開不了口。
那肆意凌亂的發,白色褶皺襯衫,深刻俊朗至極的五官,這不是他是誰?
看著越發瘦弱的落洛,冷傾城眸中壓抑著痛楚,更加輕柔的摟著她,放到床上,圈起她在自己的懷中,下頜摩擦的她柔軟凌亂的發。
對于她,他無法像對待其他女人一樣。甚至在鄙視自己的軟禁行為,這何嘗不是一種不安,他害怕落洛急于離開他的懷抱
他覺得,一定是他前世欠她的了。
落洛就這樣窩在他的懷中。聞到了濃重的煙草味道,白酒味道。心中五味陳雜,千言萬語想要說出的時候,卻不知道要開口說那句,如鯁在喉,自己到底還是想罵他,可是那心底隱隱異動的感覺,卻讓她有些忽視不了。
就這樣落洛被冷傾城攏在一起,良久咚咚咚敲門聲傳來。
「傾城,瓦西醫生來了。」
落洛心中一顫,睜開眼看到瓦西醫生一臉莫名其妙的手拿鋁合金箱子站在那里。
大概他是在想,這是怎麼回事。冷傾城一會「請」自己給她看病,不對,是綁架威脅。一會又虐待她,這會又看似親昵的抱在一起。
「滾出去。」冷傾城淡淡的吐出這幾個字,清透涼薄的聲音听不出是否慍怒。
情況不妙,瓦西醫生已經領教過什麼叫做財大氣粗了,索性就應了那句話,乖乖的滾了。
花媽一看兩人和好,眉開眼笑。
「我去做些飯菜。」說著就轉身關門。
屋內又剩下兩個人。當落洛想好說什麼的時候,卻又悻悻的不敢開口,冷傾城的脾氣她是充分了解過了,他是個動物,動物都喜歡順著毛模。
為了自己,她選擇了沉默。
正想著,落洛突然覺得胃部一陣痙攣,著疼痛來的太突然,洶涌猛烈之極,比以前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下意識的蜷縮起身體,冷汗涔涔,瞬間浸濕了衣裳。痛苦的聲音出聲。
「怎麼了?」冷傾城發覺她小臉蒼白雙手無力的捂著肚子。
落洛疼痛的說不出話來,一陣陣的痙攣不斷的刺激著她的身體。
看到了冷傾城激動擔心的俊顏,落洛突然想要譏諷的提起嘴角,卻沒有力氣,又是大腦一陣嗡鳴聲……落洛就再也感覺不到疼痛,昏厥了過去。
于是,正在回醫院的瓦西醫生,就這麼的在半路被人強行的劫持,回到了酒店內。
落洛再次醒來,不出所料的看到旁邊懸著的輸液瓶。
冷傾城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帶了個黑框眼鏡,酌減了一些他那凌厲的氣息,多了分儒雅。可是儒雅只能形容他此時的氣質。
永遠都跟他挨不上邊。斂著眉看著面前的筆記本。
發現落洛醒來合上筆記本,蹲坐在落洛身邊,替她拔掉了軟管,揉了揉落洛的發。此時的她愈發的無害。
「餓了麼?」冷傾城輕松的攬起瘦小的她。
落洛卻是緊緊的閉著嘴巴……她甚至有點害怕冷傾城對她好,害怕再給她來個軟禁什麼的。
諾大的餐桌上,落洛掃了一眼,滿桌的清粥,各種顏色。除了粥再也沒有別的了。桌子那邊兩排人排排整齊的站立著,有花媽還有那些保鏢,瓦西醫生,以及幾個女僕。
冷傾城猶如王者般,坐在軟椅上面,把落洛放置在腿上,拿起一碗白米粥,輕輕的用勺子舀起,吹了吹。那熱粥泛起的熱氣氤氳,向上飄浮著拂過他縴長的睫毛,深邃的眸認真無比。輕輕吹了吹,那熱氣立即四散開來……
輕輕送到落洛的嘴邊,一圈的人盯著落洛一人,以及她嘴邊的那勺被吹涼的粥。
落洛這才張了張嘴,多少天了,沒有嘗到食物的味道,此時才覺得這白粥也那麼的有味道。
就這樣,冷傾城一直保持著認真無比的表情,一勺一勺的喂著落洛。
差不多落洛咽下了半碗粥,冷傾城才放下粥碗。凝視著落洛唇一直不動,就在她覺得不自然想要別過頭時,那張完美線條的臉龐倏地放大,就這麼咫尺的距離,眸對眸鼻對鼻。冷傾城嘴角一邊輕輕的提起,落洛就覺的唇上一抹溫熱劃過。
直到看到冷傾城抬起的頭,戲謔的眸,才發覺是他竟然親了她。花媽笑而不語,扭到一邊,那幾個女僕則是看的臉紅心跳,要知道,那是個多麼俊美的男人,不僅外表完美,對待自己的女友也是那麼的溫柔。連女友唇上的米粒都舌忝掉,邪魅的男人。
可是她們沒有看到落洛被軟禁的那幾天。
落洛則是不自然的別了別頭,卻依舊沒有說什麼,她如果此時開口,她百分之百的打賭,冷傾城一定會生氣。
冷傾城看著落洛欣然接受,那不自然的表情,更是心情大好。抱起落洛在輪椅上徑自推著,擺了擺手,那群保鏢們就會意退下。
下了樓,沿著路邊走著,耳邊的喧嘩嬉鬧聲越來越大。
「你們也是來參加比賽的麼,快點哦,要開始了!」一名塔希提島女孩,黝黑的皮膚圓圓的眼楮如黑瑪瑙般,頭上戴著高高的草帽,腰間圍一草裙,不待兩人解釋,就塞到落洛手中一個號碼牌。
轉眸看到了冷傾城眼中閃過一抹驚訝詫異,嘻嘻笑了兩聲大膽豪放的說著「你男友很帥,小心跑掉哦。」
說罷還熱情的送給冷傾城大量的秋波。
冷傾城則是恢復了原本的表情,深邃的眸子不曾在那個女孩身上停留一眼,緊緊的抿著唇,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倨傲狂妄。
「就是脾氣有點不好!」那女孩俏皮的不在意的笑了笑,對落洛做了個鬼臉跑開了。
落洛則是手中捧著那個牌子有些不知所措,上面寫著26。這個到底是干什麼的?
還沒有反應過來,面前又迎來一群人,男男女女的塔希提人,熱情如火,同樣是穿著草裙,拉著他們往前兩步。
那椰子樹遮擋的視線豁然開朗。
中間燃著篝火,大家在一起牽著手,圍著篝火來回的踮著腳,其中也有不少的旅行者,洋溢著笑臉。
歡鬧無比。
本來冷傾城準備轉身離開,眼角最掃到了落洛一臉羨慕的表情,猶如小朋友雙眼發光的盯著別人手中的糖,自己卻沒有一樣。
停下了腳步,她喜歡就讓她多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