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願意!」顧青秧半天擠出幾個字來,大腦根本沒辦法思考,段示乾似乎天生就有讓她乖乖順著他的本事來。
「你敢!」顧雪棉羞怒的聲音從麥克風里清晰的傳來,「他是我的未婚夫,你居然敢勾引她,你這個賤人,死不要臉,不許答應他,我不許你答應她!我的東西,你想都不要想!」顧雪棉情緒幾乎失控,聲音尖而厲,眼眶通紅,眼里驚懼痛恨的表情讓眾人發咻。
「我為什麼不敢!他在向我求婚,又不是向你求,我自然有權利答應,你憑什麼阻攔?」顧青秧眼冷一橫,方才眼底的猶豫一掃而光,目光堅定,冷眼看著禮台上氣到發瘋的顧雪棉。「顧雪棉,我從來都沒想過要搶你什麼!是你心胸狹窄臆想太過,是你容不下我,我離開顧家,從此你再沒眼中釘,豈不更好?」
「你……你亂說,他是我的未婚夫,他本來是我的!你憑什麼搶!你就是見不得我處處比你好,你見不得我要嫁進段家當大少女乃女乃,你這個賤人!」顧雪棉已經失控到顧不得形象,只知道一邊破口大罵一邊往場中沖下來,狠不得立刻掐死顧青秧。
可是她身上穿著雪白的長禮服,不小心絆倒,一下子撲倒在地上,地上恰好有顧鎮山剛剛摔在地上的酒杯。林隨意早已撲過去扶她,顧雪棉卻發怒打開她的手,自己哭著爬起來,雪白的長裙沾上不少酒液,手臂處還被劃了長長的口子,手掌也擦傷了,她抬手抹臉,哭花了妝的臉上此刻染上了血液和酒液,格外的狼狽。
「我要打死你!」顧雪棉瘋狂的沖過去,一巴掌朝顧青秧狠狠的扇過去,卻听得「啪」的一聲,顧雪棉被打的一下子倒在地上,痛苦的在地上翻滾,五顏六色的臉迅速的腫了起來。
在場的人都看呆了,出手太快狠,顧青秧的手揚在半空,還沒來得及揮出去,愣愣的轉頭看向段示乾。
在場的客人無不震驚,背脊發涼,果然是傳說中手段毒辣的段家大少,真的什麼都不顧忌,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打女人!
顧青秧渾身的血液都滾燙一般,整個人被他籠在懷里,他的熱氣蒸的她發暈,那剛才是真嗎?他為了自己,打了顧雪棉一巴掌?自己究竟為什麼,能夠得他如此維護呢?
「以前的事,我不再追究,這一巴掌就當是提醒,以後再敢動她一分,我還你十分!」段示乾冷冷的看著地上蜷成一團的顧雪棉,居高臨下的氣勢讓顧雪棉的身子又是狠狠一顫。
她好害怕這個男人,居然會為了顧青秧這麼對待自己,她究竟是怎麼勾引上他的?為什麼明明是自己的未婚夫,卻臨時要向她求婚,她恨!她不甘!她丟不起這個人!她……
顧雪棉暈了過去。
「有我在,就不會讓你受半分傷害。」段示乾攬緊顧青秧,懷里的小女人此刻呆愣愣的看著地上昏過去的顧雪棉,還未從震驚中清醒過來,顧青秧黑白分明的大眼楮顫顫的看他,最後一點猶豫和不安也散去,點點頭,放松的倚在他懷里。
「真乖!」段示乾冷冷的臉上終于有了點笑意,滿意的模模顧青秧的頭,眼角眉梢都意氣風發,勝券在握,轉頭看向顧鎮山︰「顧總,我想跟秧秧結婚,你可有異議?」
他淡淡的說,一點都不在乎自己剛剛揮手打了人家另一個女兒,打了就是打了,坦蕩的連客套話都不用再說。
顧青秧內疚的看著父親,臉色有點白,眼神不安的閃爍,他會不會也怪她?顧鎮山看著自己虧欠太多的女兒,眼里似有疼惜,搖搖頭,「我沒有,祝你們幸福。」
林隨意哪里會容得下自己女兒這般受辱,撲上來就要打顧青秧,被顧鎮山死死的抱著,近不了顧青秧的身,就破口大罵。「都是你這個賤人!我就不該答應讓你進顧家的門,你這個掃把星,你處處招人嫌棄,你還敢搶我女兒的男人,我告訴你,你一定不會得到幸福,你一定會被他拋棄!」
顧鎮山捂住了她的嘴,把她往後面拖,林隨意掙扎不動,破口大罵顧鎮山對不起她們母女,一場好好的訂婚宴變成了一場鬧劇,眾人神情莫辯,只能靜靜的看著不敢插言半句。
別說顧雪棉,連顧青秧自己都是暈的,直到那個兩個紅色的本本擺在眼前,顧青秧才恍然清醒過來。
「我這就結婚了?」顧青秧巴掌大的臉上悲喜交加,呃,她當時是哪根筋抽了,才會草率答應跟一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結婚,並且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領了結婚證。
甚至就連她現在身處段家別墅,她都還是沒有一點點身為段家大少女乃女乃的優越感啊!
「可是我覺得我很不劃算啊。」顧青秧雙手捧臉,哀嘆不已,「我還沒談過戀愛,你也沒跟我求婚甚至連婚禮都沒有我怎麼就結婚了!好歹你還是本市財閥啊我虧大了……」
段示乾背靠在巴洛克風格的沙發上,翹起二郎腿,連眉毛都沒抬,冷冷的答︰「我也沒談過戀愛這點你並不虧,求婚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求的大家都可以作證,至于婚禮,那可是你說的你學生的身份不合適現在辦婚禮。」
呃,顧青秧語塞,好像是她說的哦。等等,他說他沒談過戀愛?原來他還這麼純潔啊。
「不會吧?你真沒談過戀愛!那為什麼傳言會說你不舉?又沒有人試過……」顧青秧的驚訝和喜悅在段示乾的目光下漸漸的湮滅,說到最後不僅是聲音,就連腦袋都低了下去,用結婚證擋住臉,露出一頭枯黃的稻草對著段示乾。
她傻了吧,現在他可是她法律上老公哎,萬一惹怒了他,他來句言情小說里最常用的套話「作為你老公,我有必要身體力行讓你知道我究竟是舉還是不舉」,那她不就自己往槍口上撞嘛!
段示乾起身走近她,大手扒開顧青秧的手,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挑起她尖細的下巴,居高臨下的睨著她︰「我沒談過戀愛,不代表我沒有女人,懂?」
「懂……懂……」段示乾冰冷的眼神,冰冷的語氣,顧青秧立馬找準了自己的位置,他的意思就是他有女人,只是不談感情?那這不是更悲劇!換句話說就是他跟一般有錢公子哥兒一樣都走馬燈似的換女伴?所以他這是在向她暗示,即使他娶了她她也沒資格去干涉他在外面拈花惹草……
顧青秧心里哀嚎,都怪她自己,被他一時迷惑上了賊船,還以為他是個大善人,現在才看清他偽善的本性,可是已經無力回天了,以後面對這個冷而魅惑的男人,她的未來很是堪憂啊。
不過顧青秧也並非全盤皆輸,起碼她現在找到比較好的方式離開了顧家,不用再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再加上是段家少女乃女乃,別人指指點點的時候多少會有些忌憚,這樣想來,段家這個安身之所倒還是極好的。
「你懂就好,作為段家人,在利益上,我娶你和娶你妹妹都是一樣的,沒什麼大的差別,而我娶你,僅僅是因為我不想看你過的那麼糟糕,我能提供給你更好的庇護而已。」
段示乾深深的目光里是顧青秧看不懂的情緒,雖然話說出來讓她心里很堵,但她不得不承認,這是事實。
可是能有一個人,在她怎麼樣都找不到出口的時候能夠給她指條明路並且帶她走出去,她還是心存感激的,盡管她並不知道未來的路會是怎樣。
就這樣,顧青秧成了段家少女乃女乃,雖然在訂婚宴上宣布了婚訊,倒也沒說具體哪天結婚,所以外界的人並不知道他們當天就已經結婚了,民政局都下班了還能被弄回來辦手續,這個段示乾究竟是有多心急啊!
顧青秧接著就開始憂郁了,如果說辦手續心急還可以理解,但是為什麼連同床共枕也這麼心急!他們可是才認識啊!
段示乾的臥室裝飾得低調悶騷,卻仍舊掩不住的奢華,踩上雪白的高級羊毛地毯,柔軟的觸感帶來的舒適感也無法趕跑顧青秧心里的著急,昏暗的燈光下,匆忙掃過房間的布置,她的臉上升騰起一抹紅暈︰「呵呵,你的房間看起來比我的好太多,我不習慣這麼漂亮的房間,今天就不打擾你了,我出去睡哈……」
顧青秧轉身就跑路,卻被段示乾抓住了衣領拉了回來,背後緊緊的貼在他的胸膛上,男人噴薄而來的熾熱氣息縈繞在她耳際,顧青秧腦袋暈乎乎的,「哪有新婚妻子出去睡覺而讓新郎獨守空房的道理!」
顧青秧告誡自己要鎮定,這個男人根本就是故意在裝可憐迷惑她,別忘了他那冷冰冰的本來面目!
「我睡相不好,你每天工作那麼忙,我是不想打擾你休息。」顧青秧覺得此刻自己就是砧板上的肉,可是她不想任他宰割。
「沒關系,我不介意。」段示乾不由分說將顧青秧拎進了房間,隨手關了門,再把她扔進浴室,「把你自己洗干淨,我有潔癖,見不得髒!」
顧青秧站在浴室里,望著浴缸發愣,他的意思是嫌她髒?嫌她干嘛還娶她啊!
生怕段示乾會闖進來,顧青秧迅速把浴室的門關好,這才往浴缸里放水,舒舒服服的跑起澡來,等到她洗的差不多了,這才發現她沒帶換洗衣服進來,只得穿著之前的衣服勉強將就一下。
「你怎麼還穿這個!」
顧青秧一出浴室,段示乾看到她便皺起了眉頭,面色發黑,不滿的情緒全寫在臉上。
「我沒換洗的衣服。」
顧青秧很是尷尬,覺得自己被說得好像她很不愛衛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