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顧雪棉震驚的提高了音量,眼楮睜得大大的,不可置信!「你就是美睇那個不肯接受家族企業,非要鬧著當警察的表哥?」
「噓,你小聲點。」寧臣希急忙伸出手捂住她的嘴,溫熱的掌心緊貼在她涂著粉色唇彩的唇上,曖mei的輕輕摩挲,被顧雪棉一把打掉。
她以前就听荀美睇說起她的表哥,從小就十分優秀,本以為長大後就順利接管家族企業,可是他非鬧著要當警察,最後他父親一怒之下更他斷絕父子關系,並切斷了他當警察的可能,所以他只能自食其力勉強當個私家偵探。
顧雪棉當時就感嘆這人腦子一定是進水了,放著江山不要,要去做藏貓貓一樣的偵探,真當人生只是游戲嗎?
更讓顧雪棉氣憤到尖叫的是,憑什麼她就成了他的女朋友!還是名義上的?
「我不願意!」顧雪棉態度十分堅決,眼神露出惱怒又倔強的光。
「來不及了!」寧臣希一把將顧雪棉懶進懷里,轉身露出招牌笑容,對迎上來的梁永成笑著道︰「姑父,你要我帶女朋友來,我真帶了,你許諾給我的墨寶準備好了嗎?」
梁永成風采依舊,春光滿面,「混小子,趁你爹沒來趕快去找你姑姑拿,這女孩子很是漂亮,催了你好多次趕快成個家,總算是有找落了。這位小姐,叫什麼名字啊?」
顧雪棉狠狠地掐著自己的大腿,從沒想過,她顧雪棉居然會成為別人臨時頂包的替代品,努力忽視掉寧臣希威脅的目光,正想退開表示自己並非他的女朋友,卻見段示乾如天神一般出現在大廳門口。
顧雪棉遙望著段示乾,眼里升起跳躍的小火苗,殷切的目光仿佛恨不得撲上去一般。段示乾從門口走進,臉上掛著疏離的淡笑,眉宇之間自有王者的氣質,強大的氣場與眾不同,完美的身形在人群中鶴立雞群,比起身旁的寧臣希自是更的顧雪棉的芳心。
寧臣希當然知道顧雪棉想要接近的人是段示乾。
他雖然與他父親斷絕了父子關系,但母親以及其他親人一直都催著他找女朋友,他實在被逼的攬的搭理,正巧美睇說請他幫忙替顧雪棉弄份請柬,所以他欣然答應幫她辦到,再順手霸佔了顧雪棉當個臨時女友。
梁永成皺眉,他等著顧雪棉的回答,卻見她一直看向門口,于是詫異的順著顧雪棉的眼神望向門外。寧臣希眼看著顧雪棉就要直奔段示乾而去,姑父正在這,他可不想她壞了他的事,于是揉揉顧雪棉的頭,待她回眸瞪他時,低頭,在眾目睽睽之下吻上她的唇。
他的牙齒霸道的攻破她的抵抗,舌伸進她的嘴里,溫熱的觸覺激起他更凶猛的動作,顧雪棉只覺得舌根發麻,似乎連舌都快被他吞下肚子里。
這廝居然在這麼多人面前將她狼吻一通!
「喔……」
「年輕人,就是愛玩刺激,好浪漫……」
四周響起哄笑聲,這下,無聲中便公開了顧雪棉與寧臣希的身份。
「如你們所見,這位就是我的女朋友,顧雪棉。」寧臣希擁著被他吻的頭暈目眩的顧雪棉,男的志得意滿,女的羞若紅花。
不斷有人向梁永成道喜,說他佷子找了個漂亮的女朋友,有人認出那是顧鎮山的女兒,梁永成更是覺得般配,夸贊了顧雪棉幾句,便迎向段示乾。
顧雪棉眼見著好不容易有機會接近段示乾,卻又這樣陰差陽錯的失去,心里把寧臣希罵了一百遍。好在梁永成是書法家,結交的商人並不多,要是今天來的客人中恰好知道她差點和段示乾訂婚的事,豈不是臉都要丟光?
「來,臣希,帶你女朋友過來跟見見段總。」梁永成招呼寧臣希往他那邊過去。
顧雪棉心里一跳,手心里滲出汗水。
「段少,好久不見,這是我女朋友,顧雪棉。」寧臣希攬著顧雪棉,向段示乾介紹道。
「你好,段少。」顧雪棉強自鎮定,臉上卻像是火燒一般。那一次,也是在宴會中,段示乾當眾打了她一巴掌,直到現在,只要一想到段示乾,她還是會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一幕,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
怕他,卻又想接近他。
顧雪棉不知道自己在這種場合下,還能怎麼辦得到?可是媽媽的期望那麼大,她不想讓她失望,更不想讓自己失望。
「好久不見。」段示乾當然記得顧雪棉,他臉上依舊掛著疏離的笑,如矩的目光直直的盯著顧雪棉布滿紅暈的臉,顧雪棉緊張的垂下眼,禁不住打個哆嗦,段示乾明明笑著,她卻覺得如墜冰窖,尤其想到今天有可能發生的事,更是覺得在他面前,心虛不已。
顧雪棉尷尬一笑。
這是段示乾的手機響了起來,段示乾淡淡的說了聲抱歉,接起電話,瞬間變了臉色!
段示乾渾身散發出極度冰冷的氣息,他的臉色陰沉到令人望而生畏,眼里的冰稜仿佛刀子一樣直戳人心,讓周圍的人頓覺置身冰窖。
這誰啊,出了什麼事,竟然會把段示乾刺激到氣成這樣?
顧雪棉看著段示乾嚇人的臉色,又見他的目光有剎那的失神,沒有焦距在人群里張望了一下,而她渾身一哆嗦,感覺段示乾的目光明明只是不經意掃過她的臉,那駭人的感覺卻爬上她的頭皮,一陣發麻。
「抱歉,我有急事,得先走一步。」段示乾失魂落魄的立場,看客們面面相覷,卻也不敢多家猜測。
醫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刺鼻,眾人等在手術室外,緊張不已。
溫伊眼楮哭得紅腫,瑟瑟發抖,臉色一片慘白,沈子昂坐在輪椅上,雙怒呆滯的盯著手術室門口那幾個閃亮的「手術中」,覺得那幾個字沒跳一下都是重重的刺激著他的心,以往嬉皮笑臉變成了嚴肅擔憂,那雙眼里布滿驚慌失措。
丁肆年送走幫忙救顧青秧的戰友,回頭就看到沈子昂一拳打在牆壁上。
「溫伊,你們怎麼會想起去那里看夕陽?」沈子昂情緒不穩,呼吸急促,語氣中不免帶著責備的意味。
一起去寺廟的人也都有點過意不去,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溫伊抹抹臉上的淚,又一顆淚珠滾落下來,抑制不住的哭起來,「是我,是我害了她……我看到學校論壇的帖子上說期末到了大家組團去拜佛燒香,就想自己也去,于是就拉著青秧和我一起去……」
溫伊內心被自責充斥著,覺得是自己害了自己的好姐妹,恨不得滾下去的人是自己!
沈子昂閉上眼,手里緊緊的拽著沾著血的平安符,那是顧青秧替他在寺廟里求的,鮮紅的血觸目驚心,還沾著不少泥土,找到顧青秧時,平安符從她兜里跌出來,壓在她的身上,滿溢的鮮血將它們淋了個頭。
三個,她和她老公一人一個,剩下的那個,據溫伊說,是顧青秧替他求的。
沈子昂心如刀絞,握緊平安符的手指因為用力而直接發白,腿上似乎也隱隱的傳來痛感。
一旁的丁肆年皺了皺眉,淡淡的開口問道︰「那座山平時只是燒香拜佛的人比較多而已,你們怎麼會忽然想起要去看夕陽,要看夕陽還不如去段示企業大廈頂部看,上上下下還有電梯!」
溫伊一听哭的更厲害了。
人群里有些騷動,當初發帖的那個同學也小聲嘀咕道,「我們本來也只打算燒香拜佛再許個願隨便玩玩就可以回去的,後來大家逛完寺廟有人提議等著看完夕陽再走……」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各自推月兌著責任。
「不是我。」
「看我干嘛,也不是我啊!」
「看什麼看,又不是我……」
「我想起來了,是艾小雨!」
一個女孩子指著艾小雨,大聲的說道,好似這樣把責任推給艾小雨她自己便能安心一樣。
艾小雨被人指出來,原本驚慌失色未定的臉龐霎時慘白一片,目光閃爍不定,崩潰一般閉著眼,猛力的搖頭辯駁道︰「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真的不是我……我……我只是想看夕陽而已,小時候在老家,也經常和外公爬到山頂上去看夕陽,今天外公去世了,我就想有人可以陪我看看夕陽……我真的不是故意……」
艾小雨哭的梨花帶雨,大家都受了太大的驚嚇,忽然看艾小雨害怕的縮成一團,也不禁紛紛勸慰,「你又不是故意把她撞下去的,沒人會怪你的。」
「我們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沈子昂腦子里仿佛炸開什麼,猛然回頭,目光如炬,直直的盯著艾小雨。艾小雨看到沈子昂那恐怖仇恨的目光,嚇得幾乎腿軟,踉蹌著後退,好在有人扶著她,否則一定一跌在地上。
丁肆年目光犀利,不動聲色的將艾小雨的反應看在眼里,倏爾,丁肆年一笑,眼里的散發出強大的光芒,看看沈子昂,又看看艾小雨,咧開嘴角,漫不經心的說道︰「你不是故意,難道顧青秧故意跌下去的?」
丁肆年是誰,從來沒人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可以藏著掖著,更別想忽然他!
沈子昂听到丁肆年的質問,腦子里的思路逐漸清晰,他想起為什麼自己在听到溫伊一說起學校論壇就覺得不安,上次就有人在壇子里發顧青秧的艷照!
可丁肆年都能看出艾小雨有問題,那就可能真的有什麼了。
丁肆年走到艾小雨身邊,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俯身,看著艾小雨的眼楮問道,「剛才大家只是在推卸誰出了這個餿主意而已,又沒有任何人說你什麼,為什麼你首先辯解說你不是故意的,而不是你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我們當中有人說你故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