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眷寵︰要你,絕不手軟! 第11章苦澀

作者 ︰ 風藍

你愛與憎分明,喜與惡直白,從沒有中間地帶,當你知道了一切之後,我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承受你展露出一丁點的輕蔑與疏離?所以,每一次,我都顧左右而言他,回避問題,才會讓這份隱瞞越來越久,我也習慣將一切越藏越深,越來越難揭開……

丟下山頂觀星亭里的米源,謝詠希只是微微側了側頭,沒有真正回轉看他一眼,順從地被唐欽綸半扶著走開,坐進了早已備在大門口的跑車,陷入自己紛亂的思緒里,不曾發現身邊的小弟看了看她,嘆息著越過身來替她系了安全帶。

突然撲面而來的溫熱氣息使她微微一怔,回過神來就看見一雙漂亮得絕無僅有的眼楮正在半明暗的光影里近距離地盯著自己,心突地跳慢了幾拍。然而,一怔愣過後,她就板起了臉。

「干什麼?快開你的車!」

那雙漂亮的眼楮眨了眨,忽然彎成兩輪能蠱惑人心的上弦月,朝她不明所以地笑了笑,就回到他的駕駛座上,一本正經地開車。

她忿忿地給了他一個白眼,對這個不但陌生還莫名其妙的小弟,有些不耐與惱火。

一曲《香水有毒》在車廂里流淌,軟綿而哀怨的歌詞,一字字沖激著听者的心。

不知過了多久,一直倚靠在座椅里的她忽然坐直了起來,伸手將那擾人的歌聲掐斷,靜寂下來的車廂終于響起了一句淡淡的問話。

「你是怎麼知道的?」

「什麼?」他的嘴角微微劃出一抹愉悅的彎度。

「你怎麼知道源哥他……喜歡我?」

用的僅僅是‘喜歡’一詞,她有點避重就輕了。因為‘愛’這個字有點沉重,她怕自己承受不了這份被愛的壓力。

那不是一個隨隨便便出現在她生命里、宣告愛上她的男人,那是米源,那個幾可與她父母放在同一個天枰上比重的人,雖不是家人,卻更勝家人!在她孤單的童年與叛逆的少年期間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是交心的伙伴,更是如兄長親友般的存在,她從未想過這份純淨的感情有一天會變質,變得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開車的唐欽綸並未看她,專心觀察著前面的路況,只淡淡地答︰「我很早以前就知道!」

很早?有多早?他剛回國兩天,而出國的這六年他從未回來過一次,難道……

一想到米源的感情早在六年前就已變質,謝詠希的心便唰的沉重下來。

為什麼連唐欽綸都知道了,她自己卻一無所知?是米源在她面前掩藏得太深,還是她太沒心沒肺沒知覺?

兩人再次陷入沉默,沒了音樂,一片寂靜的車廂里只余兩人似有若無的呼吸聲。

車子駛進了謝家車庫,剛要下車的謝詠希肩上多了一只手。

「詠希,好好睡個覺,別想太多!」

她去推車門的手僵了僵,忿忿地哼了聲,抖肩甩了那只手,迅速下車,頭也不回地進屋上樓,泄憤似的大力甩上房門。

唐欽綸要是為她著想,那又何必說破米源的心思,害她猶如當頭棒喝、心緒糾結,不知道以後該怎麼面對他?

這個臭小子,就會假惺惺!

停在她房門口,唐欽綸愣站了一會,才轉進對面的自己房間。

後天,謝錫恩和他媽媽就要回來了,叔叔這一關,是他首先要打的一場硬仗,至于媽媽,他相信只要是他想要的,她都會支持的。

再接下來,就是解決詠希與夏之霈之間的問題了……

愛一個人,有錯嗎?

答案是︰愛的本身沒有錯,錯在愛的對象……

源哥愛上了我?

他愛了我很久、很久?

這些話和米源痛楚的眼神,就像是卡機的播映畫面,停留在謝詠希的腦子里一直不停地循環,整夜輾轉,睡得極不安穩。

曙光乍現,她听到了樓下花園里唐欽綸的聲音,自浴室沒關緊的窗戶縫里竄進來。

「……嗯,我會的,您別擔心……好,明天見!」

她睜開了眼,坐起來,伸手按了床頭的遙控器。

原本偷偷從窗簾縫里透進來的一絲金光在剎那間被放大,房里頓時被一片光明覆蓋,令她感到眼楮不適強光的澀疼,眯著眼下了床,走到落地窗邊往下望。

花園里,兩棵桂樹上星星點點的雪白粉橙色,桂花正開得燦爛,從她的角度下看,不見園里有人,也不再听見剛才的人聲。

看了眼牆上的時鐘射燈,她揉了揉酸澀的眼,進浴室梳洗。

在鏡子里,她看到了自己帶紅絲的眼楮,不由苦笑了一個。到更衣間里轉了個圈,挑了件與那桂花一般顏色的長袖粉橙色裙裝,讓亮麗的顏色掩了幾分憔悴,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了些。

下樓時,並不見李嫂,餐廳的空氣里還殘留有咖啡的香味,但餐桌上一片潔白空置,不見一杯一碟。

「李嫂,給我也來杯咖啡!」

她坐在餐桌旁,望著窗外明媚的景色等著提神的咖啡。然而,她等了一分鐘,並不見李嫂像往常一樣從廚房里有人跑出來,整間屋子靜悄悄的,連李嫂應她的聲音都沒有。

「李嫂!」

一大清早的,沒見自家佣人的身影,使大小姐原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燥郁了,皺起了秀眉,大了點聲喚人。

屋里依舊無人回應,她微微有些火氣上竄,一把推開桌椅,大步走進廚房,卻見整潔的廚房里空無一人,只有咖啡機的燈亮著,顯示不久前有人使用過。

丫的!李嫂跑哪里去了?

自櫥櫃里找了只杯子,按出咖啡機里的香濃液體,翻找出糖與女乃,再搜了幾個抽屜櫃子才找到攪拌的小匙,等咖啡調和好,她已經失去了最初想喝咖啡的興致了。

喝了兩口,她頓感煩躁地將咖啡杯重重往桌上一放,霎時,杯子在餐桌上重重一震,沒有托盤的托盛,潔白的餐桌上迅速蔓延開一片深棕色的咖啡漬。

「李嫂!李嫂!」

盯著那片咖啡漬暈開的痕跡,她感到空前的郁卒,大聲叫喊起來。

就在她怎麼叫喚也不見李嫂從屋子里的某處急忙奔出來的身影,快氣得冒煙時,餐廳入口突然傳來了一把慵懶又清越的聲音。

「別叫了,李嫂不在!」

唐欽綸雙手插袋,微笑著斜倚在餐廳雕著暗紋的門框上,一身潔白似雪的運動衣,襯著晨運過的紅潤臉色,在金色陽光的沐浴下,他身上似乎多了一個光圈,背後更似乎長了一雙潔白的翅膀,就像是誤落凡間的天使,潔淨而迷人--

只除了那欠抽的微笑!

謝詠希只對眼前仿佛天使般潔淨迷人的小弟出神了一秒,就被他臉上好整以暇的微笑抽去了所有耐性。

「李嫂去哪兒了?」

「今天是星期六。」

「星期六?」她無意識地重復著,「星期六跟李嫂有什麼關系?」

唐欽綸笑得越發歡快地朝她走過來,「我的大小姐,你不會以為李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不用休息的吧?」

「休息?沒我的同意,她怎麼可以擅自休息?」謝詠希皺起了眉頭,為擅離職守的佣人發怒,「她是不是不想干了?好啊,她要休息,我就讓她休息個夠……」

「等一下!」

一條手臂突然橫在她身前,擋住了她要去大廳的路。

「讓開!」

唐欽綸一點也沒有要讓開的意思,反而更靠近了半步,「她並沒有擅自休息,是我讓她放假的!」

「你?」一雙美眸頓時瞪圓,里有火星點點,「唐欽綸,我家的佣人什麼時候由你說了算?」

天使般迷人的面部線條倏地僵冷,身上潔淨的白衣頓時變得像冰雪一般,沁出森冷的氣息。

「你家?」近距離地看進她高傲冷怒的眸子,他幾乎是咬著牙吐出字眼︰「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沒把我們歸納為你的家人,是嗎?」

他似乎被刺傷的神情,使她愣了下。

家人?

鄧霓裳嫁給謝錫恩之後,她見他們恩愛異常,沒多久就改口叫‘小媽’了,只是,這個小弟……

「也好,反正我也沒想和你當姐弟!」

唐欽綸放下了橫擋著她的手臂,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今天早上五點,李嫂的兒媳婦羊水破了進醫院待產,她著急要向你請假,是我見你在睡,擅作主張批準她去的。謝大小姐,如果你因為沒人侍候就怪責李嫂,那麼,我今天就替代她!」

不等謝詠希有所反應,他就越過她,開始收拾桌面上的咖啡杯和那一片狼藉。

「……」

她張了張嘴,望著不知比李嫂魁梧多少倍的男人彎腰端杯抹桌子,那白衣勝雪的背影居然有一種紆尊降貴的卑屈感,令她心底生出了一種莫名的歉意。

唐欽綸很快就收拾好了餐桌,還它一片整潔的面貌。見她還杵在原地,挑了挑眉,聲音冰冷地詢問︰

「大小姐,還有什麼事需要我為您效勞的嗎?還是,您的早餐有什麼特別要求?只要您不特意刁難,我想我會辦到與李嫂一樣,盡量讓您滿意的!」

「你……」他這副卑躬屈膝的模樣,居然讓她氣結。

去他的效勞!還有自己一刻前那見鬼的歉意!

「好啊!李嫂的工作今天就由你來做!早餐我要吃皮蛋粥,粥要夠滑,但不能太爛……」

她還在提各項對粥的要求,某男佣卻抬手打斷了她︰「換一種粥!皮蛋吃多了對身體不好!」

「要你管!」某女頓時火冒三丈,為了這一個敢對她的飲食指手畫腳的男佣,「別忘了你現在是替李嫂工作,我要吃什麼,你就給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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