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小希希打針,那就容易多了,她會乖乖地趴臥床頭,讓你替她拉開褲子,然後回頭,嫣然一笑
煙月心中大疼,小小的上,滿布了大大小小的針眼,由于服用抗凝劑凝血功能差,注射後止不了血,青腫夾雜紫黑,滿目瘡痍。
煙月很小心地替她注射完畢,仔細地替她按揉了好一會兒,這才輕輕地替她穿好褲子。
「疼嗎?」
希希攏了眉心,卻硬是搖搖頭︰「不疼,煙月姐姐打針技術超贊!」
煙月想哭,背過身去道︰「希希,等一下我有空就來替你熱敷。」
藍寧有好一陣子的沉默,煙月眨眨水眸,瞄了他一眼。
「藍大美男,我走了。」
「不送!」藍寧嗤哼一聲別過腦袋。
嗯哼?她怎麼听著這麼別扭呢,那美男分明就是送瘟神一般啊,煙月回頭,恰好與轉過身來的藍寧相撞,兩人大眼瞪小眼。
半天
算了,她很忙,沒空和他閑哈啦,煙月敗走,才伸手拉開房門,突覺眼前黑 一片,頭頂似壓了一座大山般的陰沉沉。
「小姐,你好!」一位女士柔潤清亮的問候,溫文有禮,不過
煙月想,今天自己一定是腦殼壞掉了,怎麼听什麼話都不順耳呢,就像這句分明是彬彬有禮的問候,她怎麼就歪解成讓自己讓路呢。
好,讓路就讓路吧,醫院里規矩本就這樣,她仍舊垂了腦袋側身讓開一步,哪知黑影如影隨形,她才停下,眼前一晃,黑影仍舊是黑塔一般地壓在在自己頭頂。
嗚嗚,你這就太不地道了吧!煙月忿忿,表面上不敢發作。
好吧,為了自己的飯碗,也為了自己的好脾氣,她再次做出讓步,瞅見對方腋下的空隙,她就此鑽地縫兒還不行嗎?
哪知,她才將腦袋鑽進對方腋下,對方本斜插在西裝褲袋里的手臂忽然垂下恰好夾住她的小腦袋。
煙月呲牙咧嘴,那叫一個囧!這不純粹是欺負人嗎!
「熠,你干嘛和我的小護士過不去啊?」三分促狹,七分雅痞,迷人好听的男性嗓音,煙月一听就知道是朱煜朱大美男。
嘿嘿,救星來了!眉眼咪咪笑,突然又僵住,朱煜叫那黑塔什麼熠?
該不會是
「這位小護士的眼楮掉到地上去了,我只是提醒她一下而已。」藍熠冷笑,銳利視線仍舊凝了腋下的小護士,心思縝密。
oh,mygod!這冷冰冰的聲音,不是那該死的綠帽子還會是誰!煙月暗暗叫慘。
朱煜笑著搖頭︰「老兄,你這冷笑話一點兒都不好笑。」說著話,伸手扒拉開好友的手臂,將可憐兮兮的煙月解救出來。
煙月一朝得解放,仰首瞪眼,怒道︰「這位先生的眼力也不怎麼樣啊,我哪里有戴眼鏡了,更不消說掉地上了。」
「此眼楮非彼眼鏡也,小姐。」
什麼此什麼彼呀,煙月被繞糊涂了,綠帽子,你又欺負我國語沒學好。
「熠,你認識這位小護士?」此時,站在一旁察言觀色了半天的女士說話了。
夏君暉?煙月呆呆的表情,立刻變成冷漠,轉移視線,那女人正以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自己,雖然面帶微笑,但她就是不舒服。
藍熠顰眉,將皮球踢給眼前的傻女孩兒︰「你認識我嗎?小姐。」
自此,煙月算是明白了,這男人分明認出了自己,雖然她戴了那麼大的口罩,遮蓋了大半個面頰。
綠帽子,你眼楮夠毒,不過,我們之間的恩怨已經結了,自此陌路。
「不認識。」扭頭便要走人,卻被朱煜一把拉住。
「煙月,你帽子歪了。」溫柔漂亮的指,替她正了正有些撞歪的護士帽,朱煜笑得溫柔,這女孩子生氣的小模樣,太俏皮可愛了。
煙月的臉兒紅了,她甚至幻想,即便是做朱煜地下情人也心甘情願了。
藍熠深邃的眸,陡地黯沉,心頭似有火妒火!
該死的,他真是瘋了,居然為一個還算陌生的女人冒這種莫須有情緒,他什麼時候又變成毛頭小伙子了?
「朱大醫生在談辦公室戀愛嗎?」藍熠冷冷道。
「小子,亂說什麼啊!」朱煜痞笑俊臉倏然沉郁,放開攬住煙月肩頭的手,俊眸掠過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落寞。
辦公室戀愛,他倒是想啊,只是好像有困難。
那抹淡然疏離,讓煙月怯步,她第一次見如此冷峻的朱煜,心頭黯沉。
「朱醫生沒事的話,我去忙了。」
「請問,」夏君暉忽然攔住她,眼楮盯著她不放,「你就是裴煙月小姐?」
煙月心冷,話語淡淡︰「是。」
「藍寧就是因為你才配合治療的吧,謝謝你。」
又謝我,只是你可知道我受不受得起?煙月冷笑,看她目光真摯,那麼,自己只好當壞蛋了。
「沒什麼,是藍寧自己有信心,執意決斗病魔,我只是盡職而已。」
側臥病床的藍寧,一直靜靜觀摩門口的那場戲,一听裴煙月的話,也不禁擰了眉,第一次見裴煙月如此冷淡待人,有些心痛。
只是夏君暉的道謝方式,實在不怎麼樣,以往對夏君暉的印象還是蠻好的,只這一瞬,他就討厭她了。
「我想問大哥是來看我的,還是來招惹醫院里的小護士的?」藍寧問道。
藍熠這才越過裴煙月,走向藍寧的床邊,抿了唇,靜靜地,眸光淡淡,凝視著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
煙月拽著門框,半天沒平靜下來,直到現在她才恍悟,藍寧,藍熠,原來不是什麼巧合,根本就是兄弟啊。
笨,裴煙月你就是豬腦子,怎麼就沒想到這一碼呢!鐵定被那綠帽子當小白鼠耍了。不顧還沒愈合的傷腳,慌不擇路地逃走。
「煙月你慢點兒,小心腳傷!」朱煜在身後提醒,又回頭瞪向自己的好友,「姓藍的,你能不能少放點免費冷氣,把我的小護士都嚇壞了。」
「心里沒鬼自然不會害怕。」藍熠淡淡道。
「咦?你什麼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
朱煜看向夏君暉,夏君暉輕淺一笑,明白朱煜是犯了八卦之心了。
「朱煜瞎猜什麼呢,熠只是第一次見到那位護士。」
藍寧徹底被無視了,雖然大哥是在望著自己沒錯,可他總覺得今天的他太沒誠意。對這個異母大哥,他說不出討厭,因為他平時還是很關心自己的,起碼和家族里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樣。
「大哥回去吧,看見你我鬧心。」
藍熠卻叉開話題︰「下個禮拜就做手術。」
藍寧心煩,「你說了算?」
藍熠不語,卻目光執著。藍寧忽然笑
「我的好大哥,你也不怕我身體好了和你爭藍家大權?」
「藍家大權本就有你一份,無須爭奪,藍寧,你身體好了我放給你就是。」
得得,藍寧拉起床單蒙上腦袋,那他還是病著好了,這位大哥和藍家別系子孫為權利爭得是你死我活,偏偏對自己大量,想不通啊
煙月想,今天自己一定是撞到鬼了,而且是倒霉鬼!這不,才從藍熠那惡魔手心兒里逃出,而眼前已郝然立著夏逸凡。
她討厭,討厭極了!
那人一襲雪白的名牌西服,氣質尊貴且不失溫雅,那不俗的談吐,吸引得護士長半天不舍得離開。
「煙月,這位先生說是你的叔叔。」
「叔叔?」煙月苦澀,自嘲涌上心頭,她怎麼會有這樣的爸爸!
媽媽,你情願被房東半夜趕到大街,也緊緊護著的婚戒,他卻在親生女兒面前自稱叔叔。
愛情,這世上所謂的愛情,究竟是什麼?
心疼,為女兒的冷諷,夏逸凡慘白了臉,嗓音顫抖︰「月兒。」
煙月眨眨眼,笑顏璀璨︰「叔叔!」
叔叔倆字兒叫得那叫一個親切,可是,雙手卻背在身後,甚至往後稍退一步,那抹疏離夏逸凡哽咽了喉嚨,唇,翕動了幾下,終究說不出話。
護士長納悶兒,這倆人兒怪怪的,「煙月,你叔叔」
煙月接下話茬︰「我叔叔很帥吧,護士長,他還是夏氏集團總裁呢。」
護士長張大嘴巴,半天︰「夏氏連鎖百貨集團?」
煙月笑望著夏逸凡︰「對,x城一百零八家連鎖超市,壟斷全市百貨行業的夏氏集團,怎麼樣,夠氣派吧?」
女兒的夸耀字字珠璣,夏逸凡只覺千萬把利箭穿心,恨吧,他的月兒,他不配做她的爸爸,那晚,她已經徹底斷了他們的父女情。
護士長呆了,痴痴地望著夏逸凡,「夏先生,您」
該死的她干嘛結婚啊,早知道有這麼一位金龜婿,她就單身貴族到現在,然後做他地下情人也甘願啊!
夏逸凡淡淡道︰「護士長,月兒在你手下工作,請多多關照!」
煙月笑︰「叔叔多此一舉了,就算您不說護士長也很照顧我的。」
那意思是就是說他的請求,她不屑了,夏逸凡深吸口氣,緩緩閉了下眼楮,眸底落寞悵然。
「護士長,我想和月兒單獨說幾句話,可以嗎?」
「當然,當然可以,你們請。」護士長這才發現自己的多余,訕訕而去。
夏逸凡在前方走,煙月始終與他保持著一定距離,夏逸凡停住,煙月即立馬收了腳步,視線轉向陽台的方向
「夏先生有什麼話就在陽台說吧,我還在上班呢。」
夏逸凡的視線,停留在煙月一瘸一拐的雙腳,目光心疼至極。
「月兒你的腳」
「和您沒關系。」
女兒的冷淡,夏逸凡更加地內疚,想起那晚他遇見的那位黑衣乞丐女,那麼的孤苦,心,愈發地痛了,咬牙靠近自己的女兒,伸手想要攙扶,卻被煙月一掌揮開
「夏先生,收起您假惺惺的仁慈吧,如果沒什麼事兒,我要上班了。」
夏逸凡淒苦輕喚︰「月兒」
「再見。」煙月轉身就走。
「月兒,我們到陽台談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