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審問到一半的時候,因為東方語洬和柳靜珞兩個雙雙中毒,所以中斷了審案。這已經過了月余,再次審理其實已經沒有了什麼意義,因為有心之人早就可以趁著這一個月的時間偽造證據,將罪名推給了別人。
但是走過場也是要的,否則皇後執掌後宮不立威儀如何服眾呢?做,也好做給別人看看。
上次已經證實了蘭翦蝶的珠釵還在她的寢宮里,那麼所謂的蘭翦蝶栽贓嫁禍也就不成立了。可是畢竟靈霄郡主因為妒忌打了陸紫媚,這件事情總要有個說法。
珍妃娘娘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珍妃了,因為生下了翠眸妖孽,所以成為了眾人所嫌棄的對象了,還在月子里皇上都沒有去探望過一次,明擺著已經失寵于帝心,誰還會再把她當做一回事兒啊。
沒有栽贓沒有嫁禍,小路子也承認是東方語洬下旨說要去望月軒。最後是靈霄郡主身邊兒的海棠定了罪,說是造謠生事,打了二十大板,靈霄郡主嬌蠻任性扣了三個月的俸祿了了案子。
柳靜珞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精心布置的局就這樣沒有任何效果的被結束了,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是也知道這月余太後和皇後已經都達成了共識,也不能在說什麼。
對于青青的死,還有東方語洬和柳靜珞的中毒事件,雖然惡劣,但是因為查不到凶手,更何況有毒的茶水是柳靜珞的侍女送上的,皇上也下旨不再追查,也就不了了之了,沒有人再提起。
案子終結了,太後娘娘帶著靈霄郡主先行離去了,四妃也各回各的寢宮,皇後娘娘遣退了其他太子孺子,留了柳靜珞閑談。
「靜珞,母後知道你身邊兒的侍女斃命你一定很氣憤,但是畢竟是陛下下的諭旨不讓追查,所以母後也沒法兒還你一個公道。」皇後左邊兒坐著東方語洬,右邊兒坐著東方倫西,柳靜珞站在她的身旁,侍候的宮女太監都立于兩旁。她撫模著柳靜珞的柔荑,好不和藹可親。
「靜珞明白,母後不要掛心,靜珞無礙的。」柳靜珞臉上的笑容勉強,一眼就可以看得出她是在敷衍。
「要不,母後,你賞賜皇嫂些什麼做補償好了。」東方倫西把玩著手爐,貌似天真的說道。
「四弟,靜珞和青青多年的主僕之情又豈是有價之物可以補償的了的?」東方語洬首次為柳靜珞說話,這讓她很是欣慰。
「母後,靜珞什麼也不要,靜珞沒事兒的。只不過是一個侍女而已,靜珞不會對珍妃娘娘懷恨在心的,你請放心。」柳靜珞也婉言謝絕了皇後的賞賜,掩面輕咳嗽兩聲。
「好孩子,在母後面前你就不要再掩飾了,母後知道你很難過,可是卻無法幫你消解心中憤怒,是母後不好。」皇後越是見柳靜珞謙虛推讓,越是好像想要彌補她些什麼似的。
「母後,你別這麼說……」柳靜珞心里的確是憤恨的緊,但是不只是對珍妃,還有這個滿心虛偽的皇後。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平平都是兒子,皇後要對東方倫西倍加寵愛,而對東方語洬關心欠缺,但是因為是柳隆裕早就已經交代過的,所以柳靜珞也早就已經心里有譜了。
「母後,靜珞身子單薄,尤其是現在剛剛大病初愈,兒臣告請母後允許兒臣和靜珞先行回太子宮休息。」似乎是看不過皇後的刻意溫柔,東方語洬起身對皇後打了個躬,然後竟然當著皇後和東方倫西的面兒拉住了柳靜珞的手腕兒。
在目擊到東方語洬握著柳靜珞手腕兒的剎那,東方倫西自己也沒曾察覺到,他的瞳孔忽然放大,嘴唇抿的緊緊的。
柳靜珞適時的咳嗽了幾聲,以證實東方語洬所言非虛,自己的確身體欠安。
皇後見如此,也不便多留了,也就允許他們兩個離開了。
東方語洬拉著柳靜珞的手走出了鳳儀殿,走出了長樂宮,可是一直都沒有松手的跡象。就這樣,他握著她的手腕兒,不顧及身後一大幫宮女太監的注視,漫無目的的走著。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當他們來到上林苑的時候,東方語洬忽然回身遣散了尾隨他們的那些宮女太監。
「小路子,你和露秋去靜水苑里準備午膳吧,本王和良娣要在上林苑中走走,都別跟著了,有需要的話本王會叫你們。」
當身後的奴才都散去了,東方語洬才正視柳靜珞。
「靜珞,你是不是也和本王有著同樣的感覺?這個皇宮,這皇宮里面的人,都虛偽的很。明明根本就不在乎,卻還要假裝出一副關心的模樣,明爭暗斗,永無止盡。」
東方語洬嘆了一口氣,似乎滿身的疲憊。
柳靜珞反手與東方語洬十指相扣。
「這就是宮闈,生在這個地方,你就是身不由己。你擁有了與生俱來的權利,也要承擔相應的義務。這些虛情假意,笑里藏刀,就是你每天要過的日子,你無從選擇,也沒法選擇,因為你已經生在了這里。」
東方語洬抬起了和柳靜珞交握的手,看著自己的手指和柳靜珞的手指緊密且又無間的交握在一起,不知為什麼,這個動作讓他感覺到一種滿足,一種安全感。
「靜珞,你曾經對我說的話是認真地,還是騙我的?」沒由來的忽然冒出來一句,但是好在柳靜珞明白東方語洬想要講的。
「我不會騙你,我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只要殿下可以這樣一直握著靜珞的手,永遠都不分開,靜珞就會一直一直的呆在你的身邊,與殿下一起奮戰到最後一口氣。」
柳靜珞知道自己並沒有虜獲住東方語洬的心,但是不能否認的是,他的心已經開始活動了,不再那麼的堅如磐石了。她但願,她已經將自己的影子投入到了他的心中,哪怕只是一個模糊的影子。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就這樣默默地注視著彼此好久,直到遠處傳來了一串兒腳步聲,東方語洬和柳靜珞才回過神來。
「噓……我們到假山後面躲一躲吧,來。」牽著柳靜珞的手,東方語洬帶著她躲到了一塊兩米見方的假山石頭後面,期間兩個人的手並沒有松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