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清歡 你眼楮會笑

作者 ︰ 南東北西

作者有話要說︰嗯……又發文了,希望大家喜歡,也希望能寫得更好。

這個故事我考慮了很久

重視啊

不麻煩的話,多給我留幾個字,告訴我你們的想法!

謝謝!你眼楮會笑彎成一條橋

終點卻是我

永遠到不了

喬落醒來的時候頭有些暈,抬手嫻熟的按掉鬧表,然後在床頭的紙抽抽出紙巾附到眼楮上,嘆,又哭了麼?

究竟夢到了什麼她想不起來了,或者說,根本不打算去想。不過,估計是一些很快樂的片斷吧。

不多想從床上跳起來,洗漱,整裝,再對著鏡子咧一個大大的笑臉,鏡子里的瓜子臉上眼神明亮,牙齒潔白,她滿意地拍拍臉,抓了早餐沖出門去。

工作的地方是業界很有名的陽啟基金公司,喬落作為美國常青藤院校金融學碩士,又擁有三年的工作經驗,如今在陽啟擔任債券投資組合經理助理——一個不大不小的職位,說委屈有些過但說正當其位又不是那麼回事。可她自己非常的自得其樂,又一直但求無過不求有功,而且總是掛著笑的好脾氣樣子,所以兩年來跟同事的關系都處得很好,大家也漸漸不再追問她的背景和追求,尤其是在交了這個男友準備結婚之後,她更是淡出了八卦的中心圈。

刷卡,嗑牙,緊張的工作,報表,數據,模型,午休,八卦,再打著呵欠上工,除了今天陽啟基金上面總公司的部門經理賀夕小姐親自視察了一圈以外,一切都平凡的沒有任何值得提及的地方。轉眼就到下班打卡的時間,辦公室里氣流波動,又開始臨別前的八卦。

「你看到賀經理今天穿的裙子了麼?chanel的新款,我昨天才在雜志上看到。」

「那我倒沒注意,每次她來我都只顧著看她的戒指了,那個至少有4、5克拉吧?都快把我晃瞎了!」

「是呀是呀!不是說年底就要辦婚禮了?都訂婚這麼多年了她跟顧總的好事也到時候了。」

「說得也是,唉,人比人得死,這一對男才女貌再加男俊女靈,你說還給不給別人留活路了,從此以後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哎,喬落你去哪啊?」史琪喚到。

縴長個子的女孩聞聲轉身,姿勢簡單卻莫名優雅,揚揚手里的電話︰「鐘進查勤啊!」笑容淺淡自然,言罷轉身走出門去。

「唉,這也是讓人羨慕的一對,一樣精英男女的組合。」八卦一號嘆。

其實鐘進家世非常雄厚,父母都是政界要員,本人也是一表人才。而喬落雖然人如其名落落大方,氣質出眾,姿色也是中上,但她家里……她家里、咦?她家是做什麼的?史琪愣一下,怎麼共事兩年她竟然不知道她家是干什麼的??不可能啊!一定問過的!她當時是怎麼答的?史琪晃晃頭竟然一點也想不起來,真是有負自己八卦集中營的外號啊!想不起來說明沒什麼特別吧?不過她既然能在美國留學5年,又付得起美國數一數二大學的學費,家境應該也不差吧?但無論如何跟鐘家比還是相去甚遠啊。

「史姐,沒什麼事我走了!」行到大門口,喬落擺擺手。

「哎,你明天還休假?」喬落每個月都有一個周五要請假,這也是她為什麼從不遲到早退卻從來都拿不到全勤獎金的原因,也因此年底所有分公司和總公司一起的表彰大會她從來都推辭不參加。

「對啊,明天有些事情……鐘進!在這里!」喬落揚著笑臉踮著腳揮手,史琪也不由自主地跟著微笑。不知道為什麼,喬落的性格雖然說不上內向但也不算活潑,可每次她大笑或是揚手時總會有一種非常陽光灑月兌的氣息散發出來,讓周圍的人也跟著心情愉悅。

鐘進看見喬落,也掛著笑打開車門大步走過來,一邊又禮貌的跟周圍的同事打招呼。這無疑是個很高大英俊的男人,是時下流行的白面書生的長相,鳳眼直鼻,25歲上下的年紀,氣質溫文又留些男孩子的爽朗。其實他乍一看去和陽啟的顧總要有七分相像,不過這也難怪,誰讓他們本來就是表兄弟呢。

他一手接過喬落的皮包,一手模模她的頭發,牢牢地看住喬落的臉,眼神火熱□,全是熱戀中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那種忘乎所以的樣子。

史琪看到這一幕抿嘴笑,識趣的走開。喬落有點不好意思,側側臉,咕噥︰「干嘛呀,大廳廣眾的!」可是眼楮卻也粘在鐘進的臉上。

喬落如今是標準的瓜子臉,她不喜歡化妝,眉毛又淡眉間距又寬,只是簡單的修了柳葉形狀,一眼看過去臉上一雙烏黑的眸子就更加顯眼,她的眼楮蠻大,眼形有些圓,但最主要的是黑眼瞳的比例很大,所以當她專注的看一個人的時候,眼神里總像是帶著一種無辜可憐的濕漉漉的樣子。她非常喜歡看鐘進,只要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她偏愛在沒事的時候靜靜的看著鐘進的臉,那目光懇切的不行,有一種形容不出像要溢出來的滿足。

因此鐘進看向她總是跟她對視,他一看見她這樣的眼神就受不了,總覺得心里讓人抓了一把,說疼不疼說癢不癢,所以就總是撈她過來深吻下去。這個時候喬落就會咯咯的笑著躲開,一邊揮手輕打他的臉,那是她難得放下平日優雅得體的外衣展露嬌嗔的時刻。

鐘進第一次見到喬落是在一個朋克主題的酒吧里,她是場內著裝最符合常理的人,一個人坐在吧台邊上,沒有表情,真的是一點表情都沒有,連眼神都是放空的。

他看見她的時候,她也看見了他,兩個人足足對視了10秒鐘,最後是他先抵不住移開眼楮卻拉近彼此的距離。他後來跟他哥說︰「這就是一見鐘情,那十秒鐘通過我心髒的電壓,足夠我麻痹的後半生,所以我決定放棄森林,非她不娶。」

那次見面交談後得知他們都在美國念過書,又都是b市人,單身。順理成章的交換聯系方式,後來經過他熱烈的追求,喬落很快棄守淪陷。如今雖然只有三個月,可是他已經求了十好幾次婚,別看似乎頻率很高,但他次次都是花了大心思準備,電台、鮮花海、海濱、蠟燭、熱氣球和小提琴都全都試過,她每次都只是淡淡的笑,說︰「謝謝。」最後竟然是一個最簡單的橋段讓她點頭——他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菜,然後將戒指藏在蛋糕里。

那天他頭一次看到喬落的眼淚,他也頭一次知道,淚如雨下原來是一個寫實的成語。

「落,嫁給我吧,我讓你成為最幸福的女人。」這樣的橋段和對白,卻讓她哭得喘不上氣,將臉埋進他的頸項,一遍一遍的重復︰「好,好,我們結婚。」

那天他們兩個都喝到大醉,他確定即使跟她共事兩年的同事們也從未見過那樣失態的喬落。或者不能說是失態,她紅著臉頰高舉酒瓶大聲唱歌,跳到沙發上尖叫,又笑又鬧像個天真可愛的孩子,咕噥著一些他听不懂的話,眼神晶瑩閃亮的像最美麗的鑽石,神采飛揚的像要沖到天外去,那麼美,那麼神氣,這種神氣從她單薄的身體沖將出來,點亮周圍的空氣。

神氣到神奇。當時他就傻笑著坐在一邊呆呆的仰頭看著她,恨不得把天地一切的一切都拿給她,統統拿給她,只要她一直這樣的快樂。

其實他承認自己對喬落並不了解,可也正因為這樣,他才這麼著急想要把她娶回家。以前喬落總是以「你還並不了解我」為借口拒絕他,可是他並不在乎,他很清楚重點——他愛她。他知道,喬落是個有故事的女人,一個永遠美麗得體的單身女人,一個笑容溫淺目光深埋舉止優雅的女人,一個27歲卻常常像17歲一樣糊涂單純的女人,一個穿著馬靴獨自出現在朋克酒吧,光看背影就讓人哀傷但看到表情卻讓人無言到揪心的女人,一個喝多了酒就大笑睡著了就流眼淚的女人。

而他愛這個女人。

楚館是b城很有名的會員制休閑中心,是城內名流富賈的一個據點。由于環境清雅格調簡潔標價頗高,且並沒有喧鬧的歌舞辣妹表演,在這札窩的大多數都是些有墨水有地位又有銀子的人。今日五樓內側豪華包廂「楚狂人」來了貴賓,包廂經理親自上陣端茶奉水。

一听「楚狂人」這名字很多人要噴水了,可是沒辦法,是老板親起的,好在這包廂名字並不收在名牌里,因此客人是沒辦法選擇的自然也就不會知道以格調著稱的楚館里有這麼……個包房,因為這是老板的專用包廂。

此時屋內有四個人,張經理冷汗淋淋半彎腰站在包廂中間,正陪笑著給一名男子斟茶。那男子懶洋洋的半躺在寬大舒適的酒紅色沙發里,四肢修長有力,濃眉大眼挺鼻,額頭寬廣,性感的嘴唇正不耐煩地瞥著,斂著眼,整個人明確的散發出一種強烈的不滿氣息。

「行了老張,再解釋這些也沒用還是想辦法拿這個月的帳目來哄你們東家開心吧。」男子左邊一位戴眼鏡的斯文男人開口。

「這……孫先生,」張經理搓搓手,「因為失火這個月本就停業三天,再加上損失裝修要沖攤,這個月……」孫豫一听他開口就心道︰完,哪壺不開提哪壺,看你在這都鞠了二十分鐘躬給你台階你不下,這回撞槍口上我可幫不了你了。

果然,賀遲一听這話腿一收利落的翻身坐起來,動作簡潔卻充滿力道,一邊濃眉挑起︰「你的意思是,我還需要給你加些補助是不是?!」墨黑的眼楮睜開直視著眼前一下子變更加惶恐的張經理,嘴角還勾著諷刺的笑,「我是不是應該再給你多派些錢,感謝你沒把我這房子都燒沒了?!啊??」賀遲本就聲線醇厚,此時更是揚著聲音質問,一字一句都咚咚的砸在對方腦殼上。

「不、不是這個意思!老板,我沒有這個意思,我、我……是說……那個,」張經理一腦袋汗,頻頻看向屋內另外一個男子,心里哀念︰顧先生,你快救救我吧,我們老板就要把我吃了啊。

「行了,賀子,事已至此你就別發火了,再罵他也沒用。雖然這次只是廚房那邊小範圍失火,但是這個問題的性質是很嚴重的。我看要不干脆把老張辭了,你再找人得了。」顧意冬說起話來從來條理分明一字一句的,聲音溫潤卻向來言詞冷淡,話音一落另外三人立刻都看了過來,張經理是驚恐孫豫是憋笑。

賀遲則是怒目相對,心里恨恨的說︰顧意冬你記著,你明知道我要是把他辭了,他那遠方得叔的表妹也就是我的母親你未來的丈母娘不得把我煩死啊??他這個廢物管了沒幾天處處狀況我連發發火出出氣還不讓了?!!

顧意冬則對他怒火無動于衷,微微前傾拿起桌子上的茶悠然自得的品了起來。他與賀遲無疑都是非常出色的男子,不同于賀遲強烈張揚的男子氣息,顧意冬的氣質是溫潤內斂的,星眸直鼻,皮膚白皙,看似無害卻是如今金融界一匹響當當的黑馬,如今擁有幾家知名的信托公司和基金公司。

在他們這票發小聚會時飛揚耀眼的賀遲永遠是矚目的中心,而他永遠是最少發言的那個。當然這或多或少也跟他們背後的家世相關,以賀家的背景賀遲想去哪里基本上都是可以橫著走的。

但神奇的是,這一票人中偏偏他們兩個最要好。賀遲火起來只有顧意冬攔得下,顧意冬 起來也只有賀遲勸得听。

屋里空氣正 啪作響著,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孫豫舒了口氣——救兵來了。

「唉呀對不住各位弟兄我鐘遠來晚了啊!」話音未落一個很彪膀的人沖進來,「啊啊,今天一定要暢來開喝啊!不醉不歸啊!我最近都快被我家那點破事給煩死了!!」鐘遠一邊嚷嚷一邊一坐到餐桌旁,這人方臉直鼻,乍一看鼻子倒跟顧意冬有幾分相像,「哎,老張,你怎麼在這站著?趕緊走菜啊!大爺我快餓死了!」說話間又月兌下西裝挽起袖子夸張的扇著風,他這麼一咋呼,繃著臉的賀遲也緩了臉色。

張經理一看趕緊應聲的溜出去,顧意冬就接口問︰「你家出什麼事了?」

孫豫也同時開口問︰「怎麼?你弟的事還沒解決掉呢?」一邊又回答顧意冬︰「你前些出差了不知道這個段子,他弟跟一女的陷入熱戀要結婚。」

「解決?!!別逗了?現在他都快把我給解決了!」鐘遠眉毛挑的老高,口氣夸張,看來氣得不輕,「昨天竟然拿了戶口本說要去結婚,我媽在家哭天搶地的也沒用!那小子這回是鐵了心!我從小到大就沒見他主意這麼正過!!我真是不明白,你說他這幾年跟著咱哥幾個在外邊開眼界也不少了,怎麼就被這麼個女的給整的五迷三道的?!!真不知道是哪路的妖精!媽的!」 哩叭啦倒豆子似的一股腦的說下來,可見心里怨氣憋了不少有待發泄。

賀遲遷起嘴角,那笑容全不同之前,將他整個人抹上了些森冷的氣息︰「結婚?不錯啊,這年頭肯結婚的男的不多了。你弟原來看著也是一玩家啊,這轉眼變成女人們口中的痴情好男人了,為社會做貢獻啊!前兒個,我妹還說咱們這伙人沒一個好人的,這回出了個痴情浪子,可給咱們拉拉平均值了!」

顧意冬沒理他話里的刺,淡淡的問︰「怎麼著?那女的不行?這麼下去是不是要跟家里決裂了?」顧意冬本來很少干涉其他人的私事,可是鐘家不一樣,鐘家那個鐘遠口中「哭天搶地」的鐘母,正是他的親姨媽。

鐘遠郁悶的灌口酒︰「痴情?我看他是中了邪了!!這才幾天的工夫?!我們連這女的什麼來路都還沒查清呢,這就非她不娶了!可不要決裂麼,我爸我媽天天掛嘴邊上說要跟他斷絕關系,但這不是狠不下心麼!我這都快變成街道主任了,天天兩頭的勸啊!那渾小子可好,一點也不怵,這普天下眼里是除了那女的沒別人了!你說這喬落夠能的啊?!仨月就把我弟給終結了!」

顧意冬猛地一震,手里的茶杯都沒端住,一傾灑了一桌子,一旁的服務員趕緊上前,他也顧不得,迅速的看向一臉玩味的賀遲,那神色是夾雜著驚疑和狠戾的。顧意冬幾乎從未有過這樣的表情,連跟他從小一起長大的賀遲恐怕這都是頭一回見,可此時賀遲卻恍若未見,側著頭滿不在乎的把玩著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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