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遲說︰聖誕節去瑞士吧。
喬落答︰好。而後微笑。
賀遲也笑,他圈住喬落,語氣溫存︰想到什麼了?
喬落說︰想起我以前還真就沒少欺負你。
那一年,賀遲也說︰聖誕節去瑞士吧。
她當時怎麼回答的來著?記不清了,估計很噎人。當時他們剛在一起不久,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永遠火爆無比。她只記得最後不情不願的去了。一下飛機,就在機場看到了好幾個他的熟人,一口一個「賀少」把他們圍住,其中兩個小姑娘看她的眼神那叫一個怨恨對著賀遲那叫一個笑比陽光,擺明了沖他來的。喬落索然,一路上冷著臉,賀遲也是不爽,搞得大家都尷尬。後來不知那兩個中的誰踩到她哪根神經,她脾氣一來干脆甩手就走,賀遲在後面善後的好不狼狽,最後大家不歡而散。
他們在火車站大吵一架,然後自己隨便上了一輛去德國的火車。一路上慢慢冷靜下來,想起賀遲是金主,自己不該這麼不給他面子。然而她也不懂德語,到站下了車,天都黑了,茫然的站在站台上不知道自己要何去何從。
那個時侯脾氣還真是壞啊。她有時候想,如果那時候賀遲能對她狠心一點,她也許就會不讓他等那麼久。
結果她還沒來得及惶恐,賀遲就一步三晃地走過來,說︰鬧夠了嗎?小爺餓了,听說德國豬腳很贊,陪我吃飯去。
至今喬落都能清晰的記得他當時的樣子。他立在高大的德國人中間依舊毫不遜色、英挺俊朗。他穿著運動式的薄棉服,天藍色與白色相間,里面球衣的帽子露出來,非常陽光。站台上橙色燈光的照耀下,他的眼神很溫柔,表情卻是無奈、隱忍、不甘的,他雙手插在兜里,搖搖晃晃不耐煩的樣子。
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跟她上了火車,可是她看見他卻覺得理所當然並不意外,而那點感動也被他討人嫌的表情沖走。她一甩頭,不屑的樣子︰我討厭豬腳!我要吃德國香腸。
唉,多麼仗義,仗義到欠揍的小姑娘呵。
如今喬落回想過去會納悶︰賀遲究竟是怎麼忍受的啊?
但是她可不想真的問他,否則他一定會特別得意洋洋的拽上天去,並且開始五千字打底的自我褒獎。喬落想到賀遲臭屁哼哼的樣子忍不住笑。
賀遲低頭看她,喬落穿著家居的運動連帽厚T恤,帽子上綴著一圈兔毛,圍在她的臉頰周圍,溫暖可愛。他親親她的額頭,又親親她的鼻子,再側頭去親她的耳朵。
喬落咯咯笑著躲閃︰「癢……」
笑容明媚,沒有一絲陰霾。
賀遲喟嘆,幸福感滿漲到刺癢,一把狠狠抱緊她。喬落埋在他的頸項,依舊笑個不停,熱乎乎的鼻息噴在他的皮膚上,直接滲到他的心里。
她深情款款地說︰「遲,你真好。」
趁著賀遲自我陶醉的時候,伸出小手在他的腋下精準地騷了幾下,然後駕輕就熟地飛速跳出他的懷抱跑走。
賀遲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撓癢癢,他劇烈的「虎軀一震」,手臂無力,眼睜睜的看著喬落大笑著跑走。
「你這個死丫頭,你這回死定了!」他咬牙切齒站起來就去追她。
情人在一起似乎多幼稚的事情都變得無比重要。這個游戲喬落玩了千遍也不厭倦,而賀遲則是永遠陷入甜言蜜語的陷阱忘記防備。
「你回來!這回我一定要撓你10秒腳心!別想再撒嬌蒙混!」賀遲一路怒氣沖沖地殺進房間,然後立刻熄火軟下來。
喬落正一派溫柔的蹲在嬰兒床邊,跟寶寶反復玩抓手指的游戲。
宛然小版賀遲的寶寶樂得燦爛無比,「 」地大笑著,直流口水。這個小不點從小心眼就多,特別明白他家誰是說的算的,他媽一逗他他就特別捧場,歡騰得不得了。
賀遲無奈,看著這一幕哪還有氣生得出來,他委屈地走到母性光輝耀眼奪目的喬落旁邊,捏她的臉蛋,無奈地說︰「你說你,哪里有當媽的樣子!」
喬落嘿嘿地傻笑,恢復良好的身材一扭,身輕如燕地投入賀遲懷里,嬌聲︰「老公~~這還不都是你慣的!」
賀遲泄氣,模著她一個勁地往自己懷里拱的腦袋︰「媽說一會來給你送補湯。」——
11月20日——
喬落咧嘴︰「不要吧……這出月子都大半年了……親愛的,你跟媽說,想看孫子直接來就行,我們歡迎,就是別給我整這些湯湯水水的了,你看你看,我都起痘痘了!」
賀遲嘆氣︰「還不都是你捧得,媽每次來你看你把她忽悠的都快找不著北了,你再這麼捧她我估計她退休後真去開煲湯店了。」
喬落翻白眼︰「紅果果的嫉妒哇!你就嫉妒媽更喜歡我!」
賀遲與他媽,確切的說是繼母,從來都不親,並且因此禍及他父親。他與家里的關系向來不好,結婚後,他賴在喬父身邊的時間反而比回家多得多。
賢妻良母如喬落自然擔起了這項革命的重任。
她想給他圓滿的幸福。所以有事沒事就拉著賀母逛個街啊喝個茶啊聊個八卦啊,其實很多,也是自己的私心。
子欲孝而親不在,這一聲「媽」喊下去,看她快活開心,自己心里有多多少少舒坦許多。
賀母是個非常賢妻良母的得體妻子,家里家外從不讓賀父操一點心。賀夕曾說過,她媽媽對賀遲比對自己都好,喬落一直以為是偏激的言論,如今親身經歷了才明白,真恐怕大半是事實。
在這個傳統女人的心中,丈夫就是天,丈夫喜歡的就是她該喜歡的。
喬落有時候會覺得她很可愛,這樣單純隨和的性格,也難怪如今年近六十卻依舊容光煥發、精力充沛。
當然,如果她的精力不用在給喬落煲湯上面更好。
話雖這麼說,今日賀母來喬落依舊很捧場很享受的把湯缽喝了個底朝天,賀遲在一旁看著,給她一記蔑視的眼光。
喬落恨的牙癢癢。
她眨眨眼,就拿眼楮撇向賀遲︰「看什麼看?饞了吧?想不想嘗嘗?」
她很想分給賀遲喝啦,奈何都是女性滋補道……
賀遲握拳到嘴邊,輕咳一下,祭出每次的借口︰「這是媽精心給你熬制的,女人喝的,不適合我們老爺們。」
喬落把手搭到賀母的肩膀上,嗔︰「媽~你看他酸溜溜的!根本就是饞了,不過媽你手藝那麼好,也難怪賀子喜歡吃,對吧,遲?」
賀遲能說什麼,諾諾地嗯了一聲,含含糊糊地答︰「唔,哦。」
「媽你看他那樣!別別扭扭,想吃又不好意思!要不下回帶他一個吧!您也太別辛苦,弄個咱們都能喝的,大家一起喝嘛!要不每次我在這享受著,他眼巴巴的在一邊瞅著,也怪可憐的!媽~~你就可憐可憐他吧!」
賀母被這一捧一推,自然是樂呵呵地滿口答應了,還喜不自禁。
賀遲一听中招!連忙說︰「別別!太麻煩了!我這身體好著呢!」
喬落眼楮一瞪︰「呦!賀子遲你什麼意思?!這喝湯可是日常的滋補,強身健體用的!也就是你攤上這麼個心靈手巧的媽,你看看這天寒地凍的有幾個有這福氣的!咱媽還沒說話呢,你倒先不領情了!賀子遲,你,大膽!!」喬落一不高興就喊賀遲大名,又覺得兩個字氣勢不夠,于是就把賀子和遲,連一起念,重音在第一個「賀」上,「子」念得飛快,很像吆喝什麼東西,她很滿意這個氣勢——這是她產前憂郁癥時發明的。
大帽子一扣,賀遲蔫了,任他在外面翻山倒雨的此時也只能無力地分辨幾句常見的嗑︰「我哪敢啊!這不怕媽辛苦嘛!你說你這生個大胖孫子勞苦功高的,我這升斗小民哪敢跟您一樣待遇啊!」
賀母也趕緊攔著說︰「哎呀落落,賀子不是那個意思,唉,也沒什麼麻煩的!我這一天天退了休什麼事都沒有!賀子你也是,想喝就說嘛,媽給你熬湯可高興了!得,你們等著,過兩天啊就讓你們喝上!」
這上了年紀的人,最喜歡別人需要她,一看這兩口子都搶著要喝自己熬道就樂得不得了。
回頭心下想想自己的女兒女婿,一個個冰冷冷的樣子,每次自己往哪一坐,大家就互看干瞪眼,說不了幾句話電話就一直響個不停,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要那麼忙!家沒個家樣,生了孩子也沒個熱鬧氣氛……她這心下就唏噓。
賀母樂顛顛地走了,賀遲苦著臉蹭到喬落身邊,耷拉著大腦袋,可憐兮兮地說︰「落落,要不你瞪回來吧,為夫的知道錯了,你有的是辦法,別讓咱媽給我喝湯……落落呀,為夫給你拜拜了!」說罷就像小狗樣蜷起兩只大手,給喬落作揖。
喬落真是暢快啊,仰天長笑,拉過賀遲的大腦袋給他響亮的一記吻,「啵!」的一聲,然後在賀遲期盼的目光中,邪惡地笑笑︰「不理。」
然後抬就走,吆喝著︰「賀小遲快起來給媽媽香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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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竟然有親給我發勞動獎章……我狂囧啊……我哭笑不得啊我……
好啦我更了……(2008、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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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笑侒在紙上一筆一劃寫自己的名字︰桑是他的桑,笑是我的笑,你告訴我,這個安旁邊的這個人,是不是你?
原來都是,現世報、躲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