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錦官城 第9章 京城

作者 ︰ 大丟丟

馬車一路顛簸,半個月後終于到了京城,比起封州,這里更顯大氣,就像電影里面的老北京似的,熱鬧非凡。

進了京城城門,一路問人,終于到了嫣語樓了,跳下馬車,抬頭一看,好大一個樓啊,于是就往里走,被人攔住,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一副鼻孔朝天地架勢問她︰「知道這什麼地方嗎?」

「知道啊,不寫著嗎?嫣語樓。」悅曉很理所當然地回答。

「知道,那你有銀子嗎?」

「當然有啊。」這不廢話嗎?出門時嫣紅姐姐和子芩可是塞了銀子的。

「那你拿出來看看?」一副不信你這窮鬼有銀子的樣子。

「我為什麼要把銀子給你看?」悅曉不服氣。

「沒銀子也想來我們嫣語樓?趕緊滾一邊去。」這看門人把她往下一推。

一個踉蹌差點摔著她,她氣急敗壞地又走到他面前說︰「我是來找嫣語的,是她姐姐嫣紅叫我來的!」

「沒銀子天王老子都別想進去,滾!」

「你~~~」悅曉這回機靈,趕緊閃開,避開他的魔掌。

唉,虎落平陽被犬欺呀!掏銀子唄!

掏了銀子,這個看門的立刻換了笑臉,請她進去,還不忘打量她樸素的衣著。

心里揮了一把汗,踩進門去,我的媽呀,原來又是個青樓呀,里面別有洞天,難怪沒認出來,不過此青樓非彼青樓可比,規模之大,富麗堂皇,香氣撲鼻。

正思索著,一陣香氣迎面而來,挽上她的胳膊,粉白的臉猩紅的唇湊過來,晃得她只看到又白又紅,就嚇得躲了幾步遠,立刻引來一陣嬌嗔︰「爺~~~你怎麼這樣呀~」,一地雞皮疙瘩,不用找,都看得到。

悅曉吞了一口吐沫,吞吞吐吐地說道︰「我是來找嫣語的。」

一間廂房內,香氣怡人,對面坐著一個清麗嬌艷的女子,正在看著悅曉帶來的信,看完之後一邊收,一邊打量著悅曉,她正在用骨碌碌的眼楮看著自己,清澈而靈氣,笑言︰「我知道了,以後你就住在這里吧,嫣紅現在還好嗎?還在那個忘情樓?」

「嗯嗯,謝謝嫣語姐姐,嫣紅姐姐挺好的,還在忘情樓呢。」悅曉乖巧地點著頭。

「唉,只怕是忘不了情吧。」嫣語眼中閃過感嘆,轉而又嫵媚一笑,「嫣紅說,你是個大夫,你可是個女子啊。」

「女子就不能當大夫嗎?我都救過好多人了呢。」

嫣語看著她笑而不語,好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啊。

自此,悅曉就從封州青樓搬到京城青樓,本質沒變,就像從小公司到了大公司,不對不對,悅曉可不是在這里上班的,下一步,她就要去找工作了。

「走走,我們不要人!」悅曉被一家不咋地的藥堂給趕出來了。

「我不做大夫,我就做跑堂的,抓抓藥也行。」懇求別人。

「這種伙計多了去了,不要不要。」直接掃地出門。

京城的藥堂根本就瞧不上她這麼個小伙計,人家是大腕,就算她要展示一下自己的醫術,人家都以沒工夫直接打發了她。找了幾天,都是這樣,嫣語每天都看著她耷拉著回來,也不打擊她,抿嘴一笑而已,可曉曉同學就不樂意了,總不能這麼荒廢著學業吧。

這天又是無果,閑得她在大街上晃悠,就听到一片嘈雜,一群人圍了過去,然後听到有人喊救命,她趕緊擠了過去,正瞧上一個男人躺在地上,一個炙熱碟錐插在他的胸口上,一個女人坐在他旁邊,扶著他,一臉淒然地懇求有人幫他去請大夫。

悅曉連忙擠到前面,對她說︰「我是大夫,讓我看看。」

那個女人一臉的不信和不放心,悅曉也沒注意到,一心放在病患身上,檢查了一下傷口,說︰「還好,不深,不過因為是炙熱的進去的,根本拔出來,就算拔出來也會流血不止的,我需要冷水和毛巾。」

那個女人還愣在那里,悅曉抬頭看了她一眼,急吼道︰「再不快點,這個錐只會越來越深入,會有性命之憂。」

那個女人立刻回過神來,對周圍的人大聲懇求道︰「各位行行好,按這位小哥說的給些冷水和毛巾,我求求你們了。」說完就地磕著頭。

人群一陣騷動,不久就有人拿了冷水和毛巾,悅曉先將鐵錐和傷口周圍冷卻下來,然後拿出銀針,刺入胸口的幾處位,封住血流,迅速拔出鐵錐,再下幾針,傷口處肌肉慢慢收縮回來,原本杯口大的傷口迅速變小,拔出銀針,一系列動作沉著流暢,引起周圍人的一陣贊嘆。

行完針後,悅曉用袖子擦了一下額頭,對他們說︰「好了,現在送去醫館開幾副療傷的藥,很快就會好了。」

「謝謝,謝謝大夫!」那個女人感激涕零,並從旁邊掏出一些銅板,對她說,「我們江湖賣藝的,今天也就這麼多錢,請大夫收下。」

悅曉連連罷手,說︰「不不,舉手之勞,這些錢一會兒去醫館還要用呢。」

那女人硬要往悅曉這里塞,悅曉趕緊起身,擠出人群,走著走著,覺著背後有人跟著她,于是快步往前跑,突然一閃身,往後一轉,就看到一個小姑娘嚇在那里看著她。小姑娘約莫十一二歲,瘦瘦小小的,衣服倒是干干淨淨的,打著幾個補丁。

「你干嘛跟著我?」悅曉看那模樣,馬上放柔了聲音,怕把她嚇哭了。

小姑娘低垂著頭,捏著衣角,「我,我」了半天,突然抬起頭,向前走了一步說︰「大夫,你能給我弟弟看病嗎?」

「啊?好啊,他在哪里?我去看看。」悅曉一愣,迅速做出反應。

小姑娘又底下了頭,脆脆地說︰「可是,我沒有錢。」

「啊?哦,沒有關系,帶我去看看吧。」悅曉又一愣,再次迅速做出反應。

「真的啊!」小姑娘一臉欣喜,原本有些蠟黃的臉都紅撲撲起來,趕緊給悅曉帶路。

拐進一個小巷子,又拐進另一個小巷子,再拐進另另一個小巷子,來到一條跟平時那條大街完全相反的大街,這里到處破敗不堪,人們都是穿著灰不拉幾,髒兮兮的衣服,進了一個矮小的房子,房子里面幾個簡直不可以稱之為家具的家具,只是收拾得很整潔。小姑娘掀開布簾,招呼她進去,只見床上躺著一個小男孩,緊閉著雙眼,額上有些小汗星,臉上長著幾顆水泡。

悅曉走上前去,拿出他的手,給他把脈,隨後又看了一下他的手,和胸前都長著這樣的水泡,才放下心,對小姑娘說︰「沒事,只是過水痘。」

小姑娘一听,臉都下白了,「撲通」一聲給她跪下了,哭著聲音說︰「求求你,救救我弟弟,我願意給你當牛做馬。」

悅曉趕緊去扶她,一面在那里納悶,過個水痘,有這麼嚴重嗎?看著小姑娘的淚眼,才意識到水痘在現代是在尋常不過的事情了,可是放在古代,卻很多人因為它而死亡。

一陣嘆息,她一面拉起這個小姑娘,一面說︰「你放心,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做,就不會有事的。」小姑娘拼命點著頭,于是悅曉就將現代過水痘的注意事項給她交代了一遍,便告辭了。

剛出她家門,左看看右看看,咋走呀,又極其不好意思地轉回去說她不認路了,小姑娘倒是很善解人意地說是他們這里難找,並把悅曉送到她們相見的地方。

這麼高明的大夫居然沒有醫館,藥堂肯要,接下來的幾天,悅曉繼續在大街上郁悶地度過,然後又踫到那個小姑娘,準確說是那個小姑娘牽著他的弟弟來找她,並向她致謝。

隨後就陸陸續續有這個那個窮苦人在街上偶遇她,找她看病,這花神醫的名聲就出去了,看病不收錢,開的藥又便宜,甚至吃的這個瓜皮那個葉子就可以治病了。于是乎,吃苦耐勞的她一天比一天忙,名氣也一天比一天大,當然這名氣只在難民堆里,卻一天比一天窮,因為總是有人沒錢買藥,她也不能見死不救,就只能自掏腰包。

掏著掏著,就捉襟見肘了,也不好意思向嫣語要,吃她的住她的,再花她的就過分了。這天,剛進院門,就看到嫣語正跟姑娘們開會,原來青樓也競爭激烈,這些天正被另一家青樓壓得快喘不過氣來。靈機一動,就想到法子了。

會後,她跟著嫣語進了她房間,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嫣語,嫣語眼前一亮,立刻答應以後按照數量付她工錢。

即日,嫣語樓里面做整修,悅曉儼然一個包工頭,指點這邊怎麼裝那邊怎麼裝,同時,嫣語組織樓里的姑娘們學唱新歌新曲,新節目,為這個,悅曉可是一口氣把記得的歌寫了一沓紙,首首試唱,嫣語挑挑揀揀了一部分。

半個月後嫣語樓煥然一新,格調都高雅了一截,嫣語不愧是娛樂場所的翹楚,很快就掌握到歌曲的精髓,挑選教出來的姑娘們也去了那些俗氣的唱腔,再編寫場景來配合,一開張就吸引了無數新老觀眾和新老嫖客,一時間名聲大噪,無人能出其右。

于是乎,悅曉就成了青樓顧問了,治病救人反倒成了副職,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在難民堆里兢兢業業。

不久,安子芩就收到悅曉的來信,看著她扒的字,頓覺親切,悅曉把她怎麼改變青樓,怎麼被人稱為神醫,怎麼窮困潦倒,那個京城的路多難認,洋洋灑灑幾十頁,實在是毛筆一下筆,一個字就佔一大塊。

安子芩笑著搖搖頭,思緒飛揚……悅曉就是這樣,在哪里都能活得很瀟灑!

我的書書有封面了,非常感謝慕輕舟大大,美圖哦,我喜歡。

另外我要說,本月內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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