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錦官城 第58章 詩文

作者 ︰ 大丟丟

封州城一年一度的博彩大會,每年都會在太湖湖畔搭起高台舉行,封州的學子們都會趁著這個機會去其他人一爭高下,一則切磋學問,一則博得名聲,名氣大的人可以被舉薦到朝廷,是一個邁向士族的大好平台,所以每個人都會卯足了勁來展現自己。

每年的前三名都一定要參加來年的比賽,一直到被人奪去名次之後,才能自由選擇來年不參賽,自從安子芩三年前拔得頭彩,之後沒有人能超越他,所以今年他也必須參賽。

悅曉昨晚就听說了此事,早上早早爬起來,把安子芩幾年前小了的衣服拿出來,套在身上,打扮成個書生模樣,真是不平,子芩都長個了,自己還是那麼矮,看起來還跟個未成年似的。

來到湖畔,場面好壯觀哪,高台上擺開了書桌,跟高考似的,一個撇著山羊胡子的老先生,走到台前,撫模稀疏的胡子,道︰「今年的博彩大會和往年一樣,三場比賽,詩文,書畫,音律,今天的比賽,便是詩文,由德高望重的虞先生來出題,現在請第一批學子上台。」

陸陸續續上去一些人,怎麼沒有子芩呢,悅曉東張西望,看到他還安靜地待在台下,不禁疑惑,戳了戳旁邊的一個書生,問道︰「兄台,怎麼比賽的就這麼多人嗎?是不是少了點。」

那個書生以一種看猩猩的表情上下打量悅曉︰「你是不是讀書人啊!」

啊?悅曉趕緊拱手說︰「別誤會,我剛來封州,所以不太懂。」

書生立刻換做一副倨傲憚度︰「原來這樣啊,難怪,這可是我們封州學子最崇尚的博彩大會。」

「是,是。」悅曉謙恭地附和道。

「今天是比賽的第一場,要進行好幾輪,每一輪都將學子們分好幾組,每組獲勝的前一半人進行下一輪,這樣依次篩選,最後一輪也就只剩下一組了,得出前三甲,懂了嗎?」那態度~~~

悅曉納悶︰「那如果參賽的學子很多,豈不要比上很多輪?」

「是呀,所以才要比上一天嘛。」書生那表情的潛台詞就是腦子不笨啊。

悅曉有點氣結地轉頭去看安子芩,一年不見,又長高了,氣質越發的儒雅柔和,真是賞心悅目啊。

啊,子芩終于上去了!毫無懸念地通過第一輪。

終于到最後一輪了,悅曉腿都快站不住了,台上台下的氣氛更加緊張起來,旁邊那個書生把他的紙扇捏得嘎嘎響。

大家都在等待台上的各位先生品評的最終結果,虞先生拿起其中幾卷,走到台前,朗聲道︰「頭三甲的名次已經出來了,第一名是安子芩~~~」

「哇~~~」「安少爺!」「安公子!」一聲聲的高呼聲打斷了虞先生的下文。

喔類個神啊!悅曉給嚇了一跳,那臨月樓的窗戶上密密擠擠地探出很多女子的身影,揮著手絹,那個熱情呀,跟晚上的青樓有得一拼,就差沒砸個香包,手絹下來。

虞先生按了按手,嚴肅道︰「肅靜!肅靜!再不肅靜通通趕出去!咳咳~~~那個,安子芩的這篇詩文我念給大家听听。」

學子們一陣一陣地呼「好!」尤其那旁邊的那個書生更是激動得跟見了夢中情人似的,都快跳起來了,悅曉對詩文不是很明白,但是子芩的文章肯定沒得說,听大家這麼追捧,比自己考了狀元還高興,興奮地也跟著大家一聲一聲地喊「好!」

越喊越大聲,安子芩覺得好像听到了悅曉的聲音,疑惑地四處張望,立刻看到站在人群最前面的悅曉蹦兵跳的樣子,還朝他比了個V,安子芩見到久違的悅曉,也沖她溫和地笑了起來。

夫子們和學子們紛紛上前道賀,安子芩謙虛地拱手還禮,悅曉看那陣仗,遠遠地沖他比劃了下手勢,安子芩會意,點點頭,悅曉趕緊溜了,這種眾星捧月的場面真是吃不消啊。

太湖邊上停泊著幾艘花船,都是來看博彩大會的,其中一艘船上,正坐著嚴家父子,也就是皇上啦。

「回主子,這是前三甲的文章。」一侍衛捧上文卷。

「字體雋秀,意境高遠,好文章!這個安子芩看來並非浪得虛名,你們幾個也看看,大有勝出你們的文章啊。」皇上略帶深意地看了一眼幾個兒子。

沐遠樂不服地撇了撇嘴,待看完了文章,說道︰「空有錦繡文章,也只是個書呆子。」

皇上略略沉思了一下,確實,是否有治國之能,不能僅憑文章來論斷。

悅曉去了恩濟堂,師傅不在,便和小東打了招呼,回了忘情樓,只有嫣紅和小月在,其他人出船去了,今日博彩大會,自然會有人包船。

悅曉趴在桌子上,對著大門,嘆了第一百零一次氣,約好了的,怎麼還沒來呢。

安子芩抬起腿,剛邁過忘情樓的門檻,悅曉已經撲到他跟前,抱著他,委屈道︰「子芩,你怎麼才來啊?」

安子芩趕緊穩了穩身,無奈道︰「那些人一定要慶祝,我不好拂了大家的好意,所以到現在才月兌了身。」

悅曉揚起臉,戲謔地看著他道︰「嘖嘖,子芩現在可是威名遠播,老少皆宜,男女通吃呀!」

「咳咳~~~」安子芩將悅曉扶正站好,臉上泛起可疑的紅色,道,「曉曉又不正經說話了。」

悅曉見他害羞,調皮勁一起,又撲到他懷里︰「我說的可是實話,唉~~~都不舍得將來把子芩嫁出去哦,來來,讓姐姐再抱抱。」

安子芩臉更紅了,輕輕撥開悅曉的手,急急辯解道︰「男子怎可用嫁?」

悅曉撒了手,趴在一旁的桌子上,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才一年沒見,你怎麼又回去了?太不禁逗了!」

安子芩無奈地搖搖頭,也跟著笑了起來︰「你是愈發地皮了!」

笑鬧一陣,安子芩看著悅曉,總覺得有什麼不一樣了,雖然她和以前一樣笑得那麼燦爛,可總感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憂郁。

「曉曉,你在京城不好嗎?」

悅曉笑眯著眼楮,答道︰「很好啊,怎麼了?」

「你都瘦了很多,看起來好像不太開心。」

悅曉眼中微閃,努起嘴巴抱怨道︰「你是不知道呀,我既要給嫣語姐姐干活,又要治病救人,都快忙死了,還沒有好吃的,你看看,不但瘦了,連個兒都沒長起來,我好想你們哦,所以我回來了,哼哼,以後再也不走了,還是家里好!」

安子芩見她不願意說,也不再探究,笑笑道︰「好,以後都不走了,每天帶起你去吃好的喝好的,趕緊長個兒!」

悅曉只覺鼻子一酸,連忙猛點頭,笑得更燦爛起來,遮住心中的傷痛。

京城一年,南柯一夢,逃避也好,自私也罷,京城里那些在意自己的人,也許會傷心一陣,傷心過後,這個本來就是憑空冒出來的人,也會漸漸從他們的記憶里消失掉,姐姐,小鯉,遠熙,遠斯……對不起,曉曉只能自私了。

太陽西沉,臨月樓前的喧囂已經歸于寧靜,臨月樓的挽月閣內,嚴先生揭起碗蓋,輕撫著茶盞中漂浮的茶葉。

侍衛來報︰「主子,他來了。」

一個花白頭發的老人,渾身散著藥味,滾著輪椅進來了,掃過各位公子之後,看了一眼威嚴在前的嚴先生,低垂了眼,從輪椅上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平靜道︰「草民盛亦塵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心里卻無法平靜,該來的終于要來了,只是沒想到他會親自前來。

各位皇子均一驚,不覺都盯著地上的人看,盛亦塵,前醫正,沐氏王朝以來最具盛名的大夫,醫術高明,研究出了治療瘟疫之法,控制了瘟疫的蔓延,被譽為「瘟疫之父」,卻因為他的愛徒林覺而受到牽連,辭去醫正之職,從此杳無音訊,沒想到卻在這里見到了他,或者說也許是父皇將他藏在這里。

皇上眼都沒抬地說道︰「扶他起來。」

盛亦塵再叩一頭︰「謝皇上!」

皇上盯著他,聲音無波,話語里卻已然帶著關心︰「你這腿是怎麼了?」

「多謝皇上掛心,草民這是老寒腿了,年紀大了就這樣。」

皇上見他已經一副老態龍鐘的模樣,心中微動︰「亦塵哪,我們也有十六年沒見了吧。」

「是,皇上!」

「真是歲月催人老啊,還記得那個時候,你帶著你的小徒弟進宮給朕治天花,救了朕一命,才有了朕的今天。」

「草民惶恐,當年皇上能逃過一劫,是上天庇佑,因為皇上能帶給沐朝今日的繁榮昌盛。」

皇上微笑,眼神忽然一凝︰「但是沐朝現在還有一個威脅,亦塵知道是什麼嗎?」

「南竹。」皇上找他只會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南竹。

「不錯,十六年了,你還記得,自上任的南竹教主辭世後,和議便自動取消,這些年南竹教內情況不明,頻頻騷擾中原,觸角已經伸進宮里了,朕屢次派去南竹打探的人要麼失蹤了,要麼就完全失憶,現在恐怕只有你那個徒弟知道南竹的底細,那麼,他在哪里?」

「回皇上,他已經死了。」盛亦塵深吸一口氣,這麼多年了,每當提起他那個徒弟,他的心里都會泛疼,這個亦徒亦子的林覺。

「嗯?什麼時候?」皇上明顯不信。

「皇上還記得十一年前處州大火嗎?無一人生還,當時他就在里面。」提起那段往事,盛亦塵的聲音有些。

皇上心情沉重,一場瘟疫,一座城的人在大火中消失,當時查了許久,罷了許多官員,牽連甚廣,卻始終沒有結果,種種跡象表明,不像一場簡單的瘟疫,也許與南竹有關,因為只有南竹可以做到讓一座城的人憑空消失。

「那麼,你告訴朕,朕現在該怎麼辦?讓他們將整個皇宮奪去?亦塵,你忍心讓整個沐朝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皇上凝重地態度讓盛亦塵陷入了深思,最終下定了決心︰「亦塵年邁,無法親赴南竹為皇上分憂,亦塵慚愧,不過請皇上放心,這些年我收了一個徒弟,聰慧過人,資質亦在林覺之上,讓他代替亦塵前往南竹,必能勝任。」

「朕就知道亦塵還是當年的亦塵,憂國憂民,替朕分擔,改日帶他來見朕!」皇上欣慰地點點頭。

「是!」盛亦塵今日已听聞他的小徒弟回來了,心里特別高興,此時卻是喜憂參半,可是他不得不這麼做,為了國家,為了林覺,也為了那孩子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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