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鳩一听,非常高興,一掃之前的濁氣,看著別人痛苦是他的樂趣,又一針扎在悅曉但陽上,痛苦便從腦部蔓延開來,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滲了出來,悅曉重重地咬住自己的下嘴唇。
「可別這麼快就死了哦!你這肚子里可是泰王的種,嘿嘿……」
井鳩再下一針的時候,嘴唇就被悅曉給咬破了,卻並不覺得疼,後背立刻被汗濕了,疼,仿佛有一只手不停地著五髒六腑,痛得連哭都忘記了,只拼命地告訴自己不能昏迷,拼命地感受著痛。
看著悅曉痛不欲生的樣子,花洛美的心情大好︰「慢點扎,讓她好好享受一番!」
悅曉幾乎听不到她在說什麼,強烈的痛感讓她忍不住驚叫起來,身體里有什麼東西在流失,牽扯著肚子里的一塊地方,仿佛听到有女圭女圭在哭︰「娘,我痛!」
淚珠便滾了下來,心中柔聲地說道︰「乖,寶寶乖!」
那一針一針地下來,悅曉便陷入了疼痛的世界里,仿佛有人在一點一點地割碎自己的內髒,為了不陷入昏迷,瞪大著眼楮,盯著房間里的一個東西看,當眼前開始變得模糊的時候,便狠狠地咬一下自己的嘴唇,指甲掐住掌心的肉里。
直到最後一針落下,悅曉都堅持著,整個人像從水里撈出來一樣,嘴唇的血一直流到脖子上,浸濕了胸前的衣服,雙手的手掌也是鮮血淋淋,不停地往下滴著血,地面上形成了兩灘血窪。
花洛美不滿地說道︰「就這樣?我還以為有多痛苦呢!」
「听說無人能熬過,難道只是傳言?」井鳩沒有把悅曉逼瘋,逼得哭爹喊娘,逼得低聲求饒,也不太滿意這樣的結果。
只有悅曉知道自己幾乎是死掉了,如果不是為了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她早就混過去了,這個孩子是她和遠熙之間的愛,是他們第一個孩子,也將是唯一的一個孩子,她一定要保護好它。
眼前的眩暈讓悅曉心悸,狠狠咬了一下舌頭,拼命讓自己清醒過來。
不能睡,絕對不能睡,寶寶,听到娘親在叫你嗎?寶寶,你要保佑娘親撐下去!
肚子里一股溫暖之氣在發著熱,喚醒著即將昏睡的神智。
寶寶,是你在叫娘親嗎?
悅曉不覺柔和了眉眼,仿佛剛才並不是在受刑,而是剛剛睡醒一般,井鳩等著她昏迷的情況並沒有發生,反而有復蘇的跡象,不甚高興地拔除了悅曉身上的所有銀針︰「教主之印已經除了。」
「哼!」
「干脆殺了她得了。」井鳩不耐煩地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悅曉。
「急什麼,好戲還在後頭呢。」花洛美眼中閃過狠厲。
悅曉太疲憊了,很想睡過去,但是身上痛得讓她無法夢鄉,此時天也已經亮了,皇上應該很快就會來了。
環顧四周,這里不像是某處偏殿,倒像一個開會的地方,到處收拾得很干淨,比晚上看起來少了一份華麗,多了一份雍容,悅曉輕輕地閉上眼楮休息,待會兒不知道又要面對怎樣的拷問,無論如何,都要保住月復中單兒。
一聲皇上駕到,悅曉睜開了眼楮,一道明黃的身影便出現在眼前。
「曉曉!」
悅曉听到了期盼許久的聲音,微笑著看過去,還好他沒事,只是被侍衛攔著,看起來有些憔悴,有些焦慮,悅曉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在人前露出這樣波動的情緒,不覺更加深了笑意,想叫他,喉嚨干得發裂,也疼得厲害,一如身體的其他部位一樣,應該說身體的每一個毛孔和細胞都在叫囂著痛。
「父皇,為何用刑了!」是遠斯的聲音。
「你們為什麼用刑!」沐遠俊一臉怒意,仿佛在暴怒邊緣,狠狠地對井鳩和花洛美質問道,井鳩和花洛美不以為意,懶得理睬他,恨得沐遠俊想上前揍人,也被侍衛給攔住了。
悅曉這才看過去,原來所有皇子都來了,是想讓皇子們都了解南竹教吧,可見皇上有多想鏟除南竹教。
「曉曉!」連師傅也來了,師傅的表情很是不忍,可見自己現在有多狼狽。
侍衛搬了椅子過來,皇上冷然地坐了下來,非常冷的氣勢,連悅曉都感覺到這股氣息︰「花悅曉,前任南竹教教主花小小和林覺的女兒,現任南竹教教主,如今南竹教已經被朕給剿滅了,不過有些人給跑了,如果你協助朕將余黨都一網打盡,你欺瞞朕當上南竹教教主的事,朕可以網開一面,否則……成敏!」
「草民在!」成敏推著輪椅靠過來,低頭拱手道。
「你隱瞞花悅曉和林覺的身份,隱瞞處州瘟疫的真相,所犯欺君之罪,罪不可赦,凌遲處死!」
「皇上恕罪!」悅曉連忙出聲,聲音沙啞,不似往日的清脆,喉嚨痛得皺起了眉,看起來很是痛苦。
沐遠熙見她如此痛苦,急忙想要沖過去,被兩個侍衛強行壓制住,冷聲怒道︰「大膽奴才,還不放手!」往日的威嚴冷冽讓兩個侍衛心中一凝,手上力氣不覺松動了些,在皇上面漆卻也不敢放手。
「遠熙,不想讓朕把你關起來,就給朕老實待著。」皇上似乎也動氣了。
原本想動的其他人也頓時不敢動了,沐遠爾連忙阻止沐遠熙︰「四哥,別惹父皇生氣,對大家都不好。」
沐遠熙明白沐遠爾的意思,如果父皇生氣了,吃虧的還是曉曉,可是看到曉曉被綁在那里奄奄一息,衣服上地上都是血,臉上嘴唇上也腫了起來,看起來那麼痛苦,仿佛下一秒就要飛灰湮滅一般,一貫定力驚人的他明知道于事無補,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悅曉一臉擔憂地看著沐遠熙,輕輕地搖搖頭,是她連累他了。
沐遠熙看著悅曉,慢慢冷靜下來,不再僵持。
對于這個兒子,炎明帝實在是滿意,聰明過人,手段非凡,且有治國之才,領軍之道,個性冷靜自持,喜怒不形于色,唯一的弱點就是眼前這個花悅曉,讓他陷入了兒女之情中,光這一點,這個花悅曉就不能留。
炎明帝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意,如果是平時,也許沐遠熙還能察覺得到,可此時他的心思都在悅曉身上,並沒有發現眼前的危險。
「來人,將成敏拖下去……」
「皇上,請開恩!」悅曉大聲阻止道,痛得緊鎖眉頭,一旦皇上說出來,便是金口玉言,不能更改了。
「這麼說,你是打算協助朕了。」炎明帝的口氣威嚴,帶著絲絲寒意。
悅曉無法發聲,只點了點頭。
「好,來人,給她松綁,帶過來!」
繩子一解,悅曉便被侍衛拖到炎明帝面前,砸在地上,疼得額頭又冒出了大顆的汗珠,濕漉漉的頭發垂了下來,遮住了臉上的青腫。
「那麼,你有什麼辦法讓他們自投羅網呢?」
「我……」一開口,就沙啞得厲害,說不出話來。
「給她水。」
侍衛倒過來一杯水,悅曉剛踫上,手指就疼得一抖,水撒了一半,睫毛顫動得厲害,才勉強將水喝下了,又是流了好幾滴汗。
「只要我寫一封信,說我在此,他們必然會來。」
「如果他們沒來,成敏便是第一個死罪。」
「我是教主。」悅曉不多言,就算想多言,也實在無法多說。
炎明帝因為她這句話,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說︰「取筆墨來。」
別人也許不太相信悅曉這句「我是教主」的威力,但是井鳩和花洛美卻知道,也確定四大長老會來,卻不相信區區御林軍能把四大長老抓住,恐怕到時候會血洗皇宮,他們兩個也會被叛教罪給抓起來,兩人相視一望,便下定決心,手一抖,屋里的人立刻沒了力氣。
炎明帝立刻瞪向悅曉,悅曉發現他們不對,連忙轉頭看向井鳩和花洛美︰「你們住手!」
「住手?就憑你現在這樣,還敢命令我們!」花洛美一腳踩在悅曉身上,疼得悅曉又禁不住要上自己的下嘴唇,可憐剛干涸的血又流了出來。
沐遠熙剛想說話制止,才發現自己無法出聲,癱軟在地上的身體無法動彈,其他人亦發現這個問題,心下大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