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招財推門進來,看到屋子里的情景,頭先就是一疼,臉下便多了幾分無可奈何,揉揉有些發疼的眉心,他在心里嘆口氣,「娘,蘭兒,這又是怎麼了?」以前,他覺得考試不中最是痛苦,可現在,他卻覺得,夾在老婆親娘中間的男人才最是生不如死!
一如現在的日子,他都快被夾成餡餅了!
「沒各,我和老太太說話呢,相公你回來了?坐,我給你倒水。ai愨鵡」陳蘭兒笑意盈盈,絲毫沒把剛才的事放在心上,在她眼里,這事真的不是什麼事,老太太看她不順眼,想出妖蛾子也不是一天兩天,她至于放心上?
眼前的王招財才是她最需要顧忌,看重的!
這女人啊,只要是把男人哄好了,哄的他站在自己一邊瞑。
她還有什麼好怕的?
親娘?我還是他親親娘子呢,鑽一個被窩的那種!
「兒子啊,你回來了,餓了吧,娘去廚房看看有啥吃的。」白氏直接是三十六計走為上,也不管自己這借口用的多沒品,反正是一溜煙的跑走,好像身後有鬼在追她似的—璋—
端起茶喝了兩口,王招財若有所思的挑下眉,「真沒事?」那個是他親娘,他再怎麼看不上,也是容不得別人欺負的。更何況,這還事關他身為男人的面子問題?對上陳蘭兒的眉眼,他皺下眉,「外頭那兩丫頭好像是服侍娘的?」
「是啊,她們服侍老太太不利,讓老太太去了不該去的地兒,我又不知情……所以,只能罰她們嘍。」陳蘭兒並沒有半點的隱瞞,直接把白氏去了李家,李家之前又有誰來過的事說給了王招財听,最後聲音停下,也沒發表自己的意見,只是朝他意味深長的一笑,「你來時,老太太正向我給那兩丫頭求情,我沒準——」
「應該的,這樣吧,把她們兩發賣了吧。」王招財小心的瞅了眼陳蘭兒,確定她是真的沒生氣後,聲音里便帶了幾分怒意——自家娘親沒法子,兩個小丫頭還罰不得賣不得?
陳蘭兒笑,「這倒不至于,罰過她們這一回,日後你且看著吧,這兩丫頭絕對忠心。」賣了做什麼,她身邊可沒多余的人再給老太太,去買的話,用的還不是自己的銀兩?說不定丫頭的賣身契還落不到自己手里,她才不做這類傻事!
「就依娘子所說。」對于這些事,心里本就帶著幾分心虛的王招財是絕不會反駁的,不過就是兩小丫頭嘛,想了下,他笑,「對了,眼看著就要過年,我之前答應了岳父,咱們年前是一定要回去一趟的,你看看哪個日子好,我陪你回去一趟,也好讓你和岳父岳母好好親香親香——」
「真的,相公會陪我一起回去?」陳蘭兒滿臉的驚喜,開心的眼神明亮極了,甚至連看著王招財的眼神都多了幾分柔意,似是回到了兩人初相識的那些日子!一瞬間,王招財就知道自己這招棋走對了!他輕輕一哼,故作生氣的扭過了頭,「在娘子眼里,為夫就是這般沒信用麼,說出去的話,也能反悔的?」
「相公,是我的錯。都是妾身不好,還請相公原諒妾身——」
陳蘭兒嬌嬌媚媚的話似是一把小鉤子,勾的王招財心頭麻麻癢癢的。
再看那柔情四溢的眉眼,媚眼如絲,呵氣如蘭……
王招財心頭一蕩,再也忍不住的,彎腰抱起陳蘭兒,不理會她的嬌呼,直接把人抱進了內室……沒一會,便听到女子嬌喘聲男子的悶哼聲……守門的小丫頭面紅耳赤,紛紛垂下了頭,不遠處,一直怕自家兒子發怒,又怕陳蘭兒趁機告自己黑狀,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心虛的白氏看著緊閉的房門,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
最後,只是憤憤的罵了句——狐狸精!
便氣的罵罵咧咧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一坐在床上,白氏就差沒扎個小人來阻咒了。
心里卻是愈發打定了主意——老娘現在就忍你的,等到明年,等我兒子中了舉人,等自己成了官太太,看我到時侯怎麼收拾你!也因為存了這個心思,白氏日後對于陳蘭兒那是愈發的客氣,敬著,甚至有些事上到了百依百順的地步!
陳蘭兒開始不習慣,後來也就坦然——
逐漸放松了對于白氏的關注,以至于在白氏身上吃了個大虧。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暫且不提。喬飛回到家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一下車,直接灌了好幾杯熱茶,李嬸煮的飯好吃是好吃,可她們家人吃東西口味太重——差點就要咸死她了,好像那鹽不要錢似的!
她哪里知道,李家平時吃飯都舍不得用鹽。
是看著她去了,李嬸才一咬牙,多放的鹽,就怕喬飛吃不習慣!
「姑娘這是怎的了,怎麼這般的口渴,這會喝這麼多茶,小心晚上吃不了東西。到了半夜餓著了可不好。」空青小心的勸著,喬飛卻是朝著她擺手,「我真的渴了,還得再給我一杯水。」在李嬸家她不好意思說,一路上才發覺,她是真的要渴死了!
「姐,我也要喝。」八妹原本吧還沒覺得太渴,可看到喬飛這樣,不由自主的便也想著去喝水了!倒是讓白芷幾個笑,「兩位姑娘這哪里是去做客?分明是去了災區不成?難道,那處兒連水都沒得喝?」
八妹咕咚咕咚灌下一杯茶,笑著搖搖頭,「不是沒水喝,是李嬸家的菜太咸了。」
「……」
又飲了幾杯茶,喬飛模著滾圓的肚子,癱在了床上。
外頭,空青笑著走進來,「姑娘,錢伯在外頭侯著,要是要回事——」
閉著眼的喬飛實在不想動,唔了聲,「沒什麼大事的話讓他明個兒再來吧。要是實在是要事,石頭不知怎麼處理的,就讓他去找楚朝惜好了。」反正她是堅決不出去了,出去不過大半天功夫,也不是累,可就是那種坐在這里連眼都不想睜的感覺才讓她更覺得不想動!
空青笑著屈了膝,幫著喬飛把身上的被子蓋好,悄悄退出去。
外頭,錢伯已經在侯著,看到她出來,走過來,「空青?」
「姑娘累了,說有什麼事去找石頭,要是石頭處理不好,可以去和楚公子商量。頓了下,空青又加了一句,「姑娘的意思是,她相信楚公子。」雖然這話喬飛沒說,但空青卻肯定,自家姑娘就是這意思!
「我知道了。」錢伯略略一怔,但他是人老成精,這些許的面色卻是連面前的空青都不曾發覺,他笑著點點頭,「姑娘一個女兒家,帶著幾個半大的孩子不容易,你們幾個貼身服侍的都精心些。」
「錢伯您放心吧,我們會好好服侍姑娘的。」
要說當初,錢伯是存了留下試試的心思,但經過這麼些天的相處,老人家早在心里認可了喬飛這個新主子,自然,對于喬飛便多了十二分的用心。雖然在他心里楚朝惜不錯,但卻架不住喬飛是他的主人啊,一個女兒家,總和個男的出出入入的,總歸是不好。
可讓他開口和喬飛說?
「楚公子有空麼,老朽想和公子聊幾句——」
「錢伯您說。我听著。」對于喬飛的管家,楚朝惜存著尊重。不為別的,就因為是喬飛的人!所以,哪怕是個守門的,楚朝惜都不曾擺過半點的臉色。更何況如今的他,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資格給人擺臉色看!
「楚公子喜歡我家姑娘?」對于楚朝惜,錢伯采取的是直接,迂回什麼啊,在他眼里,都是男人,干嘛婆婆媽媽的,有話直接說!看著楚朝惜模著鼻子尷尬樣,他笑,「老朽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吧,這男女有別,謠言可謂,公子若是真心喜歡我家姑娘,何不正正經經的派了媒人上門提親?」
提親啊,當他不願意麼?
問題是,他想提,可也得被提親的人樂意啊。
錢伯哪里知道楚朝惜的心,還在語重心長的勸著,「男女七歲不同席,你和我家姑娘可都老大不小,這老是這樣在一起,日後被人說出去,你是男兒家,我家姑娘可經不得清清白白的名節被污——」
楚朝惜苦笑,他很想說,錢伯,您冤枉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