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紛紛揚揚的落了一地。ai愨鵡不過是一晚上,再睜眼,整個世界成了銀白色的存在。樹梢上,枝頭上,牆壁上,屋檐上,銀裝素裹,又似是披了層白鍛,頗有種千樹萬樹梨花開的妝景!雪還在下,雪花飄舞,紛紛揚揚。壓枝欲低。
宛若這世上一切的顏色都失調,全成了銀白色的存在。
喬飛覺得自己想披床被子出去!
站在窗前,手里捧著暖爐,縮著身子都想哭了——好冷啊。
「姑娘,您真不去外頭看看?」空青的眸子自外頭收回來,笑著幫喬飛捧了碗滾茶,眉眼彎彎的笑,「奴婢瞧著剛才八妹可是玩的很開心,還說這是她頭一回玩雪呢——」今個兒落雪,烏先生也放了假,八妹不知怎的說動了石頭和王寶平,三個半大的孩子便以掃雪為名,在院子里堆起了雪人玩。後來幾個小丫頭忍不住,都紛紛加入瞑。
滿院的笑聲里,喬飛巍然不動!
讓她去外頭玩雪堆雪人?打死都不會去滴!
「不去。你要是想去你去玩,我一個人在屋子里就好。」喬飛從外頭收回目光,說實在的,這不是她頭回看到雪,前世也不是沒見過,可要知道她不是試驗室就是試驗田,這兩處的溫度可都是恆溫,不冷不熱的。就是下雪,也不過是隔著窗子看一眼璧。
再不濟,是在來回趕的路上。可那也有車啊。
車子里空調開的足足的,瞅著外頭的雪,頂多就是挑下眉同,哦,落雪了。
所以,從不曾切身體會過的喬飛以前看到雪,會揚眉贊上一聲,可現在,置身于冰天雪地中的自己,她只會說一句,好冷!空青還欲再說什麼,簾子輕晃,一股寒意驟襲,主僕兩人回頭,便看到一襲青色衫襖的楚朝惜面色悠然的走進來,笑著看向喬飛,「空青,你也不用勸你家主子了,她要是肯去雪地里轉一圈,我倒是會覺得奇怪了。」
空青撲吃一聲笑起來,屈膝行禮,「楚公子。」
「得了,你下去吧,你家姑娘這里有我呢。」待得看到空青猶豫的瞅了眼喬飛,楚朝惜笑,「這丫頭倒是個忠心的,還怕我服侍不好你,怠慢了你不成?」
喬飛撇撇嘴,「這可說不定。」不過她卻是贊同楚朝惜的話,對著空青揮揮手,「你趕緊去玩吧,我這里不用人了,再說,就是有什麼,不還有這上趕著過來伺侯人的嗎,你擔個什麼心,快去吧。」
「姑娘,那奴婢便去了?」終究是小孩子心勝,空青再穩重,也不過是十歲出頭,能穩到哪里去?看著外頭一行人玩的熱鬧,這會更是連雪仗都打了起來,便有點羨慕,誰不愛玩啊,如今听到自家姑娘的話,眼都亮了,「姑娘,那奴婢真的去了哦?」
「去吧去吧,不過,一會記得收一壇干淨的雪水來,咱們也學人家那些文人,文雅一回,明年兒用來泡茶或是煮東西吃。」書里不都是寫頭次的雪水煮茶什麼的麼,她也雅一回,倒是看看這雪水煮的茶能喝出什麼花花來!
看著她小臉忽而糾結,忽而不憤,忽而傻笑的諸般表情。
楚朝惜只覺得可愛極了,怎麼有這樣傻傻的,能傻到這樣可愛的女孩子?
幾乎是下意識的,在喬飛眉眼舒展,小臉一揚,眉眼散發著灼灼晶芒時,他伸手,忍不住在喬飛俏鼻上輕輕按了下,換來正在無限遐思的喬飛一聲低呼,抬頭對上他略帶挪愈戲謔的笑,不禁瞪他一眼,「不想活了啊。」只是那語氣怎麼听怎麼透著嬌嗔,仿佛女兒家在心愛男兒面前的撒嬌和羞惱!
此刻,楚朝惜便坐在喬飛身側。兩人之間並沒有什麼東西隔著,他稍稍側了子,便能清晰的看到喬飛輕顫的眼睫毛!略一低頭,喬飛的眉眼清晰的浮現在他面前,不描而黛的眉,不點而赤的唇,肌膚若玉,精致的似玉雕般的面頰兩側浮著兩酡紅暈——
輕輕一嗅,鼻間盡是屬于女子的淡淡馨香!
「丫頭——」忍不住的,指尖拈起了喬飛的一縷發絲,在指尖來回輕輕的把玩,繞著,放在鼻間,輕嗅著獨屬于她的氣息……慢慢的,兩人間的氣氛越來越趨于曖昧,喬飛覺得能听的到自己的心跳聲!
一瞬間,她竟然該死的想起了陳家村舊院的那個吻!
「喬飛——」男子聲音低柔,醇厚,似埋于地下百年開啟的老酒,令人聞之欲醉,她忍不住抬頭,下意識的撞入一雙若星般無垠,深邃的眸子里,她深吸口氣,強自鎮定,正欲出聲,卻不妨,下一刻,整個人被一雙有力的懷抱緊緊的扣在了懷里。
「丫頭。」
一吻,纏綿,輕柔,似是在呵護著絕世的珍寶!
喬飛心神搖蕩,一聲輕吟,反而用力的回吻過去——
門外,風雪不停,八妹等人銀般似的笑聲歡快的飄起來。
室內,暖意盈盈,一室,春意!
午飯,喬飛很沒骨氣的當了駝鳥,直接縮在自己屋子里沒出來。
原因無他——嘴唇被吻的腫了!
空青幾個眼觀鼻鼻觀心,一臉的肅然,生怕惹到自家有些惱羞成怒的主子。要是惹得主子生氣,自己當了替死鬼代罪羊,多冤枉啊。偏廳里,紛紛落坐的八妹幾個一臉的擔心,「空青,我姐姐真的沒事吧?」特別是八妹,臉上的焦色最濃,姐姐竟然連她都不許進屋!
「姑娘您放心,大姑娘無事。」
「姐姐真的沒事?」
再空青幾個再三的保證下,八妹方稍稍松了口氣。
當然,也只是稍松了口氣罷了。
午飯備好,楚朝惜神情自若的起身,對上幾個小鬼頭不解的眼神,他淡定的挑眉,「你們幾個趕緊用飯,吃完飯後該歇著的歇著,該去學堂的去學堂,我去看看你們的姐姐去,順便去看看她用飯了沒有。」
「那,楚大哥你一定要勸姐姐多吃點。」
「好。」
身後,石頭滿臉的狐疑,不知怎的,他總是覺得楚朝惜怪怪的!
可細想吧,又真的沒什麼異樣。
想來想去沒什麼頭緒,最後他只能郁悶的把心思用在眼前的飯食上。仿佛一桌子的菜都變成了他討厭的楚朝惜——我吃吃吃,我再吃!
門簾輕晃,埋著頭生悶氣的喬飛帶著悶腔的不悅聲音響起,「不是說誰都不誰進來嗎,我也不用午飯,出去出去都出去。」討厭的空青幾個壞丫頭,雖然看著個個都恭敬的不得了,心里肯定在偷偷的取笑她,一群壞丫頭,看她以後有了機會怎麼收拾她們!
「是我,喬飛。」楚朝惜刻意壓低的聲音響起,聲音依舊的輕柔,好听,可听在喬飛耳中卻無疑是火上澆油,噌的一下,心頭的火竄了上來,臉一變,重重一哼,「你進來做什麼,出去。」這混賬這會進來,肯定是看她笑話!
嗯,他如願,沾了便宜這會心里肯定很得意。
自己卻沒臉出去見人——
越想越氣啊。
你說,正在火頭上的喬飛對這始作俑者能好得了?看也不看楚朝惜,拿起身側的枕頭用力砸過去,好在如今已經是冬天,早把竹枕啥的換成了棉枕,砸在身上軟綿綿的,一點都不疼,接在手里,楚朝惜低笑,「就知道丫頭心疼我,怎麼舍得打呢,嗯,看吧,這枕頭打在身上軟綿綿的,一點都不疼。」
「你給我滾。」喬飛覺得火往上竄,她這會很想一巴掌把楚朝惜給拍死!
「好了不氣了,乖啊。」知道適可而止,過了可就得不償失了,楚朝惜討好的笑,過去輕輕的環了她入懷,順勢在某人紅唇上偷個香,語氣低柔而小意,「丫頭乖,不氣了啊,我給你帶了你愛吃的菜,我陪你一塊用?」
「不要,看到你就飽了。」
「嗯,我秀色可餐!」
靠,這不要臉的!喬飛瞪他一眼,好氣又好氣,眉眼彎彎,心里的火雖然消去不少,可卻沒打算這樣輕易放過他,敢沾自己便宜,哼,雖然吧,自己也好像是有幾分默許了,但是,沾便宜的是他總是沒錯的吧,這麼一想,她再次理直氣壯起來,翻個白眼,一臉的傲嬌,「我現在不想看到你,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