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飛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人,眼里沒有半點的驚慌——
就這麼幾個小魚小蝦的,她還沒看在眼里!
圍過來的有五六個人,身上穿的都是小廝的衣裳,身材粗曠,很是有種彪悍氣,對著喬飛獰笑著走過來,當先的兩人用著極是猥瑣的眼神打量著,一個笑,「太瘦了,一會玩起來不知道會不會不舒服——」
「應該沒事,你直接上嘛,哈哈——」
喬飛臉色平靜,眼中殺氣濃濃,打量那幾人的眼神如同在看幾個死人,從那幾個人身上把眼神移開,喬飛的目光緩緩定格在旁邊的李蘭芝身上,她眉微蹙,嘆氣,「李小姐,如果你現在收手,我可以當沒這回事。ai愨鵡畛」
「你怕了?哈哈,只要你跪下求我,對了,還自斷雙腳,我就饒你這回。」看著李蘭芝的眼神里掠過幾許失望,她以為,李蘭芝不過是愛而不得,可憐罷了,可卻忘了一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如今看來,何嘗不是?
幾個人已經到了她身邊,最前面的伸手要拽她,卻被她一個反手一個小巧的過肩摔給甩了出去!她雖然是研究員,可跆拳道她學的可是很不錯,還曾代表國家參過賽,得了亞軍呢,而且當時她閑著沒事,被酷愛國術的老爸壓著學過太極,小擒拿,說什麼女孩子防身,現然想起這些,喬飛有種復雜的感慨—鈁—
沒想到前世學的東西,前世沒用到,卻保護了重生的她!
三五兩下,她把人一個個都摔在地下,看也不看臉色發顫,身子搖搖欲墜的李蘭芝,彎腰抽出幾人的腰帶,直接把人綁成了糖葫蘆般的存在!而後,她拍拍手,扯扯衣擺,最討厭衣服上有褶子,抬頭,看到李蘭芝竟然傻了似的還站在那,想了下,她咧嘴一笑,「李姑娘,動作有點粗魯,讓您見笑,你放心,下次我一定會溫柔一點——」
李蘭芝被她這聲音一刺,倒是回過了神,看看地下幾個哼哼唧唧的人,她顫著手,「你,你,你竟然——你怎麼能打的過他們?」女孩子不都是弱不禁風,手不能提肩不能挑麼,她怎麼可能一人把這幾個大男人都摔在地下起不來?
「妖怪,妖怪,你是妖——」李蘭芝的聲音帶著哭腔,著實是把她給嚇壞了,眼看著喬飛一步步向她走過去,她是轉身撒腿就想跑,胡同的一頭是出不去的,另一頭,走進來面罩寒箱,陰冷的氣息要殺人般的楚朝惜,看著喬飛無礙,方長舒了口氣,冷厲的眸子落在李蘭芝身上,「李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我,我,楚大哥,她是妖怪,你離她遠點——」
「你才是妖怪,喬飛好好的,我看你才是喪心病狂了吧,一個女孩子家家,竟然使出這麼下作的手段,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是這樣狠心的人?」楚朝惜指著李蘭芝,一臉的嫌惡,「你能不能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嗯?」
「不知道,和我沒關系,不是我——」
看著她的樣子,楚朝惜憎惡之余,更多的是欣慰。
幸好,自己和她解除了婚約。若是成親之後他才發現李蘭芝的真面目,到時侯他得後悔死。娶妻當娶賢,李蘭芝這個樣子,哪有半點賢惠?他滿眼所見全是心狠手辣,是下作!身後,是跟著他出來的兩名小廝,自發的攔下李蘭芝的路,「李姑娘,您還是等會再走。」
「你沒事吧,可傷到哪了?」楚朝惜看著喬飛,上下打量著,滿眼都是緊張,哪怕是他親眼看到喬飛站在他跟前兒呢,他也是不放心。地下那幾個男的他可是看的很清楚,李蘭芝故意讓人在人群里把他和喬飛兩人擠開,然後趁其不備直接把喬飛給打暈帶走。
再看看地下躺著的這幾個男人,她想做什麼還不是顯而易見的事?
心頭怒意上涌,楚朝惜忍不住上前,抬手給了李蘭芝一巴掌,「我恨不得從不認識你這個人!」這一巴掌,楚朝惜用的力道很大,抽的李蘭芝身子沒站穩,直接就摔在了地下,一臉的淚水里她抬頭,不可置信的眸子里全是震驚,「楚大哥,你打我,你打我——」
「你說把她怎麼辦?」
眸光微閃,喬飛笑,「派個人去李家,就說咱們在街上遇見了被人襲擊的李姑娘,但救人嘛,總不能白救,問問李家的家主,她家女兒身家性命值什麼,若是拿不出讓我心動的價,我就轉手把李姑娘賣進清樓去!」
「你,你敢,我爹爹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對于李蘭芝沒什麼氣勢的威脅,喬飛直接忽視掉——
她現在是真心的不能把李蘭芝給如何,可狠狠詐一下李家那個老混蛋出口氣還是可以的。就當是提前收利息好了。旁邊,小廝有些臉色難看的望了眼楚朝惜,為難的眼神瞅啊瞅的,楚朝惜聲音帶著幾分厲色,「沒听到喬姑娘話?你要不會傳,就去找個會傳話的來。」
「小的這就去,小的馬上去。」
「別擔心,萬事有我呢。」輕輕的拍拍喬飛的手,楚朝惜的眸子里盡是溫潤,卻又隱隱含著濃濃的自責——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讓人把喬飛給帶走了!雖然不知道地下躺著直哼唧,看著喬飛滿是恐懼眼神的幾個男人是怎麼被喬飛收拾的,但只要一想到那種場面,楚朝惜就全是後怕,要是喬飛沒點本事,治不住他們呢?
那現在的後果是什麼?
他心頭一寒,猛的把喬飛攬在了懷里,「丫頭,丫頭,還好你沒事——」語氣里的自責和濃烈的難過後怕讓本來想掙扎開來的喬飛用力的咬了下唇,抬起來要推人的手在半空微滯,改為輕輕的落在楚朝惜的後背,輕輕的拍著他,安慰著,「你別擔心,看,我這不是沒事麼,是不是?那幾個人都很笨的,被我三兩天就把他們給打趴下了。真的——」
地下那幾個人想撞牆,真心的欲哭無淚中。
什麼叫他們很笨啊,分明是您太厲害好不。誰家女孩子如您那樣彪悍和會打架的啊。
李家——李老爺子听到這消息氣的差點沒暈過去!
惡狠狠的盯著那名傳話的小廝,差點被嚇的尿了褲子,好半響,那小廝結結巴巴的鼓足勇氣開了口,「李,李老爺要是您沒其他吩咐,小的這就告辭。」
「滾!」
中氣十足的聲音把那小廝唬的身子一抖,行了個禮,轉身要走,卻又停了腳,一臉小心冀冀的看向李家老爺,「李,李老爺,我們家主子說了,她會在那里等您兩刻鐘,要是屆時等不到她所想要的,那麼,李姑娘可就——」
「給我滾——」真是氣死他,沒用的東西,丟人丟到家了,算計人家,竟然被人家反算回來。沒腦子,蠢,混賬東西!直到把整個書房砸的不能再砸,李家老爺正想出去時,推開門,看到面色焦急,還抹著眼淚的李太太,看到他連禮都顧不得行,急急的拽住他的衣袖,「老爺,老爺,我剛才听人說,咱們蘭姐兒她,她——」
「蘭姐兒被人算計了。」
「是誰,是,是那個姓喬的丫頭?」李太太一臉的怒意,轉身就走,「我找她去,真當咱們李家好欺負不成,我女兒都被退了親,她還想要怎樣?」越說越氣啊,李太太用力一推身側的丫頭,「去,給我把咱們府里的小廝都招集過來,我倒是要看看那個小賤人有多大的本事!」
「你給我回來!」李老爺氣的全身直哆嗦,對著滿臉不解,張嘴就要反駁的李太太,恨聲道,「你的好女兒在算計別人時被人反算計了,人證俱全,被人家抓了個現形,這會,你要是再鬧出去,你還讓蘭姐兒活不活,你還嫌咱們李家丟人丟的還不夠嗎?」
「老,老爺那您說該怎麼辦?」
李老爺的呼吸沉重不少,一拳砸在牆壁上,「讓管家出面。她即然讓人過來,要的無非就是錢,咱們李家什麼都沒有,就是錢多!只要她敢收,她能吞的下,哪怕她把整個李家都吞了,我絕不眨一下眼!」敢敲詐他的銀子,她也不怕有命拿銀子沒命花!
李府的管家顫顫巍巍,膽戰心驚的到了喬飛所說的地點。看著地下被綁成棕子般的人,再看到旁邊被人押著無法動的李蘭芝,心頭直嘆,這姑娘也不知道要給李家帶來多少的麻煩,怎麼就不知道收斂一點呢?可想歸想,這些是主人家的事,他只是個管家,是听命于主子的,這些事還輪不到他來操心!
看著不遠處的喬飛,管家恭敬的見禮,「喬姑娘好,楚公子好。」
「你是——」喬飛的話音不曾落地,楚朝惜在她耳側輕聲道,「這是李府的管家,姓柳。」柳管家也點點頭,聲音有些僵硬卻不失平靜,「是的,小老兒姓柳,乃是李府的管家,姑娘您可以稱呼小的要柳老頭。」
「柳管家說笑,我要的東西你家主子可帶來了?」
「家主讓在下帶來了銀票五千兩,還請姑娘您過目。」捧了個盒子,柳管家雙手捧著恭敬的遞到喬飛跟前,「權當是我家主子對喬姑娘您的謝禮。」李家的女兒可是要出嫁的,若是說和些個男人混到一起,日後李府還要不要臉,李蘭芝還要不要嫁人?
「原來,你家姑娘的病就值五千兩啊。」不過也是撩勝于無了,喬飛眉眼彎起,「即是這樣,我就收下了,回頭告訴你家主子——」她的話還沒說完呢,不遠處,一聲淒厲慘呼響起,「姐,姐,他抓了哥哥,姐你——」
喬飛抬頭,就看到被人押著,臉色慘白,死死咬著唇一語不發的王寶平!
「姐,你快救救哥哥——」八妹小臉上全是污泥,在家里梳好的兩個苞苞頭散開,零亂的披在身上,小臉上隱隱可以看到兩道血痕,腳下的鞋子一只已經沒了,拼命的和著兩個押著她的人拉扯,旁邊,石頭卻不見。這也讓喬飛多少松了口氣——
還好有個走月兌的。
柳管家先是一怔,繼爾,在看到這一行人中的一個時,張了張嘴,可卻沒出聲!
「喬飛,這小兔崽子是你弟吧,這丫頭听說是你妹?可惜還跑了一個。」眾人讓出一條道,一頂軟轎被人抬著慢慢走過來,轎上的人半依半靠,面對著喬飛露出猙獰而扭曲的恨,「你說,我該把她們怎麼著才好呢,是也敲斷手腳筋,還是直接把他們送到官府衙門?畢竟是偷我東西的小賊,又不知死活的沖撞了我,哎,估計也是能以活命的。」
喬飛覺得自己全身的血都在叫囂,只有一個詞,憤怒!
全身氣的直哆嗦,「李清,你——」
「我怎麼了,你說啊,我告訴你,我今天就讓你嘗嘗我那天受到的滋味!」李清一揚手,眼里盡是扭曲的恨,從小到大,他什麼時侯受過那樣的屈辱?打從記事起他就是被人寵著,護著的,可謂是含著金湯匙出生,再大點,整個鎮子上說是任他橫著走也不為過!
可現在,喬飛竟然把他的腿腳給打斷?
他恨喬飛。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的那種恨。
之前他在屋子里發脾氣,外頭小廝不小心的議論讓他听到,他之後差點沒氣死。
什麼時侯他們李家被個丫頭騎到頭上來了?
也懶得去找李老爺,他直接讓人抬著自己從後門就出了府。不可否認的,李清囂張是囂張,但他的腦子卻是比李蘭芝好用多了,在他被送回家完全清醒之後,快速的把思路理了一遍,便派人把喬飛的院子給派人盯了起來——
這會他循著線索,一邊讓人去找李蘭芝等人,一邊卻打起了八妹幾個人的主意。
隨著他被人抬到喬飛等人跟前,李清無視地下幾個被綁著的人,沖著喬飛竟然詭譎的笑了笑,「我就知道我姐姐成不了事的,你看,果然失敗了吧?真是的,哎,女人就是沒腦子。」李清半靠在軟轎上,臉色仍是虛弱,可眼底的嘲諷以及恨意卻是清晰而驚人,「姐,你看,不听我的話,又吃虧了吧?」
「清哥兒,你怎麼來了?」李蘭芝有些不善的眼神轉了下,盯在被人押著的八妹幾人身上,突然哈哈大笑了兩聲,狀若瘋狂,「好,做的好,小弟,把這幾個小崽子都殺了,嗯,當著她的面殺,我要讓她知道,她最看重的幾個人都是因為她搶加人男人,是為了她才死的,我要讓她活一輩子,內疚自責一輩子,我要讓她一閉眼就能看到這幾個人怨恨的眼神。哈哈,讓你再勾!引別人的未婚夫,你活該。」
「姐,這些事你就別管了,听我的就好。」李清的眼神從李蘭芝身上掃過,朝著面色難看的喬飛和楚朝惜揚了揚眉,笑的很是詭譎,「你看,我姐對你們兩個可是恨之入骨呢,你們說,是想讓我放了這兩個小家伙呢,還是直接把他們解決了,幫我姐也好出口惡氣?」
「清哥兒,你在說什麼?」
「你閉嘴。」
「你閉嘴!」
頭一聲閉嘴,是李清說的,第二聲,則是在早發現情況不對勁,看到李清帶著人押了八妹兩個過來時,喬飛反應迅速的一把扯過沒能走遠的李蘭芝,利落的從頭上拔下釵子抵在她的脖子上,喝斥了李蘭芝,喬飛眉眼帶煞,「你要是想死,就盡管開口。」手里的釵子往前送,釵尖已然劃破她的脖子,一滴血,嗒的一聲落在地下!
李蘭芝脖子上一疼,被喬飛這一吼,她哪里還敢開口?
望著被人抬著的李青,李蘭芝一臉的復雜,「小弟——」
「姐別怕,一會我就接你回家。」李青看向喬飛,笑,「我給你一柱香時間考慮,要不,他們兩個死在你面前,還是很殘忍的那種,要不,你隨我回去,嗯,做什麼呢,當我的奴婢?不好意思,我不少人服侍,不過呢,好像少個暖床的,要不,你將就下?」
「姐,別理他,他就是個瘋子,我和八妹不怕他。」王寶平的話才出口,啪,押著他的人立即在他臉上拍了一巴掌,一口血自王寶平嘴里噴出來,他的臉瞬間就腫了起來!可他卻一聲沒吭,只是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
「哥——」八妹的聲音帶著哭腔,用力的掙扎著,「姐,姐你趕緊走,他不會真的殺了我們的,姐,楚大哥你趕緊帶我姐走啊。」
「給我閉嘴!」李青眼中陰霾一閃,冷笑著吩咐,「這兩個小崽子誰再出聲,給我讓他們永遠閉嘴!」
「你先放了她們,我和你走——」喬飛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泛著青白色,她清楚的很,李青是真的敢殺人的,不是剛才王寶平他們說的,嚇唬嚇唬而己。李青他是真的敢,因為他眼里,鄉下老百姓,窮人家的命就不是命!
「我給你走。」深深的看了眼楚朝惜,她朝他笑笑,沒出聲。
「不準去。」楚朝惜一把拽住喬飛,面色平靜的看向李青,「放了她們,我隨你處置。」他怎麼也是個男人,李青頂多就是殺了他,可喬飛卻是個女的,你听剛才李青那話——要是喬飛真的落入他手里,楚朝惜根本就不敢想像那個後果!
「我要你個男的做什麼,我又不是兔爺兒!」李青一聲斥笑,鄙夷的眼神自楚朝惜身上掃過去,眼神里充滿不屑,「我說你也是個男人,堂堂楚家的嫡長子,以後可是要繼承楚家的,如今卻為個女人落到現在這地步,你還有臉站在這?要換我,早找沒人的地兒找根繩自己吊死了——」
李青是打心眼里和楚朝惜過不去的——以前,姐姐心里眼里全是他,自己稍說楚朝惜一句壞話都是不成,可以說,在李蘭芝的心里,連自己這個弟弟都得排楚朝惜後頭。
那個時侯的楚朝惜多威風啊?威風到爹娘一訓人就會說,你怎麼不學學你楚大哥?你要是有你楚大哥半分的能干,這個家交給你老子也放心了,諸如此類的話,李老爺眼底那濃濃的羨慕,李家太太瞅著他那恨鐵不成鋼的眼神,來自于自家姐姐無意間的忽視,這一切的一切,讓李青不知不覺在心里直接對楚朝惜涌起濃烈的排斥!
沒有人知道,听到楚朝惜被趕出家門,被除族,他心中那份開心。
那一刻,他甚至想普天同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