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朝惜覺得有些意興闌珊,同時,他在心里對于這個世界的人也再次有了新的認知,王寶平還是個孩子啊。舒愨鵡
竟然下這麼狠的手?
門外有腳步聲傳來,他以為會是送飯的白芷或是空青,便直接對著外頭道,「門沒鎖,直接進來就好。誓」
楚朝惜躺在榻上,閉著眼想心事,半響沒听到有丫頭的說話聲,不禁有些疑惑的轉了下頭,只一眼他就皺了眉,「石頭?」
來的人正是石頭,他朝著楚朝惜笑笑,拉了把椅子坐在他的旁邊,「楚大哥,我來看你了,怎麼樣,身上的傷還疼嗎?敦」
「好多了,謝謝你啊石頭。」楚朝惜笑了笑,看向石頭,「你來,是應該有話要和我說吧?」
石頭側了下頭,並沒有半分被他猜破心思的尷尬或是其他的情緒,眉眼淡淡,「是啊,我是趁著姐姐不在,特意趕過來的。」
「想和我說什麼?」楚朝惜覺得吧,這人真真是吃一塹長一智,就比如現在,他就不會如同之前那般的,只是單純的把石頭當成小孩子!看著石頭板著的小臉,他苦笑。
誰tmd的再和他說古代人好哄的話。
他絕對抽他兩大耳刮子!
「你和我姐姐,為什麼鬧別扭?」這一點,是石頭他們三個一直在想,在考慮的問題,可惜,他們想破了頭都找不到這個緣由。
沒辦法,只能趁著喬飛出去。
楚朝惜又是臥床不起的當。
三人在誰過來問楚朝惜的人選上彼此意見不同,都想著把對方推出來,最後沒辦法,剪刀石頭布,嗯,三局兩輸,最後,願賭不服輸的某石頭被兩個無良的兄妹一腳踹了過來。
听到石頭的問話,楚朝惜竟然笑了下。
下一刻,石頭就黑了臉,「你笑什麼?你是不是也想說,這是你們大人之間的事,小孩子別插手?我和你說,我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們有權知道你們之間的事!」
「抱歉,我還是不能說。」他倒是真的想說,可想到晚會喬飛知曉,怕是回來之後得和自己拼命,而且,他想說的無非就是自己不是真正的楚朝惜之類,可石頭能信他的話嗎?
「為什麼不能說,是不能說,還是不敢說,不想說?」石頭本來被那對無良的兄妹聯手黑了一回正在氣頭上呢,這會听到楚朝惜的話,不禁就是小臉一沉,重重一哼,「半夜不做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不敢說,是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我姐的事,所以,你才不敢,也不好說出口吧?」
「胡說,我什麼時侯對不起你姐了?我只是,我只是」說到這里,他猛的一頓,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竟然差點中了這個小子的激將法。他搖搖頭看向石頭,「石頭,你小子行啊,差點中了你的計。」
「楚大哥,你就和我說啊,你和我姐之間到底是發生什麼事,要真是誤會,那就趕緊解開啊,你看看你上次,姐姐還在呢,你都去和別的女子拉拉扯扯,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難道你真的喜歡上了別人,不喜歡我姐了?」
楚朝惜苦笑,「石頭,這是大人之間的事,你就別跟著摻合了。」他倒是想喜歡,問題是喬飛肯麼,而且,說實話,喬飛那性子,他還真有點不準!
石頭臉色微變,「好,即然你這樣說,那以後我就當不認識你好了。」石頭起身往外走,恨恨的看了眼楚朝惜——
要不是姐姐,他能醒過來嗎?
這會卻惹姐姐生氣。
早知道這樣,姐姐當初就不該救他。
每個人心里都有遠近之分,就是當父母的心里還有偏疼之說呢,楚朝惜和喬飛,石頭自然是更偏向喬飛,而且,別說是和楚朝惜,就是這世上所有人加起來,都不起喬飛一個在他心里的地位!
所以,哪怕楚朝惜和喬飛之間,真的是喬飛的原因,石頭也絕對會問都不問的認為是楚朝惜的錯。這無關什麼道理,公平。
就是一種人心,是感情。
出了屋子,迎頭和空青撞上,空青手里提著個食盒,是給楚朝惜送飯的,看到石頭,空青笑著打招呼,「石頭來看楚公子?」
「嗯
,我有事先走,你進去吧。」
石頭想,只要姐姐不原諒他,自己也不。
喬飛並沒有閑著,連著逛了幾天街,最後,把自己
tang手里的銀子盤點,計算了一番,她悲催的發現,自己手里的銀子只有兩千兩了。
要是在陳家村,兩千兩是大數。
很多人甚至一輩子都見不到一百兩銀子。
可這里是皇城啊。
天子腳下,什麼不貴啊。
她很是有些頭疼,看著荷包里越來越少的銀票,恨不得一張掰成兩張用!很多主意在心里浮起來,可卻又飛快的被她給按下去。
陳家村那里她可以隨意的折騰。
只要在有限的範圍內就好。
可這里是皇城,天上跳下塊磚,砸死的九個是官,還有一個是宰相家的總管大人!你說,邊樣的地方她一個平民百姓,能做什麼?
這可不是象是現代。
最起碼每個人能有生命保證。
這鬼地方,可是說殺頭就殺頭的啊。
她揉著有些發漲的眉心,很是頭疼。
最近已經在節源了,但找不到賺錢的法子,就是不能開流。再多省些銀子又能省多少?
空青敲門走了進來,「姑娘,您的茶。」
「放那,你先出去吧。」喬飛這會不想被人打擾,只是隨意的揮了下手,可空青卻抿了下唇,幫著喬飛把茶遞過去,「姑娘,楚公子他——」
「楚朝惜他怎麼了?」
「剛才楚公子派人過來和您說,他出去辦點事,很快就會回來的。」空青說完這話,果然就看到喬飛的臉唰的黑了下來,她心里哀嘆一聲,姑娘明明還是在意楚公子的,要她看,楚公子也不見得對姑娘沒情。
可怎就鬧到兩人幾乎要形同陌路的地步?
「走了沒有?算了,我過去看看。」她把手邊的賬冊放到一邊,站起身子,飛快的向前院行去,身後空青幾乎要小跑才跟的上她。
到了前院,喬飛就黑了臉。
楚朝惜已經走出去了。
小廝迎過來,「姑娘,您怎的過來了?有什麼吩咐嗎?」
「楚公子呢?什麼時侯出去的?」
「一柱香功夫前。」
「他要出去為什麼不攔著,明明知道他身上帶著傷,你們就是攔不下,為什麼不派人和我去說,真是當的好差啊,我看你們是不想干了吧?」喬飛知道自己這是在牽怒,可沒辦法,她這會情緒真的很失控,需要個發泄口。
「都是小的錯,請姑娘責罰。」
深吸了口氣,喬飛揮手,「得了得了,是我不好,不該對著你們發脾氣,這事不怪你們,起來吧。」
「姑娘這話奴才惶恐,奴才有錯。」
「起來吧。我真沒怪你。」
空青也上前,「你下去忙吧,姑娘這里有我。」她是跟在喬飛身前的,多少了解幾分喬飛的性子,知道她不是那種故意對下人發火的主子,想來這會是真的很煩。
小心的陪著喬飛回屋,空青試探的看向喬飛,「姑娘,要不,奴婢派個人去外頭找找楚公子?」
「不用了,讓他去吧。」
二十好幾的人,兩輩子加起來說不定超過五十了,難道還得讓別人看顧著不成?就是再有情緒,也不該沒有分寸的。
楚朝惜是在晚上八點多回來的。
特意到了喬飛的屋子。
白芷值夜,看到是楚朝惜,不敢攔,只是屈了屈膝,「楚公子您稍等,容奴婢去回稟一聲,只是姑娘才還說要歇著,您要是有事,就等等?」
「去吧,我有事和你家姑娘說。」
屋子里已是響起喬飛的聲音,「白芷,請楚公
子進來吧。」
外廳,喬飛著了件絳紫色的常衫,頭發簡單的,松松的挽在耳後,燈影搖搖下,竟比平日多了幾分慵懶,她笑著看向楚朝惜,「怎的這個時侯來了,是才回來嗎?用過飯沒?」
「還沒,我來是和你說件事——」
喬飛伸手打斷他的話,扭頭看向白芷,「你去和廚房說,煮兩碗雞絲面,配點醬腌的小黃瓜,
還有兩碟子辣雞瓜也端上來。楚公子愛吃這一口。」
「不急,我先和你說事,我也不餓。」
「什麼不餓,讓她們先去下面,你和我說,然後邊吃邊說不是正好?」喬飛不贊同的皺了下眉,又微不可察的多看了對面的楚朝惜一眼,難道,這人前世是個工作狂?
知道她們有話要說,白芷體貼的退在門外侯著,屋子里,喬飛笑盈盈的看向楚朝惜,「跑出去一下午,身子覺得如何,沒什麼不舒服吧?我還想著你怎麼也得在休息幾天呢。」
「都是些擦傷,已經好了。」生怕喬飛不信,他伸手給喬飛看了下手背上的傷,果然已經結了疤,而後,對著喬飛又是自嘲一笑,「你放心,我不會給這個身子留下傷的。」
「——」
想了下,喬飛還是看向楚朝惜,「你出去,還是為了戲本的事?」
听喬飛這麼一提,楚朝惜立馬點了下頭,雙眼放光的看向喬飛,「已經定了下來,明天開始排戲,演員和扮相我都瞧過了,很上鏡,也很養眼——」
上鏡,養眼。
好吧,她懂,可還得裝不懂,眨眨眼,一臉的狐疑,「上竟,養眼?上哪里的鏡子麼,鏡子那麼小,怎麼站人?」
「——」
楚朝惜抽了下嘴角,他忘記這是啥年代了,呵呵一笑,他伸手比劃著,「不是鏡子里站人,就是說那些演戲登台的人很好看,很漂亮。一定能唱火的。」
「所有的戲子都好看好不?」喬飛小聲的嘟囔了句,也不管楚朝惜听沒听清,只是笑著點點頭,「是哪個戲班子,可定下演出的時間和日期?」
「定了,五天後的上午,在玉樓春。」
玉樓春?喬飛搖搖頭,表示自己沒听過,還想說什麼,門外白芷已是提了個食盒小心的走進來,朝著兩人屈了屈膝,「姑娘,楚公子。」
「把面給楚公子擺過去。」
雞絲面很簡單,最家常的吃食,可卻最能勾起人的月復欲,看著那香噴噴擺在自己面前的大碗里裝著的面條,楚朝惜忍不住喉頭一動。
肚子里咕嚕叫了好幾聲。
他臉微紅,有些訕訕的看了眼喬飛,「那個,這面真香,我只是聞一聞都覺得餓了。」
「那就多吃點,不夠再去煮就是。」
白芷退下去,楚朝惜夾了一筷子送進嘴里,不禁就咪了下眼,囫圇吞棗般把一碗面一掃而光,接著,又把筷子伸向了另一碗。
等到他吃完,看著兩個空碗,咧了咧嘴,抬頭朝著喬飛訕笑一下,「那個,還有嗎?」
喬飛︰「……」
連吃了三碗面,楚朝惜舒服的打個飽嗝,動作極是不雅的拍拍肚子,好飽!喬飛翻個白眼,讓白芷把碗筷收了,看向楚朝惜,「即是談好了戲班子,你們可是簽了合約?記得要去官府備案,可別因為這個而起齷齪。」
「還要到官府去備案?」喬飛一怔,那些戲班子的人沒和他說啊,只是說契約一式兩份,互相簽字畫押就算承認!
「可不是要到官府去備案?不然怎麼算有效?」看他的樣子就知道是被人給哄了,或者對方也不是有意,但不管怎麼說,楚朝惜是差點吃個暗虧就是,她想了想對著臉色有些難看的楚朝惜道,「正規的契約應該是一式三份,雙方簽字畫押,有中人做證,但最後,卻是要到官府備案,留給官府一份的。」
「我這就出去一趟。」楚朝惜臉色完全變黑了,當時他看著有中人做保,又是雙方簽名畫了押,以為就可以,沒想到——
該死的,那個戲台子的人肯定想耍他!
身後,傳來喬飛
淡淡的聲音,「我勸你還是明個兒去的好。這會天兒都這麼晚了,你現在去找的到什麼人?」
「可是——」
「明天我讓管家和你去一趟,他是越家的人,多少應該能幫你一點的。」喬飛的話讓楚朝惜的臉微微一紅——
要不是他之前心里存著一口氣。
不想麻煩喬飛,想著自己也能把這些事給解決了,過來問一下喬飛或是和她借一個熟悉這些事情的人,會出這樣的問題嗎?
「好,那就明個兒去吧。」
兩人又說了會子話,不過是些東拉西扯的,喬飛又為著王寶平的事道了回歉,她卻不知道石頭又跑到楚朝惜那里氣了他一回!
「無礙,他是你弟弟,自然是幫你。」
「——」
楚朝惜告辭離去,喬飛坐在椅子上半響沒動,直至外頭白芷送楚朝惜回來,她才回過神,看了眼白芷,「楚公子回去了?」
白芷點了點頭,「公子直接回了院子,姑娘您這會就睡還是再緩緩?」
「這就睡吧。」
燈捻的只留了一盞,喬飛躺在榻上,本來以為心里裝著事應該是沒睡意的,可沒想到卻是一覺到了天亮。
次日早飯過後,楚朝惜黑著臉帶了家里的馮管家去了外頭,喬飛想了想,還是覺得不放心,又讓空青派了個小廝跟著去探听。
好在,中午馮管家就回來了。
直接求見喬飛。
喬飛在偏廳見了他。看到喬飛,他趕緊見禮,「老奴見過姑娘。」
「馮管家無需多禮,請坐。」又扭頭吩咐空青,「給馮管家上茶。」
謝過了喬飛,馮管家坐下來,知道喬飛關心什麼,徑自道,「姑娘是擔心楚公子的事吧,老奴已經看著辦好了,親自去了官府備了案,已經是官府正式承認的了。」
「以著你看,那戲班子的班主是個怎樣的人?」喬飛在家里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有點不放心,那個戲班子的班主要是個忠厚好的,怎麼會故意在官府這點子事上忽悠楚朝惜?
她敢肯定,要是楚朝惜今個兒不能回過神來,就是他今個兒能及時回過神,要是沒帶著馮管家去,再或者說,馮管家不是出身越家。
那個班主肯定不會這樣痛快的答應楚朝惜去官府備案。
這樣想來,那人就是故意的。
想坑楚朝惜一把?
和這樣的人合作。不由得不讓喬飛幫著楚朝惜多提一層的心。生怕他最後被害慘了。
「姑娘您就放心吧,老奴親自找人確認過的,契約上再是沒問題的。不過嘛,」馮管家想了想又道,「老奴覺得那個班主看著有些刻薄,雖然總是帶著笑,但卻給人一種很假的感覺——這樣的人通常很難相處,不知道楊柳公子怎麼會和這樣的人相識,更是一起合作。」
「可能是楚公子覺得這個戲班子合適吧。」喬飛笑了笑,接過白芷遞來的一個荷包,「勞馮管家跑這麼一響午,拿去喝杯茶吧。」
「多謝姑娘賞。」馮管家笑著道了謝,也沒甚推辭的就把賞銀收了起來,起身告辭,「姑娘若是沒其他的吩咐,老奴告退。」
「回去吧,白芷,幫我送送馮管家。」
白芷乖巧的就了個是字,屈膝一笑,「馮管家您這邊請。」
知道楚朝惜的事解決,喬飛心里多少松了口氣,她還真的怕楚朝惜折騰出什麼來。
眼看著就到吃晚飯的時間,楚朝惜滿臉帶笑的走了進來,看到喬飛先是咧嘴一笑,忍不住激動的開了口,「喬飛,成了。戲成了。明天我請你去看戲。」
「現在就可以看了,不是說五天後?」
「那是公測,現在是內映。」話一出口,意識到自己再次說了這個古代所不曾听過的話之後,抬頭看到喬飛幾個一臉狐疑,疑惑的表情看著他,他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用力的撓了下頭,無奈的嘆口氣,「就是說五天後是在戲台演出給大家看,甚至可以接受去家里排演,但明個兒卻只是排練,只邀請少數的幾
個人去看。」說著話他一揚眉,眉眼間盡是神彩飛揚,「明個兒我帶你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