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這種不對勁來自于哪里,可能是第一次帶女生回家,緊張吧。一個小時左右的車程,他甚至都沒有心情再跟身邊的人聊天。到了家門口,他心中猶豫了下︰他和她在一起半個月都不到,就帶她回家,貌似太快了。可是,現在,人都到家門口了,他總不好再叫人家回去吧。硬著頭皮把人領進了門。他那為老不尊的親娘果然沒讓他失望,一見他領著一個女生進門,美眸滴溜溜的在他和孔菲琪之間來回打量,然後集中火力在孔菲琪身上360度掃描,眼里燃燒著熊熊的八卦火焰。他輕咳了一聲,他的娘親才回過神來,熱情的把人招呼了進去。然後暗暗把他拉到一邊︰「兒子,這是你新交的女朋友?」他有點不自然的點了點頭︰「嗯,是。」他也不知道那股心虛來自哪里。他娘親一听,一掌狠狠的拍在他背上︰「臭小子,你始亂終棄!陳世美!」那力道使得,他都懷疑他是不是她親生的了!他一陣猛咳,想辯解,卻說不出口。他娘親拍完她,氣哼哼的招呼客人去了。他看著自家娘親雄赳赳,氣昂昂,仿佛要去干群架的背影,無語凝噎︰媽,始亂終棄不是這樣用的!
孔菲琪是個熱情的女生,面對長輩也應對得體,他娘親對她的印象似乎還不錯,兩人很快就聊得很歡。他對孔菲琪的印象又好了幾分。她不僅聰慧美麗,跟他有共同語言,還能融洽的與他的家人相處,似乎是個很不錯的對象。但隱隱中,心里還是存有些許不確定。也許是兩人交往時間還不長的緣故。兩個女人的交談,他插不上話,干脆去洗澡了。
洗完澡下樓,他就看見孔菲琪站在門邊,不知跟誰在說著什麼。他走近了,是那個笨蛋!她總算是來了,上周他一氣之下就撂下狠話,叫她以後不要再找他補習了。他還以為她不來了呢。其實他也不想發脾氣的,他從小就是全院公認的乖寶寶來著,聰明懂事禮貌冷靜……(此處省略一萬字)。可她就是有本事,把他氣得跳腳。你說她一個高中生,腦子笨就算了,還不好好學習!看什麼畫展啊!還有蔣安林那小子,安得什麼心啊,見到他就心煩!
小丫頭見到孔菲琪,似乎很驚訝,小臉一片茫然,黑溜溜的眼楮直盯著她看。孔菲琪轉頭問他︰「阿祁,這位是?」小丫頭也看著他,黑眸干淨,他卻莫名的心虛了,只能佯裝平靜,若無其事的介紹︰「我爸朋友的女兒。」小丫頭一听,低了低頭,沒再看他。他心中那股奇怪的感覺更甚,無法言喻,攪得他莫名心煩。
孔菲琪說要參觀大院,他作為主人,自然得相陪。孔菲琪把小丫頭也給叫上了。小丫頭,一路默默的跟著,低眉不語,不知道在想什麼。跟她平時愛跟他嘰嘰喳喳聊學校趣事的模樣,判若兩人。走了一會,她竟然落後很遠,那樣的距離,離他那樣的遠,他突然就無法忍受了︰怎麼有人腿短成那樣!一會兒功夫落後這麼遠!他心煩的朝她吼︰「你在磨蹭什麼?」小丫頭氣哼哼的趕上,大概不知道在心里怎麼罵他了,他心情莫名的好了些。
晚餐餐桌上,孔菲琪對著他的父親,都沒有絲毫膽怯,談笑風生。小丫頭依舊一反常態的沉默,只是默默的扒飯。就光吃白飯麼?真是笨蛋!連菜都不知道夾。他看不過眼了,很想給她夾菜。但真的夾了,他大概會英明掃地,被他那為老不尊的娘親給笑死!他才不要!終是作罷。
吃完飯,小丫頭就告別回家了。看著她那略顯單薄的背影,他竟隱隱有種內疚感。類似…。類似另結新歡的丈夫,被結發之妻撞破,隱隱的負罪感。他頓感天雷陣陣,小丫頭乳臭未干,他怎麼可能這麼變態,對一孩子有什麼非分之想!
當晚,孔菲琪在他家客房留宿。他娘親背地里跟他確認︰「兒子啊,你跟菲琪沒有越過那條河吧?」他听得一頭霧水,哪條河?他娘親對他擠眉弄眼︰「就是那條河啊,你懂的!」意味聲長的語氣,電光火石間,高智商的他理解了他娘親的意思。臉刷的就紅了,氣急敗壞︰「沒有!媽,你想哪里去了!」真是為老不尊!他娘親一臉放心的樣子︰「那就好,我還是喜歡小緒當我的媳婦。你可別給我犯那什麼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我削你啊!」她特地為孔菲琪選了一間離他房間最遠的客房。有這麼個「深謀遠慮」的娘親,他真是無語了!更無語的是,當晚他竟夢到「越過那條河」的場景!醒來時,內褲一片濕意,他凌亂了!更凌凌的是,那女主角竟是……竟是……。神啊,他有罪!
第二天,孔菲琪就跟他告別回學校了。他家娘親「熱情」的叫了自家司機送她,孔菲琪受寵若驚。只有他這個親生兒子,才明白他娘親心里的小九九。不過他正糾結于昨晚那個不堪的夢,也沒心思去送她了,有人代勞更好。
小丫頭沒有再找他補習了,他也無法再坦然面對她了。很長的一段時間里,他都在糾結于那個夢。甚至,他都無顏再面對孔菲琪了。孔菲琪對他依舊熱情,但他卻開始猶豫了。兩人不咸不淡的相處著,對她,他慢慢的,竟有了種疲于應付的感覺。終于,要放假了,他暗暗松了口氣,他需要時間來看清自己的心。
高考成績放榜的時候,他一家都很高興。听說那個笨丫頭竟然考上了。一想到小丫頭即將成為他的校友,他竟隱隱期待,有些感覺,似乎就要破繭而出。
他們一家去赴宴,小丫頭的慶功宴。他明顯的感覺到,自從見過孔菲琪以後,小丫頭就開始疏遠他了。偶爾在兩家飯局上遇見,她都是坐得離他遠遠的,一副避他唯恐不及的樣子,讓他十分的窩火!這次,她也是視他為無物,但看在她努力考上a大的份上,他好脾氣的不跟她計較了。
可是,事實證明,這丫頭生來就是他的克星。他就不該對她抱有希望。他心平氣和的向她敬酒,卻被告知︰她報的學校竟不是a大,而是省外的c大。他滿腔熱情,就這樣被一盆水兜頭澆熄,無法言喻的失望。她卻一無所知,泰然自若。他隱隱抓狂,面上表情卻愈加冷然。
開學將近,他和他家娘親在房間里整理行李。父親神色嚴峻的走了進來,腳步急促︰「老嚴家出事了,車禍,兩口子都在車上。啊祁,你現在立馬到嚴家去,穩住小丫頭。我和你媽媽去醫院看看。」他心里咯 一沉,小丫頭干淨的黑眸在腦海閃過,清晰的心疼。下一刻,他沖了出去。外面傾盆大雨,他傘也沒帶。什麼也顧不上了,只想趕到她身邊,他要陪著她!那一刻,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全部破繭而出。承認吧︰那個他自欺欺人的定位成鄰家妹妹的小丫頭,早在他不知不覺中,無聲無息的住進了他的心里,融進了他的生命。事關于她,他慌亂心驚,再也無法淡定。
奔到了嚴家,張嫂著急的告訴他︰「宋少,我們家小緒剛剛接了個電話,就沖出去了。」他顧不上听完,再次沖進雨幕里。
在路口看見了她的身影,車從她面前呼嘯而過,他心驚肉跳,飛奔過去,把她拉到路邊,緊緊抱著她,確認了她的存在,心終于有了一絲安定。
那一晚,傾盆大雨,小丫頭情緒崩潰,在他懷里哭得昏天暗地。他的心也塌陷了。那一刻,他做了最壞的打算︰她的父母若有不測,他會一直陪在他的小媳婦身邊,好好保護她,愛她;許她一生安好無憂。
天可見憐,一切有驚無險。他的小丫頭是有福之人,上天都不忍奪走她的快樂。抱著小丫頭,他心有余悸,忍不住,也紅了眼眶。
折騰了一個晚上,小丫頭身體終是吃不消。她發燒了,他卻後知後覺,到了家門口才發現。只能把醫生叫到大院來了。
嚴宅一陣兵荒馬亂,終于給小丫頭打了針、吃了藥,他疲憊守在她床邊,監測她的體溫。中間,她迷迷糊糊醒過來一次,似乎了做了噩夢,燒還未全退,抓著他的手不放,一直在叫「媽媽…」他坐在她的床頭,半抱著她,一只手,在她背上輕輕拍著,她才漸漸安穩睡去。看著她恬靜的睡顏,但卻開始不淡定了。懷里的身軀軟軟的,有著少女特有的馨香。他突然口干舌燥了,望著她的睡顏,掙扎良久,終于,被蠱惑,慢慢俯身,印上她的唇。香甜的氣息,他干渴的身體,如逢甘霖,忍不住撬開她的齒,更多的品味她的甜美,心跳如鼓。青澀的吻,毫無技巧可言,卻美好的讓他流連難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