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美婢忙盡責跟上,女圭女圭轉過身,臉上的殘酷笑容愈發深了,身上散發出凌厲的殺氣。嘴上卻柔聲問道︰「再上前一步試試?」
美婢止步,皆征攝于小小姐反常的陰森氣息。女圭女圭很滿意效果,笑的更加溫柔,好心的建議道︰「依我看,你們還是留在原地,哪兒也不去為妙。」
說完不等美婢反應,轉身離去。走路的姿勢和一般孩童無異,但仍看的春夏秋冬四婢直打寒顫。
女圭女圭回到小屋,青兒已在那兒徘徊等待。
女圭女圭問︰「你差點害死我,你知道嗎?」
見青兒猛點頭,接著又問︰「只要你接受我的懲罰。我就原諒你,你願意嗎?」
青兒又是猛點頭。
女圭女圭坐到地上,伸直兩腿並呈90度直角分叉開,擺好姿勢後,對青兒解釋道︰「你仔細看好了,跟著我做。」
青兒服罪態度很好,馬上效仿。
女圭女圭用手撐起小小身子,又撒手,就「砰」一聲著地了,由于位置不高,女圭女圭並不覺得疼痛。女圭女圭完成動作後,讓青兒跟著做一遍。
青兒不懂,這樣還算懲罰?青兒心想︰妹妹真好,她一定是舍不得我疼才罰的那麼輕的。想到這里,青兒故意把抬到最高,被女圭女圭很有分寸的阻止道︰「不必那麼高,就按我剛才的高度。」
青兒更加感動于妹妹爹心了。他松開了手,同樣是「砰」一聲結束了。
同樣的動作,截然不同的效果。女圭女圭完好無損,而青兒卻……
青兒埋首縮卷成一團,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有的肩膀泄露他疼痛的信息。女圭女圭見他如此,心下不忍,暗暗自責,其實青兒並不知道「芙蓉姐姐」地殊含義的。不知者不罪,又是那麼小個孩子,這樣的劇痛不知如何忍受?
女圭女圭蹲下,捧起青兒的腦袋,只見青兒臉如土色,滿臉淚痕交錯,卻咬緊牙關硬是不吭一聲。女圭女圭心里一抽痛,緊緊地抱著他,輕輕的喃喃道︰「對不起,我太壞了。以後你還是我哥哥,我也還是你妹妹,忘了這些不愉快的事,好嗎?」
青兒灰暗的眸中閃過一絲亮色,鄭重地點頭,復又將頭靠在女圭女圭肩上。女圭女圭繼續抱著他,右手輕輕撫拍青兒後背,良久良久……
夕陽西下,橘紅色的殘陽將兩人小小的雙影拉的斜長斜長……
暮色逐漸濃暗,紙窗上蒙上一層傷感的情調,眼前的一切事物都變得昏暗,無精打采。女圭女圭扶起青兒,確定他無礙了,才送他出門。青兒跨著外八字褪型,蹣跚離去。留下門口懊惱捶頭的女圭女圭,透過那沉沉暮靄,遙望他遠去的舉步維艱的瘦小背影,更是恨自己方才的狹隘與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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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女圭女圭通過反面論證了「一白遮百丑」乃金玉良言。為什麼說是反面論證呢?請看遠遠走來的四大非洲美女就明白了。
原先這四位美女雖名為婢女,但由于丞相夫人的偏愛,她們的吃穿用度實則與一般閨閣小姐無異。可以說她們比起那些「嬌滴滴」的千金小姐毫不遜色,可惜那已經成了歷史了。如今的這「嬌滴滴」該改為「焦滴滴」了。
四個被「一黑遮百美」的婢女,雖仍可稱得上「黑里俏」,但之前的萬種風情已蕩然無存了。她們大概也已經知道了自己此時的慘況,臉上的不甘表情尚未抹去。
見女圭女圭興災樂禍的表情,四女中最年輕氣盛的冬梅挺身而出,對女圭女圭不平道︰「奴婢四人雖身份卑微,但身負老夫人重托,對小姐如影隨行保護左右,乃是老夫人的意思,奴婢們做的事,都是為了不辜負老夫人的信任。小姐實在不該拿奴婢們出氣,奴婢們受點罪也沒什麼,可若是讓老夫人知道了,恐怕還會以為小姐不滿她老人家的苦心安排呢。」
一番話如竹筒倒豆搬嘩啦嘩啦出來,一旁的秋霜想攔都攔不住,想來這番話在她肚子里已經憋了很久了。
躺在貴妃椅上的女圭女圭怒極反笑,心想︰好啊,拿老夫人來壓我了,敢情還當我是惡主欺奴了。你們怎麼不想想我為什麼偏要為難你們呢?當真把囂張當習慣了,覺不出自己當初有多麼狗仗人勢?
想到這里女圭女圭不動聲色,對冬梅寬慰道︰「冬梅姐姐說的有理,剛才是我苛刻了些,想來姐姐們斷不會因這些小事去打擾她老人家的,對嗎?」
冬梅以為女圭女圭是怕了,怕她們將此事稟報老夫人,心中又得意起來,心想果然還是個孩子,一哄就唬住了。當下回道︰「小姐從今往後若能乖乖听奴婢們的勸,奴婢們斷不會為些小事煩擾老夫人。」
女圭女圭天真的問道︰「上個月生辰,祖母送了我一把漂亮的金鎖,我很喜歡,想等下個月祖母生辰時也送她壽禮,不知祖母喜歡些什麼?姐姐跟祖母應該很久了吧,想來祖母的喜好是瞞不過姐姐的。」
冬梅一听愈發得意了,挑頭回道︰「那是自然,奴婢姐妹四人自八歲起就侍奉老夫人了,深得老夫人器重。老夫人當年號稱京城第一美人,最珍惜容貌,如今年近花甲,容貌成了老夫人的心病。」
「這樣啊,那我最好還是送些能讓祖母年輕漂亮的東西,送什麼呢?」女圭女圭歪頭苦思,半晌才抬頭欣喜道︰「有了,我就送祖母一個漂亮的發飾,祖母一定喜歡。不過祖母什麼精美的手飾沒見過呢?要不我親自設計一個,保管祖母沒見過的。」
女圭女圭好像很滿意自己的主意,開心的拍手笑了起來,突然又為難道︰「可是,就算我想出了漂亮的發飾,我也不會做啊。」女圭女圭轉頭小心翼翼的問︰「不如等我想出樣式後,姐姐們幫我做吧?姐姐們心靈手巧,又深知老夫人的喜好,做出來的東西一定會讓祖母更滿意的。」
女圭女圭說完看著冬梅,冬梅覺得這不算壞事,若老夫人當真喜歡,她們臉上也有光不是?就點頭答應了。
女圭女圭有看向旁邊的秋霜,秋霜也是同樣的心思,也點頭答應了。
下來是夏荷,夏荷點頭。
最後是最年長的春蘭,春蘭說不出為什麼就是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可一時理不出個所以然,且三個姐妹都答應了,自己不好推托,還是遲疑著點了頭。
女圭女圭很滿意四婢的配合,微—頷首道︰「既然這樣,到時候就要委屈辛苦姐姐們了。」
四婢不知為何有了一種上當的感覺,可又想不出哪里不對,只能安慰自己多慮了,一歲多的孩子能折騰出多大的事端來?
(作者語︰此時女圭女圭才一歲,這章和接下來的一章,她的語言都和年齡明顯不符,但那是為馴服四婢的權宜之計,不會對別人也如此成人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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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女圭女圭去祖母處請安。祖母正在梳妝打扮,見寶貝孫女來了先是很高興,接著又奇怪的問道︰「今兒怎麼來那麼早?祖母還沒梳洗完呢!」
女圭女圭賣乖道︰「孫女想祖母了,一刻都等不了了。」
祖母听了果然眉開眼笑,轉頭想說些什麼,被「呀」一聲打斷。祖母臉色一變,梳頭的丫環馬上跪下不停磕頭︰「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祖母礙于孫女在旁,不好發作,揮手讓丫環起來繼續梳頭。自己接過黑白相間的三根頭發,放入一個長型木匣子里。
女圭女圭見那匣子里已有許多那樣的頭發了,心里明白了。她天真地問︰「祖母,那是做什麼用的?」
祖母嘆氣道︰「那是祖母多年來的落發,祖母老嘍,頭發越掉越稀了。」
女圭女圭體貼道︰「祖母別傷心,孫女把頭發剪下來給祖母吧?」
祖母很欣慰,模著女圭女圭的頭發笑道︰「傻孩子,你那幾根頭發祖母有什麼用?你的這份孝心祖母心領啦。」
女圭女圭信誓旦旦道︰「祖母放心,孫女一定想辦法讓祖母生出烏黑亮麗的頭發,到時候把祖父迷的暈頭轉向。」雖是孩子話,老夫人听了還是很舒心。
回到自己的留仙閣,女圭女圭拿出金剪子,對四位黑里俏說道︰「我已探知祖母近來最傷神的是她的頭發越掉越少,我覺得若是祖母能有一頭烏黑的頭發,一定能年輕許多。你們說對嗎?」
四婢看著女圭女圭手中的剪刀,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女圭女圭接著說道︰「我本來想把自己的頭發剪下送給祖母,可祖母嫌少。要等我的頭發長長長多不知是何年何月了,我思前想後,只能剪別人的了。我看這府里的丫環中,就數你四人的頭發最好看,你們就割愛一下吧。」
四婢听了嚇的連連磕頭︰「小姐饒命,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怎能輕易剪斷,請小姐三思。」
女圭女圭用剪刀「啪」的敲一下桌子,四婢嚇的不敢多言。她嚴厲道︰「別以為我年幼好騙,我早問過管家,你們的父母賣了你們,還是終生契約。你們已和原先的家庭毫無瓜葛,現在老夫人就是你們的衣食父母,你們盡點孝心有何不妥?」
女圭女圭頓了頓,見四婢啞口無言了,換了溫和的語氣誘勸道︰「再說了,頭發剪了又不疼,過一兩年還會長出來的。老夫人年紀大了,掉了就沒有了,她平日里那麼偏疼你們,若是讓她知道你們這麼丁點小事都不願為她效勞,她該多寒心哪!」
見四婢有些動搖了,女圭女圭再接再厲︰「你們也都不小了,這次剪了頭發,等兩年長了,也該嫁人了。到時候,嫁的是金龜婿,還是貓啊狗啊的,可就憑老夫人一句話了。」
女圭女圭心想︰說那麼多該夠了吧?你們既然能博得老夫人開心,應該還是有點頭腦的吧?
果然,春蘭先松口了。接著四人全同意了。不過,畢竟是年輕女孩子,還是漂亮姑娘,剪頭發的時候都哭得稀里嘩啦的。
四婢看著桌上那堆烏發,又是一陣心酸,不過想著用它能換來終身幸福,還是值得的。她們認真的傾听著女圭女圭的構思,越听越佩服,只是都疑惑︰小小姐真地才一歲多嗎?她的那些話,她的這些個心思,連她們這麼大的人都想不到的呀。難道真的是如傳言所說,小小姐是天神轉世嗎?古人都是信神佛的,從此四婢才真正臣服于女圭女圭。
听完女圭女圭的講解,四婢帶著發絲回屋編制假發套去了。
女圭女圭清閑了下來,奇怪青兒今天怎麼沒來?會不會他那兒真的受創嚴重?會不會影響他將來的性福生活啊?女圭女圭越想越遠了,越想越不安了,最後坐不住了,徑直往青兒的沉香閣走去。
青兒正躺在床上玩著九連環,見女圭女圭來了很高興。青兒往里邊讓,女圭女圭也爬上床,兩人並躺著領。
女圭女圭問︰「昨天撞得還疼嗎?」
青兒點頭︰「真的好痛!」
女圭女圭剛想道歉,被青兒搶先說︰「妹妹,對不起!」
女圭女圭不解,不是該她向他道歉的麼?只听得青兒愧疚道︰「我被輕輕踫了一下就這麼痛,妹妹那兒被全咬掉了,不知該有多痛喲。妹妹你再打我一頓吧!」
女圭女圭捧月復大笑,笑彎的杏眼望進青兒那雙純淨而真誠的眼楮,突然再也笑不出來了。她在干什麼?她居然在以戲弄天真孩童為樂,她居然可以毫不羞愧的去耍弄一個擁有碧波盈盈的湖水般縴塵不染的純真心靈。
當自己的心靈跨出那片邪惡的黑柵欄,女圭女圭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保護欲,她緊緊摟住青兒稚女敕的肩頭,擔憂道︰「青兒,你太純淨了,要知道‘皎皎者易污’啊,將來的你該怎麼辦呢?你還會變麼?好矛盾呢,我既希望你變,又怕你變。」
經過大半個月的反復試驗改善,一個假發套終于做成了,女圭女圭細心檢查後很滿意,就等著祖母做壽這天了。
女圭女圭這次比較有良心,她想老夫人喜歡這個假發套是意料中的事,只是這樣會不會把青兒比下去?就算青兒不懂這些人情世故,伯母也會心有芥蒂的,不如就算是她和青兒聯名送的吧,孫子孫女一起送的禮對老人來說應該會更欣慰。
果然不出所料,這份奇特的禮物讓老夫人十分歡喜,急切戴上,並用鳳簪固定雲鬟霧鬢,乍一看還真的像年輕了二十歲似的。老夫人的壽筵免不了會有各種名門貴婦來拜壽,女圭女圭不耐煩應付一幫三姑六婆,拉著青兒躲的遠遠的。
事後听說京城刮起了假發風,那些年老的貴婦人正為滿頭銀絲頭疼呢,這種假發簡直就是福音啊。一時間京城發貴,一些經濟困難的婦人會把自己的頭發高價割賣掉,維持生計。
同時京城又出現了假發帶來的眾多新的商機,人們為了歌頌玉小姐小小年紀就想出了如此絕妙的計策,給假發起名為芙蓉鬟。
女圭女圭跟青兒兩個真正過上了段兩小無猜的日子,可惜好景不長,听說青兒年後將被選為二皇子的陪讀。
盡管全家上下都很高興這個難得的機會,女圭女圭卻對這個差事很不以為然。陪皇子讀書多累呀,自己要學好不說還要確保皇子也能學好,他若是個阿斗那你就得當替罪羊,天天挨戒尺吧。再者,作為皇子陪讀,將來免不了被卷入奪嫡之爭,那可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事。就算你跟的主子最終蹬上大統吧,你也不一定能撈著好,一不留神被滅口或來個功高蓋主被砍頭,這些都不是不可能的事。
女圭女圭很擔心青兒這個憨憨小子,可惜人家還不知愁滋味呢
時光如梭,很快到了年末,听說除夕夜那天正好是今上的二十歲華誕,舉國同慶。皇宮設了夜宴,四品以上京官及其成年家屬都有幸得以一睹龍顏,唯一被邀請的未成年兒童只有女圭女圭一人,這都歸功于她平日里「恰到好處」的「驚世駭俗」。
一路上,女圭女圭回憶起之前打听來的關于這個年輕的皇帝的訊息,不可否認這是一個還算英明的帝王。比起他的豐功偉業,女圭女圭更吃驚于他的子嗣,二十歲的年輕皇帝居然有了五歲的長子,四歲的次子,還有一位兩歲的公主。這古人都是吃什麼的?十五歲就有兒子了,那豈不是十四歲以前就有生育能力了?女圭女圭咂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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