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圭女圭娓娓道來,天絕子一直這麼淡淡諜著,臉上沒特別的表情。女圭女圭講完來歷後,心里忐忑不安,臉上模仿小男孩純真的表情望著天絕子。
不知是不是女圭女圭的幻覺,她竟看見天絕子眼中閃過一絲慈祥,稍縱即逝。可是他接下來的話,讓女圭女圭肯定之前絕對是錯覺。
天絕子冷冷道︰「你既然能找到這兒,想必也已打听到我早已‘封針’的事。我不歡迎陌生人來打擾拙荊,念你年幼我姑且饒你一命,乘我沒改主意趕緊離開。」
听著越來越冷的語氣,女圭女圭本能的打了個冷顫,目光更是楚楚可憐的眼巴巴望著對方。老的定力太強,仍然無動于衷,小的倒開始「憐香惜玉」起來了。
小男孩扯扯父親的衣袖喚︰「阿爹……」
天絕子慈祥的模模兒子腦袋,無奈道︰「阿爹當年沒能救活你娘,已在你娘墳前發過誓,再不會給任何外人治病了。」
見兒子「憐惜」的看著人家小姑娘,天絕子突然想到了什麼。轉身對已經目光渙散的女圭女圭提議道︰「我兒子看起來蠻喜歡你的,我來不討厭你,若是你當了我的兒媳婦,就不算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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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圭女圭一听事情有轉機,原本目光渙散的瞳仁里出現了焦距。她垂下眼簾迅速的思考,覺得這個交易可行,她還那麼小,談婚論嫁起碼得十年以後。十年的變化會有多大?先答應下來吧,今後總會有辦法的。
想到這里。女圭女圭來到小男孩跟前問︰「小哥哥,你樂意娶我嗎?」
小男孩羞的躲到阿爹身後,不敢吱聲,但又忍不住探半個小腦袋偷看女圭女圭。
女圭女圭見狀趁機跟天絕子商量︰「前輩,小哥哥跟我都還小,不懂這些大人的事。不如等小哥哥長大後讓他決定吧?將來他若要娶我,我就嫁她。他若不喜歡我,我們就沒必要成親了。」
見天絕子有些心動這個提議,女圭女圭再加把勁誠懇道︰「總之,我保證只要小哥哥真心要娶我,我一定嫁他。如果他有了自己想娶的人,我就把他當親哥哥看待。」
女圭女圭觀察著天絕子的臉色,繼續道︰「再說這事最好跟長輩商量,相信我爹娘不會反對的。至于爺爺,您若治好了他,別說一個孫女,就是要兩個三個,他也會忙命伯父和爹爹抓緊時間再去生幾個啊!呵呵!」
天絕子被女圭女圭逗笑了,很滿意她的說辭,點頭贊道︰「我原先就料到你這女娃有顆七竅玲瓏心,只是沒想到你還如此善解人意。」
女圭女圭面上謙虛地笑著,心里可得意了,她想到時候只要想辦法讓小男孩開口說不想娶她,就行了。這孩子那麼單純,應該很好忽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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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爺爺早日康復,女圭女圭請天絕子跟著一名相府侍衛先快馬回府醫治,自己和小男孩在護衛們的保護下慢慢上路。天絕子想也沒想就同意了,女圭女圭當時還奇怪他怎麼那麼放心留下兒子,後來見識到小男孩的功夫才明白,不得不感嘆人不可貌相啊。
女圭女圭因為請到了天絕子,心里沒了負擔,開始有心情一路吃喝玩樂了。女圭女圭這一行人其實是很引人注目的,一輛豪華馬車,九個練家子,兩個美貌女護衛,加一個風韻猶存的嬤嬤。這十二個各有各的出色之處的人物,只圍繞兩個女圭女圭轉,怎不叫人驚奇?
她們每到一處總會吸引最多的視線,眾人紛紛揣測這對金童玉女的來歷。女圭女圭仗著有那麼多高手保護,言行不知收斂,出手很大方。
天黑了,女圭女圭她們去投宿一家叫東福來的老字號客棧。一落座女圭女圭就點了所有招牌菜,定天子號房。這樣的大手筆,又是出自一個女圭女圭之手,想不讓人注意也難。
女圭女圭因為之前在天山啃了半個月的野味,早膩味了,今天好不容易才吃到一頓正常飲食,還是人家地色招牌菜,就忍不住放開肚皮,吃的都有點兒撐了。
也許是連日來風餐露宿的緣故吧,大家都覺得很累,吃完飯後,各自進房歇息去了。女圭女圭進了她奠字一號房,發現小男孩也跟了進來。女圭女圭告訴他應該去旁邊奠字二號房。小男孩吞吞吐吐的說要保護她,女圭女圭失笑,告訴他門外會有侍衛輪流守夜的。
過了一會兒,女圭女圭發現他還沒走,就奇怪問他還有什麼事?小男孩紅著臉忸怩道︰「我,我們,不是,應該睡,睡一起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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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圭女圭張口結舌,看著小男孩的眼楮,那里除了羞澀就是一片純淨,純淨的讓女圭女圭無力招架,不忍譴責也無法拒絕。
女圭女圭想起這個沒娘的孩子提到娘親時的表情,想起他天真的因為她的謊言而流露出的幸福神采,想起和他差不多年紀的青兒,那個同樣對她的話深信不疑的青兒啊。
女圭女圭突然覺得心底某塊地方酸軟了下來,酸的都有點疼,她突然發現此時自己胸腔中充滿了一種類似母愛的情感。難道這就是女人與生俱來的母愛潛質在作怪?
女圭女圭無言的默默拉起小男孩的手,坐到床邊。
兩個孩子並排躺下,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小男孩滔滔不絕的講述著他爹娘的故事,他自己的故事。女圭女圭驚訝的發現這個叫梅笑天的九歲男孩除他爹就沒跟任何其他人交流過,他們父子兩人一直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
梅笑天每天的生活不外乎學醫術,練劍術,修內力,吞靈藥。難怪女圭女圭強烈的感覺到這個小男孩對自己的依賴,她是他自出生以來除親爹外遇到的第一人啊,而且還是個「女人」呵。女圭女圭心里有了一絲隱憂,她暗暗告誡自己︰既要關懷他,又要保持距離,幫他分清依賴和情愛的區別。
女圭女圭漸漸覺得腦袋好沉重,好累啊,她要睡了……
翌日女圭女圭睡醒,發現侍衛們跪了一地,旁邊還綁著四個蒙面大漢。女圭女圭頓時明白了昨夜異常的昏睡,絕不單純是疲乏之故。
通過侍衛的講述,女圭女圭方得知昨夜三更時,守夜的護衛因為瞌睡不慎讓歹人有機可乘,所有的人都被一種叫「十步倒」的強力迷藥迷暈,好在有被靈藥補大的梅笑天,不然他們都成了人家刀板上的魚肉了。
听到這兒,女圭女圭對著讓她刮目相看的小男孩感激一笑,對方搔搔頭靦婰回笑。
自那夜出事後,小男孩更是理所當然的和女圭女圭同床共枕了。經過幾天觀察,女圭女圭相信他概念里的睡在一起真的只是真正意義的睡在一塊兒,也就半推半就接受這個小小伴了。
一天,女圭女圭和小男孩還有其他女眷坐在寬敞的馬車里,路過一條民街,車廂被幾顆小石子砸得「咚咚」作響。女圭女圭掀開馬車窗簾想瞅瞅怎麼回事,誰料迎面砸來另一顆石子,躲閃不及眼看就要粉頰開花了,多虧了旁邊的梅笑天及時英雄救美。
女圭女圭怒極,阻止正要上前趕走鬧事頑童的侍衛,親自下了馬車。只見她兩手插腰作茶壺狀︰「誰?誰干的?」
眾頑童畏懼她身後的大塊頭們,不敢回話。
站在最前面的那個男童挺挺腰板傲然道︰「我砸的。」
女圭女圭早覺得這個衣著最華貴的小屁孩應該是他們的頭,見他敢大聲出來承認,倒也有點佩服這位小霸王的勇氣。只是他差點傷了她,那是絕對不能原諒的!!
女圭女圭眼楮四處掃描,發現了一個曬在旁邊樹下的空馬桶和馬桶刷,操起這把竹條制成的馬桶刷,對著小霸王就是一頓猛抽。
由于女圭女圭之前接收了一些內力,下手的力道很猛,而且事發突然,小霸王反應不及,被抽的抱頭亂竄。
女圭女圭滿意的回到馬車上,喊醒目瞪口呆的隨從們,也不理會呆若木雞的梅笑天。自個兒躺在厚厚軟軟的羊毛墊上,懶洋洋道︰「起程」。
其實,女圭女圭這麼做有她的用意。梅笑天顯然是一個母愛的孤獨小孩,按心理學角度講,將來能令他傾心的多半是溫柔嫻淑的女子。只要多讓他見到幾次她潑婦的一面,將來的「悔婚」會容易許多。
馬車又上路了,女圭女圭正在那未雨綢繆呢,遠遠傳來小霸王的戰書︰「我認得你,你眉間有顆朱砂痣,你給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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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回府大概還有兩天路程,那位送天絕子先走的侍衛,回來接應她們並帶回了好消息。丞相大人已經醒了,但身體還需慢慢調理。
這下女圭女圭徹底放心了,心思開始不安分了。她想好不容易出來這一趟,還沒逍遙夠呢,就這麼回去了,不知下次要到什麼時候才有機會再出游。
女圭女圭本來想問問侍衛們能不能隨她再游玩些時日,轉念一想覺得不妥。這些人都有任務在身,找到天絕子後,巴不得馬上回京,甩掉她這個大包裹呢,怎會陪她胡鬧?所以女圭女圭決定問都不問了,免得打草驚蛇,使他們心生戒備。
大護衛沒戲,這小護衛還是可以爭取的,女圭女圭偷偷問梅笑天,願不願意跟她江湖百日游?說實話,若沒有這位小高手保護,她一個人向天借膽也不敢出走啊。
畢竟是孩子,明知這樣不對,經過一番思想斗爭,小男孩還是興奮的答應了。兩人偷走大部分銀兩,在一個月黑風高夜,留書「私奔」了。
女圭女圭為減小目標打算讓小男孩拌女裝,沒想到平日里對她言听計從的梅笑天居然死活不肯換。看在他蠻有男子漢氣節的份上,女圭女圭就不跟他一般見識了,只好委屈自己拌男孩了。
她倆找了個小客棧休息一晚,第二天起床後,女圭女圭還是覺她們這個樣子太容易被找到,畢竟只要一打听兩個小孩,總有見過她們的人。好在昨夜來投宿已是三更半夜了,沒旁人發現她們。只要關照店小二和掌櫃別泄露就行了。女圭女圭當下決定再躲兩天,相信侍衛們找兩天無果必定會到別處去尋。
女圭女圭躲了足足兩天才出門結帳走人,和梅笑天一路吃喝玩樂好不自在。經過一家叫樓外樓的酒樓時,女圭女圭靈敏的鼻子聞到一股特別香醇的桂花釀的香味。女圭女圭對這一直無緣品嘗的佳釀垂涎很久了,今日說什麼也要品一品。
女圭女圭興匆匆的拉著梅笑天進了酒樓,點了一壺極品桂花釀和幾樣下酒小菜。女圭女圭還不清楚自己的酒量如何,只是淺嘗不敢多飲。梅笑天這個「鄉巴佬」連酒是什麼東西都沒听過,跟著女圭女圭嘗了一口,就愛上了這種香醇的水,大口大口牛飲起來。女圭女圭勸他少喝點,不然會頭暈的,這個傻小子還自信的告訴女圭女圭,他是百毒不侵的。
女圭女圭無奈,心想也許他靛質奇異,千杯不醉也說不定,就由他去。誰料這不自量力的混小子三杯就倒了,女圭女圭看著對面這攤爛泥,恨不得踹上幾腳。
女圭女圭只能定下廂房,請店小二把爛泥扶上床。店小二走後,女圭女圭想去關上門,剛到門口,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女圭女圭還未完全清醒過來時,就已經感覺到了幾條近距離目光灼的她臉皮疼。爭開眼楮發現有一對中年男女正的盯著她。見她醒來,那婦人喜道︰「兒子,你醒啦?餓不餓?娘鍋里熱著窩窩頭呢。」
女圭女圭有點懵了,這個女人在說什麼啊?她怎麼一句都不懂,誰是他們的兒子?
那男人見女圭女圭怔怔的模樣,笑說︰「你忘啦?你親生爹娘死啦,你叔養不起你,把你賣給俺們家啦。」
女人見女圭女圭驚恐的樣子,雄道︰「孩子你放心,俺和俺當家的都是實在人,俺們只有你一個孩子,俺們會把你當親生兒子疼。」
女圭女圭隱約猜到自己八成是被拐賣了,她忙解釋道︰「你們被騙了,我爹娘還在,我是被歹人綁架的。你們放了我吧,我會付給你們雙倍的錢。」
那對夫婦顯然並不相信小孩子的話,女人听女圭女圭不想留下,有些不高興︰「你還怕俺們養不活你乍得?俺們家可是這村里的富裕戶,不信你到豬圈里瞅瞅,那兒可養了六頭大肥豬。」
男人也附和道︰「是啊孩子,將來這些都是你的了。俺見你叔一副窮酸相,還有你看你身上這身破衣裳,沒過過好日子吧?」見女圭女圭無語,以為她心動了,男人豪氣道︰「你就在這安心享福吧,趕明兒讓你娘扯塊布做身新衣裳。」
女圭女圭見跟他們說不通,一咬牙坦白道︰「我不是男娃,我是女娃。」
兩人皆是一副被雷劈到的驚慌樣,愣了半晌後,女人瘋子似的沖上來扒下女圭女圭的褲子。見真是女娃,一把鼻涕一把淚,指著丈夫痛罵︰「你個殺千刀的,讓豬油蒙了心,花了五兩銀子買來個賠錢貨!」
男人也是憤怒的不得了︰「俺j□j娘祖宗,敢來坑老子,別讓老子尋到你,不然老子非廢了你不可!」說完一把拖起女圭女圭道︰「真他娘倒了八輩子霉,走,跟俺去翠紅樓,看能不能賣到十兩,要賣不到這個價,老子非打死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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