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一起死!」喬睿邇裹著床單站起了身,一個跳躍來到了風梓殤身後,手腕抓住了他的,硬生生將他的槍管掰向自己。愨鵡曉
男人,力氣很大。
卻放任她那麼做,仿佛在寵溺地看著自己養大的寵物,目光里,是沐恩都不曾享有的溫柔。
「沐雨——」他輕喚著她,因為許久未叫這個名字,他開口時似乎,還有些猶豫。
槍支,被他緊握在手中,子彈,一顆顆被他卸下,他將槍支抬起,對準了自己的額頭。
「這里面,只剩下一顆子彈。你選擇,讓他死?還是你死?」他微笑,看向她的目光如初次見到。
當時,她被人刻意謀害,毫無知覺地躺在火堆里。
他穿越層層烈火,將她背出,在她蘇醒之際,給了她一個全新的名字。
那就是沐雨。
沐恩,沐雨,沐浴恩德,沐雨重生。
他渴望她能夠成長起來,能夠堅強起來,能夠擁有一片天。
但,卻在她一步步堅強起來之際,他又恨不得折掉她的羽翼,讓她在他懷中低泣,讓他能夠溫柔而細致地安慰她。
「我死!」她依然決然地開口。
仿佛,死對于她來說根本沒有什麼。
似乎,也真的沒有什麼,他將槍口調轉對準他身後的人,一個轉身,剛才目光中的溫柔此刻全化成了冰冷。
「赫連墨,你輸了!」
他微笑,扣動扳機。
砰!
子彈出膛,以非一般的速度,朝著赫連墨奔了過去。
喬睿邇的眼楮倏地放大,心口某處劇烈地疼痛起來,根本沒有給自己反應的時間,她已經擋在了他的面前。
毅然決然,沒有考慮過自己的生死。
「這算是,超越生死的真愛?」風梓殤淡笑,目光漸漸冷了,子彈離喬睿邇的距離不過一米,她必死無疑。
他嘴角掛起了淡淡的笑意,拿起槍支,朝著自己太陽穴開了一槍。砰!
槍落地,他眷戀的眸子,看著驚詫的她。
她似乎不知道,他會死。
因為,即使死,她也不會讓他陪著。
所以,她選擇了一個人獨生。
不過,這樣也好。
目光,漸漸渙散,陽光透過玻璃照亮了整個屋子。他躺在地上,嘈雜的聲音傳了過來,有人打開了房門,所有的槍支都對準了那驚愕的小女人,以及將她護得極好的男人。
「讓,他們走!」他開口,嘴角綻放一朵耀眼的花,泂泂的愛意,從嘴角滑落,他的笑第一次沒有了陰冷的意味。
「風少!」死士為難地看著躺在地上的風梓殤,他太陽穴那里嚴重的灼傷,顯示他是自殺。
但是,如果不是別人將他逼到了死角,他怎麼會選擇輕生?
「風少,我們殺了他,為你報仇!」男人將槍支對準了喬睿邇,對于這個曾經的伙伴,他們眼底沒有絲毫的戰友情誼,有的全是濃濃的憎恨。
「讓他們走!」一聲大吼,帶著凌厲的氣質。
風梓殤,竟然從地上坐了起來,目光冷冷地看著那個擅做主張的男人。
「你想跟他們一起留下?還是自己走?」
他冷冷的眸子里,是嗜血的陰沉。
男人不忿地要開槍,卻被他一下打中了手腕。
槍支落地那刻,他陰冷的聲音,傳遍整個房間。
「走!」
冷冷地,一如既往的桀驁。
他看向赫連墨的目光,全是厭惡,「別讓我恨你!」
明明,他們是敵對關系。
但,赫連墨卻從他的眸子里,看到了一絲的惺惺相惜。
「我知道。」他開口,緊摟著喬睿邇,嘴角掛起一絲苦澀的弧度。
「讓開。如果,你們,不想全軍覆沒的話!」
他開口,篤定的神態,讓眾人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
風梓殤淡笑,赫連墨的能力,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如果,他不是發現了那個,他還真想留下來,跟他斗上一斗。
可是,都是命啊——
他慘笑,倒地,睜著的大眼楮里映著的,全是他擁著她快速離開的影子。
他們的影子越來越淡,他的眼楮也越來越累。
閉上了眸子,他第一次,能夠舒舒服服地呼吸一次。
喬睿邇已經回到了兩人共同的房子里,心卻仍然是忐忑不安。
她明明,希望風梓殤死。
這一次,也是為了復仇。
但是,見他倒在血泊之中,她竟然不可自抑地開始顫抖。
「想哭,就哭吧?」有人攬住了她的腰肢,將她以一種舒服的姿勢摟在懷中,明明應該是很幸福的時刻,她卻是突然鼻子一酸,淚水大顆大顆地滑落,如一粒粒珍珠,讓他揪心。
「墨少,喬雲瑯我們抓到了。」洛天的一個電話,止住了小女人的哭意。
她的手卻摟住了他的腰肢,似乎,不想讓他離開。
「睿邇。有些事,我必須去處理。」他開口,卻仍然讓她抱著自己。
「等一會。」喬睿邇搖了搖頭,她知道,這件事情不可避免。
但是,她依然,無法那麼狠心——
「墨,能不能放過她?」
「為什麼?」赫連墨輕撫著她的頭發,她如一個孩童般無助的時候,他沒有在她身邊。現在,她提出了祈求,他恐怕,又辦不到了。
「我已經沒有了父親,不想再失去最後一個親人了。」喬睿邇開口,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們喬家只剩下兩個人了。我不想,讓更多的人為當年的事情復仇。我已經為了那件事,受盡苦楚了,我不希望,喬雲瑯重走我當年的路。」
「嗯。」赫連墨點了點頭,吩咐她好好睡覺,轉身走出了房間。
喬睿邇看著他的背影,心里卻突然安定極了。
即使,他並沒有答應自己什麼,她依然相信,赫連墨,不會辜負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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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雲瑯被風梓殤保護了起來,被關在一個小黑屋里。生活很安逸,她以為,可以就這樣繼續下去。
但是,她想錯了。
因為,在她這麼想的第一刻,門就被人踹開。
來人,卻不是風梓殤的手下,而是兩個身穿警服的男人。
「喬小姐,你涉嫌與一起暴力案件有關,我們要帶你回警局協助調查!」警察朝著喬雲瑯逼近,喬雲瑯捅了捅旁邊的慕斯羽,慕斯羽從怔愣中醒來,看著警察,毫不猶豫地護在了喬雲瑯面前。
「你們不能這麼做。這件事,跟她毫無關系,是我主使的。你們要抓就抓我!」
慕斯羽沒有逃跑的念頭,他知道,現在的狀況,他們兩個根本就無法走出去。
能走一個就是一個。
而這一個生逃的機會,他給了喬雲瑯。
喬雲瑯聞言,微微一愣,隨即,卻是毫不在乎地攤了攤手,「警察先生,這件事的確跟我無關,我也是受害者。如果你們要抓這個男人的話,我可以到警署跟你們協助調查。」
她表現得風輕雲淡,似乎跟慕斯羽沒有任何的關系。
慕斯羽的心咯 一聲,隨即卻是變得凶神惡煞起來。
一把抓住了喬雲瑯的領子,他冷哼一聲,「喬雲瑯。你怎麼能夠這麼無情?我要殺了你,我要像殺了喬睿邇一樣殺了你!我要把你吊起來,把你炸成粉碎!」
「這個時候了,還搗亂?不想活了?」警察一腳踹在了慕斯羽的小腿上,慕斯羽踉蹌倒地,另一個警察立刻過來,給他上了手銬,把他抓了起來。
喬雲瑯想跟著兩個警察去警局,卻被他們給冷冷地攔了下來。
「犯人的情緒很不穩定。我們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證明雲瑯小姐跟那起事情沒有關系了。」警察公事公辦道。
喬雲瑯卻突然臉色變得煞白,剛才,這兩個警察還讓她去協助調查。
現在,他們卻要放了她。
這,不是明擺著,完全相信了慕斯羽的話嗎?
那他,豈不是會被當成殺人犯給殺掉?
臉色蒼白,喬雲瑯卻上前去,一把抓住了慕斯羽的手,慕斯羽恨恨地甩開,卻被她又抓了回來。
這次,仿佛怕他再次放開她,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開口。
目光,淡淡地看向警察,她深呼吸了一口,「我跟你們走。你們放開他。我才是那起爆炸案的主謀。」
「我們不相信。」警察搖頭,對于這種代替別人的事情,他們已經見慣了。
警察一把抓住了慕斯羽的胳膊,帶著慕斯羽要離開,喬雲瑯見自己的話不起作用,一口咬住了警察的胳膊,把他的胳膊咬出了血,她才將自己的手腕,遞到了氣憤至極的警察手上,「現在,你們可以以襲警罪逮捕我了!」
「哼!」警察冷哼一聲,手銬卻是毫不猶豫地銬住了喬雲瑯。
喬雲瑯看了一眼旁邊訝異的慕斯羽,嘴角,掛起了一抹溫馨的笑意。
雖然,她承認她很自私,她很任性。
但是,她不是愚笨,她不會讓最後一個相信她的人失望。
緊緊地握住慕斯羽的手,喬雲瑯,決定跟他一起到警局,是生是死,兩個人都要一起。
「墨少?你要這兩個人?我們這就給你送去!」赫連墨接到電話之際,也有人給警察立刻打了電話,喬雲瑯聞言身體一顫,慕斯羽握住了她的手,給她傳遞力量,「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只要說是我主使的。沒有人,會為難你的。」
「我知道。」喬雲瑯點了點頭,看著旁邊護她如此完全的慕斯羽。
「斯羽,我有沒有跟你說過?跟你在一起,是我的榮幸?」
「有啊。」慕斯羽展顏一笑,向來陽光的笑容里莫名地多了點滄桑,「曾經,在夢里。你跟我,這麼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