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擔任懲戒部隊的指揮官我沒有異議,但讓我的姐姐做我的侍從,這可能有些不合適……」
海德對這個任命有點驚訝,他試圖進行推辭,不過這話馬上就被那白袍的大輜重官打斷了。
「你是一名近戰力量型的神眷者,你的身邊需要一名法師,金屬系對騎士有著出色的輔助能力,這是一個最好的選擇。如果你不接受的話,難道讓我將一名中級金屬系法師放在敢死隊喂馬或者做飯嗎?難道你覺得帝國已經富裕到了如此的程度?」
這位蒼老的莎爾雅大祭司的聲音居然變得幽默起來,這句話讓不少圍觀的士兵與軍官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凱瑟琳的臉則紅到了脖子根,懲罰居然是讓自己成了表弟的部下,這個結果讓這驕傲的少女始料未及,剛剛鼓起的一股氣頓時煙消雲散,陷入了一種尷尬的局面。
「我知道你的女伴是極其罕見的天啟生命系法師與神眷者,我也知道她有過幾年戰爭與軍旅的經歷。但我不得不指出,她掌控魔法之風的能力頂多是一個初級學徒的檔次,你的姐姐可以幫到她很多東西,這對不久後將面臨的決戰是有利的。你是圖巴羅當年那威震提里爾的武神公主的兒子,你是女武神米爾米迪雅的神眷者,圖巴羅的軍人歸于你的麾下是毫無異議的。行了,不許廢話!這命令是不可更改的。」
白袍的大輜重官笑著拍了一下海德的肩膀,剛才的嚴峻已經煙消雲散,這位老人重新恢復了他平時的溫和。海德不得不在心中承認,這幾句話說得很有道理。事實上,格里莎在昨天也對海德等人說過芙蕾的魔法技能是極度初級的,現在還很難發揮出她那驚人的魔法潛質,如果一定要前往戰場的話,必須多多小心才是的囑托。但一想到自己這位刁蠻的表姐從此要貼到自己身邊,這又讓這年輕的神眷者有些頭疼了。
「皇庭的大輜重官閣下,我西塞羅也請求進入懲戒敢死隊。剛剛我也是出手的人之一,我還愚蠢的對武神公主殿下的愛子揮劍,為彌補我的過失,我將率領圖巴羅的衛兵們同公主共同承擔我們應有的責任。」
白發的御劍總監終于抓住機會走了出來,他鄭重的向大輜重官屈膝致敬,然後提出了這個特殊的要求。
「這個要求我可以同意,你們可以作為協作敢死隊的正常軍人並入第四懲戒大隊,這不會改變你們的待遇和地位,在帝國法典中也是有著先例的。但凱瑟琳在大聖戰期間不可能再成為軍官,她必須承擔懲罰,作為海德的侍從。」
大輜重官淡然的回答了西塞羅的建議,但馬上圖巴羅的陣列里傳來了搔動,一名頭戴翻邊圓帽,身著胸甲的青年軍官沖了出來,大聲表達了他的異議,因為急躁與憤怒,他臉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
「我是圖巴羅衛軍的炮兵隊長安德雷.帕魯卡!我們圖巴羅的公民勇士無懼與加入敢死隊,但我與戰士們決不能接受米登蘭的……」
安德雷的聲音里帶著壓抑不住的怒意,但他的話馬上就被西塞羅打斷了。
「不要多事了!安德雷,現在輪不到你這無知毛頭多嘴的時間!你要悖逆神聖的女武神米爾米迪雅嗎?你想悖逆光榮的武神公主嗎?」
這長須的老總監一把推開了那冒失的年輕軍官,他幾乎是憤怒的發出了吼叫。但大輜重官卻沒有生氣,他笑了笑,撥開身邊的瑞克近衛,向圖巴羅的衛軍們走近了幾步,然後用平靜的聲音回答了他們的疑問。
「我知道圖巴羅與米登蘭的舊事,我也不想重提這舊事。但我要對你們指出的是,海德現在並不代表米登蘭,所以你們不需要心存芥蒂。」
大輜重官的聲音不大,但卻帶著驚人的信息,圖巴羅的士兵們紛紛靜了下來,名為安德雷的炮兵軍官也呆住了。
「米登蘭公國並沒有給海德提供核心騎士與近衛士兵,他的手下沒有半個白狼的勇士,他在米登蘭沒有任何職位。但他現在卻是帝國皇庭的軍官,皇庭給予他職務與榮耀,所以你們服從的是帝國皇庭的軍官海德,而不是米登蘭的王子海德。」
白袍金甲的大輜重官停頓了一下,整了整自己的肩甲,繼續用平靜的聲音教導面前呆若木雞的圖巴羅士兵們。
「我可以告訴你們,海德閣下剛剛成為神眷者就立下了汗馬功勞,他擊殺了一名色孽的丑惡神選者,拯救了帝國大元帥的夫人,保護了一位帝國大將的生命,他在大聖戰中的功績已經被帝國正式記錄在案,而神聖的皇庭從來是有功必賞的。現在大軍的總指揮楊元帥已經知曉了海德的功績,甚至連神聖的皇太子殿下也听聞了這位年輕神眷者的名字。你們不知道你們的公主剛剛犯下了多大的錯。」
這老人的夸獎讓海德有點臉紅,這位年輕的勇士有點不習慣這種場面。而御劍總監與凱瑟琳的額頭上都冒出了汗珠,那剛剛氣鼓鼓的青年炮兵軍官安德雷則像一根木樁那樣定住了,他已經不知道要做什麼好。
「我的主人海德殿下竟然能蒙受帝國偉大皇太子殿下的厚愛,這讓我感到無法形容的榮幸,西格瑪在上,贊美神聖皇庭的榮耀!」
芙蕾出乎海德意料的半跪下膝蓋向大輜重官致敬,同時猛拉了海德一把,海德注意到老洛倫也在這樣做,于是照樣類推。事實上,當提到「神聖的皇太子殿下」時,所有的帝國士兵幾乎一起立刻立正舉起武器致敬,他們的刀劍矛戟在正午的陽光下閃著寒光。而圖巴羅的士兵在猶豫了一會後,也做出了同樣的表示,贊美皇庭的聲音如同潮水般滾滾不息。
「你很清楚皇庭的禮數,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子,比你愛人的那冒失的表姐聰明太多。」
白袍金甲的老人對芙蕾露出了他的微笑,他淡淡的揮了一下手,一個閃耀光華的莎爾雅聖印立刻悄無聲息的覆蓋在芙蕾受傷的手上,帶著溫柔的魔法波動。然後,他轉過身去,繼續對圖巴羅的士兵們講解著他的意志。
「除了這些之外,剛剛你們已經看到了,海德是一位米爾米迪雅的神眷者,他的功績為英勇的女武神米爾米迪雅增加了光彩。按照提里爾各邦的古老習俗,在米爾米迪雅的神眷者麾下戰斗難道不是提里爾戰士的光榮嗎?難道提里爾人竟然會違背那智慧女武神的神恩嗎?難道你們會不服從你們的守護神與至高神聖皇庭的意志嗎?」
大輜重官的邏輯是無法辯駁的,這最後的一擊讓所有的圖巴羅人啞口無言。米爾米迪雅的信仰在提里爾各邦都是神聖的,如同西格瑪與尤里克在帝國的地位一般,大輜重官的話擊中了他們的死穴,面對這合情合理的安排,沒有任何人還能提出什麼異議了。
「提里爾人永不會背棄英勇的女武神米爾米迪雅,我接受您公正的裁決,我將忠誠的服從帝國皇庭的安排,服從米爾米迪雅榮耀神眷者海德閣下的意志。圖巴羅是皇庭忠實的藩屬,永遠也將如此!」
在沉默了一小會後,凱瑟琳抖了抖自己深紅色的卷發,屈膝半跪對大輜重官做出了回答。這衣著暴露的美麗公主的聲音有點激動,淡淡的淚光在她黑色的大眼楮里打著滾。
「我們將忠誠的服從帝國皇庭的安排,服從米爾米迪雅榮耀神眷者海德閣下的意志,服從武神公主愛子的意志!」
在御劍總監的帶領下,所有的圖巴羅士兵都半跪下來發出誓言,長矛抖動如同風中的樹林。大輜重官則報以微笑,格里莎等人也輕松了起來,這哈爾科夫中午的偶發事件,也就如此以一個喜劇形式的結果告一段落了。
-----------------------------------------------------
「這就是第四敢死大隊的編制表,殿下您可以過目。其實原來這敢死部隊也沒有多少人,因為大部分要不被楊元帥帶往前線,要不就是戰死了。現在還留在哈爾科夫的只有百把人,一部分是自願加入的罪犯和土匪,一部分是斗毆傷人的士兵,觸犯軍法的軍官,事實上,還有幾個諾斯蠻人,他們本來是帝國在北方招募的輔助部隊,後來觸犯了軍法就到了懲戒大隊。總而言之,那些家伙無足輕重,您就把這大隊當成您帶來這些圖巴羅人的讀力部隊就行了,哦,還有基斯里夫人。」
負責檔案工作的帝國參謀文官是個很殷勤的人,他帶來了懲戒部隊的名冊和印章,以及專用的大隊權標交給海德。事實上,本來這個連個滿編中隊兵力都沒有的「第四敢死大隊」,現在突然發家致富,一夜月兌貧,成了一支千把兵力,配備大炮,精銳重裝兵和頗多騎兵的加強大隊,實力快趕上半個聯隊了。
這敢死隊月兌貧致富的原因是很簡單的,不但西塞羅率領著他的八百圖巴羅精兵全部加入了海德的麾下,海德帶來的那一百多名烏果兒騎兵也沒有歸建基斯里夫,而是決定在薩耶斯基隊長的領導下跟著海德行動。然後,烏沙科夫將軍又撥出了兩個烏果兒騎兵中隊,足足兩百三十名弓騎和槍騎交給海德,理由是圖巴羅人全是步兵和炮兵,需要騎兵配合與協助。
于是這樣一來,「第四敢死大隊」一下子擁有了一千二三百名士兵。他的軍旗下包括三百二十名重甲超長矛手,一百八十名火槍手,一百五十名炮手,一百名強弩手,近百名劍士,戟兵和弓手,十余名蠻騎兵,二百多烏果兒弓騎,九十名烏果兒輕槍騎,還有一支頗為出色炮兵部隊---六門發射二磅炮彈的蝮蛇炮,三門發射四分之三磅霰彈的六管輕風琴炮,兩門發射六磅炮彈的小火蜥蜴炮,加起來幾乎趕得上一個帝國聯隊隊屬炮兵的實力。除了這些之外,還有六十頭拖炮騾子與四十掛馬車,充當這部隊的直屬後勤單位。
事實上,這算是一份厚禮。那在一個月前的兵站時還是一文不名,除了老洛倫沒有別的同伴的海德,現在名正言順的成為了一支千人精兵的指揮官。他的帽子上插上了一根紫色孔雀毛與帝國皇庭的白銀獅鷲徽章,這是皇庭軍團大隊長的標志。不過,這突如其來的任命也讓他稍有點緊張,畢竟他對軍隊的安排和處理還並不是很了解。
------------------------------------------誠摯懇請熱血真情的書友讀者們,投上您真誠寶貴的一票與收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