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琳殿下,望著這一切吧。害怕是沒有關系的,每一個第一次見過戰場那血河尸山的人都會經歷這一切的,四十五年前當初的我還遠遠沒有您來的鎮定。雖然我軍的炮兵已經損失慘重,但我軍的主力依然在南路進行奮戰,讓我們趕過去吧,因為勝利是對逝去戰友的最好哀悼。」
西塞羅在馬上對那驚愕的公主深深的鞠了一躬,他的聲音是沉重而堅定的。剛剛的混戰中,他被兩名混沌騎士和他們的侍從纏住,一度負了輕傷,直到老洛倫趕來才扭轉局勢,所以來的遲了一些。中軍的崩潰慘景讓他的情緒同樣有點低落,因為幾乎全軍覆滅的炮兵和他的關系更深,他們都是圖巴羅城市衛軍中精選的精銳。
「恩……但是我現在好像什麼力量也使不出來的一樣,老師給我的魔法掛墜也爆裂了……」
凱瑟琳輕輕的回答了那長須的御劍總監,她的聲音中帶著迷茫。事實上,越級使用遠程驅散魔法的後遺癥很大。盡管她擁有第一流的的煉金術鎧甲與魔法物品,但仍然耗盡了全部魔力與體力,恐怕在幾天之內都沒有任何戰斗力了。凡人與神眷者的最大差距也就在于這里,神眷者的長久耐力絕非沒有得到神恩的凡人可以比較的。這紅發的公主並沒有得到神恩,她能這樣早醒來已經是個奇跡了。
「我可以保護你的,公主殿下。」
出乎意料的事發生了,特南居然主動接上了凱瑟琳的話。這讓西塞羅睜大了眼楮,而芙蕾則笑眯眯的斜了海德一眼,她的眼神里滿是得意的特殊味道。
「啊……這……」
當事人凱瑟琳的臉則再次紅到了脖子根,這嬌蠻的女孩突然變得不知所措起來,幾乎連話都要說不好了,但同時卻更緊的貼近了特南,她的臉頰緊靠在特南雄偉的身軀上,幾乎是不想分開的樣子。
「姐姐,我認為讓特南閣下來保護你是目前最好的選擇,就這樣辦吧!西塞羅閣下,您也在一邊掩護!其他的人跟我來,向南路進擊!」
海德幾乎在瞬間做出了決定,事實上,他認為這是一個最好的決定。目前的戰場一片混亂,敵人的散兵潰兵在煙霧中時隱時現。他能將喪失戰斗力的姐姐放在什麼地方呢?有安全的地方嗎?特南擁有驚人的實力,不下于老洛倫和自己的實力,沒有比特南的身邊更安全的地方了。
而且海德也隱約的看出,他的這位嬌蠻而放蕩的姐姐對特南似乎有一種特殊的感情在,那是更好不過了。因為這年輕的神眷者前幾天頗為這表姐不斷的誘惑和挑逗而頭疼,凱瑟琳是他的近親,是他親外公的孫女。海德雖然絕非禁欲者,但沒有對近親姐妹的愛好,他不希望和表姐發生一些不應該發生的事。
于是這中路短暫的戲劇一幕就這樣結束了,凱瑟琳紅著臉坐到了特南的馬鞍後,她縴細而覆蓋金甲的手臂緊抱住了特南的腰。特南的表情依然很平靜,好像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般,兩柄所向無敵的四尺錘斧依舊握在他有力的手中。海德特地囑咐特南不要向以前那樣沖鋒過猛,然後就帶領老洛倫等人躍馬向那煙雲繚繞的南翼陣地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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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導師閣下!您怎樣了!」
在那被硫磺的煙霧繚繞著的南翼方陣之中,幾名披著插滿箭矢的山獅皮短披風,手持單刃月牙戰斧的重甲騎士焦急的叫喊起來。紅發的獵豹騎士馬歇爾居然也混在他們當中,他被硝煙燻黑的臉上帶著一絲內疚的神色。
「各位弟兄們,至高的西格瑪還沒有打算召喚我,所以……你們不用過于緊張。」
在喘了幾口氣後,一名身材高大,留著濃密棕色八字胡的老年騎士用他巨大的寶劍支撐住身體,努力的站了起來。他的嘴角上帶著血跡,雕刻有聖西格瑪十字架的胸甲也凹陷進去一大塊,似乎是受了不輕的內傷。
「尊敬的弗雷德大師,山獅的光榮首領。您竟然為我這區區的新晉獵豹騎士負了這樣重的傷,這讓我……實在無地自容。」
紅發的馬歇爾垂下頭來,向這負傷的中年騎士致以騎士的鄭重禮節,他的聲音里滿是歉意。
「不要婆婆媽媽!達勒恩的學生!你打的很好,指揮的很出色,你值得……山獅們為護衛你而出手!你有什麼好無地自容的?你讓狡猾的老狐狸達勒恩欠了我人情,我還恨不得立刻重重的獎賞你呢!」
這名為弗雷德的副導師用凌厲的眼神瞪住馬歇爾,他斷續的聲音中夾雜著說不清的怒意與欣慰,似乎還有一絲對後輩的溫柔在里面。
「你從達勒恩那里學到了很多他最擅長的東西,我知道那頭獵豹皮的老狐狸一定非常得意!不過這也是帝國的喜事,我不會嫉妒的。現在,我把六名山獅勇士的指揮權都交給你,雖然很少,但也算是一份力量!拿出老狐狸他交給你的全部本事,讓那該死的混沌庫甘人嘗嘗帝國戰術的厲害吧!」
弗雷德用力的挺起身體,重新跨上戰馬,然後揮起他的寶劍在馬歇爾的肩甲上敲擊了一下。這年老的騎士團修士長的聲音是嚴厲的,但那蒼老的眼楮里卻滿是欣慰的光彩。
「弗雷德大師,感謝您對我光榮恩師的肯定!請千萬保重身體,達勒恩閣下還在基斯里夫格勒等著與您痛飲呢!」
馬歇爾用鄭重的騎士禮節進行了回應,他響亮的聲音在雪原上回蕩著。
「小子,不要說廢話了!老狐狸達勒恩的特長也不是說廢話!帶著勇士們上去吧,敵人的退卻一般都是暫時的!」
山獅騎士團副導師洪亮的聲音如同雷霆一般在馬歇爾的耳邊響起,這高大而豪邁的老騎士又毫不客氣的給了馬歇爾當胸一拳,是帶著肯定與期望的一拳。于是這紅發的青年沒有再猶豫,立刻策馬和山獅騎士們向方陣外側的烏果兒騎兵們奔去了。
「啊,該死的老狐狸達勒恩總算有了一個和他同樣狡猾而善于戰術的徒弟!這真是讓我生氣!啊……」
高大的老騎士弗雷德笑罵著和馬歇爾道別,目送著他們消失在人群中。雖然嘴上很輕松,但這留著粗大八字須老人的眼楮里,有一種交織的欣慰與失落在轉動著,無聲的轉動著。
事實上,剛剛南翼方陣也幾乎在上千名混沌騎兵的圍繞射擊下被攻破了,但馬歇爾對騎兵部隊的出色指揮改變了這一切。他指揮著烏果兒們穿梭在庫甘人的箭林之中,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發動恰到好處的反沖擊,將混沌騎兵勢在必得的突擊化解在騎兵與騎兵的回旋之中。這紅發的青年躍馬縱橫如若閃電,二百多輕騎在他的寶劍與令旗之下如同不可捕捉的電鰻一般。
看到這隊討厭騎兵的重要姓後,庫甘五百人長摩蘇爾立刻改變了攻擊的目標。他打算先集中兵力打垮這隊騎兵,然後再對付那孤立無援的方陣。于是他立刻就這樣做了,也幾乎要大獲成功,他凶猛的副手已經帶著混沌巨魔沖擊到了那紅發臭小子的身邊,似乎馬上就可以拿下那個紅毛的腦袋了。
但摩蘇爾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一隊小小的騎兵,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騎兵,突然從側面猛的插了過來,一下將他志在必得的突擊矛頭打得粉碎!一個身披巨獅皮毛的高大騎士一擊重傷了他那揮舞蛇矛的副手,然後砍翻了他最後的一頭巨魔。盡管巨魔和混沌騎士們也讓這該死的老家伙付出了代價,但敵人的方陣乘機進行了炮火和滑膛槍的齊射,和騎兵們形成了夾擊,于是不願意損失過大的摩蘇爾只有灰溜溜的退卻了。
「再次總攻嗎?摩蘇爾閣下,千人長蘇霍吹起了號角了。」
一名幾乎赤果,只用銀鏈與彩色掛墜束住豐滿胸部的混沌舞姬策馬靠近了身著重甲的摩蘇爾,她密集的發辮中編織的綠松石與瑪瑙在風中輕輕的作響,紫色的魅惑煙霧在她的唇邊流動著。
「我認為目前還不到時機,我們繼續環繞射擊,消耗敵人的體力更好一些。勝利已經在即了,我們沒有必要再過多的付出庫甘勇士的生命。因為每一個躍馬沙場的勇士都是阿納萊爾大人的寶貴財富,我們要對高貴的阿納萊爾大人負責,這是我們忠誠的體現。」
摩蘇爾放下他的狼牙錘,在那美麗混沌舞姬豐滿的胸口上撫模了一下。他的聲音里滿是冠冕堂皇的味道,但眼楮里卻閃著不定的光。因為這混沌騎士不想執行千人長的命令,摩蘇爾有摩蘇爾自己的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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