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傲而偽善的瀆神者洛斯塔麗,我會讓你明白什麼是真正的莎麗士神選者!你當初對我的藐視與侮辱,我會讓你一一用你那銀-蕩而魅惑的身體去償還的!」
阿納萊爾莫名的自言自語著,這混沌神選者的鎧甲上滿是破洞與扭曲的血肉。一顆巨大的金色魔眼石在他胸前閃耀著,被深紅的鱗片與利齒緊緊的環繞著,發出異乎尋常的光彩與魔力的顫動,如同那深淵魔龍的可怕眼楮。事實上,他根本沒有看向那帝國騎士們攻擊的方位,卻昂首轉身向那遙遠的北方望去。他仿佛完全不是身處戰場,而是閑散的站在觀景的陽台上一般。
「竟敢如此藐視我們!」
三名身披獅皮的山獅騎士幾乎同時吼叫了起來,披甲的戰馬與重甲騎士如同猛獅的利爪一樣撲向這背對他們的混沌騎士,他們的旗矛帶著狂熱的的仇恨閃電般刺出,恨不得瞬間就將這偷襲他們老師的敵人刺個對穿!
「但在這之前,我首先需要清除一些狂妄的臭蟲,他們已經糾纏的夠久了。」
只是輕描淡寫的彎刀一揮,三柄折斷的矛頭就如同麥穗一樣飛向天空。幾顆頭顱無聲的落在那被鮮血染紅的土地上,帶著無法形容的驚愕,而那無頭的身體還向前繼續沖擊了幾步才跌落馬背。沸騰的血柱從他們折斷的脖頸中像噴泉一樣噴出來。如今的阿納萊爾動作快的如同鬼魅,簡直與那不久前戰敗的龍軀巨人形成了最鮮明的對照。
「臭蟲們狂妄的以為自己可以打敗龍,但它們不知道他們的每一擊不過是龍的游戲。在這染血的戰場上我決然的接受了偉大魔龍的考驗,但如今那當初的痛苦給了我最好的回報!在某種意義上,我還應該感謝你們這些愚蠢的不信者,因為你們的攻擊幫助了我孕育龍的無敵身軀。」
阿納萊爾優雅的整了整自己散亂的長發,他的每一句話都帶著陰森與輕蔑的氣息,但卻是怪異與難以理解的。他紫色的鎧甲上散發出淡淡的光華,將附著在上面的血肉迅速的蒸發,化為灰燼,露出了下面閃光的鱗片。事實上,如今的阿納萊爾的身體非常正常,原來那半龍半人的怪異形體早已一去不復返了,只有那紫色的重鎧發生了特殊的變化。
「我竟然感覺不到這色孽寵兒混沌力量的波動,這是為什麼?為什麼他的身軀突然變小了?為什麼我們的攻擊造成的傷害全部消失了?」
海德握劍的手心中滲出了汗珠,他的思緒紛亂的變化著,許多疑問沖擊著這神眷者年輕的心。在剛剛的惡戰中,他明確的感到老洛倫與西塞羅的劍氣波動已經深深滲入了那色孽神選者的身體,自己也同時將那女武神的聖力斬了進去。按說古神的聖力與混沌的力量是絕對沖突的,但為什麼這家伙竟然會以這種分毫未損的姿態重新出現呢?
這難道是魔法嗎?不!當時的阿納萊爾幾乎被眾人的刀劍砍成了遍體鱗傷的刺蝟,連脖子也被自己的劍斬斷了一半。即使最頂級的恢復魔法也不能在幾秒鐘內將遭遇如此重創的身體恢復到完美的狀態,但這是為什麼呢?怎麼才能做出解釋?
「我看到了你們這些臭蟲的驚愕,我知道你們不能理解偉大混沌之龍給我的光榮贈禮。但因為我心情很好的緣故,我不介意對你們講述一下我的秘密,反正你們已經要死了,死人是不會泄漏秘密的。」
這重生的庫甘領主用寒冷的眼神盯住面前的騎士與士兵們,一個閃閃發光的華麗色孽聖印從他的背後緩緩升起,給他英俊的臉龐與青色的長發蒙上一層特殊的顏色。如今的阿納萊爾簡直不像是在戰場上的武士,他自信的如同舞台上的演講者一般。數以百計劍拔弩張的聯軍士兵與騎士們完全被他視之如無物,他甚至將一柄彎刀收回了腰間的刀鞘中。
「就是現在!一起上!」
菲舍爾男爵的聲音突入其來的炸響在這沉默的戰場上,但他的劍鐮比他的聲音更快!這莫爾的強大神眷者揮舞他的奇特兵器策馬而來如同閃電,幾乎在瞬間沖向了那青色長發的色孽寵兒。一個小小的黑色莫爾聖印在劍鐮彎曲的刀刃上閃著光芒,在他黑色的骷髏面具上投下難以形容的影子。
「是的!」
這是老洛倫的聲音,也是西塞羅的聲音,更是海德與芙蕾的聲音。四個人幾乎同時舉起武器從不同的方向猛攻那強大的色孽神選者,神眷者的聖印紋章與魔法兵器的閃光狂熱的交織在一起。現在不是單打獨斗的時刻,他們也絕不會讓菲舍爾陷入孤軍奮戰之中。
光與光猛烈的撞擊,血的霧和金屬的碎片一同升向空中。短短的一瞬間,戰場上升起了一道狂熱的龍卷風,這最後的傾力一擊已經決出了勝負。煙霧消散,整個戰場突然變得很靜,如同暗夜中的墓園。
「我說過了,臭蟲對龍的攻擊是無效的。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可憐的臭蟲們。」
阿納萊爾輕蔑的聲音打破了這戰場的寧靜,巨大的色孽神印與一種特殊的氣息在他高大的身體旁回旋著。熾熱的的鮮血順著他那精美的錯金象牙柄大彎刀緩緩的流下來,他的臉頰上滿是自信的光。因為那血正是他勝利的標志。
「該死的混沌!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海德狂熱的從牙縫里擠出了他的詛咒,巨大的痛苦折磨著他年輕的身軀,這既有身體上的傷,也有心理上的痛!在那短短的一瞬間,那重生的色孽神選者竟然輕描淡寫的擊潰了他傾盡全力的一擊,打斷了他的寶劍,砍傷了他的左臂,將他像扔出一塊石頭那樣扔了出去。在那一瞬間,海德感到了可怕的挫敗感,這是難以想像的挫敗與失落感!
但海德的戰敗並不是這一刻的全部,因為這色孽的神選者在那一刻打敗了所有的五個人!菲舍爾滿是鮮血的身軀躺在他戰馬的腳下,西塞羅被斬斷的手臂與一柄青色的寶劍插在不遠處的雪地中,滾滾的鮮血從老洛倫的額頭與手臂上流下來,五個人中只有他還勉強的站立著,拄著他那巨大的血劍,如同凝固的雕像。
但情況最差的似乎是芙蕾,她被阿納萊爾的彎刀高高的挑在空中,血如同流水與小溪一樣流淌著。這黑發女孩的鎧甲片片碎裂,露出了她穿著緊身皮衣的優美身軀。鋒利而細長的彎刀穿過了她白晰的肩頭,將她像一件玩具那樣吊掛在半空之中。
「海德……」
芙蕾的呼救聲是微弱的,但卻如同萬鈞的巨錘猛烈敲擊著海德的心。她的眉頭因痛苦而扭歪了,胸口激烈的起伏著,古神塔爾的聖印紋章也變的微弱如同霧氣,這年輕女孩如今像一只落入蜘蛛網的無助小鳥。而阿納萊爾則輕蔑的微笑著,像看著一個特殊的玩具那樣看著這被挑在劍鋒上的女孩。
「芙蕾……洛倫……該死的混沌!」
狂熱的憤怒感如同火山一樣的爆發出來,海德像一只瘋狂的獅子那樣沖向面前的敵人,芙蕾與老洛倫的受傷讓他幾乎陷入瘋狂,米爾米迪雅的聖印在他折斷的殘劍上憤怒的燃燒著,如同焚盡一切的火。但突然之間,他猛的停住了步伐,他的表情不可思議的凝固了。
「如果你還想要你可愛情人的生命,那就不要過來,明白嗎?」
阿納萊爾冷笑著注視著距離他不過十幾米遠的海德,他的另一柄彎刀毫無聲息的架到了芙蕾修長的脖頸上,淡淡的血珠順著那布滿混沌符文的銀色刀鋒慢慢的流下來。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冰冷與變態的喜悅,如同正在玩弄老鼠的貓。
「你竟然……你竟然用這種手段!你這萬惡的混沌!」
憤怒讓海德的聲音扭歪了,青筋從他的手背與額頭上爆發出來,手中的斷劍因為狂怒而激烈的抖動著。盡管如此的憤怒,但他卻完全停止了前進,因為芙蕾的生命如今就如同紙一樣薄。
「可憐的臭蟲,你難道覺得這是我在威脅你嗎?偉大魔龍的血裔傳承者需要威脅你這渺小的蟲嗎?這不過是我娛樂的手段,因為敵人的痛苦與絕望就是我最大的歡樂。」
阿納萊爾藐視的笑了起來,色孽的紫色神印在他背後輝煌的升騰著,如同巨大的羽翼。遠處的庫甘騎兵似乎也看到了這聖印的輝煌,紛紛發出狂喜的呼號聲滾滾而來,他們的馬蹄在染血的冰原上回蕩著,如同升起的海潮。
「你這卑劣的混沌!你竟然用一個女孩的生命當作擋箭牌,你還是一個騎士嗎……」
出乎意料的,海德憤怒的聲音被瞬間打斷了,阿納萊爾陰沉而恐怖的聲音壓倒了一切,那聲音在空氣中狂怒的震蕩著。
「我記得是你這不信者傷害了我摯愛的莉迦,丑陋而卑劣的偽神信徒竟然還膽敢在我的眼前用你低賤的聲音強辯?」
阿納萊爾的眉頭突然扭緊了,可怕的殺氣與混沌之力如同暴風般卷過這尸骨如山的戰場。那力量與殺氣是這樣的濃厚,使的許多戰馬都突然嘶鳴了起來,而這混沌神選者的聲音則沉重的繼續下去,如同低沉的烏雲擠壓著每一個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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