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的真神信徒是真正高貴的存在,因為他們不像南地的偽神那樣虛偽與骯髒。我知道你們會提起你們那欺騙的騎士精神,但你們像發瘋的豺狗那樣圍攻我的時候,你們那虛假的騎士精神在哪里?當數百只骯髒的臭蟲自以為是的用武器攻擊一頭沉睡的龍的時候,你們那虛偽的騎士精神在何處,告訴我!」
阿納萊爾的吼聲如同雷霆般回蕩著,他金色的眼楮中爆發出可怕的閃光,尖利的牙齒也格格作響起來。
「因為這是戰爭,這是堂堂正正迎面刀劍相搏的戰爭,而你卻兩次用女孩的生命當作擋箭牌,第一次還是用的你們混沌軍隊自己的少女舞姬。到底是誰更卑劣?」
海德也同樣憤怒了,他毫不猶豫的駁斥了阿納萊爾。這年輕的神眷者緊緊盯住阿納萊爾金色的眼楮,兩股意志的力量在空氣中激烈的踫撞著。
「偽神的可笑信徒還真是多管閑事!既然這是戰爭,那戰爭中的一切手段也自然是合理的。我將那被遺棄的無用者化為有價值的劍與盾,這就是神聖的至高美神最為欣賞的智慧!在那愚蠢而又偽善的洛斯塔麗與蒂格爾的手中,那女孩只是一個無用的寵物,但在我阿納萊爾的手中,無用的寵物就會化為誅殺不信者的劍。萊絲雅既然不能為她那愚蠢的主人蒂格爾而死,那就讓她成為我的盾牌而死去,她的死讓她可以蒙受至高美神的榮光,這有什麼不妥嗎?」
阿納萊爾眯起眼楮做出了回答,他將放在芙蕾脖子上的大彎刀收了回來,然後指向面前那渾身浴血的金發神眷者,聲音中突然帶上了一絲嘲諷的意味。
「你們不信者的麾下也有的是無知的士兵,他們同樣成為你們不信者貴族的盾牌與劍成片的死去,死的如同可憐的蒼蠅與灰塵!可笑的不信者有什麼資格指責至高美神信徒的光耀?難道就因為愚蠢的蒂格爾有一名胸大無腦的漂亮舞姬嗎?愚蠢的蒂格爾信仰所謂的騎士精神,但他可悲可憐的下場人所共知。所以我不會在意這一切,讓不信者盡可能的絕望與痛苦就是我最好的歡樂。」
當說到「絕望與痛苦」的時候,阿納萊爾閃電般揮動了一下他左手的彎刀,他的嘴角上浮起了陰森的笑容。幾乎在一瞬間,芙蕾痛苦的申吟了一聲,一道新的血流從她縴細的小腿上滴落下來。那混沌的錯金彎刀剛剛刺傷了這女孩的小腿,切開了一條兩寸來長的口子。
「你這混蛋!你就用這樣卑劣的手段折磨一個女孩子嗎!」
海德幾乎被阿納萊爾折磨芙蕾的行為氣得發瘋了,無法形容的風暴與火山在他熾熱的心中回旋著,沖擊著。一瞬之間,他前進了三步,但立刻又定住了,因為阿納萊爾的彎刀再次架在了芙蕾的咽喉上,他充滿折磨的笑聲如同銼刀一般切割著海德的心。
「不要動彈與廢話,偽神的愚蠢信徒!難道你希望你可愛的小情人被切成兩半嗎?你有這種特殊的愛好嗎?需要我將她新鮮的頭顱用絲綢與香木包裹起來給你當作禮物嗎?」
阿納萊爾望著海德痛苦而瘋狂的臉,突然輕蔑的笑了起來。他的眼神里燃著喜悅的光彩,敵人的絕望對這色孽的神選者來說如同特殊的美酒。
「你準備要做什麼?你這該死的混沌!」
海德在牙關中擠出了憤怒的聲音,他緊握斷劍的拳頭發出可怕的 聲,但卻無法前進一步。芙蕾的生死存亡都在那色孽神選者的刀刃之上,這可怕的沉重如同萬鈞的岩石與山壓住了他年輕的心。
「我準備告訴你一些事情,因為我不介意我與莉迦的天才被一些將死的人知道。我還要讓你的靈魂經受足夠多的痛苦,因為敵人的痛苦與絕望就是我最好的歡樂。現在,用你的武器刺你自己的胸口,否則我就切斷這女孩的脖子,將她可愛的腦袋掛在我美麗的軍旗上,你听到了沒有?」
阿納萊爾將他象牙柄的彎刀壓緊了,幾絲血珠再次從芙蕾白晰的咽喉上流了下來,但這美麗的女孩用剩余的力氣呼喊了起來,她的淚光在美麗的黑眼楮里打著滾。
「海德殿下……請不要管我!不要理睬他……我,死了也沒什麼的!」
芙蕾的聲音是縴細而顫抖的,但那縴細中帶著剛強。她被阿納萊爾傷的很重,幾乎整個身體都無法動彈,但眼楮里卻有岩石與鋼一般的決意!她的眼楮望著海德的臉,那一瞬間千言萬語幾乎穿越了一切,深深印進了海德的心!
「我親愛的芙蕾,我怎會拋下你呢?」
海德突然露出了溫柔的微笑,他的臉突然變得非常的平靜,平靜的如同冬夜的湖水一般。這平靜讓那混沌的神選者也猛然驚異了,他嘲弄的笑容忽然下意識的凝固了下來。
「海德殿下!你在做什麼!」
正從另一個方向迂回過來的老洛倫猛的怒吼了起來,但已經遲了,因為海德已經做出了行動,一件讓老洛倫為之震驚的行動。
「我沒有痛苦,因為為愛人流血是沒有痛苦的,你能明白這些嗎?可憐的混沌?」
海德的聲音與他的表情一樣平靜,但其中的深情卻像萬丈瀑布般激起了漫天的波濤。沒有猶豫也沒有改變,他將短劍從那胸甲的破口中刺進了自己寬厚的胸膛。滾滾熱血如同噴泉般噴涌而出,在冰冷的雪原上撒下赤紅的痕跡。
這一瞬的場面讓那混沌的神選者阿納萊爾突然呆住了,他似乎沒有想到海德會這樣做。但這驚愕轉瞬即逝,阿納萊爾很快狂熱的笑了起來。他閃光的大彎刀隨著笑聲在空中回旋著,青色的刀鋒間流動著死亡的氣息。
「很好,你做的很好!不過你可不要刺的太深,因為我還要活著扒掉你的皮呢!如果你這樣快就死掉的話,那麼實在太沒有趣味了!」
阿納萊爾的聲音在海德的耳畔回蕩著。這年輕神眷者的眼楮里燃燒著火,鮮血染紅了他覆蓋著重甲的手,但他並沒有做出回答,只是靜靜的屹立著,用一種難以形容的藐視眼光盯住那數步之外的敵人,如同一座花崗岩的雕像。莊嚴的米爾米迪雅聖印的光輝籠罩著他的身體,在鋼鐵與熱血上投下特殊的顏色。
「呆住了嗎?偽神的愚蠢信徒?現在我要給你下一次打擊了!不要妄想反抗,因為你的反抗就意味著你情人的死期!」
阿納萊爾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自己的嘴唇,他的眼神如同一只陰森的毒蜘蛛,那陰毒的光芒穿刺著海德的心。
「二號,去取下這偽神信徒的一只眼楮,將它拿回來給我!」
「唔唔唔……恩!」
隨著這色孽領主詭異的聲音,硝煙與尸骸之間站起了一個高達四米的身形。他邁動沉重的步伐緩緩走來,燒焦的臭味與怪異的響聲在他巨大的身軀周圍回旋著。
「這變異的造物……居然還沒有死嗎?」
海德在心中默默的詛咒著,因為向他走來的是一個熟悉的身影。因為這高大的巨人不是別人,正是那阿納萊爾的二號混沌戰僕!在那菲舍爾的雷霆一箭之下,這巨怪的整條手臂被粉碎了,封閉的頭盔撕開了裂痕,甚至連半邊肋骨都露了出來,赤紅的血肉與森森的白骨看起來有著驚人的恐怖。
但盡管受了如此的嚴重的傷,這肌肉虯結的強壯怪物卻並沒有死,它的生命力如同混沌巨魔一樣的頑強。傷口上起伏著紅色的氣泡,那是它鋼鐵般正在恢復的痕跡。他破裂頭盔下的眼楮閃著難以形容的光,那是帶著殺戮與復仇意味的光,令人望而生畏。
「唔恩!唔!」
很奇怪的事發生了,當這戰僕走到阿納萊爾的身邊時,它突然緩慢的停了下來,單膝跪下面對著這強大的混沌神選者。混亂而迫切的呼嚕聲從他破裂的頭盔里急切的涌出來,帶著不知含義的意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