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部長的絕色寵男︰背後高人 第121章 桃色緋聞

作者 ︰ 梅花開了

第121章桃色緋聞 第121章桃色緋聞

等孫小木去看時,李冉春已經走近了。而在李冉春的身後,遠遠地跟著姚海東。

李冉春氣沖沖地走近了杜逸凡,只是她的余光還是掃了一眼孫小木,不得不說孫小木很有一種大家閨秀的風範,這種風範不是一般女孩所具有的氣質,從某種意義來說,杜逸凡的眼光確實不錯。可是此時的李冉春已經失去用欣賞的眼光看孫小木的興趣,她所有的就是怒火,全身每一個細胞所載滿的怒火,此時,此刻,需要暴發。

李冉春劈頭蓋腦地質問杜逸凡︰「這就是你要陪的客人?你整夜就是和這個小妖精在一起?就這種貨色的小妖精,你也會要?」

孫小木的臉一下子由紅變紫,再由紫變得發白。她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被人罵過如此難听的話。而且她從來沒有去想,自己會和「妖精」這個詞搭上邊,而且還是這種貨色的「妖精」。這話極度地刺激了孫小木,也侮辱了孫小木。而且竟然還是從一個她恨著的老女人嘴里罵出來。

孫小木無論如何受不住,不管她對自己有多少的管制,此時此刻,她惱怒也被暴發到了極點。孫小木沒有去想,站在她眼前的這個女人,是讓報社所有人無比尊敬的女部長。孫小木更沒有去想,這個女人是武江常委班子里唯一的女性。她的大腦在這一瞬間是斷路,而且是極不听使喚的。

孫小木氣憤地指著李冉春冷冷地說︰「我一輩子不會象有的女人那般,臭不要臉。傍夠了老男人,又來搶小男人。而且還老牛吃女敕草,也不怕牙痛。現在,這種女人居然還好意思罵別人是妖精,自己比別人更他媽的像妖精!」

這些話從孫小木嘴里如放機關槍般地蹦出來時,她自己也嚇了一跳,這是她第一次說髒話,也是她第一次這樣罵人。從小到大,她是父母的寵兒,更是老師和同學的寵兒。她的父親一再告訴她,要低調,要禮貌地對待周圍的人。從小到大,她就一直按父親的教導這麼做著。現在,當髒話從她嘴里蹦出來時,她竟有一種特別解氣的**。原來罵罵髒話是如此有**,或者是壓在內心的怨氣來由已久,竟讓孫小木有了一種從來沒有的舒暢感覺。

李冉春習慣了被人前捧後擁的場景,已經很多年沒听到當面這樣罵她的話。她的怒潮如決堤的海一般,暴涌著——

盡管,李冉春在武江報社里見過孫小木,只是她沒有去想,有一天,她和自己竟然成了情敵。更沒有去想,有一天,這個小丫頭片子竟然敢如此辱罵自己。

李冉春不再想了,揚手就朝孫小木的臉打去,傻站在一旁的杜逸凡這才醒過來一樣,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量,閃電般地跳了起來,擋在了孫小木的面前,于是,李冉春那一巴掌,扎扎實實地落在杜逸凡的臉上。

「啪」地一聲,杜逸凡的臉上頓時印下了李冉春的五個手印,可見這巴掌,李冉春是拼盡了全身的力量。而這聲音在樹林里就顯得格外刺耳,也格外地膽戰心驚。

孫小木愣了一下,李冉春也愣了一下。孫小木在發愣之後,迅速拉住了杜逸凡,一邊搖著他的手臂,一邊無限心痛地說︰「你這個傻瓜啊,你怎麼這麼笨啊,你就不知道躲一下?你真是個傻瓜,笨蛋。」

李冉春一看孫小木和杜逸凡這種親密樣子,心被人用刀割了般地痛著,而且火氣更大了,這個小男生是她的,是她花了巨大心血一手一腳教出來的,可是她萬萬沒想到,一放手,他就要飛了,而且當著她的面飛。

李冉春的痛感頓時遍地開花,她用顫抖的手指著杜逸凡說︰「現在,馬上,告訴我,你是跟她走,還是立刻跟我回武江去。」

李冉春的話一落,孫小木又冷冷地盯住了李冉春。李冉春再次被孫小木盯得火氣直往外竄,她怎麼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月兌口而出地說︰「等我回武江,馬上讓你這個小妖精滾出報社!永遠消失!」

李冉春的話讓杜逸凡的心緊縮成一團,他很清楚,如果李冉春真的動手,他和孫小木的日子絕對極不好過。

就在杜逸凡擔心的時候,孫小木卻「哈哈」地大笑起來,笑得李冉春頭皮發麻,也笑得杜逸凡莫明其妙。她笑過後說︰「李冉春部長,你以為武江日報是你家開的報館,想怎麼樣就能夠怎麼樣,真是不知羞恥。不知天高地厚。再說了,沒有宋偉明的後台,你拿什麼耀武揚威呢?別以為你和宋偉明那點破事,別人不知道,大家全清楚著呢。」

孫小木的話一落,杜逸凡和李冉春同時愣住了,他們都沒有想到孫小木會在這個時候提起宋偉明,特別是杜逸凡,他臉上的尷尬如火上澆油般地燒得全身發痛。他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沒有哪一種狀況,如現在這般棘手的。

就在這個時候,李冉春再一次揚起了手,她實在氣這個小丫頭片子,竟敢如此和她說話,而且還敢提宋偉明,宋偉明的名字配這個小丫頭片子提嗎?

杜逸凡一見這種架式,猛地一下把孫小木拉到了身後。再一次擋在孫小木面前,不讓李冉春欺侮孫小木。這讓李冉春心的更痛了,這個小男生的一舉一動,都在非常明確地告訴她,他心里裝著這個小妖精。

此時,杜逸凡沒想到局面弄成這個樣子,他從來沒有想過,孫小木和李冉春有一天會以這種方式見面。面對這樣的兩個女人,他內心矛盾極了。可是有一點,他非常擔心孫小木受到委屈,當他看到李冉春揚手時,他覺得他必須沖上前保護孫小木。現在,他站到孫小木的面前,認真去看她,她的眼楮里滿是對李冉春的不屑。他沒有想到孫小木敢如此對李冉春,更沒想到孫小木在李冉春面前沒有半點怯場,好象她面對的不是管著她的女部長,而是一個如她自己一般的弱小者。對孫小木的這種單純,杜逸凡更覺得他沒有理由丟下她不管。他走到孫小木的身邊,望著她問︰「你怕失去工作嗎?」

孫小木搖了搖頭,不過很快就對杜逸凡說︰「如果你害怕失去你的這個官職,你就跟著她回武江去吧,不要管我,而且,我也不會怪你的。」說完,孫小木死死地盯住了杜逸凡,此時的她,忘了身邊還站一個女部長,一個可以置她于死地的大官員。

杜逸凡果斷地搖了搖頭,孫小木都敢如此勇敢,他作為一個男人,還有什麼不能豁出去的呢?

杜逸凡緩緩地轉過身,無比傷感地看著李冉春說︰「對不起。我真的愛小木,請你成全。」

李冉春的憤怒、絕望、不甘心,還有失望都達到了極點。她昨晚到現在都害怕面對的事情,卻被這個她付出了全部感情的男孩說了出來,而且居然是當著這個在她眼里地位如此低下的小女孩。她那麼不甘心,自己居然敗在了一個什麼都不是小女孩手里,而且敗得如此沒有顏面。她的眼淚不爭氣地奪眶而出,她再次指著杜逸凡,顫抖地問他︰「你想清楚了嗎?」

「是的。哪怕你把我退回到報社,哪怕你讓小木丟掉了工作,我也要和她在一起。大不了,我帶著她重新去北京,我能夠養活她,求你放過我們。」說完,杜逸凡竟然對著李冉春深深地鞠了一個躬。

孫小木在一旁既感動也特別心酸,她真想沖上去,拉起杜逸凡就走,她不願意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如此委曲求全,更不願意看著他去求一個讓她無比憎恨的老女人。是的,她恨李冉春。自從她發現自己愛上了這個杜帥後,她就開始恨這個老女人,她就開始不明白,如此優秀的杜逸凡,如此帥氣的杜逸凡,那麼受女孩子喜歡的杜逸凡,為什麼要選擇和這個老女人不明不白地糾纏呢?為什麼要過這種極不光彩的生活呢?

這個問題,孫小木想了很久都沒有想明白。

李冉春沒想到杜逸凡竟然為了這個小女孩,前途不要了,而且肯放下尊嚴地求她。她絕望了,猛地一轉身,任淚水雨點般地往下掉,穿著高跟鞋的李冉春,沒命地往山外跑,整個人看上去搖搖晃晃,隨時都要滾下山坡一樣。

杜逸凡本能地喊︰「李」可姐字卡在咽喉里,怎麼也發不出來。他想讓李冉春慢點,他並不想以這樣的方式去傷害她。可當李冉春逼著他作出選擇的時候,當他問孫小木怕不怕丟掉工作的時候,孫小木的堅決讓他發現勇氣回到了身體里,他要為自己活一回!哪怕不再當這個沒有任何自由的副縣長,他也要和孫小木在一起。就算他失去了全世界,他此時也擁有了孫小木的愛。

就要杜逸凡擔心李冉春的時候,他突然看到了姚海東,他正朝著李冉春的方向奔了過來。杜逸凡長長地松了一口氣,有姚海東在,李冉春不會出什麼大事。他清楚,此時的姚海東遠比他管用。

杜逸凡盡管選擇了孫小木,可他並不想用傷害的方式結束與李冉春之間的關系,畢竟李冉春一直給予他的是真正的愛護,是真心實意的幫助,而且李冉春這幾年是拿全部心在待著他。杜逸凡不是木頭人,他不會不明白。可是,感情一旦從杜逸凡的內心長出來的時候,他也沒辦法拒絕掉孫小木的存在。

李冉春一早就給姚海東打電話,要來柳縣,他就知道又是為了杜逸凡。他通過劉守望才打听到杜逸凡在清河寨,他想勸李冉春不要這樣,可李冉春一夜未睡的神態讓他清楚,他勸什麼都沒有用,只好順著李冉春,開著車直奔柳縣而來。好在是在這個山林里,好在沒有人發現這里剛剛經歷了一場斗爭,要是在山莊里,或者在杜逸凡的宿舍里,姚海東還真不敢往下想。一向在他眼里優雅無比的李冉春,一看到杜逸凡和一個女孩子在一起,完完全全像個潑婦一般沖了過去。現在滿臉是淚水的李冉春又顯得那麼楚楚可憐,姚海東的心又有了痛的感覺,他趕緊沖過去,想扶李冉春一把,可被李冉春讓開了,她沒命地往山外跑。

姚海東趕緊往停車的地方跑,等李冉春到車子邊上的時候,姚海東已經為她打開了車門。李冉春一坐進車子,臉上的淚水就不見了,取而代之是滿臉的冷艷,冷得讓姚海東不敢相信,這個女人在幾分鐘前曾哭得那麼脆弱,那麼無助,也那麼無奈。他其實希望她在他的面前盡情地哭,甚至是可以扒在他的肩頭大哭,一如很多電視劇中的情節一樣,女人難過了,痛苦了,男人的肩是最大的依靠,也是最大的力量。只有這樣的時候,李冉春才能讓他可以保護她一回。可她的眼里除了冷氣還有他看得見的殺氣,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一個女人恨起來,力量是巨大的。他不由替杜逸凡捏了一把汗,看來這個他以為具有很好前途的杜逸凡,還是太不成熟,而且也太急躁了,人都沒站穩,竟然敢在柳縣公開帶著女孩子出現,這對于依賴于一個女人上位的男人來說,犯了一個大忌。而且這樣的大忌是致命的,從李冉春臉上的表情可以斷定,杜逸凡的仕途怕是不會再樂觀了。

回到車上的李冉春很快平靜下來,她對著姚海東說了一句︰「開車。」姚海東便迅速發動車子,箭一般地沖出了柳縣,他想盡快帶著她離開這個讓她無比傷心的地方。

李冉春和姚海東一走,孫小木便伸手去撫模杜逸凡的臉,那張俊俏的臉上,還殘留著李冉春的手指印,她撫模的時候,心疼地問杜逸凡︰「還痛嗎?」

杜逸凡無力地搖了搖頭。他還是傷害了李冉春,而且傷得很深,很深。

孫小木一見杜逸凡這個樣子,便知趣地說了一句︰「你要是沒事的話,我們回去吧。」她也知道,此時的杜逸凡肯定需要自己的空間,盡管他最終選擇了自己,但是他對李冉春的不舍,還是有的。畢竟他們在一起的時間那麼久,畢竟他們兩個已經有那種關系,對于有了肌膚之親的男女而言,大約總會難舍難會吧。孫小木沒有這方面的經歷,只能如此猜測著。她願意在這個時候,給杜逸凡留下這樣的獨自相處的空間。

杜逸凡沒想到孫小木如此體貼人,李冉春這麼一走,他是無心再陪孫小木玩的,無論他內心裝了這個女孩多久,但是他欠李冉春太多,太多。

當杜逸凡和孫小木一同回房間時,龔玥和潮子不在山莊里,他們去山里玩耍去了。

杜逸凡給龔玥拔通了電話,龔玥一接電話就問︰「你快樂嗎?」

杜逸凡哭笑不得,這個時候,他哪里有心情回答這樣的問題,他沒理會龔玥,說了一句︰「你小木姐單位有事,現在必須趕回武江去。所以,我們走了,你不要太貪心,早點回去好吧?」

「什麼?」龔玥在電話另一端驚訝地大叫著,她還沒玩盡興呢。

「小木真的有事要回武江去了。誰像你這個大小姐一樣啊,除了玩還是玩,人家還要工作呢。」杜逸凡沒好氣地又教訓了龔玥,說完,也不等她說話,就掛了電話。

孫小木此時盯了杜逸凡一眼,不過,她沒有再說話。兩個人出了房間,一同走進了車子里。

一上車,杜逸凡就把車子開得很快,孫小木實在忍不住了,說了一句︰「你就不怕趕上了她的車?」

孫小木的話一落,杜逸凡才意識他只想著送孫小木回武江,沒想到李冉春剛走不久。他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把車速減了下來。一時間,車廂里靜得只剩下兩個人的心跳了,孫小木感覺到杜逸凡其實還是很緊張,而他的緊張是對自己處境的擔心還是為了她呢?她很快問問杜逸凡,可是她拼命壓住了這個念頭。

一路上,兩個人的話不多,直到車子駛進武江市,孫小木對杜逸凡說︰「你放心去工作吧,別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杜逸凡還是擔心地望著孫小木說︰「你小心點,能忍就忍吧。」

「放心吧。」孫小木用手推了推杜逸凡,「回去吧,我不是小孩了,我知道輕重的。」

「嗯。」杜逸凡嗯了一聲,就往車子內走,他沒有回頭,他怕回頭時,孫小木看見他眼中的擔心,也怕孫小木看到了他內心的矛盾。盡管,杜逸凡從孫小木的眼里看到了一種天塌不下來的堅定,他是有了許多的寬慰,這個女孩比他堅強得多。可是,他還是為她擔心,當然他同時也為自己擔心。雖然,他已經作好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帶著孫小木離開。可是真要走到哪一步的話,他這些年的努力全是白費了。而且他有些舍不下官場,他發現他喜歡官場,喜歡挑戰,喜歡一切的斗爭。

再上班的杜逸凡,少了一些激動。他總覺得李冉春不會善罷甘休,憑她的力量,掐死他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以前他總是擔心離開了李冉春的幫助,他在官場上怎麼走,現在他卻有一種得過且過,听天由命之感。盡管這有些不符合他所要的理想和抱負,可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還是覺得為了孫小木,他丟掉這樣的一個官職是值得的。也許他還沒有完完全全被泡成機關秘色,他的內心深處還是渴望做一個獨立的他,做一個有愛情的他。盡管愛情對于官員而言是一種很天真很幼稚的理由,盡管家被高價的房子壓得失去了本來的意義,盡管在他們這一代有著這樣那樣的失衡,他還是想為自己的內心留一處他可以自由向往的陣地,他還是想挽著孫小木的手去建一個屬于他們的家。他不想再和李冉春這樣不明不白地發展下去,至如李冉春要給他怎樣的處置,他想走著看看。在官場,誰也不知道最後的贏家屬于誰。

就在杜逸凡胡思亂想的時候,辦公室電話響了,他拿起來听,是劉守望打來的,只有一句話︰「來一趟我的辦公室。」

杜逸凡放下電話後,心里反而寧靜下來。來得真快啊,他開始擔心孫小木。他給武江日報社長趙光鳴打電話,電話剛響一下,趙光鳴就接了,一接電話就問他︰「杜縣長好忙吧,還以為你把我們都忘掉了。是不是忙得連回武江的時間都沒有?不打算請我喝一杯?」

杜逸凡從趙光鳴的語氣中听不出什麼變動,把打算問孫小木的話壓了下去,就對趙光鳴說︰「您是我的老領導,忘了誰也肯定忘不了您。剛來柳縣,情況不熟悉,事確實多而雜,等情況熟悉起來後,我一定回武江請老領導喝一杯。」

趙光鳴在電話里哈哈大笑後說︰「要開會了,回武江再聯系。」沒等杜逸凡反應過來,趙光鳴已經掛掉了電話。杜逸凡盯著電話呆了一下,電話又響起來了,他以為是劉守望在催他,趕緊拿起來剛想道歉,卻傳來石志林的聲音︰「杜縣長,請到我的辦公室來一趟。」杜逸凡「嗯」了一下,石志林就掛掉了電話。

杜逸凡就奇怪了,今天怎麼啦?怎麼都找他呢?龔道進明天就從北京回來,他們如果聯合在一起,就算李冉春不發話,他在柳縣也呆不下去的。這樣也好,帶著孫小木離開,總比天天擔驚受怕強。只是他不甘心,他想要的改革還沒開始就要結束。

杜逸凡先去了劉守望辦公室。他在門口小心地敲了敲門,他不知道自己目前怎麼會突然變得小心了?一如一個孩子突然失去了大人的氣勢一般。以前,他也很尊敬劉守望,但是他不會這般小心。因為他身後有李冉春,因為李冉春和姚海東的關系,而姚海東又與劉守望的關系,牽扯在一起的時候,他覺得他也是他們小集團里的成沒之一一般。可現不一樣了,失去了李冉春這麼大的靠山,他不得不小心翼翼了。

劉守望一見杜逸凡,拿眼楮上上下下不斷地打量著他,把杜逸凡看得很納悶。他不由得緊張起來,心也沒來由地狂跳,難道真的出什麼事了嗎?可除了自己和李冉春之間的事見不得人外,他好象沒有做錯過什麼。難道李冉春出事了?可趙光鳴的語氣不像李冉春出事的態度。

杜逸凡一下子陷入谷底一般的感覺,傻一般地站著,站著——

劉守望把杜逸凡看了好幾分鐘,他實在有些奇怪,這個男孩才來柳縣不久,怎麼讓這麼多人關心。先是李冉春,接著有吳月英,竟然連若蘭也替他說話。若蘭從杜逸凡的辦公室出來後就辭職了,而且是辭職完才告訴他的。她這樣做,既不讓他為難,也不阻礙杜逸凡的教育改革。她竟然還說︰「像杜逸凡這樣願意干事的官員太少了,你一定要保護他。」他以為僅僅是杜逸凡長著一張讓女人們迷戀的臉,沒想到他剛到辦公室,就接到了武江市委書記吳浩天的電話。他在電話中很詳細問了杜逸凡在柳縣的情況,還指示劉守望,要他全力支持杜逸凡的教育改革工作。柳縣的教育改革是試驗點,試驗成功,經驗將會向全市推廣。

劉守望沒有想到,他和古得勝鼓動的狀告信,不僅沒有打倒杜逸凡,反而讓他的教育改革贏得了吳浩天書記的關注,而且還要把柳縣的經驗全市推廣。這對于他來說,應該算是一件好事,只是他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他第一次真正地嘗到了,後生可畏是怎樣的一種力量。他現在不得不收起與杜逸凡對抗的所有心態,全心全意地支持他,而且與他站到同一條路線上去。

杜逸凡被劉守望看得特別不自在,他問了一句︰「劉書記找我有什麼事?」劉守望這才收起看他的眼光,熱情地對他說︰「坐下來談。」

杜逸凡坐下來後,劉守望說︰「前一段我一直反對你進行教育改革,主要是我剛來柳縣也是進行改革,結果被人背後做了手腳,堵了政府的門。正因為有這樣的經歷,我擔心你再引發這種堵門的情況,我們這些外派干部就真的會成為柳縣人笑談的對象。盡管我們不應該和本土干部對立,但是在我們想開展工作的時候,往往就容易形成對立的意見,相信你也感受到了。這種對立性,不管我們願意不願意,都是真實存在的,而且一時半刻也改善不了。有時候反過去為這些本土干部想一想,也可以理解是吧?誰又沒幾個三大姨四大媽的親戚呢?誰又能在親人面前真正鐵面無私得起來呢?所以,小杜,我前兩天特地也去了一趟鄉村,特地去了解了一下鄉村學校的狀況,那些老教師的情況,我也很心酸,所以我決定,不管遇到什麼,我一定要支持你把教育改革進行到底。」

「真的?」杜逸凡高興得忘了一切,月兌口而出地問了一句很孩子氣的話。不過劉過望倒沒有計較他的態度,而是重重地點了點頭。杜逸凡實在沒想到劉守望的態度會突然轉變,而且變得和他站到了一條線上,這時,劉守望拿著杯子喝了一口水,杜逸凡這才趕緊調整了一下心情,他努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但是他的內心卻無法平靜。他在捉模是什麼讓劉守望突然轉變態度的呢?他才不相信劉守望關于鄉村老教師的說法。鄉村老教師的情況,他們其實老早就知道,只是他們誰也不願意在自己執政期去踫這些吃力不討好的麻煩罷了。難道是李冉春在背後幫他說話了嗎?

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杜逸凡想到了李冉春,竟然有一股心痛的感覺。是啊,他傷了她,而且傷得她鮮血直流。

劉守望還對杜逸凡說了一些鼓勵的話,不過他沒有心思听,他一直在捉模到底是誰突然讓劉守望轉變態度的呢?真是李冉春的話,杜逸凡就覺得他對不起她,而且又欠她一份大人情。可再次想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杜逸凡心卻越來越往下沉著,沉著,這對見光就死的姐弟之情,注定是短命,也是不長久的。只是以這樣的方式去結束時,杜逸凡深深地知道,他傷她傷得太深,太深。

從劉守望辦公室里出來後,杜逸凡直接去了石志林辦公室。他一進辦公室,石志林就招呼他坐。石志林沒有像劉守望那樣看他,而是開門見山同他談教育改革的事情。他把縣城違規辦理的教師情況表遞給了杜逸凡,這讓杜逸凡在驚訝的同時,不得不重新打量石志林。當然他不會去直視石志林,只是他在心里對石志林多了許多的疑惑。石志林原來什麼都知道,而且他竟然不動聲色地弄到了杜逸凡所需要的情況表。這對于杜逸凡來說,比劉守望對他的不停打量遠遠來得神秘,可正因為神秘,才讓杜逸凡多了一種說不清楚的恐怖。他也不明白,石志林這個縣長,怎麼就給了他這樣的感覺。可這樣的感覺一旦在杜逸凡心里生根,他很清楚,就會發芽,甚至長成參天大樹的。

杜逸凡此時的心真正是七上八下般地不踏實了。劉守望說來說去,是辦事直來直去的人,而且說一套就是一套,他也會玩險招,但是這樣的人,不會在背後突然捅你一刀子,更不會干落井下石的陰招。而石志林這種人,杜逸凡就猜不透。他不知道石志林葫蘆里到底藏著什麼藥,而且更不知道這種藥力有多大,是不是他能夠承受得起的。他在內心還是懼怕石志林的,他老覺得石志林從上到下都藏著無數道的機關,而且,每一個機關都會令他防不勝防。

現在,杜逸凡在不清楚石志林的目的是什麼的情況下,除了去接受石志林的幫助,而且除了照著石志林名單上的人員裁剪外,他沒有更好的路可走。

杜逸凡接過石志林遞過來的名單時,努力地壓了壓自己的想法,盡量讓自己很感激地望著石志林說︰「石縣長,真的太感謝您啦。我可是費了好大勁也沒有拿到的名單位,石縣長這麼快就給我弄來了,以後還請石縣長多多指導一下我的工作好嗎?多教教我,如何和基層的干部打成一片嗎?」

杜逸凡雖然有些在拍馬屁,可他的態度很誠實,就因為他的誠實,說出來的話就格外真誠一般,倒也完全听不出拍馬屁的感覺來,讓石志林相當受收。

于是,石志林破天荒地拉著杜逸凡說了好半天的話,他說︰「小杜,柳縣的情況是真心很復雜,我們外來的干部如果心不齊的話,很容易被柳縣本土干部綁住手腳的,別說工作,怕是連說話都會沒人听。你下來的時間,也有一些時日了,這種感受相信你很清楚。」

這段話怎麼會和劉守望一樣呢?石志林怎麼也突然發出這樣的感慨呢?就因為他只不過是龔道進的一個隨從嗎?就因為這些年,他這個縣長只是一個影子縣長嗎?可他為什麼會對自己說這些話呢?明明知道他和龔道進走得很近,還說這些話呢?是試探?還是如劉守望一樣真心談心。

杜逸凡相信劉守望,這是一種直覺。劉守望說外來干部的心態是談心,但是石志林是什麼意思,杜逸凡是真心不知道。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就能選擇李冉春教的招數,微笑著面部,點頭來應對一切。

是啊,杜逸凡又一次想到了李冉春。他才知道,李冉春在他的內心已經打下了很深很深的印子,這種印子與男女之情,與之交,甚至與相依相偎沒有任何關系了。

後來,石志林還說了一些支持杜逸凡的話,並且鼓勵他把教育改革做到底,如果出事了,有劉守望和他還有龔道進頂著,他們會保護他的。石志林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一直帶著微笑。在杜逸凡看來,這種微笑是經過訓練的職業性微笑,是李冉春一直教他在臉上應該掛著的一種微笑。當他從石志林臉上看到這種職業化的微笑時,他竟然生出了一種厭惡。他知道這種厭惡是不應該有的一種情感,從某種意義來說,他應該去學習石志林的這種老道和職業化的臉譜,可是他卻真真切切地有了厭惡之情,有了想盡快離開石志林的念頭。好在,石志林說了一席說話後,就讓他去實施教育改革,並把他送出了辦公室的門。

杜逸凡幾乎是逃跑式地離開了石志林的辦公室。他在回自己辦公室的路上,一直告誡自己要克制自己的感情,不管是愛還是恨,都不要輕易表露,更不要輕易去否定一個人,可無論他怎麼說服自己,他的疑惑還是趕不走,他的恐怖還停留在內心的最深處。他知道他必須時時刻刻去防著石志林,去防著一個現在正在幫助自己的人,這對于他來說很糾結,是他從來沒有經歷過的一種情感。可他必須去經歷,而且必須去觀望。

杜逸凡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後,把石志林給他的名單展開看,名單的第一個人竟是若蘭。杜逸凡的眼前又浮現若蘭離開他辦公室時的樣子,他有些不忍心把這樣一個還在做夢的女孩從教師隊伍里清除。可是他不這樣做,後來的人還能清除了嗎?鄉村的教育還能夠保證嗎?他一想到那位還穿著補丁衣服的老教師,一想他送自己出校門時的盼望眼神,杜逸凡就覺得相比那些一輩子把青春獻給鄉村教育的老教師而言,若蘭的夢算不上什麼。

杜逸凡迅速看完了名單,他給古得勝打電話,古得勝的態度也大不一樣,看來劉守望和石志林提前做好了古得勝的工作。古得勝在電話里檢討了一下他上次中途離開會議室的錯誤,並且保證極力配合杜逸凡把教育改革推進下去。杜逸凡在電話中說︰「多謝古局長的支持,我手里有份名單,希望各個學校按名單落實到位。半個月後,我將會去每個學校調查實施的情況。下一步就是爭取鄉村教師們的補貼,還有能合並的鄉村學校盡量合並,這樣既能夠保證生源,也能夠保證師資力量。」

古得勝在電話里一個勁說好,對杜逸凡提出來的所有事情,都沒有半點打折扣。這讓杜逸凡對劉守望和石志林多了一份感激,不管他心里如何懼怕石志林,至少石志林目前在支持他,說不準是他自己誤讀了石志林。

杜逸凡提出來的教育改革,在幾個主要領導和古得勝的大力支持和配合下,進展比較快,而且很順利。這天,齊強給杜逸凡打過電話,他在電話中說︰「杜縣長,好久沒一起喝一杯了,有空嗎?」

杜逸凡因為工作的順利,也因為很想弄清楚很多疑惑,想也沒想就對著手機說︰「好,我們佳佳樂茶吧見。」

杜逸凡放下電話後,就獨自去了佳佳樂茶吧,他沒有開車,政府大院離佳佳樂茶吧不遠,再說了,帶著車就不能喝酒,他突然想喝酒了,這些日子以來,孫小木給他的情緒是穩定而且樂觀的,看來她在省城是真心過得不錯。而他的工作因為逢回路轉,竟然是意想不到的順利,他想喝酒了,想給自己施放一下。

兩個人見面後,老朋友式搖了搖對方的膀子,選擇了一處臨山的房間,要了一些小菜,因為是朋友式的喝酒,這酒自然就喝得隨意,喝得投機。

幾杯下肚,齊強的話明顯多了起來,他對杜逸凡是好奇,如果杜逸凡僅僅是李冉春養的一個小白臉,對于齊強來說,他極多是瞧不起,他是男人,但是他瞧不起吃軟飯的男人,盡管靠著女人生活的軟飯男人沒什麼不好,而且他們的路相對而言走得很輕松,一如杜逸凡,如果沒有李冉春,他能來柳縣當副縣長嗎?顯然答案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杜逸凡卻不是那種一味吃軟飯的男人,而且根據齊強對杜逸凡的觀察,他就沒在外人面前對李冉春俯首帖耳過。可李冉春卻一直在暗中幫他,這一點,齊強這種與新聞圈子相通的人,早就听說過。只是,讓齊強不明白的是,杜逸凡的工作能力居然很強,而且不畏權貴一般,不僅有龔道進家的公主護著,就連若蘭,也極力力挺杜逸凡,最讓齊強不明白的是,柳縣教育這麼多年的盤根錯節,竟然就被這個年輕人一一給化解了,而且居然他的改革方案還得市委書記的大力贊許,可以說,自齊強進入柳縣的官場以來,就沒遇到過這樣的外派干部,在柳縣實施政改成功的例子。而不到三十歲的杜逸凡,居然就成功了。這激起了齊強對杜逸凡的好奇和觀察之心,這也是他努力要成為杜逸凡最好朋友的理由。

「兄弟,」齊強改了稱呼。杜逸凡心一熱,舉起了酒杯說︰「來,大哥,我們從此後就以兄弟相稱。」

齊強也舉起了酒杯,晃了晃說︰「只要兄弟看得起我這個當哥的,今後說一聲,我隨叫隨倒。」說著,齊強的目光落在了杜逸凡的臉上,看了有一分鐘之久,齊強才說︰「兄弟,若蘭辭職了。她走的時候,對我說,希望我也能夠支持你的工作。」

杜逸凡一熱,他知道自己有著極好的女人緣,但是他沒有想到,若蘭會如此幫他,畢竟是他的改革,讓她成為又一顆被利用的棋子罷了。他很清楚,石志林拿若蘭開刀是殺雞給猴看,而他不過就是石志林這種殺雞給猴看的執行者。可若蘭竟然還那麼相信他是一心為柳縣,一心為了教育的發展事業。

杜逸凡一激動,把一杯酒全部干掉了,齊強在對面說︰「兄弟,慢點喝。」

「我對不起若蘭。」杜逸凡一邊放酒杯,一邊望著齊強說。

「不要說對不起誰,大家都是為了工作,也為了柳縣更好的明白,若蘭能夠理解你,你就不要自責了,放開手腳去干吧。」齊強真誠地安慰著杜逸凡。

「謝謝齊哥。」杜逸凡又要倒酒,齊強想阻止,但是見杜逸凡已經把酒先給自己倒上了,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

兩個人的酒再一次加滿了,杜逸凡說︰「齊哥,柳縣的水太深,真的太深。」

齊強一愣,他望著杜逸凡問了一句︰「這話怎麼講?」

齊強一問,杜逸凡才發現自己又多話了,趕緊說︰「來,為了感激你和若蘭對我的支持,再干一杯。」

齊強感覺杜逸凡不會告訴他實情,內心陰沉了一下,他以為杜逸凡真心拿他當哥了,可這男孩子心竟然如口井般地深著呢。他決定不再問了,而且就算他問了,杜逸凡也不會說。

果然,直到酒結束了,杜逸凡喝得舌頭打卷,他也沒再提關于柳縣水深的事情。

杜逸凡酒喝得比齊強多,比齊強猛,很顯然,他有說不出的苦衷,他在借酒發泄。齊強後來也沒阻止,隨著杜逸凡去喝,反正他清醒就行,他可以送杜逸凡回招待所的。

從佳佳樂茶吧出來,一陣風一吹,杜逸凡似乎酒醒了不行,對著扶著他走的齊強說︰「齊哥,你回去吧,我自己能回招待所的。」

齊強還是堅持要送杜逸凡回去,杜逸凡見齊強這麼堅持,也沒再推月兌,就任由他扶著自己往招待所走去。

兩個人走進招待所的那條柏油路時,竟然遇上了石志林,他大約去過劉守望的房間,盡管是晚上,可是在路燈的作用下,就算是喝了酒的杜逸凡還是清晰看到了石志林在看到他和齊強在一起時,皺了一下眉,只是很快,幾乎是一閃而過。

齊強先喊了一聲︰「石縣長好。」杜逸凡接著也喊了一聲︰「石縣長好。」

石志林打著哈哈地笑著說︰「喝酒了啊,不錯,不錯。」說完,也沒停下來,徑直往前走了。

杜逸凡看了一眼石志林的背影,想說什麼,還是沒說出來。齊強便猜到,杜逸凡在酒桌上說的話大約與石志林有關系,不過他沒問,把杜逸凡送回他的房間,讓他好好休息,就離開了。

齊強一走,杜逸凡的酒意醒得更快了,石志林和劉守望又在一起說了些什麼呢?而且依據齊強晚上的話,若蘭辭職了,這消息石志林應該早知道,那麼石志林給他提供的名單其實早就做好了,為什麼他一直到現在才拿出來呢?這讓杜逸凡百思不得其解。而且杜逸凡從石志林的皺眉之中,很清晰的明白,他一定知道劉守望和若蘭的關系。

杜逸凡的頭痛了起來,他掏出手機,李冉春那個極為熟悉的號碼還在他的大腦里,此時,他多想給她打電話啊,多想問問她,這個時候,他要以什麼的方式立穩腳跟呢?他越來越懷疑石志林了,可是龔道進這麼精明的人,難道就沒看透石志林嗎?還有劉守望,不是一直在暗中和石志林聯手嗎?無論是龔道進還是劉守望,他們的政治經驗,官場經歷,所見所聞不遠遠超過他呢?難道是自己真的誤讀了夸志林嗎?

這個喝多酒的夜里,這個有了孫小木的愛情的夜里,杜逸凡竟然滿腦子全是李冉春的名字和手機號碼,他想給她打個電話,他想問候一下她,可是,可是,這個撥了無數次的號碼,他再也無力撥一個數字啊。

第二天,龔道進從北京回來了。不過,從北京回來的龔道進一頭扎進了烈士陵園的工程。其中涉及到一處拆遷,石志林成了他最得力的左右手。對于教育改革的推進,他並沒有過問多少,不過因為他的不干涉,而且他遠房的佷子率先被他打發回到了原來的鄉鎮學校,使得這次裁剪人員和教師調整沒有發生上訪和堵政府門的事件,這就是對杜逸凡最大的支持了。

杜逸凡接下來的事情就是解決鄉村教師資金問題,為了資金問題,杜逸凡回到了武江。他想從政策上爭取一些資金,只要有資金了,解決鄉村教育的問題就相對要容易得多。他跑了武江市教育局,得到的答復都是需要市領導的批復。而市領導他盡管也認識,只是他目前的身份和級別讓他不知道如何敲領導辦公室和家里的門。他想起了李冉春,如果有她在,這些問題便不是問題。只是李冉春離開柳縣後,便失蹤了一般,沒有她的任何消息,當然他也沒有去問。那個醉酒的夜晚之後,他就拒絕自己去想李冉春三個字,而且拒絕自己有對她的半點依賴。只有斷掉依賴的思想,他才可以真正意義地忘掉李冉春,真正意義地讓李冉春從他的生活之中消失,徹底地連根撥除。只有這樣,他才對得起孫小木為他付出的所有。

杜逸凡在武江市政府大樓前轉了一圈,他知道教育局所說的領導批復當然主要是吳浩天書記的。他這樣貿然去找吳浩天書記,總覺得不妥。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約趙光鳴,听听他的意見,總比自己這樣貿然出動強。萬一吳浩天書記把路堵死了,他就沒有回旋的余地了。

杜逸凡開車去了武江日報社,當他把車子停在報社大院時,竟多了許多的感慨。盡管離開才幾個月的時間,可他覺得自己像是突然成長了好幾年一樣。如果是一名記者,他會為資金發愁?他會為人際關系發愁?還會為如何見領導發愁?這些對于他來說都是沒有經歷過的領域,可是每走一步路,就得萬分小心,說不定哪一步就會踩在地雷上,死無全尸都是極有可能的。

杜逸凡直接去了趙光鳴的辦公室,在途經孫小木的辦公室時,他還是忍不住去尋找孫小木。好在孫小木不在辦公室里,如果在辦公室,他敢表露自己的親密嗎?雖說李冉春的關系中斷了,可他在柳縣還在假裝著和龔玥戀愛,他依舊不是一個自由人。好在孫小木對他和龔玥的關系倒是理解並且接受的。這一段,她也沒有問過李冉春。她越是這樣,杜逸凡越感覺李冉春仍然是留在她內心之中的陰影。好在李冉春並沒有對他和孫小木實行報復行為,而且他的教育改革也在順利進行,孫小木在報社也沒有受到打壓。從這一點來說,杜逸凡還是感激李冉春的,她大度地放過了他們。

趙光鳴的辦公室到了,杜逸凡敲了一下門。隨著一聲「請進」,杜逸凡推開了門。有些禿頂的趙光鳴從辦公桌前抬起來了頭,一看是杜逸凡,趕緊熱情站起來同杜逸凡握手,一邊握手一邊說︰「今天起什麼風把忙人吹來了呢?」

杜逸凡趕緊道歉說︰「老領導就別取笑我了,怪我業務不熟悉,一直拖到現在才來拜謝老領導,多謝老領導的提拔。」

趙光鳴听了杜逸凡的話後,連連打了幾個哈哈,他沒接杜逸凡的話,而是問他︰「有事來的吧?」

杜逸凡也知道在趙光鳴面前也隱瞞不了什麼,一邊點頭一邊說︰「我請老領導吃飯,一邊吃一邊談好嗎?」

趙光鳴也沒推辭,就隨著杜逸凡去了海闊天空的茶樓。在武江,海闊天空算得上一流的茶樓,主要是環境優雅,而且海闊天空的水煮魚做得特別鮮女敕,對于在長江邊長大的趙光鳴而言,好魚是他的一大特色,這在武江日報是公開的秘密。

杜逸凡不是第一次和趙光鳴在海闊天空吃飯,不過杜逸凡是第一次請趙光鳴吃飯。走進包間後,趙光鳴就直接問杜逸凡︰「你和李部長鬧矛盾了?」

杜逸凡盡管從來沒在趙光鳴面前提李冉春,但是他心里知道,趙光鳴絕對清楚他和李冉春之間的關系,如果這個時候,他還繼續裝的話,他也太對不起,一直很信任他的老領導了。他就問趙光鳴︰「她現在過得怎麼樣了?」

趙光鳴嘆了一口氣說︰「一直在醫院里靜養。」

「她,——怎麼會這樣?」杜逸凡其實很想問李冉春是什麼病,話到嘴邊,又自語地說了一句「怎麼會這樣?」

趙光鳴問杜逸凡︰「你是為李部長的病回武江來的?」

杜逸凡搖了搖頭,他並不知道李冉春一直在生病。「那你為孫小木的事而來?」

「小木怎麼啦?」杜逸凡月兌口地問。這是他第一次在趙光鳴面前流露出對孫小木的情感。

「孫小木暫時回省城去了。她沒有對你說?」趙光鳴問。

「這到底怎麼一回事?」杜逸凡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團泥濘之中。

原來李冉春從柳縣回來後,直接找到了趙光鳴,要求趙光鳴開除孫小木。本來孫小木就是招聘進來的人員,也不是報社在編的正式職工,對于這樣的一個人,作為部長的李冉春一句話就可以打發掉。可是趙光鳴為難了,孫小木作為一名攝影記者一直是合格的,她也沒有犯什麼過錯,他總不能莫明其妙就讓孫小木回家吧?再說了,孫小木是趙光鳴在省城的同學介紹進來的,他確實為難。後來他側面才了解到,李冉春是因為孫小木和杜逸凡正在談朋友才這樣干的。他一直很欣賞杜逸凡,也很喜歡孫小木,在他認為,這兩個年輕人才是天生的一對。他對杜逸凡和李冉春的關系,從內心是不贊成的,也很反感,只是他一直沒表露出來。可是李冉春不依不饒,堅決要他辭退孫小木,他沒辦法,就讓孫小木回去休年假。他想緩一段時間再找李冉春做做工作,到那個時候,李冉春氣消了,說不定就能夠原諒孫小木的。他還以為孫小木會把自己的情況告訴杜逸凡,沒想到這個女孩把什麼都抗住了。她越是這樣,趙光鳴越是下不了決心辭退她。後來,趙光鳴又听說李冉春找吳浩天書記鬧了一回,要求把杜逸凡調到宣傳部分管新聞工作,吳浩天書記拒絕了李冉春的要求,她一氣之下,就病倒了。

杜逸凡真沒想到,這一段武江發生了這麼多事,更沒想到吳浩天書記居然會拒絕李冉春的要求。他便知道了,劉守望和石志林為什麼突然轉變態度的原因。這麼一想,他覺得他有必要去見見吳浩天書記,當面向他匯報柳縣的教育改革情況,這是他現在最需要去面對的事情。至如李冉春,趙光鳴勸他去醫院看看她,杜逸凡拒絕了。他太高估了李冉春,他以為她放過了他和孫小木,可她居然想把他調到她的宣傳部,居然讓孫小木有班不能上,這讓杜逸凡內心僅有的一些愧疚蕩然無存。

「最毒天下婦人心」杜逸凡想起了這句話,不過他沒有在趙光鳴面前說出來。只是把對李冉春的恨意隨著敬趙光鳴的酒一起吞了下去,他不知道這種恨意會在他的內心佔據多久,可是他真的擔心孫小木的狀況。

病好後的李冉春還會對孫小木采取什麼樣的制約?杜逸凡不得而知。可是至少現在,杜逸凡是厭惡李冉春,她居然利用公權來報復孫小木,報復他,他倒還能接受,畢竟他先負了她,傷了她。可是她居然去報復孫小木這樣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這一點,杜逸凡無論如何接受不了,也無論如何原諒不了李冉春。

這一天,杜逸凡在趙光鳴的幫助下,見到了吳浩天書記。這是他第一次走進吳浩天書記的辦公室,盡管他認識吳浩天書記已經幾年了,真正面對面說話,還只有這一次。

當然,在沒見吳浩天書記之前,趙光鳴就告訴過杜逸凡,吳浩天書記一般給下屬談事的時間只有二十分鐘,所以趙光鳴讓他要說什麼,心里一定要多想幾遍,不該說的話,不該提的事,千萬不要提,第一次見市委書記,說話一定要簡潔明了,要給市委書記留下好的印象。這些杜逸凡都懂,可等他一步一步接近吳浩天書記的辦公室時,他的心還是不停地打鼓,他一再告訴自己要平靜,要把該說的話說好,說對,可他還是身不由己地異常緊張。如果他不是從武江下派下去的干部,如果他沒有在武江日報做過記者,如果他沒有趙光鳴幫他,作為一個武江市一個縣城的副縣長想見市委書記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情。

柳縣就有七、八個副縣長,其他幾個縣比柳縣大,副縣長更多。有的副縣長任期已滿都沒有見過市委書記一面,杜逸凡這個從武江直接下派的干部已經算是很大的幸運了。難怪下面的縣城都爭著要上面派下去的干部或者從市里下去掛職的干部,這些干部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資源,能夠為當地在政策範圍內爭取一定的資金,帶資金下去的干部在當地也格外受到重視。這些杜逸凡早就听說過,只是當有一天,他出來跑資金的時候,才感覺到人熟確實是一個寶。

不管杜逸凡有多緊張,通往市委書記的路卻只有那麼一段距離,他總歸是要走近那道門的。當他抬手敲門時,隨著一聲「請進」,他推門而入。吳浩天書記坐在辦公桌前,桌子兩邊堆滿了文件,他從文件上抬了一下頭,並沒有看杜逸凡,可杜逸凡卻感覺身上有汗在外冒。他也不知道他怎麼變得這麼緊張,不就是見個市委書記嗎?比市委書記更大的官員他都見過。上次中央領導來武江考察時,他作為武江日報唯一的隨行記者出現在現場過。那次管理得非常嚴格,他的同事好幾個人在窗外拍照片都被強行帶走了。這對于其他記者來說是一件很值得榮幸的事情,據說為了爭隨行記者,好幾個記者都找過趙光鳴,最終趙光鳴還是把這個機會給了杜逸凡。那次他僅僅是個記者,是個外圍的觀察者,問什麼,該怎麼問都是事先有的通稿,不需要他花什麼心思,而且在那樣的場合,也臨不到他花什麼心思。可現在站在吳浩天書記的辦公室時,他怎麼安慰自己,都不管用。

吳浩天書記指了指旁邊的椅子,意思讓杜逸凡坐下來說話,可杜逸凡不敢坐。吳浩天書記再抬頭時看了看杜逸凡,這是他第一次打量杜逸凡,沒想到他長得這麼標致。也難怪李冉春為他要死要活,現在還躺在醫院里。杜逸凡和李冉春那點破事,他原本可以裝作不知道,可李冉春竟然會跑到他的辦公室來鬧,竟然會逼著他要把杜逸凡從柳縣調回來。

吳浩天書記接到省委老領導孟秘書長的電話,希望他能夠好好培養一下年輕的杜逸凡。可李冉春卻要把杜逸凡調到她的宣傳部來,而且柳縣狀告杜逸凡的信他早收到了,李冉春很明顯要終止杜逸凡的教育改革行為,如同那些狀告杜逸凡的人一樣。他們越是抱成團地阻止杜逸凡,越讓他惱火。他並不知道李冉春跑到柳縣去鬧了一通,他只是認為李冉春要阻止杜逸凡的改革行為。他那天確實很惱火,他冷冷地說了李冉春一句︰「你不覺得丟人,我還嫌丟人。」就這一句話,李冉春退出了他的辦公室,接下來就听說李冉春生病住院了。他去看過她一次,在他的眼里,李冉春不過是心病。這感情的事情,一旦上心,傷筋動骨總是在所難免的。他說了幾句不管用的安慰,就離開了醫院。現在這個男孩就站在他的眼前,看來「」並不單純是男人的專利,女人好起色來,比男人更舍得投入和付出。

杜逸凡怯生生地叫了一聲︰「吳書記好。」吳浩天便收起了他對杜逸凡和李冉春之間的思索。他問杜逸凡︰「你就是杜逸凡?」

杜逸凡很賣力地點了點頭。

吳浩天就對杜逸凡說︰「有什麼事,趕緊說吧。二十分鐘後,我還有會。」

杜逸凡沒有時間再讓自己這麼膽怯,也沒有時間再讓他去多考慮如何說服吳浩天書記了,他照實說了他在柳縣進行教育改革的推進力度以及目前遇到的困難。柳縣是一個革命老區,除了農業生產外,基本沒什麼工業,這樣的一個縣城,財政收入基本是顯赤字,在教育上的投入就少得可憐。當然這些情況吳浩天書記是熟悉的,他在武江已經五年了,這次換屆,據說他還是會連任武江的市委書記。

杜逸凡講柳縣的事情時,他發現吳浩天書記听得很認真,還不時用筆記錄什麼,這給了他很大的鼓舞。他一激動,直接對吳浩天書記說︰「吳書記,我一直很喜歡听您的報告。您曾經說過,教育改革問題,是一個大問題,也是一個影響深遠的問題,解決教育問題,官員是推手,是取決定作用的。我已經知道吳書記對我在柳縣的教育改革有很大的支持,沒有您,我在柳縣根本開展不了工作。可現在,我遇到了資金問題,需要吳書記再次幫我。」

杜逸凡一口氣說了這麼一大段話,說完後,他仔細看吳浩天的臉色,他生怕自己說錯什麼,可吳浩天書記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他終于松了一口氣。吳浩天書記沒有想到這個小伙子還確實不錯,關于教育問題的報告是兩年前他在一次教育工作會上講的,沒想到這個小伙子居然到現在還記得他當時講過的話,看來孟秘書長的眼光確實獨到。只是杜逸凡和孟秘書長到底是什麼關系?這一點吳浩天有些納悶。前一段他接到孟秘書長的電話,說柳縣有個年輕人很不錯,可是正在進行的教育改革受到了阻礙,讓他有機會就幫幫這個年輕人。現在這個年輕人,在柳縣的教育改革不僅成功地邁出了第一步,而且有望給鄉村教育找到更好的一條路子,他沒有理由不給予杜逸凡更多的支持。他讓杜逸凡回去寫兩份資金申請的報告,一份交給他的秘書,一份送給省教育局。孟秘書長的同學就是省教育局局長,這個順水人情,他肯定要送。

二十分鐘很快過去了,當杜逸凡離開吳浩天書記辦公室時,他的心情好到了極點。他沒有想到,吳浩天書記不僅答應批給他資金,而且還願意幫他到省教育局爭取資金。他的激情又一下上升到了最高點,他在心里暗暗下決心,一定要把教育改革做到底並且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杜逸凡從電梯出來時,回到了自己的車子里,只是他的心情還處于極度的興奮之中。于是,他掏出了手機,拔通了電話,他想,這第一個電話一定要打給了孫小木,他希望孫小木分享他的喜悅,當然也擔心孫小木目前的狀態。

電話一通,杜逸凡就說︰「小木,我剛從吳書記哪里出來,他很支持我在柳縣的教育改革,我現在不可能被調離柳縣了。要不,你來柳縣好不好?柳縣也有很多老房子,你喜歡就外出拍攝,不喜歡就呆在家里,只要過簡單一點,我想,我能夠養得活你,好嗎?」

孫小木听到杜逸凡說教育改革的事情並沒什麼驚訝,只是她沒有想到,他還是知道了她回省城休假的事情。她並不想讓他知道,她想讓他安心地工作,她的事情,她自己會解決好。只是他提出來讓她去柳縣時,她卻很高興,至少她在他的心里佔據著很大的空間。她其實不在乎杜逸凡為她做什麼,但是她卻在乎杜逸凡心里有沒有她,她在他的內心到底佔著多大的比例,這是孫小木最想知道的事情。

不過,杜逸凡的這個電話,讓孫小木的心變得格外地柔軟,至少杜逸凡最高興的時候,是給她打電話,杜逸凡最困難的時候,也是給她打了電話。一個男人在最高興的時候,通常是願意最愛的女人來分享。一個男人最困難的時候,通常也是渴望最信任的女人幫他,而且孫小木把杜逸凡最高興的時候,最困難的時候全佔了,所以,這一刻,孫小木認為自己無論討出多少,都是值得的。

不過,孫小木知道自己目前還不能去,杜逸凡在柳縣還沒有站住腳,再說他和龔玥的事情還沒有說清楚,她這個時候去柳縣,杜逸凡敢帶她出門嗎?過一種偷偷模模的生活,她才不願意呢。她也看不起偷偷模模生活的女人,這也是她敢罵李冉春的原因。李冉春可以讓她丟掉武江日報的工作,但李冉春卻不能阻止她和杜逸凡的相愛。如果杜逸凡那一天選擇了跟著李冉春回武江,她不會怪杜逸凡什麼,只會怪自己看錯了杜逸凡,也愛錯了杜逸凡。事實證明,她沒有看錯他,也沒有愛錯他。為了她,他願意丟掉他的副縣長,她還能要求他什麼呢?再說了,只要她想呆在武江日報社,李冉春也奈何不了她。不過,她的爸媽希望她回到省城去,武江該拍的老房子已經拍完了,如果不是為了一個杜逸凡,她早就該回省城去了。

孫小木在電話里對杜逸凡說︰「你回柳縣安心工作,我在省城等你。」

「那你的工作不要了?」杜逸凡問。

「省城就找不到一份工作嗎?我留在武江是為了你,誰讓你比豬還笨,硬是讓我在武江呆了一年多才告訴我,你心里有我。早告訴我,就不會挨打了。」孫小木在電話里一半撒嬌一半責怪杜逸凡。

杜逸凡笑著說︰「只要你理解我,挨一巴掌算得了什麼呢?我就是不願意你為了我而丟掉工作。不過,小木,你放心,以後我一定對你好。相信我,我一定要讓你不再受到委屈。」

「那你去看過她沒有?」孫小木在電話里問。

孫小木居然連李冉春生病的事情都知道,她的消息怎麼這麼靈通?杜逸凡又有些納悶了。

「你去過醫院?」孫小木見杜逸凡沒說話,又緊追著問了一句。

「沒有,我在跑資金的事情。我也不想去看她,是她讓你丟掉了工作,我恨她。」杜逸凡想掛電話,孫小木不讓杜逸凡掛電話。她突然在電話中叫了一聲「逸凡」,杜逸凡听慣了她喊杜帥,猛然喊自己名字時,杜逸凡心里竟顫抖了一下,他不知道孫小木這樣喊他到底又為什麼。他和她都拒絕提李冉春三個字,可這三個字並沒有從他們的心里消失掉。果然,孫小木在電話里說︰「逸凡,你去看看她吧。我不恨她了,真的。听說她一個人躺在醫院里,挺可憐的。」

「別說了,小木,別說了。」杜逸凡掛掉了電話。他的內心亂極了,他不知道自己該去看看李冉春,還是該離開。他把車子開出了武江市,卻在武江與柳縣的岔路口猶豫不決。

孫小木越是這麼大度,這麼善良,杜逸凡越覺得自己不該去看李冉春,可是,他真的就能夠這麼安心地離開武江嗎?李冉春的病完全是因為他,他很清楚這一點。在岔路口的時候,杜逸凡還是忍不住把車子停了下來。

杜逸凡靠在駕駛室里,雙眼不自覺地閉了起來,關于李冉春的回憶,還是不時涌了出來。他想了再想,最終還是給姚海東發了一條信息︰「姚部長好,請照顧一下李部長,拜托了。」

信息發送出去以後,杜逸凡把車子駛進了柳縣的高速公路上。剛加速的時候,姚海東的電話打了過來,姚海東在電話里罵他︰「你他媽的還是不是人?我知道你在武江,我就是想看看,你會不會去醫院看看李部長!」

杜逸凡任由姚海東罵著,他卻沒有減速。等姚海東罵完,他才在電話里說︰「姚部長,是我對不起李部長。可是我既然已經決定和小木在一起,我不能再這樣拖泥帶水。否則我昨天對不起李部長,現在又會對不起小木的。所以,請姚部長多關心她一點,拜托了。」說完,杜逸凡不等姚海東說話,徑直掛了電話。

姚海東氣得把手機丟在沙發上,他的安慰對李冉春來說沒有作用。他知道李冉春至今還在留戀著杜逸凡。他昨天去醫院時,李冉春就問過他︰「杜逸凡是不是來武江了?」

姚海東愣了一下,不過,他還是選擇騙李冉春,他其實知道杜逸凡在武江跑資金的事情,可他望著李冉春說︰「小杜來武江了嗎?我怎麼沒有看到呢?」

姚海東的話一落,李冉春的臉上迅速涌起了一股失落加絕望的表情,這種表情讓姚海東看得很難過,他想安慰李冉春,可是在這一瞬間,他竟然找不到一句適合的話。他才知道,無論漢語有多深淵,也有表達不了意思的時候。

姚海東假裝著抽煙,掏出打火機,借故離開了病房。可他感覺,李冉春的目光一直在看他,他很清晰地知道,李冉春其實清楚,杜逸凡就在武江,而且李冉春至今對杜逸凡沒有死心。

女人啊,一旦陷入情感的泥潭,怕是越撥越陷,越陷越撥。李冉春如此精明的一個女人,就能被情感所困,又何況一般的女人呢?

姚海東在這一刻不敢回頭,他怕他一回頭,就會告訴李冉春實話,杜逸凡確實在武江,杜逸凡能不能來看她,他也確實不知道。

昨天,姚海東抽完煙後,其實掏出了手機,其實調出了杜逸凡的號碼,只是在按下撥出鍵時,他猶豫不決,他三思了好幾分鐘,最終還是放棄給杜逸凡打電話,他想等,想看看這個男孩到底要怎麼處理這段感表。

現在,姚海東真心失望了,也真心替李冉春不值。杜逸凡竟然要求他去照顧李冉春,自己卻溜開了。難道這就是八零後的男孩?難道他們就真的沒有一點感情可言?李冉春為了這個小男孩,付出了不僅僅是名譽,還接真心實意的感情。這一點,姚海東一直看在眼里,也痛在心里。也正因為這一點,姚海東才發現李冉春是如此性情中的一個女人,她竟然為了感情,可以如此不顧一切。這對于一直在官場上混的女人而言,實在是太不容易了。幾個在官場中的女人,還能保持住一段真實的感情呢?只是他實在意外的是杜逸凡,實在想不明白也是這個小男生,他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絕情,或許他本來就一直是絕情的一個男孩,一個只為利用李冉春爬進官場的一個男孩。如果是這樣的一個男孩,李冉春的真心付出太不值得了。

姚海東這一次是真的迷糊了,他撿起被自己丟掉的手機,重新按下了手機鍵。夢島小說,最新最快更新熱門小說,享受無彈窗閱讀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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