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唱哪一曲
「紀老爺子說，他要捐出自己一年的工資，給龔道進書記辦一個體面的葬禮。」姚海東重復了一句。
這一回，吳浩天書記听清楚了，一年的工資啊，這個葬禮就非常隆重了。這是什麼意思呢？龔道進可是一個貪官，是被判罪的人，如果大張其鼓地操辦葬禮，被媒體抓住了，造勢一番，他這個書記也會月兌不了干系的。如果不管這事，紀老爺子這一邊，不是硬生生地給得罪了嗎？什麼時候姚海東和紀老爺子們聯系上了呢？是這次去北京的嗎？以前可從來沒听說過關于紀老爺子的事。
吳浩天書記真的為難了，他對手機說了一句︰「這事我知道，我會讓志林書記去安排的。」說完，就掛了手機。
吳浩天書記一掛電話後，姚海東就給杜逸凡打了電話，杜逸凡正和小周一起提著飯、菜上樓，一听電話響，杜逸凡趕緊騰出手來接電話，姚海東在手機里說︰「我已經把龔書記下葬的事情給吳書記匯報了，他說會讓石志林安排的，你就安心地準備你這邊的事情吧。不過，你還是要低調些，我已經搬出了紀老爺子的顏面，我們現在有些樹大招風的架式，所以，一定要低調，只要石志林安排的葬禮過得去，你就忍著，不要再犯小孩子脾氣，你現在不是一個人，記住了，你不是一個人，明白嗎？」
姚海東在手機里叮囑著杜逸凡，他還是有些擔心這個小子，年輕人就是血氣方剛，容易沖動。而且他和杜逸凡已經被暴露出來了，身後有紀老爺子撐著，吳浩天書記想必會對他格外客氣的同時，也會格外地挑他的過錯，這就需要他萬分的小心。他的處境是這樣，想必杜逸凡會更慘，畢竟石志林行事遠不如吳浩天書記那般有謀略的。
「謝謝秘書長，我會小心的。」杜逸凡客氣著。
「你不是小心的問題，而是控制自己不要沖動，凡事多忍，三思而行為，明白嗎？」姚海東現在真把這個小子當成了孩子，不厭其煩地告誡著杜逸凡。
「秘書長，我會牢記住你的話，不會再沖動的。」杜逸凡趕緊保證著，他剛和石志林對罵了一通，的確是他的不對，姚海東擔心他也是有道理。
「好的。你記住了就行，我還有事，掛了。」姚海東掛了電話。
杜逸凡此時的心放下來了，不管石志林明天參不參加龔道進的葬禮，但是有一點，龔道進回龔家村沒有再作梗了。
「問題解決了。」杜逸凡接完電話後，心情極好地對小周說著。
「太好了。」小周歡呼了一句。
「極有可能石志林會親自參加葬禮的，所以，我們今晚要按照柳縣的風俗，好好準備一下。」杜逸凡和小周邊走邊說。
「真的啊，石書記要親自參加，這可太好了，太好了。」小周孩子般地一連串說著「太好了」，「太好了。」如果石志林都能去參加，他在其他司機面前可長臉了。當時石志林的司機小武說龔道進死了，而且不允許機關有人去參加葬禮時，眼楮不停地瞟著他，那樣子，小周可記牢了。現在石志林都得親自參加，看看小武還能說什麼。
「是的。你以為也不要太怕那幫司機了，當然了，也得低調。」杜逸凡對小周說了一句。
「謝謝杜縣長，我不會張揚什麼的。」小周低聲說了一句。這一段時間，他不知道多受那幫司機們的欺侮，髒活，累活全喊他干，他都沒告訴杜逸凡。主人不得勢時，他這個司機一樣被人賤看著。
「那就好。」杜逸凡說完這話，就加快了腳步，小周也緊緊跟著，沒再說什麼。
到了方葉紫的家後，杜逸凡和小周把飯、菜放到了餐桌上，方葉紫的狀態好了一些，她一邊招呼龔玥擺飯，菜，一邊搬凳子讓小周坐，畢竟小周是第一次來她家，還算是個客人吧。
小周趕緊說︰「阿姨，您別客氣了。我不是客人，我自己來。」小周去接方葉紫手中的凳子，內心還是感動了一下。以前，他別說見不到方葉紫，就算見到了，怕也會嚇得渾身發顫。
「媽，讓小周自己來吧，都不是外人。」杜逸凡說了一句。
龔玥這時把飯、菜擺了上來，對著杜逸凡說︰「哥，是不是不讓我們回老家去？」
方葉紫一听龔玥的話，不解其意地盯住了杜逸凡，杜逸凡一邊招呼都坐下來吃飯，一邊說︰「媽，我正要和你們商量，明天的葬禮，我想盡量辦得隆重一些，就是——」
杜逸凡停住了話頭，看著方葉紫，龔玥急性子，接過話說︰「就是什麼啊，在家里說話，別這樣吧，哥。」
「你哥指的是錢的問題。」方葉紫回了龔玥一句。
「賠了十萬，都是我爸的錢，夠辦葬禮的。」龔玥說。
「小玥，你能這樣想，我也高興了，你長大了。」方葉紫溫和地看著龔玥。
「是的，小玥長大了。」杜逸凡也由衷地說了一句。接著他又說︰「我們都吃飯吧，媽，回家了，你要好好吃飯，打起精神來，明天還有很多客人呢。」
「很多客人？不是不讓我們回柳縣的嗎？」龔玥問了一句。
「石書記可能會參加葬禮，他要來，估計很多單位領導都會來的。所以，媽，小玥，你們一定要吃飯，然後好好休息，明天我讓小周來接你們，我和他現在回柳縣去準備。」杜逸凡說。
「我也回去吧。」龔玥說。
「你留下來陪媽吧，再說了，你也幫不上什麼忙，有我和小周就行，就是要辛苦小周了。」杜逸凡說著，就帶頭吃飯，大家便開始吃飯了。
吃完飯，杜逸凡和小周便先回柳縣去了。在路上，小周問杜逸凡︰「杜縣長晚上是回縣城還是去龔家村？」
「我去龔家村。你送我去後，回家好好睡覺，明天早點去接她們。」杜逸凡吩咐小周。
「好的。」小周應了一句後，專心開車。
車子駛進柳縣後，杜逸凡的手機響了，他掏出來一看是齊強的，齊強在手機中問杜逸凡︰「杜縣長現在在哪里呢？」
「我到了縣城，齊大哥，又有什麼消息嗎？」杜逸凡緊張地問了一下。
齊強大約听出了杜逸凡的緊張，趕緊說︰「兄弟，別緊張。剛剛收到通知，明天所有單位一把手，都要去參加龔書記的葬禮。變天了，兄弟。」
「呵呵，是這樣啊。那不錯。」杜逸凡說了一句。
「兄弟，需要幫手嗎？」齊強問著。
是啊，齊強可真是一個見風轉舵的人，當然了，他能夠把內幕告訴他，也算是夠兄弟之情了。這麼想著，杜逸凡便說︰「齊大哥，不瞞你說，我還真需要幫手，我對柳縣的風俗不懂，如果齊大哥不覺得影響自己，能不能和我一起去龔家村，幫著料理一下龔書記的後事呢？」
杜逸凡話說得很委婉，但是話味有些重，畢竟石志林和他之間的關系明顯破裂了，齊強和秦洪的關系還不錯，現在偏向他，怕也是為難。
「我們是兄弟啊，這個時候不上，什麼時候上啊。你說在哪里，我過來。」齊強的態度竟然是出奇的好，這倒讓杜逸凡有些驚異了。
「我在八一路等你。」杜逸凡不再客氣，他現在確實需要幫手。
杜逸凡掛了電話後對小周說︰「你把我放在八一路，齊局陪我去龔家村，你回去睡覺吧，明天還有很多事呢。」
「好的。」小周應了一句。
這時，杜逸凡的手機又響了，他拿出來一看，竟然是林諾的，林諾在手機中問︰「你回柳縣了？」
「是的。」杜逸凡回了一句，一副不打算繼續說話的態度。
「你別掛電話。」林諾大約听出了杜逸凡的態度，急著說，生怕杜逸凡掛了電話。
「有事嗎？」杜逸凡的語氣還是公事公辦式的。
「你還在恨我？」林諾問了一句。
「林諾，我現在很忙，你要是沒事，不要問我這個問題好嗎？」杜逸凡終于不耐煩了。
「杜縣長，我知道你很忙，我，我就是想問你，需不需要我回村請幾個人幫你把龔書記的後事辦了。」林諾趕緊說。
「你听到什麼了？」杜逸凡沒想到林諾在這個時候，居然會如此幫他。
「我偷听了秦洪的電話，好象是什麼不讓龔書記的後事順利什麼的，他去了龔家村，我擔心他拿錢收買人心，明天你們極有可能找不到上山幫著挖墳墓的人，所以，所以，我可以回我們村請人去挖，晚上幫著挖好，誰也不知道是誰挖的，明天下葬，就要容易得多。」林諾在手機另一端如此說著，她的話字字句句還是落到了杜逸凡的內心最深處，她的話還是徹底地打動了杜逸凡。
「你不怕秦洪找你麻煩嗎？」杜逸凡問了一句。
「我怕。因為我媽治病的錢，都靠他資助。所以，我只敢晚上幫你，再說了，你也不會出賣我的是吧？」林諾說。
杜逸凡此時看不見林諾的臉，他大約可以猜林諾說話時的無奈和果決。是啊，說來說去，她只是一個弱女子。
「林諾，謝謝你了。我不需要你的幫助。」杜逸凡真心真意地回了一句。
「是這樣啊。也是的，你是縣長，怎麼會需要我的幫助呢。」林諾明顯很失望。
「不是這樣的，林諾，我是真心謝謝你，你好好照顧你媽，我不願意自己連累你。」杜逸凡趕緊解釋著。
「可是，我卻連累了你。」林諾接了一句。
「事情都過去了，不要再提了。我相信你是一個好姑娘。」杜逸凡這麼說的時候，車子已經到了八一路，小周把車子停了下來，杜逸凡走下車。
小周把車開走了，林諾還想說什麼，杜逸凡已經看到了齊強朝他走過來，他趕緊說︰「林諾，我有事。下次再聊吧。」便掛掉了電話，朝著齊強走去。
齊強熱情地迎了上來，杜逸凡便和他一起上了他的車，杜逸凡上車後，發現齊強車上還坐著兩名女孩，杜逸凡不解地望著齊強，齊強便說︰「明天有很多客人，需要端茶倒水的，你也忙不過來啊。」
杜逸凡想想也對，還是齊強考慮得周到。便沒再說什麼，跟著齊強的車去了龔家村。
齊強的車一進村，便有村民迎了過來，齊強下車後，村民問︰「是杜縣長來了嗎？」
杜逸凡很奇怪了，怎麼人還沒到，就有村民來迎接呢？這與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齊強走下車說︰「是杜縣長來了。」
村民趕緊說︰「龔書記在村委會等著杜縣長，派我到村頭接杜縣長的。」
杜逸凡走下了車，伸手握了握村民的手說︰「謝謝了。」
「龔書記說龔叔是我們村的功臣，一定要把葬禮辦隆重一些，大家都在村委會商量呢。」村民一邊引著杜逸凡往村委會走，一邊說。
杜逸凡和齊強還有兩名女孩隨著村民一起去了村委會，村委會果真坐滿了人，村委會書記龔大兵一見杜逸凡和齊強，趕緊迎了上來，他先抓住了杜逸凡的手，熱情地搖著說︰「杜縣長好。」
杜逸凡一邊應著龔大兵，一邊和其他村民點著頭，算是打過招呼了。這時，人群中有個人站了起來，轉身朝著杜逸凡走來，他一看，竟然是秦洪，秦洪說︰「你們兩位來了啊，正好，我們兄弟都見面了。來，上座吧。」
秦洪一副主人公的樣子，杜逸凡就有些傻眼了，他們這是唱的那一曲啊。
杜逸凡不理秦洪，望著龔大兵問︰「龔書記，明天的葬禮，不需要這麼多人商量吧？留下幾個懂風俗長者，其他人解了吧。」
秦洪臉上有些掛不住了，說了一句︰「這些人是我請來的，石書記說了，龔書記是我們柳縣的英雄，為柳縣的發展嘔心瀝血，所以，明天的葬禮要隆重，風光，熱鬧。我已經讓人去城里訂花圈去了，這些人等會都要在花圈上寫名字的。」
秦洪正說著，就有人進來報說，訂花圈的大車來了，滿滿一車的花圈，是不是都運到祖屋去，祖屋是柳縣的風俗，就是全村人出資做的類似于教堂式的地方。
龔大兵便把目光投向了杜逸凡，杜逸凡不太懂鄉下的風俗，目光轉向了齊強，齊強便說︰「龔書記，你作主吧。杜縣長不是太懂你們當地的風俗，所以，還是按你們的老規矩辦吧。」
秦洪這個時候插話說︰「葬禮的花費我來承擔，所以龔書記也別太省。」
「龔家還不至如辦不起葬禮，所以，秦總的心意，我代我干爸心領了，至如花圈的事情，你最好還是讓他們怎麼來的，就怎麼運。有心的人，自己會去訂花圈送給我爸，無心的人，我也不需要這種表面的儀式。」杜逸凡的話此時冷冰冰的，他受不了秦洪在這里演戲。大約秦洪是召集所有人集合，要求大家不要參加明天的葬禮，結果事情有變，他又在這里逞能，杜逸凡就要當面給秦洪一個教訓。
「杜縣長，杜同學，」秦洪也不冷不熱地叫著杜逸凡，「龔家是不差辦葬禮的事，可是龔家村差很多設施，你這個新來的縣長能替他們解決嗎？」秦洪叫板地望著杜逸凡。
「秦洪，我是來替我干爸辦理後事的，至如其他的事情，請你找石書記商量吧。」說著，轉過頭望著龔大兵說︰「龔書記，我希望我爸的葬禮，是真正感恩于我爸的人去參加，而不是走過場，走形式。我之所以提前回來，一來，我確實不懂柳縣的風俗，二來就是怕需要開銷，我帶錢回來了。」說著，杜逸凡就把包包拉開了，開始數錢，一副與秦洪勢不兩立的樣子。
秦洪好象沒看見杜逸凡在數錢的樣子，陰冷地說了一句︰「原來龔書記是你干爸啊，什麼時候結拜的干爸，怎麼也沒請大家喝口酒呢？」
「秦洪，」杜逸凡真的很生氣了，這秦洪就是仗著石志林的底氣，仗著賺了一點錢，一副目中無人。
杜逸凡想發火，突然想起了姚海東的叮囑，便把要往外發的火壓了下去，不再理秦洪，繼續數著錢。
秦洪覺得沒趣，便又說︰「大家需要給龔書記盡盡最後一點心意的，就去車上拿花圈吧，不需要的，我就把花圈帶走了。」說完，就往外走。
就有人往外走，齊強想去追，杜逸凡說︰「齊局，你和龔書記商量一下，需要辦幾桌酒，還有孝服之類的，給我報一下數據就行。」
齊強收回了追秦洪的腳步，秦洪肯定是石志林派過來的，這一點齊強很清楚。而杜逸凡現在這個態度，顯然會讓秦洪尷尬，畢竟杜逸凡以龔道進的干兒子身份出現了，按照柳縣的規矩，杜逸凡就算是龔道進的一個兒子，秦洪就想出錢辦葬禮，杜逸凡不接受，他也就沒資格留在這里的。
杜逸凡此時對著往外走的人說︰「我希望你們以自己的方式去紀念我爸，有沒有花圈真的不重要。」
「那怎麼行呢？」龔大兵為難地看著杜逸凡，齊強趕緊打圓場說︰「杜縣長，我們這里的風俗，可是花圈越來多，葬禮越隆重的。」
杜逸凡還真不知道這些規矩，秦洪在不遠處說︰「他是大城市里的人，哪里會知道我們鄉下人的事啊。」說完，又唱了一句︰「要不要啦，不要我可走了。」
「大家去表表心意吧。」龔大兵對著滿屋子的人說了一句，于是，屋里的人便往外涌著，生怕去晚了，秦洪叫來的花圈車開走了一樣。
杜逸凡沒辦法，只好裝作真的不懂一樣，任由著村民跟著秦洪去拿花圈去了。
除了花圈，秦洪還買了許多的鞭炮，這些龔大兵全收下了，畢竟他也知道秦洪現在是柳縣的大紅人，他還對秦洪千感恩，萬道謝著。
接下來，龔大兵安排做孝服的婦女集中在一個屋做孝服，打印紙錢的人集中在一起打印紙錢，分工都很明確著。
齊強和杜逸凡，還有帶來的兩名女孩，反而沒多少事做，被龔大兵安排著去休息去了。
杜逸凡也確實是累了，腦袋一沾枕頭，人便沉沉地睡著了。
第二天，杜逸凡是被龔大兵喊醒的，因為方葉紫和龔玥已經抱著龔道進的骨灰盒回來了，杜逸凡好一陣內疚了，怎麼一睡就睡忘了時間呢？還好小周辦事牢靠，把方葉紫和龔玥接回來了。
龔道進的骨灰盒先回祖屋去了，方葉紫和龔玥坐在祖屋里，杜逸凡被龔大兵領到祖屋時，整個人還是吃了一驚，花圈幾乎可以說是堆滿了整個祖屋的大門口，少說也有好幾百個，祖屋前堆滿了如小山丘一般的紙錢，這些紙錢上全部打著鋼印，可見昨天一晚上，村民們確實忙了一整晚。
龔大兵給了一套服孝服讓杜逸凡穿上，他和龔玥一樣，必須是重孝，其他的人全部是一米多長的白布條，送死者上山時，會戴在頭上。
齊強領著兩只女孩在祖屋里端茶倒水，他們顯然比杜逸凡起得早，杜逸凡很內疚地望著方葉紫說︰「媽，對不起，我，我睡著了。」
「是我急著要回來，很早就給小周打電話，讓他接我的。老龔回來後，是我不讓叫醒你的，你也累極了，多睡一會沒事。客人來的時候，還沒有呢。」方葉紫溫和的說著，臉上盡管一副很疲憊的樣子，但是精神狀態還可以，讓杜逸凡松了一口氣。
齊強見杜逸凡來了，便迎接來說︰「兄弟，我看你還是給秦洪打個電話吧，讓秦洪來參加葬禮，這些紙錢，鞭炮之類全是他從城里送過來的，他就是嘴巴討嫌一點，事還是做了的。」
「我不打，要打你打吧。」杜逸凡還是讓了一下步。
「好的，我打吧。兄弟一場，鬧歸鬧，關鍵還是要在一起出力的。」齊強說著，拿著手機往一邊走，顯然給秦洪打電話去了。
齊強打電話沒多久，杜逸凡就看到了秦洪，他愣了一下，不過也沒往心里去。因為這個時候，由村委會統一安排的早餐做好了，杜逸凡招呼方葉紫和龔玥吃早餐去了。
大家吃完早餐後，開始按龔家村的風俗辦理了，請了兩班道師圍著龔道進的骨灰盒唱著杜逸凡不懂的唱詞，陸續有車輛進入到龔道村里，陸續有人往杜逸凡手里塞著紅包，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可大家都一致往杜逸凡手里塞著紅包，這讓他很有些為難，這紅包應該是給方葉紫的，怎麼成了往他手里塞呢？
杜逸凡拿眼去看方葉紫，意思是問怎麼紅包都到他手里去了呢？可方葉紫卻低聲說了一句︰「是有這樣的風俗，你就收著吧。」
杜逸凡便放心了一些，接著各單位的車輛也往這里涌著，紅包在杜逸凡面前越堆越多，他忙著招呼客人，也沒理會這些紅包，既然是風俗，肯定是約定成俗的東西吧。
杜逸凡還沒顧得上收撿紅包時，石志林和馬錦秀來了，不過他們沒給杜逸凡紅包，倒是跟著他們身後的辦公室主任給了杜逸凡一個紅包，杜逸凡手忙腳亂地叫著紅包的同時，又要陪著客人磕頭，更是無心關注紅包的事情。
這時，石志林一臉的悲傷，而且一進祖屋，就跪在了龔道進的骨灰盒之前，很認真地嗑了三個頭，磕完後說︰「龔書記，我是一手培養起來的干部，你的大恩大德，我一輩子不會忘記的。龔書記，因為工作忙，我沒去看您老人家，沒想到，最後一面也沒見上。我好難過，也好內疚啊。不過，我會好好照顧大姐和小玥的，你就安心地走吧。」
說完，石志林臉上竟然流出了幾滴淚水，杜逸凡在一邊看著石志林的表演，他確實不明白有石志林又在演什麼戲。
不過，杜逸凡還是在一旁陪著磕頭，沒有說話，倒是方葉紫，過來扶起石志林說︰「石書記也別太悲傷了，有你來參加我們家老龔的葬禮，我想，他在天之靈，也該安息了吧。」
石志林此時站了起來，臉上卻有一股尷尬，不過很快，他便先開口對杜逸凡說︰「小杜，人來得差不多了吧？可經送龔書記上山吧。」
「謝謝石書記來參加我爸的葬禮。」杜逸凡站了起來，向石志林道謝。
石志林應了一句︰「我和龔書記共事多年，我是他培養起來的，我當然要來。」此時石志林一臉的謙遜，可杜逸凡老感覺內心不踏實，這麼大的場面，石志林真的肯這麼謙恭嗎？夢島小說，最新最快更新熱門小說，享受無彈窗閱讀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