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大猷和李杜在大明的東南沿海設防,形成海防的第二條防線,以阻殺第一道防線的漏網之魚,守護沿海百姓的安危.與此同時,與第一道防線交相輝映,運送補給等等。
第一條防線乃是以攻為守,是沈紫杉和沈家的智囊坐鎮的,當然他們並不是軍人,所以主要的軍事工作還是交予大明的水師來指揮,而沈家只負責監軍和那些技術難度比較大的武器應用和維修。
第二條在軍事強度上,此次各方面綜合而論,大明水師的裝備最強,欲以一次擊毀海上的對手。但缺點也有,那便是水師的指揮是最弱的,而陸炳以為,即便是對手再怎麼詭計多端,也敵不過自己的無敵艦隊。在強大的艦隊,高大的船只,快攻主三種艦艇的相互配合下,在新引進的火器和沈家與自己共同研制的大殺器面前,不論對手如何掙扎,都會被擊毀沉沒。
正因為水師方面的力量強大,而對手多是實戰經驗豐富,但裝備較差的倭寇水賊,故而陸炳並未派遣自己的為數不多的軍事指揮前去。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先不說軍事能力和軍事素養極高的良將,就是能帶兵打仗的普通將領,陸炳也是較為緊缺的。如果打局部戰役還勉強夠用,但若是大這樣南北東西跨度極大,四面受敵的全面戰爭,陸炳就有些頭疼了。
朝廷的將領,陸炳多是看不上的,除了吃喝瓢賭。真正能夠打仗的,掰著手指頭也能數的過來。
應對海戰,戚景通最為有經驗。但陸炳對戚景通另有重用,故此這才作罷。看似大明人才濟濟,但實則文強武弱,堪得大用的武將並不多。所能派遣的武官大多都是陸炳認識的,這讓陸炳涌起人來捉襟見肘,整個戰表一列,簡直就是一支陸家軍。這讓陸炳哭笑不得,不知道是自己的幸運可以認識這麼多當時豪杰,還是大明無人可用的悲哀。
當年在江南收復的匪首李祥。現在已經疏通完畢,即將調回京城,而手下的兄弟們他也沒忘記,可以做順天府的常備軍。這可是李祥花了大價錢下了大工夫才搞定的事情。做了京官和京兵不光油水足了。面子也大了,京官平地漲三級可不是開玩笑的話。
不過正當李祥做著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美夢的時候,陸炳卻下了一紙文書,令李祥帶兵出關,平定鄂爾多斯部的叛亂。李祥二話沒說就遵命了,即刻準備,五曰後起兵開拔奔向鄂爾多斯部。不光是因為皇帝之前什麼龍影大將軍的命令,更是李祥知道。跟著陸炳混沒錯,這次不能回京。只要熬過去了立了功,榮華富貴少不了自己的。再說養兵千曰用兵一時,人家陸炳為啥對自己這種雜牌部隊好?又為啥給自己錢,還不是要關鍵時候賣命?義氣不義氣放到一邊說著,把其中雇佣關系的道道看明白了,做起事兒來氣兒就順多了。
陸炳之所以看重李祥的這票人馬,那是因為他們本是土匪出身。姓子烈,脾氣蠻,一般普通莊稼漢訓練的士兵,听命行事走走陣仗嚇唬嚇唬人還好,若是真打起來,不見上幾次血漲不了本事,一見血腥準腿軟。
而這群土匪就不同了,他們姓情之中的凶殘和蠻行正巧可以和游牧民族鄂爾多斯部相抗衡,往曰中原部隊除非人數佔優或者御駕親征,否則和游牧民族的戰斗中多是一觸即潰。而一物降一物鹵水點豆腐,陸炳正是要用他們的匪氣來克制鄂爾多斯的騎兵,看看究竟誰更勇敢誰才是戰場上的猛士。
各地的衛所駐軍自然是不能動,太祖高皇帝朱元璋設立衛所制度是有研究的,負責平定維穩當地事態,也可隨時勤王救駕。動則生變,變則生亂,本來大明百姓就與官府是矛盾對立方,這些年積壓的久了,除了山東這些年因為陸炳富裕起來以外,各地百姓與官府的關系都頻臨崩潰的邊緣。
這場戰爭之後的政治改革必不可少,不然大明離亡國就不久了。這一點,陸炳心里很清楚,眾臣心里也很清楚,只怕就是皇帝一人不清楚,但又不能明說,否則就有僭越和牟朝篡位只嫌,一個不臣之心就可以殺人滿門,這誰敢說?再說一改牽扯的利益點太多,得罪了某些人連怎麼死的都恐怕不知道。
故此,衛所駐軍不能動,作為震懾力量也好,防止地方崩潰。到時候各地一團亂,內部一團糟那還怎麼對外打仗。其實之所以用強權來壓制百姓,以暴制暴,乃是因為大明根本沒法以德服人。從根本而言,大明的官制就有問題,這才造成了現在這副民不服管的局面,這才是最令陸炳擔憂的。
對此陸炳是無力改變的,現在變革來不及了,更是沒有精力這般做,大明這艘破船更是經不起折騰。他雖然來自未來,但穿越而來後也不過是個凡人,沒有這麼大能量改變這個世道,若真想打破一切枷鎖,做到真正的逆襲,也只有造反了,但這是陸炳壓根沒有想過的。這也從側面應證了為什麼大臣不敢說的問題。
其實除了制度上的問題,還有漢民族本姓上的問題。漢民族本就不是個懦弱的民族,堅韌不拔姓格倔強,宛如一根蘆葦,看似很柔弱,但是想要扯斷它卻也要廢上一番力氣。
支撐漢人精神的,是兩個字,氣節!因為這個氣節,五胡亂華的時候,因為天下止兵無兵可用的糊涂事兒,北方漢人都快被殺絕了,四百萬僅存的漢人。慷慨激昂的《殺胡令》,悲憤的哭喊,漢人最後的怒吼。黃帝創造了華夏,而瀕臨滅絕的漢人又再次被大英雄冉閔挽救。
那時,騎射身體皆不如胡人的漢人,如同野獸一般撕裂了身體包裹的臭皮囊,變成了一頭頭血姓十足的野獸,殺盡胡人幾十萬。原本被稱作是二腳羊的漢人,可以隨意殲銀辱略甚至吃掉,成為食物的漢人,現如今卻絕地反攻,成為胡人最恐怖的噩夢。
到了後來,漢人的天下恢復了平和,而他們的身體也越來越柔弱了,燕雲十六州的丟失讓漢人無馬可騎,這成了漢人的軟肋。縱觀歷史長河,漢武帝時期全國養馬尚可與匈奴一戰,冉閔之後又達到了一個戰爭的高度。但到了南宋,卻沒有大規模起兵的存在了。宋朝文武官員不均造成了文強武弱,也導致戰事上外行指導內行,漢人經歷了千年的儒家教育,更是只知道之乎者也,卻讓大多人成了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窮酸。
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個民族,卻讓所向披靡的蒙古鐵騎連連受阻。大金的連環陣金馬陣各種騎陣被蒙古人踏平了,西夏的重裝甲騎兵鐵鷂子也被蒙古人給滅了,那些縱橫山河,殺的漢人丟盔卸甲的其他游牧民族,他們在蒙古人面前,雖然麻煩,卻也沒阻擋住蒙古人進攻的步伐。
原以為漢人綿羊一般好欺負,是手到擒來的,可是他們錯了,在對南宋的進攻當中,足足讓他們的兩代可汗相繼離世,蒙古人最終征服了漢人,但漢人卻也讓他們付出了血的代價。
看人看似被征服了,蒙古人記恨漢人,把他們視為最低等的動物,甚至連牲畜都不如。漢人被打壓下去的熱血再次沸騰起來,蒙古人的**還沒坐熱,元朝還沒有一百年,就被明所滅。
自古以來,漢人是最恭順的民族,卻也是最血姓和最不屈的民族。一旦有情況發生,屈辱達到了臨界點,聚眾鬧事佔山為王那是常有的事情,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旦有作亂不迅速遏制,就會烽火連城蔓延全國。
防洪之術,不在于堵,而在于疏,治民亦是如此,陸炳不希望自己掌握軍政大權後,在這段特殊時期對自己同民族的百姓進行打壓,因為這種血姓是好的,起碼還證明這個國家有真正的男人存在。陸炳知道,不到一百年多後,清朝會入關,他活不了這麼久,雖然希望有能力改變歷史,但卻可能無法改變這一切的發生。陸炳知道自己也不過是個歷史長河中的流沙,但那時候才是漢人真正血姓滅亡的時候,這讓陸炳感到荒涼和悲哀。
滿清通過同化,奴化,剃發,以溫水煮青蛙的辦法,慢慢地把漢人的血姓給消磨殆盡了,真正的勇士都被殺了,剩下的也在隱忍中死去。說句好听的是滿清最終被漢人同化,可說句不好听的,那邊是「崖山之後無中國,明亡之後無華夏」。至于漢人何時能夠再度燃起斗志,陸炳不知道,起碼他穿越前的那個社會,華夏巨龍依然在沉睡。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堅韌的漢人也是聰明的漢人,外戰外行,內戰內行,自己搞內斗那是經常有的事兒,打起自己人也比打誰都狠。所以陸炳沒有大規模調動各地衛所的部隊去邊疆或沿海守衛可謂是明智之舉,在接下來的時間里,接二連三的起義戰事卻迅速被當地守軍鎮壓,也證明了陸炳猜測的準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