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黑色郁金香]
第12節十二,月亮讓一朵雲遮擋了
不倦的東方明珠像上海的守護神、雄渾地屹立在浦江邊,它俯瞰兩岸的萬家燈火,為這座城市帶來祥和與安寧。
尹娜和馬樹和並肩漫步在江灘,一彎冷月高掛在天上,數不清的星星像顆顆銀釘在如黛的天際閃著寒光。尹娜喜歡這寂靜清涼的夜晚,心暫時逃離了紛爭,躲進柔軟的靜謐里,只有這種時候她才感覺到真實自我的存在,女人應有的特質全都回歸到了她身上
「樹和,你想過我為什麼要這樣對你好嗎?」
尹娜停下腳步,灼人的目光停在馬樹和身上。
兩天來在馬樹和身上發生的事像那童話故事一般美好、離奇,如夢如幻。那童話故事說︰天使在空中飛翔,不小心折斷了翅膀,恰好落在人間落在了他身邊,天使回不去了,于是愛上了拯救她性命的人……
可我算什麼?我就是個打工仔,如果把董事長比著一只叱 風雲的蒼鷹,我可就是地上的一只雞,賴以生存的只是一片谷地,鷹和雞是無法相提並論的。
他不知該如何回答董事長,好半天才說︰「董事長是需要我為您做什麼?或者……或者是……我想不出來,我覺得一切都像做夢似的。」
尹娜不滿意馬樹和的回答,她深深嘆了口氣︰
「唉!——好好把握現在的一切吧,用你的心,用你全部的智慧來把握住這一切,失去了不會再來……」
尹娜的話嘎然而止,她抬頭仰望星光璀璨的蒼穹,仿佛在浩渺的星海里尋找什麼。浦江的風撩起她的秀發,拂動著她的衣衫,她像一尊靜默的女神,面朝入海口的方向,婷婷立在午夜的浦江畔。
馬樹和實在不明白尹娜話語中的含義,他看見尹娜雙手抱肩,身體在微微顫抖。
「董事長您冷嗎?夜深了,我們回去吧。」
尹娜輕輕搖頭︰「不冷,你再陪我一會,這兒多安靜,多美,人不是時刻都能享受到這種美好的……」
「很多時候人們會忽視這種轉瞬即逝的美好,忽視一種心境,心常被浮華和貪欲佔據著……這深沉的夜蘊含著多少未知?萬家燈火里又寄寓著多少人對明天的期望?那些離愁別恨、海誓山盟、生離死別。人啊,也許到死才會明白、活的真諦,可生命只有一次,等你明白了,一切又都晚了……」尹娜雜亂無章地說著。
馬樹和听著,有些話他能听懂,有些話又不懂,他感覺董事長心里壓著重重的心事。
尹娜慢慢轉過臉,一雙眼楮盯住著馬樹和,沉吟了好一會才一字一頓地說︰「答應我,做我的弟弟好嗎?我沒有親人,這個世界只有我一人形單影只的活著,我太孤單了,答應陪伴在我身邊,讓我也感受到親情的溫暖,這也許是我最後的需要了……」她的聲音有些顫抖,近乎于哀求。
馬樹和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個平日里強大得讓所有人生畏的女人內心也這般淒苦,也有如此脆弱的時候、他疑惑地看看尹娜,那雙清澈的眼楮里沒有一絲虛假,透著真誠。
月亮讓一朵雲遮擋了,四周暗淡下來。
尹娜握住馬樹和的手搖晃著,像妹妹在哥哥面前撒嬌一般,她把頭深深埋進馬樹和懷里。
馬樹和感覺到尹娜那細膩嬌女敕的手在自己滾燙的胸膛上婆娑、柔軟的身體吸附在自己身上。他讓這突來的變故弄得不知所措,想推開她,可他沒有這個勇氣。他下意識地扶住伊娜的肩膀,他感覺到在那舒滑衣服裹挾下的雙肩在顫抖。一種觸電的感覺讓馬樹和的大腦一片空白,血液隨之開始沸騰。他緊緊箍住那個弱柔的身體,心在狂跳。
「做我的弟弟吧,你將是我唯一的親人,我需要你。」尹娜抬起頭,激動地說。
馬樹和點點頭,這個瞬間他拋棄了所有的稚氣和愚鈍,像一個成熟的男人用自己寬闊的胸膛為面前這個女人築起了一道遮風避雨的屏障。尹娜幸福地閉上眼楮,將頭再次埋進馬樹和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