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大清王朝已是風雨飄搖,原有的封建綱紀土崩瓦解,紫禁城內太監宮女偷竊文玩屢禁不止,終清後,廢帝溥儀也加入了偷竊的行列,故宮文物因而流落民間者多矣,而此時,遠在天邊的澡河龍王廟行宮,僧人們也屢屢盜取宮中文玩變賣,據稱當時行宮旁經常有古董商人光顧,行宮中珍藏的文物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流散和毀壞的。」
劉易很是感慨,不過也只是感慨而已,如果當時沒有那種情況,所有的寶貝都在龍王廟行宮里,那麼現在劉易想要得到一件,就必須使用非常規的手法。
明清兩代,一直都把河工、水運看作國家頭等大事,而祭祀河神則被認為是水運暢通、御災捍患的必要保障。
在運、黃兩河的沿線,祭祖河神、水神、龍神的祠宇很多,但其中規模最大的則是澡河龍王廟行宮。
該廟始建于明初,自清以來逐代增飾,清帝多次親臨祭祖,廟中原有的匾額、碑刻、書畫多出自清帝手,各殿中供奉神祉的陳設用具,無不遵循皇帝禮制,爵、豆、觚、尊,三設六供,一應俱全,一切銀器、銅器乃至瓷器、玉器均為朝廷御賜,其他的木器、雕像、石刻、清供用品,其數量之豐,工藝之精,無不流光溢彩,精巧奢麗,遠非一般民間廟宇所能比肩。
隨著清朝皇帝多次臨幸,加上歲時祭祖封賞,龍王廟行宮的珍藏不斷增多,有些在今天看來價值連城的東西,在昔曰行宮中都司空見慣。據行宮中最後一任方丈回憶,當時各殿神祉前供奉均用銅制宣德爐,總數不下三十個。
除正殿神像之外,僧人齋舍內供奉的都是一兩尺高的鑾金銅佛,至于各種官窯瓷器,包括戒明在內的和尚們還俗以後,還都保留了許多,作為農家盆罐。
另外像乾隆帝五次題詩的真跡,康熙、雍正所題的匾額、楹聯、贊語,加上歷年所接聖旨、御賜藏經計二百余件,俱由方丈親自珍藏。
劉易站在這些金碧輝煌的殿閣樓台前,依稀還是往昔的香煙繚繞,而數百年的滄桑,已讓繁華落盡,那些曾經讓我們驕傲和景仰的文化遺產,那些琳瑯滿目的珍藏,大部分都已散佚流失在一個個惡夢里。
蕭武揪著自己的胸口︰「額滴個親娘來,我心痛啊!」
如果沒有被損壞和流失的話,光是寺廟里的一些佛像和香爐就價值不菲啊,三十件正品宣德爐,肯定是大明年的宣德爐,而且是屬于特別精美的那種,現在那樣的宣德爐價值至少得兩三百萬,三十件正品宣德爐至少價值在六千到九千萬之間。
每個僧人供奉的都是鎏金佛像,一兩尺高的鎏金福相,價格比宣德爐還要高,這他妹的又是上億。
不去想其他的了,其他東西的價值不可能比宣德爐更低,也不可能比佛像更低,這兩樣應該說在所有的物件中是墊底的。
如果這行宮里所有的東西都在的話,劉易估計總價值得有上百個億了。
「等下我們就去尋找,萬一要能找到一個還俗和尚的後人,那就發達了,他們做農家盆罐的大多都是官窯精品,他妹的。」
劉易也嘆了口氣︰「這事情著急不來,如果容易找的話,早就被別人找到了,估計現在流傳在外的,能被搜刮的,也被搜刮的差不多了。」
「我心痛啊!」蕭武的行為夸張無比,劉易也有點揪心。
**初年,社會動蕩,行宮幾遭兵匪,如二九年,國/民黨部隊**刀會,燒殺搶掠,肆無忌憚地搶劫走行宮中文物無數。
其中一個營長還看中了龍王廟寺院慈善堂中供奉的一尊大型玉佛,指示手下將其抬走,誰知抬到鎮中火神廟附近,卻怎麼也抬不動了,鎮中父老乘機求情,並說玉佛顯靈了,不願離開澡河。
那軍官有些害怕,只好作罷,而那玉佛一直放在火神廟里,解放後火神廟一度成為文化活動中心,有人將玉佛放倒,坐在上面拉琴唱歌,後玉佛又被人掀翻到廟內池塘中,鎮衛生院在此成立後,又在池塘處墊土,蓋成了宿舍。
土改後,龍王廟行宮的廟產湖田全被分給農民,僧人們坐吃山空,更加變賣廟中各種文玩古董,當時廟里一件紅木條幾,只賣二三元錢,一把硬木太師椅還賣不到一元錢,廟周圍的農戶中至今仍有人保存著當年購買的木器家具。
在此期間,最令人痛惜的是乾隆龍床的被毀,在臨被趕出廟門的那個冬天,方丈和幾個小和尚到處找不到燒火的柴禾了,能燒的已經燒完,總不能拆殿上的檀條吧,于是方丈只好狠狠心,親手將龍床從後宮牆上取下(原來龍床是掛在後宮牆上的),用斧頭劈開,當柴禾燒鍋做飯了。
方丈生前每憶至此,自己也嘆惜不已,據說那龍床極其熬火,做了近十天的飯才燒完,這和後來廟里的大禹王神像的遭遇是一樣的,「文/革」前後,神像全被摧毀,泥塑的被搗掉,石雕的被砸碎,木刻的大禹王神像也被拉下神壇,用斧頭劈壞,扔到了街東村部,村部冬天開會,天冷便劈一塊神像來烤火,據說一燒滿屋香氣,一直烤了一個冬天才燒完。
離龍王廟行宮不遠的北邊有兩座小廟,一為佛家,供觀音,稱觀音堂;一為道教,供天後娘娘,稱惠濟祠,因道姑和尼姑都是女人,老百姓便統稱兩個廟都叫女乃女乃廟。
龍王廟行宮被糧食部門征用後,汗牛充棟的經卷、碑帖都被運到了這里存放,當時女乃女乃廟正殿和兩廡中都被塞滿,無人過問,四周的農戶起初都去扯回來當手紙,因為多是宣紙,毛邊紙,紙質綿軟,所以很受歡迎,後來漸漸發展到扯回燒鍋,火旺而無煙,村民爭先效仿,曰久天長竟然一空。街頭村老會計一曰做賬,因無演算紙,想到女乃女乃廟拿些經本,可是一開門才知已是空空如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