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以身相許
電影散場，舒暢特意拉了一下林曉風︰「我們慢點走。」
只是，影院燈光亮起，前面的孟和平起身時側著走，不經意間就撇到了正坐在位子上沒動的舒暢，四目相對，舒暢只好尷尬的笑了笑，孟和平也笑了笑，並沒有過多的言語，他和那個女人走到過道，女人並不清楚情況，很自然的就挽起了孟和平的手。
「好吧，暢姐，你師傅還是看到你了吧。這年月，守諾的人可是很痛苦的。」
「我也不存在守諾啊，反正我和他太太不認識，自然就當什麼也沒看到了。」
「暢姐，這不符合你憤世嫉俗的風格啊。」
「我能怎麼辦？我和他太太又不熟悉，如果是我閨蜜的老公，我可能當場就把他擰下來。我最多就是對我師傅說，師傅，糟糠之妻不下堂啊！」
「人家可能沒想過拋妻棄子的，你別想多了。」
「反正這叫作出軌。你知道嗎？我師傅在我的印象中真的是好男人的典範，現在，這個形象瞬間坍塌。到底還有沒有忠誠的感情啊！」
「肯定有了，不要被別人影響你的心情。我們不能左右天氣，但可以管理自己的心情，不能改變容貌，但可以展現笑容。不能控制別人，但絕對可以掌握自己。所以，別人的情感生活，都是別人的，每一對夫妻都是個例，關鍵是我們也是這世間的唯一，不要因為別人的事影響自己。現在，你是我的唯一，同樣的，我也是你的唯一，我們努力維持。在我們生氣時，在面對外面的誘惑時，都想想各自的唯一和美好吧！」
「我才不會多想，我只想今天，至少到現在為止，你只是我的，我只管今天不管明天，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說得對，暢姐。我就喜歡你這種開朗大氣。對了，听說你做的食譜把爸爸的最愛卡擦掉了？」
「是啊，他喜歡的都是高油脂的東東，對「三高」只有害無利啊。你怎麼知道的？」
「今天中午我和爸一起吃飯，他找我訴苦的。」
「他生氣了？」
「沒有，只是顯得有點小郁悶，但他知道你是對的，也就是發發牢騷吧。」
「我以為他會生氣呢，他一向很嚴肅。」
「他又不會亂生氣，表情這種東東，習慣而已。」
第二天下午舒暢到事務所，孟和平也在，舒暢突然覺得很尷尬，她裝不出昨天什麼也沒發生過的表情。可是，她盡量裝著，無奈，眼神閃爍。
「舒暢，坐一下。」還是孟和平先開了口。舒暢默默的坐下。「舒暢，知道你的性格，裝不知道也裝得太不象了，還是痛快說吧，我知道你不是個亂說話的人。昨天的事，你都看到了，她是我的中學同學。」
「哦。」
「她老公前兩年去世了，車禍，是我幫她代理的案子。我們本來有八年沒見面了。中學的時候，對她其實很有好感，溫柔漂亮的女孩子，但是因為大家考入了不同的大學，我們並沒有開始過，直到幾年前的同學會再次相遇。她老公死後，為了安慰她，她一個人帶著個孩子，挺不容易的，我幫她打完官司之後還是經常去看望她。慢慢的，接觸多了，她的性格和我老婆確實大不一樣，我們家的是母老虎，一點點不如意就大吼大叫，因為從小她家里條件還不錯，所以，如果吵架，永遠都要我去哄著她，從小嬌慣了。兩個女人一比較，特別是苦悶的時候和她說說話，慢慢的天秤就往她這邊傾斜。加上她老公也不在了，女人其實也很怕寂寞的，她又膽小，偶然的機會我們走到了一起，于是就開始了。」
「我也苦悶，知道這是犯錯，但我有時候一次次說過和她斷了，但一次次回家受到我老婆的冷臉或者漫罵，我又去找她。」
「你們，怎麼辦？她是一個人，你，離婚？」
「我這個年紀說離婚，太不現實吧。孩子也還小，離婚也折騰。我甚至勸她趕快找一個男人，也許我和她才能真正斷了。」
「她，不想和你結婚？」
「她就是這一點特別讓人感動，她說她能找到合適的就找，找不到，也絕不影響我的家庭。」
「可是你太太如果知道了，她能原諒你嗎？」
「我不知道。如果我執意不離婚，我相信我們也離不了。四十歲的女人了，何必折騰呢？她習慣過輕松自在的日子。象我同學，現在要找，基本上都是五六十歲的老頭子，她說她寧願單著。」
「這個世界太不公平，男人要找這麼小的，女人就不可以找小的？」
「當然也可以找，關鍵是要有男人願意啊，歷來的風氣就是如此。當然，如果你是富婆，另當別說，小白臉多的是。」
「師傅，這是你的私事，謝謝你信任我才和我說，我不會說什麼的。你放心，私事私人解決。」
「我知道你不是一個多事的人，才和你說說，其實，有些話，憋在我心里很久了，和誰說都不合適，今天和你敞開了說，覺得心里也舒服多了。」
「你是法律專家，我相信你一定會做最好的選擇。」
「沒有選擇，只有一個結果。露水姻緣。」孟和平無奈的說了一句。
想當年，他和他妻子應該也是自由戀愛著結婚的，韶光如夢，曾經的戀情，被歲月磨成平淡的親情。這些年，也許看慣了秋月，突然遇上驕陽，自然被吸引、無法割舍這種美麗的相逢。終有一天，水盡山窮，在老去的歲月里，不知是緬懷這段浪漫激情，還是會懺悔這背叛的曾經呢？
下午莫遠到了下班時間依然在辦公室忙碌著，凌慧看到他屋內的燈光，敲響了他的門。「莫老師，您今天加班嗎？」
「是的，還有些事沒有忙完。」
「那我幫你去買飯。」
「不用，呆會我去食堂就好了。」
「食堂的不好吃，現在晚了，也沒什麼吃的了，我去外面買飯，順便給您帶一個，您等我一會。」
凌慧快步走了出去，她知道附近有家不錯的餐館。她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找機會表白。
當凌慧提著飯盒送到莫遠的辦公室，莫遠依然沒抬頭在擺弄著他的電腦，還一邊查閱著資料。
「莫老師，吃飯了。」
「好的，謝謝你。」
「快點來吧，呆會涼了就不好吃了。」
凌慧在莫遠辦公室的茶幾上將飯菜擺好。
莫遠放下手中的活，走了過來。
「小凌，你今天值晚班嗎？」
「不是，我已經下班了，反正回家也是一個人吃飯，所以，和您一起吃。莫老師，我看到您挺忙的，有需要幫忙的嗎？我晚上沒什麼事的，回家也就是看看電視。」
「不用，等會吃了飯早點回家吧，女孩子不要太晚回去。」莫遠關心的說了一句，他一邊吃飯，好象又想起一個什麼事，于是又端著飯走到了辦公桌前。沉思著。
凌慧憋了很久的話，不得不說了，「莫老師，您對我有什麼樣的評價？」
「就要寫實習鑒定了嗎？」莫遠沒有抬頭，順著接了一句。
「不是，也是，是快了。」
「不錯，勤奮好學、基本功扎實。」
「我的意思是你怎麼看我這個人。」
「熱情開朗，不錯啊。」
「莫老師，我喜歡你。」凌慧憋足了勁終于說出了這一句。
「我也挺喜歡你的。」莫遠正好想到了什麼，放下飯盒，在電腦上敲著，頭都沒有抬就順口接了一句。
「真的嗎？莫老師。」凌慧有些激動的跑過去。
「嗯。」他依舊回答。
「莫老師，我愛你。」她忍不住吐出了心里長久的愛慕。
「我也……什麼？你剛才說什麼？」莫遠好象一下子回過神來，這次，他沒有接下去，並且很詫異的抬起了頭。
「我愛你，莫老師，原來是學生對老師的愛慕，現在，我越來越覺得不是單純的這種感情了，我每天睜開眼楮就想起你，每天都想看到你，喜歡和你一起工作，喜歡和你做一切……」凌慧有些激動又有些害羞。她的激動和害羞可是嚇壞了一頭霧水的莫遠。
「小凌，你……沒事吧？是不是生病了？」
「我沒有，這是我早就想告訴你的話。」
「小凌，別說了，你和我，根本不是一代人，年輕的時候，對異性有某些幻想很正常，但這不是什麼愛情。只能說是一種好感，你應該和你同齡的人去談一場彼此適配的戀愛。」
「不，不是好感，我知道，這就是愛。我也有過追求者，我對他就沒有這種感覺。」
「那只是你還沒有遇上對的人。再說，我有喜歡的女人。我永遠只能是你的師長。」
「是那個林醫生嗎？」凌慧直接發問。
莫遠沒有回答她，只是對她說︰「早點回家休息吧，不要胡思亂想。」
凌慧終于紅著臉無限沮喪的走出了莫遠的辦公室。
莫遠看著門口，愣了半天，怎麼會出這種狀況？在國外，也有女孩子曾這樣向他表白，對于沒有感覺的表白，他一直都是直截了當的拒絕，他這個人，不太會轉彎，今天這個小姑娘的表白嚇他一跳，比他小了十多歲吧，雖然說如今男人大十多歲不是什麼新鮮事，但，他的心里只有一個對象，裝不下別人，何況是這種年齡玄虛這麼大的女學生，簡直有點象故事。
想到心里的人，曉嵐，不知她在做什麼？這段時間每天都見面，並且是早上一次晚上一次，突然不見，要不是被工作所牽制，要不，肯定會忍不住想她的。
他打了個電話，幸運的是手機響了三聲就被接起，「喂？」林曉嵐溫柔的聲音。
「曉嵐，吃飯了嗎？」
「吃了。你呢？」
「我也吃了，妞妞還好嗎？」
「挺好的，在做作業！」
「我還在辦公室，剛才突然想起你們，打個電話問候一下，這兩天都不見，怪想念的。」
「……又在加班？」林曉嵐沉默了一下，還是問了他一句。
「是的，這段時間，落下了一些工作，加班把它完成。」
「好的，你忙吧，注意身體。」林曉嵐掛了電話。
雖然只是不咸不淡的幾句，但莫遠已很滿足，至少，她還會叮囑他注意身體。這，是可喜的進步。
林曉嵐想到莫遠的加班肯定和每天接送妞妞耽擱了時間有關。一向將工作視為第一位的他，可以放下一切，來做這種接送小孩子的事，也算是難能可貴吧。當年，假如自己的身體好，能夠留在國外，也許，倆人也一樣過著幸福的生活。他是一個對生活條件極易滿足的人，比如從來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錢，也沒有太多的浪漫，但會實實在在的關心自己的愛人。當年，為了她莫名其妙的拉肚子，他甚至自己做實驗，想解決她的這個問題，但無奈天意弄人。
他不喜歡和女孩子打交道，也不會討好別的女人。他就是讓一個女人可以很放心的男人，當然，生活上需要對他多多照顧。不過，這些年，他好象也進步了，生活上也和原來不一樣了。
他的問候，讓她原本孤寂的心也多了些許溫暖，不說別的，就象老朋友也好，至少，是彼此熟悉的。
舒暢收了肖童的計劃書以後根據自己最近收集的資料進行了一些修改之後，轉發給了林曉風。
林曉嵐回復她︰「三天後給意見。」
舒暢對著電腦做了個鬼臉，臭瘋子，還擺譜，居然說要三天才回復。不過他忙，她的這種小事肯定要先放一邊的。
周末，林曉風回復了舒暢，還真是公事公辦的態度，「已閱，可以著手執行。」這是郵件名，舒暢打開附件，計劃書上有改動的地方都用紅色作了標記，更貼心的是︰後面還附有一張表︰比如裝修公司的推薦、策劃公司的推薦、店長和員工的招聘渠道等等，都有兩家候選公司，並且提供了聯系人和電話，非常詳盡，恰如其分。對于從未涉足過的舒暢來說，基本上可以照著思路執行就可以了。而這些咨詢聯系的事，對于舒暢來說，在大川做的就是這些，駕輕就熟。難怪他說要三天才回復，原來做了這麼多功課，舒暢有些感動。舒暢將他的回復轉給了肖童，肖童立馬打了個電話給舒暢，「舒暢，你們家老公太貼心了，你就放手做吧。」
「是啊，他既然如此支持，我不做點成績出來都不好意思了。我們先把整體思路理順，籌備工作分工負責，好嗎？」
「好。」
晚上，林曉風回來得比較晚，舒暢可是小心侍候著。「林總，今天，非常感謝你的大力支持啊，小女子無以為報啊，只能為你做點鋪床疊被的事。」
「是啊，我付出不少呢，請了專業人士操刀的。你至少要以身相許才能夠表達誠意」
「那多庸俗啊。」
「沒關系，我就一俗人。」
「呵呵。看樣子我真的要開餐廳了啊。」
「是啊，舒老板，記得到時候給我訂位子。」
「放心，我專門為你開個特別的包廂，啊，特別的包廂，我倒是想到了一些特色、個性服務。」
「我的天，還沒開始，你大晚上就神叨叨開始念你的生意經了。」
「呵呵，我敬業。對了，投資的錢算我借你的好嗎？」
「我的就是你的，什麼借不借的？」
「不，我要借，到時候，我還要還，這樣，我才有動力，一個欠人錢財的人，會象一匹餓狼一樣，勇往直前。」
「呵呵，我在想某一天你會不會將自己押上抵債。」
「不可能的，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最好是某天，林總對我說，舒暢，求你給我留個位子。」
「不愧是天天在網上寫小說的，想象豐富。」
「瘋子，我開店的事要不先不要告訴爸媽吧，免得他們擔心。我想等我做出一點點成績再說，好嗎？」
「說不說都沒關系啊，不過，你不想說就先不說吧。那些先不談了，先把這個今晚以身相許的事辦了吧。」
「我……小女子賣藝不賣身。」舒暢裝腔作勢，林某人實在忍受不了她的拿腔捏調，直接將她撲倒︰「暢姐，展示你的身體，就是藝術。我們就來一曲和諧奏鳴曲吧。」
「瘋子，說到曲子，我早就听媽說過你小提琴拉得不錯，可不可以讓我听一听啊，我從沒看你拉過。」
「好久沒動過了。」
「可不可以嘛！小林子，好老公。」她吊在他脖子上磨他蹭他。
「干嘛，今天怎麼突然想到這個？」他被弄得意馬心猿。
「我想玩一把高雅的啊。」
「就你名堂多。琴放在書房了。」
「一起去找？你抱我去，我替你找。」
「什麼人啊，到底是誰要听啊，還要我抱。」雖然嘴里抱怨著，林某人還是順手就給舒暢來了個公主抱，抱著她出了臥室去書房。只是，令舒暢沒想到的是，剛剛抱到走廊上，正好踫到了上樓的林爸爸，舒暢喊了一聲「爸」，立馬從他手上溜了下來，尷尬萬分。林某人倒上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居然還補上一句︰「怎麼了，會自己走了？」舒暢真的恨不得在這個時候有片膏藥貼上他的貧嘴。
林爸爸應了一聲，依舊是毫無表情的走進了書房。舒暢不敢進去了，立在那，對著林曉風小聲說了句︰「算了，今天不听了，改天吧。」然後赤著腳跑回了臥室，林曉風沒有理會她，也去了書房，不久，他提了一個琴盒進來了，「來吧，小暢暢，想听林爺拉琴，先把林爺侍候舒服吧！」
「暈死了，臭瘋子，剛才多尬尷，居然還當著爸的面取笑我。」
「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是你多心了。」
「你有多久沒拉過琴了？」
「有些年頭了，原來覺得是傷心往事。」他如實作答，沒有回避。或許每個人心中都有一道暗傷，只是傷的程度或者性質不同。這個傷口不輕易對人顯露，而自己也不敢輕易踫觸。總希望掩藏在最深的角落。他的傷口，早就隨著時光淡去，只是因為她的出現，她給他的愛和溫暖，不但讓傷口變得了無痕跡，而且在心底開出無數美麗的愛之花。
「現在呢，釋然了？」她眼神清澈的問他。
「早就釋然了，只是人的心境不同了，現在都成俗人了，一天到晚就是銷售啊、利潤啊、投資啊。」
「偶爾還是可以優雅一下的。或者你還可以教我，如果我這個老學生你都教會了，說明你水平不錯。」
「饒了我吧，我可以教你在床上做運動，但這個我真教不了。」
「流氓。」
「來吧，流氓想你了。」他將她撲倒在床上，熱烈的親了上去，她也不管不顧的摟著他的脖子，盡情的回應他。她喜歡他的擁抱、親吻，還有他的無限熱情。
她被他撩撥得****，她積極主動，努力配合，愛，讓這個夜晚變得如此美麗、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