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賣身不賣藝
莫遠來到醫院，凌慧一眼就看出了他破損的衣袖和受傷的手臂，驚呼起來︰「莫老師，您這是怎麼了？」
「小傷，別大驚小怪的。」莫遠不在意的回復她。
「您這是和人決斗了嗎？」凌慧好奇的問。
「決斗，小女孩子就是喜歡幻想。」莫遠笑了笑。
「我以為你和情敵決斗了。」凌慧和他開起了玩笑，自人上次在莫遠家看到林曉嵐以後，知道了莫遠是心有所屬的，她深知她對他的好感，這不過是一種不切實際的單相思，痛苦了好幾天。年輕女孩子，感情來得快，去得也快，何況這根本沒有發生過任何實際性接觸的感情，因此，雖然依然崇拜他，對他有好感，但已經性質改變，從渴望男女間的感情，變成了單純的師長之情。這樣，當她面對他的時候，也少了些緊張，多了些坦然，甚至敢和他開個玩笑了。
「我去叫護士來幫您處理一下。」
「好。」凌慧出去了，莫遠在辦公室換了一件備用的襯衫，不久護士來給他處理傷口。
晚上，林曉嵐給妞妞洗澡的時候，妞妞對林曉嵐說︰「媽媽，今天莫叔叔受傷了。」
「受傷了？哪？我怎麼不知道？」
「手臂。早上的時候，有個三輪車朝我們沖過來，莫叔叔為了護著我，手被掛傷了。」
「哦，這樣子啊，等會媽媽幫他去看看。」
「媽媽，莫叔叔對我挺我的啊。我覺得比王文靜的後爸好多了。王文靜的後爸總是打罵她。」妞妞一邊洗，一邊對林曉嵐說。
「莫叔叔不會的，莫叔叔最喜歡妞妞了。」
「是的，莫叔叔不是爸爸，但和爸爸一樣關心我。」
「是的，以後你對莫叔叔要有禮貌，知道嗎？」
「知道了。媽媽，你還會給我生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嗎？」妞妞問林曉嵐。
「這個，媽媽還不知道。妞妞你說呢，你希望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嗎？」
「生個小妹妹吧，小弟弟太調皮了，生個小妹妹可以和我一起玩芭比女圭女圭。」妞妞笑著說。孩子的問話，讓林曉嵐沉默了。
生孩子，她年紀不小了，原來離婚的時候，堅持要妞妞，一是因為自己太愛女兒，不想和她分開，二是覺得自己年紀大了，也沒想過可能還會遇到合適的人再婚，也不可能再去生孩子，所以一直堅持一定要孩子。現在，遇上了莫遠，盡管兩個人都沒提過這個問題，倒是孩子想到了這個問題，應該是她的同學有這樣的經歷吧，還有，小孩子是敏感的，其實，最怕的就是奪愛，有人來和她分享愛，所以才會很關心這個問題吧。
生孩子，莫遠會怎麼想？他四十歲了，男人，誰不希望有自己的孩子？如果有了孩子，妞妞會不會受冷落？
林曉嵐將妞妞放到床上，妞妞就在叫著︰「莫叔叔，講故事的時間到了。」
莫遠捧著一本書從書房出來，「妞妞洗干淨了嗎？要听故事了？好，莫叔叔給你講故事。今天我們講一千零一夜的故事。好不好？老規矩，我先講中文版的，再給妞妞講英文版的。」
「好，我最喜歡听了。」
林曉嵐看著他們倆在房間鬧騰著，眼楮發熱，退了出來，去準備妞妞第二天要穿的衣服。
妞妞很快就在莫遠的故事聲中入睡。莫遠回到房間，林曉嵐正在整理著衣服。看到莫遠進來，她立即放下手中的活，拉著他，坐在床邊，「讓我看一下你的手。」
莫遠回來一直沒有挽起袖口的，听林曉嵐這一問，知道肯定是妞妞告訴了她。他一邊撩起衣袖，一邊說︰「小傷，在醫院處理過了，沒事的。」
「傻吧，怎麼都沒和我說。」
「一點小事，沒什麼好說的，免得你不清楚情況在醫院瞎擔心，還影響工作。」
「我就覺得你傻傻的。」
「我本來就傻傻的，找了你是我做得最聰明的一件事。」莫遠摟著她的腰，在她烏黑的頭發上親了一下。
「今天妞妞問我生不生小弟弟或者小妹妹的事呢。」林曉嵐對莫遠說。
「奇怪了，她今天早上也問了我同樣的問題。我們實在沒有提起過這個問題啊！」莫遠驚訝的對林曉嵐說。
「現在的小孩子敏感，加上同學間也有類似的情況，她肯定會想得多一些。」
「同學間談起過，這個有可能。」莫遠也認為是這個原因。
「孩子的事，你怎麼想？」林曉嵐靠在他懷里。
「我沒想過太多。現在的生活對我來說已經很幸福了。我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我原來離婚的時候發誓不再嫁人了，也不再生孩子。可是，我沒想到我還可以遇到你。」林曉嵐深情的說︰「莫遠，我是想給你生個孩子的。」
「曉嵐，其實，有個自己的孩子固然好，我在想，如果要生孩子，也要等到妞妞真的完全接受了現在這個家庭，真心希望有個弟弟或者妹妹。等她再長大一點吧，她會越來越懂事的。」
「可是我年紀都不小了。等到什麼時候呢？」林曉嵐有些擔憂的說。
「這個不要緊，如果真的要過很久，我也不想你成為高齡產婦去冒風險。如果不再生孩子，我們也有妞妞。曉嵐，我知道你的心意就夠了，如果我不回來，如果我沒有再次遇上你，我依舊是一個人，不要說孩子，所有的幸福都不存在。所以，孩子的問題你不要想太多。以後再說吧，現在我們開心的生活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好，我听你的。妞妞現在對你態度改變了不少呢。」林曉嵐對莫遠說。
「以心換心，給孩子足夠的愛，不要讓她覺得她的家庭和別人不同。」莫遠撫著她的長發說。
「你的手受傷了，洗澡不方便，我幫你？」林曉嵐對莫遠說，「早點洗澡休息吧，我明天一大早還有個手術。」
「好。只是，你怎麼幫我？就象給小孩子一樣洗嗎。」
「你倒是想得挺美。」她推了他一下。
「呵呵，我今天受傷很值。嵐嵐，先幫我**服，然後再抱進浴缸，是這樣的程序嗎？」
「去你的，你還當真是小孩子啊。我只負責把你的手包起來，防水。」
「嵐嵐，我的手真的很不方便，真的。你多幫幫我。」莫大叔耍起了無賴，林醫生不得不幫他幫到底……
童話中西餐廳在夏末秋初如期開業。開業以來，生意一直不錯，舒暢和肖童每天是既忙碌，又興奮。
大廳中央，一名長發女生正在演奏著鋼琴曲，如水的音樂，襯托著餐廳里服務人員來來往往穿梭忙碌著。
後台辦公室，舒暢和肖童正看著餐廳里傳過來的監控。
「舒暢，看到沒，門口又開始在發號子等位子了。」
「看到了，沒想到這麼受歡迎。我建議等候超過十分鐘我們給用餐者打九折，超過十五分鐘打八折，要不然，會讓等候者煩躁，並且產生不要再來的情緒。如果我們有這樣的折扣，至少讓大家覺得一邊可以免費上WIFI玩，一邊等著，還有折扣，這樣心安理得。」舒暢對肖童說。「我們雖然會讓出部份利潤，但相對于口碑來說，這個真的不算什麼，並且，要服務人員加大流轉，盡量不讓顧客久等。」
「嗯，你的建議好，我現在就要他們把這個折扣提示放在前台醒目的地方。」
這時舒暢的電話響起，是瘋子。
「暢姐，我想到你那來吃中餐，有位子沒？」
「真沒有，現在已經在發等候牌了。」
「那我預約晚上的，怎麼樣？我今天晚上沒有安排，你負責安排我好不好？」
「你幾點來？」
「我反正就是準備和你一起吃晚餐，然後接你回家。你說幾點好？」
「那就七點吧，心動包廂還可以讓顧客吃一輪以後再留給你。」
「暢姐，你現在真的是生意人了，我包下不行嗎？干嘛讓別人吃一輪再留給我。」
「你包什麼包，反正你忙完也就這個時候了，讓先來的人享受一下唄，何必空著呢。瘋子，你晚一點點來吧，有驚喜哦！」
「是嗎？什麼驚喜？」
「現在不告訴你，來了就知道了。」
舒暢所謂的驚喜，其實就是袁立的女朋友劉佳，因為舒暢的餐廳請的樂手都是大學生，在此做兼職的，而劉佳上次優美的歌喉舒暢早就領教了，知道她一直希望有勤工儉學的地方，而亂七八糟的地方袁立不放心，舒暢的餐廳，袁立自然非常贊成，所以，上周開始，劉佳每周一三五的晚上七點半會在童話唱歌，今天正好是星期五，舒暢想林曉風從來沒見過這個叫他林爸爸近十年的女孩子的，今天就讓他見一見，偷偷的見一見也好啊。她一直想不通他為什麼就不見，一點也不好奇，她想，要是她，早就見了，是她太三八？還是男人女人想法真的大不相同？
七點林曉風如約而來，舒暢和他在「心動」包廂吃飯。
「暢姐，還記得我第一次請你吃西餐嗎？你拐著腳的時候。」
「當然記得了，我們，不歡而散。」
「是啊，其實那個時候可能就已經有一點點心動了吧，只是，還不清楚自己內心的真實。」
「其實我一直很感激你，能看到我的好。因為不曾被愛，所以，才更加珍惜你給我的愛。今天在這里和你說，是不是有點酸？」舒暢眼圈有點發紅的說。
「傻瓜。不是你不夠好，而是你原來沒有給過別人機會，幸好，我及時出現。」
「瘋子，七點半了，我們，到外面看看一樓大廳有人唱歌。」
「唱歌有什麼好看的，還不如你現在在這里給我唱唱？」他不為所動，不想出去。
「去你的，我賣身不賣藝。走嘛，去看一下。」她硬拉著他，出了包廂，靠在二樓的欄桿上，正好可以看到一樓大廳的中央，有個女孩子在鋼琴伴奏下正在唱《乘著歌聲的翅膀》。
「瘋子，看到唱歌的女孩子沒？」
「嗯，怎麼了？你，是要給我介紹美女嗎？」
「你流氓啊，想哪去了。仔細看看她是誰？」
「我真不認識。自從找了你，我基本上不認識別的女人了。」
「這張嘴真會說話。這是劉佳，叫你林爸爸的女孩子。」
「啊？！我再看看。是有點象，不過我反正沒見過。老天，都出落成大姑娘了。歌聲很好听啊。才藝都被你發現了，暢姐，你還真不是一般人。」
「不想見見她嗎？」
「別……」
「怎麼了？」
「我記得我原來寫信安慰她的時候寫過一句︰我有個和你一樣大的孩子，所以，特別了解你的心情。我當時也是不知要怎麼寫，所以編了一句貼切點的話。要是她知道是我，肯定覺得我是一騙子，這麼多年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一下就毀了，還是讓她留點念想，想象我是一個溫暖慈祥的中老年男人吧。
「原來是這樣子。知道了。」
舒暢和林曉風吃完飯準備回家的時候，正好在大門口踫到了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學校的劉佳。
「暢姐，你這麼晚還在？」劉佳問舒暢。林曉風向她點了一下頭算是打過招呼，對舒暢說︰「我去開車，門口等你。」他溜得很快。
「是的，在這吃了晚飯才走。你回學校？」
「是啊。」
「坐我們的車啊，挺順路的。」
「太麻煩了吧。」
「沒關系的，不麻煩。來，和我一起走。」舒暢拉了她一下。
「那太謝謝了。」
「袁立近來還好嗎？」
「挺好的，他今晚有課，所以不能來接我。」
「呵呵，挺懂事的嘛。」舒暢笑了一句，劉佳臉紅了。
兩人上了車，林曉風詫異劉佳也上了車，「小佳回學校，我們順路送她一下。」
林曉風沒有作聲，發動了車子。
「暢姐，你們餐廳好貼心啊，居然發周薪。」
「是啊，因為你們都是大學生，可能平時也挺缺錢的，所以，我們和你們是一周一結。」
「太貼心了，我今天領到了生平第一份薪水，好興奮。」劉佳說。
「祝賀你啊，可以自食其力了。」
「是啊，不過謝謝暢姐你給我這樣的機會。當然，也謝謝林，不姐夫。」劉佳笑了笑，改口稱林曉風為姐夫，這讓林曉風一個人嘴角扯著笑了笑。
「不用謝，完全是你憑本事吃飯。唱得不錯啊，有機會可以參加一些比賽，現在不是有很多的選秀節目，可以參加鍛煉。」
「沒想那麼遠呢，听說選秀其實都是要有經濟實力的，我沒想過。不過，我倒是很想攢點錢，給一直資助我的人買個聖誕禮物。暢姐，我終于弄到他的電話了，但一直不敢打，因為對方可能一直不想聯系我，從沒主動和我聯系過。」
舒暢听到她說有電話，也不知她弄了個什麼電話，可能是問轉信的人要的吧？真的是林曉風的電話嗎？對方不是答應不透露的？于是舒暢問她︰「你想象中資助你的人是什麼樣子？」
「應該是五十左右的叔叔吧，我記得他原來說過有一個和我一樣大的孩子。」
「假如不是你想象的樣子呢？」
「難道是老爺爺？反正他一直資助我，我心懷感激，如果真的很老了，我也有義務去幫助他的。人要懂得感恩。」
「是啊，人要懂得感恩，如果人家一直不見你，你也不要難過，把這份愛傳遞下去，幫助周邊需要幫助的人是一樣的。」
「嗯，暢姐你說得對。我今天就給他打個電話，如果打通了，我就約他見個面，當面感謝他這些年的幫助。」
劉佳坐在車後坐，開始打電話，不出幾秒，林曉風口袋里的電話響了。林曉風哭喪著臉望了舒暢一眼，舒暢也懵了，不禁問他「你電話響了，不接嗎？」
「我正開車呢，估計是何正，剛才說要和我聊點事。等會再回復他。大晚上的，也沒什麼要緊事。」他沒有理會，將手機調成了靜音。
「沒人接，難不成這個電話錯了？」劉佳自言自語。
「小佳，不要刻意找，也許人家真的不想多提起這個事，不要給對方增加負擔。」舒暢勸她。
「嗯，暢姐，我听你的。我到了，就停這吧，學校宿舍那邊不能進車。」車子停在學校大門口，劉佳和舒暢二人說了再見進了學校。
「暢姐，這個劉佳真有我電話了，我同學也是的，說了不要告訴她，怎麼就被她磨到了電話？」等劉佳一走，林曉風掏出電話對舒暢說。
「沒關系的，如果她再打，你就接啊，剛才也許太突然，你既然有心理準備，就直接和她說清楚不就好了，現在的大學生，什麼情況都能承受，再怎樣，也比不過穿越和玄幻吧，這些都是他們的最愛，所以，她心目中的大叔變成了大哥，也就是驚訝一小會而已，不會有什麼影響的。其實在她們心目中，你這個年紀，也是大叔級的了。」
「我有這麼老嗎，暢姐。」他有些沮喪。
「瘋子，這里也是我的母校，要不要陪我去重溫一下校園時光？」舒暢覺得今晚月色不錯，提著建議。
「好啊，順便告訴我當年在校園里有哪個男生對你心懷不軌。」
「討厭，什麼也沒有。」他牽著她的手，漫步在校園的林蔭大道，偶爾有校園情侶手牽手的走過，舒暢轉頭問林曉風，「我們這個情侶檔，是不是顯得年紀大了點？」
「沒關系，研究生的年紀嘛。就是那種參加工作又來讀研的，正如我們這般滄桑。」他滿不在乎。
「哈哈。」
「我們也要不要去鑽一下小樹林？」他向她眨眼提議。
「你，你怎麼這麼懂套路？我一點都不懂，我在學校沒有戀愛過。哦，我忘記了，你原來就是在學校鑽小樹林開始的，我嫉妒，我嚴重嫉妒。」舒暢大呼起來，耍起了態度。
「暢姐，要我來學校的人是你，現在又生氣，來吧，當年沒有人陪你鑽小樹，今天讓你如願以償。」他摟著她來到學校的小樹林，真的有一些情侶在這相依相偎。
「寶貝，不要說小樹林，為了你，上天入地都行。」他摟著她，坐在石凳上，在她耳邊輕輕的說。她笑了，剛才是有瞬間的難受，不過，誰沒有過去？關鍵是現在，現在的他，是她的唯一，她，也是他的唯一。
當年，在校園里，從來沒有和哪個男生到這種地方，共度浪漫時光，現在，和深愛的他一起，月影朦朧，歲月靜好，她也要體驗一下小樹林的感覺，她反過來摟著他的脖子，動情的主動吻上了他的唇。
他熱烈的回吻她，就象當年的懵懂少年，他遺憾和她相遇太晚，但慶幸的是在恰當的時間相遇，所以，可以牽手到老。
他親吻著她，重拾校園的美好，動情時刻，他忍不住大手在她的身上游走，不多的衣物，他很快就模索到了她的敏感點，同時，也感覺到了，他的情敵，好象又在。
「暢姐，以後不要在你不方便的時候勾引人好不好？」他在她耳邊啞啞的說。
「我，沒想過勾引啊，就是體驗一下，是你太過投入。」她很無辜的眼神，在星光下閃閃發亮。
「走吧，這里有點涼，對你身體不好。」他拉她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