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達到酒店房間的我,不會想到房間里面只有一個背對著我站在窗口的穿著華麗禮服的女人。愛睍蓴璩
我在房間門口呆了三秒鐘才上前打了個招呼,「hi!真是好久不見呀,沒想到見到你,還是這麼讓人倒胃口。」
那個穿著昂貴禮服的女人立馬回過頭來看著我,眼楮里是沒有融化的寒冰,「你也一樣讓人看了惡心。」
不知道陳悅榕拿瑞安的手機給我發短信是什麼意思,她要是想見我大可以直接自己約我來。
我不知道她搞什麼鬼,從高中時期開始,我其實就沒搞清楚她,所以才導致我後面遭受了那麼大的災難。
我走進她,環顧她一身華麗的裝束,今天她是想向我炫耀她拿了多少個全球限量款服飾嗎?看那雙水晶恨天高,估計沒有7位數是拿不下來的吧。
「今天找我干嘛?」
我言簡意潔的問題並沒有引起這位特意準備的女性的關注。
她一聲不吭的一步一步走近我,就像是踏著用曼珠沙華做成的地獄血路一樣,凝重而且身子正在稍稍的顫抖。
我不知道她心里打的什麼主意,為什麼她看見我就像是看見多年沒有上過床的情郎一樣,身體饑渴的宣誓需求,正如她越來越重的呼吸聲。
天啊,沒有為她帶來一根黃瓜是我的失誤。
面對她的步步緊逼,我正在打算要不要先雙手環個胸來證明自己是個有貞操的百合小姐。
結果人家也沒有多在意我的動作和驚悚的表情,自己只顧著吐出她想說的話。
她的喉嚨明顯上下動了下,這說明她吞咽了一口口水。這麼緊張?還是在抑制住自己快要崩潰的情緒?
「有時候我真的很想掐死你。」
對于這句話我也有極為深重的歸屬感,我點了點頭,「看來這是我們目前唯一的共同點。Metoo。」
陳悅榕對我的挑眉示意「友好」冷笑了一聲,然後又轉過身看著窗外,貌似故意不讓我看見她的表情。
「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你總能這麼好運?你出身在林氏,從小就享受著榮華富貴,可是你卻把你的優越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你根本不懂得尊重人,像你這種人渣,早就該下地獄了。本來,我以為這一切都被上天看在眼里,你終于得到報應了,那個帝國終于也倒了,但你卻又嫁給了卡森的老板,過得比以前更瀟灑,更富貴。上天為什麼這麼不公平?!」
「你說的不公平是什麼意思?是你沒有出身在更好的家庭,沒有給你更好的虛榮而感到嫉妒嗎?」
陳悅榕的腦袋「唰」的一下子轉了過來,盯著我的眼神里全是燃燒的怒火,她幾乎是咬著牙齒說︰「林憶南,你沒有必要再在我面前秀優越感,就算是你活在富庶的家庭,你也一樣是可悲的!你爸媽不得好死!你也不過是個小三!狐狸精!」
我眉頭一蹙,扯出一個冷笑,「我爸媽怎麼死的你也管不著,像你這種人死了也沒有人會關注吧。」
她突然卻大笑起來,看著她扭曲的臉,說實話真的有些驚悚。
「哈哈哈。林憶南!我知道,你現在又重新獲得了一切,所以你要報復我。你要把我現在得到的所有都重新奪走。」
陳悅榕說完,眼楮里真的還閃爍斑斑淚光,我就不明白了,她又是怎麼了。
「你說的沒錯,從第一眼看見你的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嫉妒你,為什麼你可以對我最尊重的老師冷嘲熱諷,而他卻一句話都不敢反駁。為什麼你擁有我從來都不敢想象的東西,你可以出入都有豪車接送,你可以隨便一句話讓同學跪下來求你,為什麼我卻只能仰著頭看著你,忍受你的嘲諷和你無理的命令。這一切都只是因為我沒有一個好的出身!」
她越說越激動,最後竟然嚎啕出聲,我突然失語,腦袋里有些地方好像突然空了一片讓我失去了反應能力,心中只有悵然和悲哀。
這種嫉妒是多麼可悲。我的尖銳只是為了消遣空虛和無聊,她卻迷上了這種發泄,到底是怎樣的虛榮造就她的是非顛倒。
我的表情瞬間僵硬,陳悅榕卻以為點到了我的致命處,她繼續癲狂的發笑,「我知道!我做的事情也是會有報應的!我給那些人通風報信,告訴他們你的行蹤,沒有了林氏作為後盾的你,被他們團團包圍起來,拳打腳踢。看著你被打得那麼慘,卻一句話都不吭,我真的是不明白你到底堅持些什麼。我就站在那個巷子口,看著你鮮血淋灕的暈死過去,我不明白你有什麼好驕傲的,哪怕最後成了一個窮光蛋,還是連一句求饒都不肯。我真的是非常討厭這樣的你!而我,為了得到那些從來沒有的金錢和地位,把自己出賣給了魔鬼。」
她說完,哭著看著自己的手,好像自己的手上都是看不見的鮮血。
我閉上了眼楮。說實話,我還真是不想去回憶那段悲催的過去,要不是她,我也許也不會流產。而她最後竟然攀上了高枝,得到了她夢寐以求的地位,真是讓我不爽。
可是,事實也並非是我想象的那樣。
她癱坐在地上哭嚎著,連化得完美的妝也花了,「為了得到這一切,我什麼事情都干過了!一開始,我也以為他會喜歡上我的,可是,這一切都這是我自己的自以為是。」
「什麼意思?」
陳悅榕轉過頭絕望的盯著我,「你別裝了!你難道還不知道?!」
我腦袋一懵,「我的確不知道。」
陳悅榕卻慢慢站起起來,嘴角一抹勾月,「你不知道我和瑞安已經解除婚約了?你騙誰呀?他這件事不是你授意的嗎?」
「我授意的?你還真是高看得起我,我可沒本事逼他做事。」
陳悅榕顯然不相信我的說法,「呵。你當然不是逼他,你只是在勾引他!你就是個蕩婦!」
我勾引瑞安?她瘋了吧?還是她真的把上一次的事信以為真了?
「那你也太小瞧你那未婚夫了吧,他可不是我想勾引就勾引得了的。」
陳悅榕一雙冷目盯著我,「你不要再把自己粉飾成聖女了,誰不知道你的德性?為了他,我千辛萬苦的跑到美國,結果人家只把我當作棋子。他要我找到你,呵呵,我怎麼可能把你的行蹤告訴他?你才剛剛失去一切,還沒嘗盡什麼叫做痛苦,我怎麼能讓他變成拯救你的英雄?他是我的!好險你也乖,自己把自己藏起來了。他找不到你,還以為你流浪到哪個小國家去了。可是,這美好的一切又被你給撕碎了!既然你都結婚了,為什麼還要勾引他?!現在,他卻要拋棄我了。我明明為他做了那麼多事!我心甘情願的成為他的刀,他讓我干什麼就干什麼。我就希望我能呆在他的身邊,可是,現在連這一點希望都不留給我。」
她說著,痛苦的揪著自己的胸前的衣服,臉色蒼白,眼淚一滴接著一滴掉下來。我不知道,她為了瑞安到底做到了什麼程度,但我沒想到,那個時候的她竟然還特意去美國找他。我更沒想到,當年我流落街頭的時候,瑞安曾找過我。也或許,他那個時候找到我,我就遇不上成華寧了。一切的故事,又要改寫。
其實陳悅榕的故事我不想了解,因為我知道它是個悲劇,這是她自己造成的。如果她不那麼虛榮,或者不那麼固執,她也走不到這一步。
我可以猜到,那個人利用完她了,就毫不留情的拋棄了這個瘋狂的女人。
看著陳悅榕在一旁傷心欲絕,我一點都沒有憐憫的感覺,只是感覺到特別的悲哀。
「為什麼你總是這麼的幸運?而我卻總這樣不幸?為什麼你能得到所有,而我卻還是孤家寡人?你不該!你不該讓他離開我!」
陳悅榕說著終于撲向我,抓著我的衣領用力撕扯,我的媽呀,我可經不住這個瘋婆子的鬧騰,一腳就把她踢到牆上。果然我的跆拳道要去換根黑帶子了。
她無力的靠在牆上緩緩的滑下來,最後仰面大哭。
說實話,當年我認識她的時候,只是覺得她是個害羞的小女生,這只能說明我不懂得挖掘人性。就比如我現在也沒有估量到瑞安對于她的打擊有多深,或者她恨我有多深,我也根本不了解她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她的瘋狂比我知道的更甚。
當她拿著一把亮晃晃的瑞士軍刀沖向我的時候,我才知道這才是她真正的有備而來。她就沒打算讓我安好的走出這扇門。
我抓住她的手臂,和她在地上扭轉成一團。
她的意念比我了解的更強,所以她要殺我的意願也使得她拿著刀的手更為有力。
我不能確定我還能撐住她的攻擊多久,我知道她殺紅了的眼楮里,已經沒有我的生命體征。
老天,保佑白舒于的腦袋能轉的快一點,不然我真的不明白我能否活著走出這個房間了。
我被她壓在地上,面對臉上那枚亮晃晃的刀,我抬起膝蓋往陳悅榕的一踹。
她跌倒在我的前方,很不幸的是,她的刀刮到了她自己,還是她賴以為生的臉。
她的臉頓時鮮血淋灕,她也感覺到了,拿手模了模自己的臉,看著自己手上的鮮血尖叫,然後要殺我的意願更強。
我看著她重新振作,拿著自己的刀沖向我的時候,我大叫一聲,「FUCK!」
這下子,她真的是成了不死僵尸,我敢保證,她不殺了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瞥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鐘,真的只能吐槽白舒于是太放心我了。
當然,在我和陳悅榕大戰一百零八回合之後,房間的門終于被服務員給撞開了,他們拉開了瘋狂的陳悅榕還有看起來受驚過度的我。
警察干淨利落的帶走了面如死灰的陳悅榕。
她臉上的傷口還在滴著鮮血,這倒讓我想起那個巷子里,從我身上流出去的血了。
白舒于抓著我的手,皺著眉頭問︰「你有沒有事?!」
我搖了搖頭,「只是身上被撞得有點痛。」
他終于舒了一口氣。天知道,他有多後悔沒有早點沖上來。我和他說,如果我十分鐘之後還沒有出來,或者沒給他回應,他就趕緊上來救我。
當時,我以為是瑞安邀我前來,我為了防止再一次中他的詭計才想出來的辦法。
當瑞安出現在事發大樓樓下和一群警察交涉的時候,我明白,他也是剛剛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陳悅榕這一次還真是豁出去了。
白舒于抓著我的手還是沒有松開,我看了一眼不尋常的他,他半天才丟出一句話,「你,不要一個人再這麼辛苦了。」
我微微張開了嘴,但還是沒說出什麼話來。
肯定是寧靈那丫的把我的事和他說了。
我從他的手中拿出了自己的手,然後說︰「你不要想多了,我很好。」
「不!你不好!」
他對著我一陣吼。
「你得離婚!我來保護你!」
我推開了他,「你不要自作主張!我有自己的計劃!我不能讓這一切都泡湯了。」
白舒于還是不能理解我,他皺著眉頭,「我不明白,他那種人應該得到報應。」
「他只是個商人,成功的商人。」
我喃喃念出這句話,我都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說出這句話。他似乎沒對我做出什麼違背人倫的事情,他只是在商場上得到了林氏,然後逼我結婚,他不是那個拿出刀殺害我爸媽的凶手,他們的死,是他們自己的事情。
而我卻不甘心。
白舒于絕望的搖了搖頭,「這不是你。」
我看著他的眼楮,「這是我。我是自私的,我從來沒有打算站在道德和善意的一方。」
「你愛他?」
「不是。」
「那你是為什麼?」
「有的人是該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價。我也是。」
白舒于眼神里更是迷惘。
「我是個不懂事的人,我驕傲,傷害別人,所以,這一切也是我的報應。」
「你是說那個女人?」
我沒有回應他的話。
「你回去吧,我自有主張。」
「你還要回去?」
「你要安靜的閉上嘴巴。」
「你?」
白舒于皺著眉頭的看著我,最後失望的轉過身。
對不起,我不想讓別人干涉我